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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年捡了个麻烦,甩都甩不掉!​​(张小柳张莉莉)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灾年捡了个麻烦,甩都甩不掉!​​》张小柳张莉莉免费小说

时间: 2025-09-20 00:42:50 

第一章“汤女士,这是您预定的假死套餐,请查验。”男人将文件推到她面前,指尖轻点最后一行。“需确认,死亡方式是车祸意外身亡,附赠注销身份服务。

”汤向晚垂眸看着那行冰冷文字,拿起笔签下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道无形的判决。……回家路上,北街两侧铃兰开得正盛。洁白花朵簇拥在绿叶间,像精心铺设的雪白地毯。

那是十天前她生日,许晋崧为她种下的。他说要让她走过的每一条路都开满她最喜欢的花。

两个年轻女孩站在花丛前拍照,兴奋议论声随风飘进车窗。“许晋崧真的好爱汤向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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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求婚钻戒上的粉钻有二十克拉。听说他还签了婚前协议,出轨就净身出户。

”“这种男人简直是稀有物种。”汤向晚猛地踩下油门,加速驶过。泪水模糊视线,她将车停在路边,额头抵着方向盘,肩膀微微颤抖。所有人都羡慕她,所有人都说许晋崧爱惨了她。她也曾经深信不疑。直到昨天她去律所确认协议生效日期,才发现许晋崧已瞒着她结婚三年。而新娘,竟是她最好的闺蜜付明妍。

手机里存着私家侦探发来的文件,全是那对男女出入情侣酒店的视频,海外蜜月的合影,甚至发布在网站的私密影像。每一帧都像淬毒的刀,狠狠扎进她心脏。

冷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她恍惚想起十五岁那年父母离异的场景。她缩在角落,看父母为推卸抚养权争得面红耳赤。眼泪还没掉下来,许晋崧就闯了进来。

那时他身形比她高不了多少,却坚定握住她的手,声音发颤却清晰。“你们不要她,我要。

”从那天起,他把所有爱都给了她。他为她跪祠堂三天三夜,换来许母松口。

他记得她每个生理期,为她打架断过三根肋骨。他所有社交软件都用她的照片当头像,聊天背景全是他们的合影。他把婚戒戴到她无名指时,眼里的欣喜不像作假。他流着泪吻她,承诺余生永远爱她,恳求她永远不要离开。即使后来因许父意外去世,婚礼被迫延期,他也毫不犹豫签署婚前协议,言明若有不忠行为,所有财产都归她。她信了,心甘情愿等了三年。却没想到,他的背叛也是从三年前开始。既然如此,她就假死逃离,改名换姓,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身后突然响起鸣笛声。她回过神正要启动车子,却被一辆黑色迈巴赫截停。许晋崧从驾驶座下来,快步走到她车旁,满脸关切敲响车窗。

汤向晚抹去泪水,缓缓降下车窗。“晚晚,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吗。”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语气急切。“我忙完工作就带你去试婚纱,怎么自己开车出来了。”他自然握住她的手,眉头微蹙。“手这么凉,也不多穿点,是想心疼死我吗。”汤向晚安静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关爱真实得令人窒息。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同时爱两个人。

许晋崧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尖微微发红。“怎么一直盯着我。”她摇了摇头,勉强扯出笑容。“一天没见,我想你了。”许晋崧的眼神几不可察颤动一下,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突然说这些,是怪我没陪你吗?我在忙我们的婚礼。

”汤向晚当然知道他在说谎。他明明是刚和付明妍泡完温泉回来。但她没有拆穿,只淡淡应道。“我知道。”气氛微妙沉默。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亮起的瞬间,他飞快接通电话,转身走远几步。但汤向晚还是看清了那个备注。明妍老婆宝贝。

她眨了眨眼,将酸涩逼回心底。五分钟后,许晋崧挂断电话,表情恢复自然。

“婚纱店打来的,催我们去试婚纱。”汤向晚没有说话。如果是店员,何必躲着她接电话。

这两个人,真把她当傻子耍了。他让助理开走她的车,领着她上了迈巴赫。婚纱店门口,店员热情迎上来,语气羡慕。“汤小姐,许先生为您定制的一千套婚纱都准备好了,您想从哪件开始试。”汤向晚侧头看向身后的许晋崧。他正低头看手机,眼里藏着压抑不住的躁动欲望。那种眼神,她只在那些私密视频里见过。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慌忙收起手机走近,脸上带歉意的笑。“晚晚,律所有急事要我处理,你先试婚纱,一会儿司机来接你。”他温柔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离开时却没有丝毫留恋。

店员小心翼翼问。“汤小姐,还试吗。”汤向晚收回视线,眼底泛起猩红。她轻轻摇头。

“不用了。”“这些婚纱,我一件都不要。”第二章汤向晚拒绝店员之后,没等许晋崧的司机便独自离开。预定的假死服务客服发来确认短信,详细列出了配合车辆与可能出现的特殊状况。她指尖冰冷地打字回复,付明妍的消息却猝不及防弹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婚前协议即将到期,她终于按捺不住,撕下了贴心闺蜜的伪装。发来的是一张聊天截图。照片里付明妍戴着猫耳穿着白丝,眼神迷离地跪坐在床上。配文是:“如果主人能在十五分钟之内赶过来,小猫就随便主人玩。

”许晋崧的回复言简意赅:“马上到。”汤向晚猛地将手机屏幕扣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鼻腔里涌上浓重的血腥气。

她以为自己看了那么多不堪入目的证据早已麻木。可原来,亲眼目睹上一秒还温柔关切自己的人,下一秒就能对别人发出这种肮脏的邀请,痛楚依旧尖锐得能将她撕裂。她强迫自己回复完客服,熄灭了手机屏幕。深夜,汤向晚睁着干涩发红的眼睛无法入眠。床的另一侧冰冷空荡,连同她的心一起凉透。

从前她以为他忙于工作,是为他们的未来奔波,即便独自等待,心也是暖的。

现在她清楚地知道,他正躺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那寒意便彻骨钻心。

床头的手机每隔一小时便准时震动一次。她知道那是付明妍的挑衅。那铃声如同索命梵音,一遍遍提醒她过去的愚蠢和当下的可悲。泪水浸透枕巾,她在湿冷的绝望中昏沉入睡。

翌日清晨,她才有点开手机的勇气。付明妍发来了十二张图片,记录着许晋崧离开她后的十二个小时。图片内容不堪入目。“他昨晚要了我一整夜,换了好多姿势,我现在还腰酸背痛下不来床,你和他有过这种时候吗?”没有。

许晋崧总是轻轻抱着她,说心疼她,他们之间鲜少情事。她以为的尊重与珍视,原来只是不够爱。汤向晚没有回复,却将那十二张照片和那句话反复看了许久,直到每一个画面都刻入脑海。许晋崧回来时,看见汤向晚只穿着单薄睡衣,双眼通红地坐在床边,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他心脏一紧,急忙脱下外套调高空调温度,快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晚晚,怎么哭了?

”他语气满是担忧与关切。汤向晚恍惚回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一片湿凉。

她盯着那泪痕看了半晌,才轻轻笑了笑,笑容里尽是悲凉。“没什么,看了些感人的东西。

”许晋崧松了口气,指腹温柔擦过她的眼角:“什么照片这么感动?像个小孩子。别哭了,我心都要疼碎了。”汤向晚听着他的温言软语,只觉遍体生寒,恶心欲呕。未等她敷衍,管家敲门通报:“先生,车备好了。”许晋崧应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宝贝,昨天是我不对,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婚纱店。作为补偿,带你去拍卖会,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好不好?”汤向晚反应冷淡。任何补偿,她都不需要了。

许晋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未察觉她的异样,只当她起床气闷,自顾自为她挑选衣服搭配首饰。这些事他向来亲力亲为,从前她觉得甜蜜,如今只觉虚伪。

第三章拍卖会上。许晋崧的独角戏唱得淋漓尽致。为践行承诺,上半场他几乎拍下所有珍品,无论汤向晚是否喜欢。中场休息时,几个相熟的男人从隔壁包间走来,围着许晋崧打趣。

“我说谁这么阔气,原来是我们许大律师。”“得,给我妈买的生日礼物又泡汤了,全进嫂子口袋了。”“许哥真是宠妻狂魔,嫂子衣帽间怕是都塞不下了。给我们留点机会啊。

”许晋崧只淡淡瞥他们一眼,专注地剥着莲子,细心剔去莲心后才放入汤向晚面前的小碟。

“今天不行,我答应晚晚,今天所有东西都是她的。

”几个男人哀嚎着敲走他几个合同才嬉笑着离开。许晋崧嘴角微扬,将小碟往她面前推了推。

汤向晚偏开头:“没胃口。”下半场拍卖伊始,大门忽开。

侍应生恭敬引着一位墨绿吊带裙女人入场。汤向晚清晰感到身旁许晋崧身体瞬间僵硬。

她抬眸,正对上付明妍精心修饰过的得意目光。付明妍抽了几张钞票塞进侍应生口袋,媚眼如丝,不等引荐便径直坐在许晋崧身侧。满场哗然。“这女人谁啊?

敢直接坐许律师身边?”“听说是许太太闺蜜?可许律不是对除太太以外的女人过敏吗?

”“许太太还在呢。许律也没推开,真是怪事。”“给许太太面子吧,不然早赶走了。

”议论声低低传来。汤向晚低头假意整理裙摆,余光却瞥见桌下,付明妍的脚正轻轻磨蹭许晋崧的小腿。她甚至大胆拉过许晋崧的手,按在自己小腹。

许晋崧猛地一颤,下意识想缩回,却被付明妍笑着按住,稍加动作后,他竟不再挣扎。

汤向晚只觉得眼前一幕刺眼至极,猛地偏开头避开视线。“晚晚,好久不见,这几天约你怎么都不出来呀?”付明妍声音甜腻。汤向晚强压翻涌的恶心,声音发紧:“累了,不想动。”付明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下半场拍卖,汤向晚心神恍惚。直至最后一件拍品呈上,满场惊叹才将她短暂拉回现实。

一条璀璨夺目的宝石项链置于红丝绒上,拍卖师激动介绍:“传奇的‘真爱之心’,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许晋崧见她似乎感兴趣,宠溺一笑,举牌势在必得。“一千万。

”场内静了一瞬,随即被一道娇声打破。“三千万。”许晋崧脸色骤沉,看向身旁的付明妍,眼神质问。付明妍浑不在意,慵懒倚靠椅背,眼带媚意。“许律,只许你疼老婆?

我男朋友也很爱我,他会送我这项链的。”许晋崧别开脸,声音冰冷:“五千万。

”“一个亿。”“一亿五千万。”汤向晚冷眼看两人竞价,桌下那两条腿却如交尾毒蛇般紧紧缠绕。许晋崧似不愿纠缠,直接打了个手势。

拍卖锤重重落下。“点天灯。许先生点了天灯。”“恭喜许先生夺得‘真爱之心’。

谨祝许生许太新婚快乐。”满场喝彩中,许晋崧揽过汤向晚,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亲爱的,这项链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愿我们真爱永恒。”汤向晚看着他眼睛,笑容勉强。

他们心照不宣,这段感情早已污秽不堪,何来永恒。许晋崧瞥了付明妍一眼,神色微妙地抽回手。“乖乖在这等我,我去取项链。”汤向晚看着他转身,清晰看见他们的小指在分离瞬间暧昧勾连。付明妍冲她得意一笑。待人群散尽,汤向晚才被掌心刺痛拉回神智。指甲早已深陷进肉里,渗出血丝。她狠狠按了下伤口,借痛楚维持清醒。深吸一口气,她平复情绪向外走。手机屏幕亮起,付明妍发来短信。

“来地下停车场。”她犹豫片刻,终究赴约。空旷停车场内,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格外扎眼。许晋崧的助理守在不远处,呵退好奇靠近的人。而那辆车,正规律性地晃动着。女人娇喘与男人闷哼穿透玻璃,清晰刺耳。汤向晚踉跄一步,几乎瘫软在地。后座车门猝然打开,眼前景象彻底粉碎她最后一丝幻想。

两人纠缠的身影毫无遮掩,付明妍双腿紧锁男人腰际。娇滴滴的呻吟如同毒针。“轻点。

主人…小兔子受不了了。”许晋崧眼底猩红,喘息粗重。“你要的不就是这个?

项链我得给她,这些,全都给你。”他猛地用力,闷哼一声,将女人紧紧搂住。

第四章汤向晚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再也看不下去,狼狈转身逃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精疲力竭听不见身后任何声响,她才瘫软在地,用力按住抽痛的心口,弯腰剧烈喘息,眼泪失控滚落。她以为拍卖会上暗度陈仓的调情已是极致痛楚。

亲眼目睹挚爱与挚友的交媾,才知何为肝肠寸断。

爱情与友情的双重背叛像烧红的铁钎直插颅脑。车上那一幕如一记响亮耳光,扇得她心痛到窒息。可明明许晋崧在她面前纯情得不像个男人。牵手会脸红,亲吻会颤抖。

他们的第一次,他忍了又忍,直到求婚成功才肯发生关系。那夜她问他为何如此慎重,他紧紧抱着她,一遍遍亲吻,珍重无比。“宝贝,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你后悔。

只有你愿意,我才真正安心。”他的爱意如暖流熨帖她所有不安。她满心欢喜以为爱对了人。

如今回想,那日后害羞向付明妍分享甜蜜的自己,可笑又可怜。

付明妍当时笑着恭喜她拥有如此爱她的老公时,心底又在如何嘲笑她的愚蠢天真?

她又哭又笑,哭自己蠢钝,笑自己无知。不知过了多久,汤向晚力竭晕倒在冰冷地板上。

醒来已是半小时后,以往消失五分钟都会焦急寻她的许晋崧,此刻毫无音讯。

付明妍却又发来几张事后照片。车后座污浊不堪,角落堆着破损黑丝。“我不过掉滴眼泪,晋崧就把项链给我了,你拿什么和我争?”汤向晚只看一眼,直接关机。她挣扎起身,对镜细细补妆,粉底掩盖所有憔悴。尽管她明白,许晋崧或许早已看不出来。

涂好口红走出洗手间,正撞上来寻她的许晋崧。她不死心地看向他双手,预料之中空空如也。

未及开口,便被他一把拥入怀中。浓烈香水味灌入鼻腔。这是付明妍生日时她送的礼物。

再次昭示着至亲至爱两人的背叛。汤向晚一阵反胃,刚要推开,他却抱得更紧,语气歉疚。

“亲爱的,项链有瑕疵,配不上我们的感情。我们的爱不该有瑕疵。”多讽刺。

汤向晚强压情绪,抬头哽咽:“可我就是想要那条项链。”许晋崧看着她泪痕交错的脸,心疼不像作假,连忙柔声哄劝。“宝贝不哭,那条不吉利。我给你买更大的宝石,宝格丽有新款,我现在就订好不好?”汤向晚笑了。从前她要星星他都愿摘,如今一个承诺都因付明妍一句话不肯给她。这段感情何止瑕疵,早已腐烂生蛆。

他身心皆不在她处。见她憔悴,许晋崧莫名心软,刚想继续哄劝甚至想让付明妍让出项链,她却猛地推开他。“算了,我不要了。”她失落转身,许晋崧心头一紧正要追,却见她突然顿住。顺着她视线看去,付明妍正戴着那条“真爱之心”招摇过市。

许晋崧脸色煞白,快步挡住她视线:“宝宝,我给你准备了别的礼物在车里,快去看。

”汤向晚不明所以看他,蹙紧的眉忽然松开。他知道了。许晋崧脑中只剩这句,嘴唇张合数次,却吐不出半个字。他以为她会质问,她却只当未见,擦着付明妍肩离开。

许晋崧也只能继续伪装,想着事后道歉。他暗自发誓,婚后所有二选一,他都不会再选付明妍。待汤向晚身影消失,许晋崧狠狠攥住付明妍手腕甩开,压低声音质问。

“你疯了?我说过不准出现在她面前。你是她最好朋友,这样只会伤她。她是我底线。

”付明妍毫无悔意,反而微笑。“对不起嘛,可她没看见呀。”她轻扯他衣角,咬唇媚笑。

“给你赔罪,今晚随你处置好不好?”许晋崧喉结滚动,眼眸渐暗。汤向晚不知,他竟连装都懒得装了。她没等来所谓惊喜,只在弥漫欢爱气息的车里彻底心死。

许晋崧一夜未归。连解释都无。她不闻不问,默默处理一切。既然要假死离去,便需抹去所有痕迹。许晋崧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假尸。十多年情深,整理仅用一小时。

深刻爱恋只剩一箱遗物。十五岁第一封情书,字迹青涩爱意浓烈。二十岁粉钻皇冠,他视她如掌心公主。二十二岁亲自设计的钻戒,单膝跪地求婚。变故后急拟的三年协议,言明财产尽数归她。汤向晚冷笑,将协议连同所有书信扔进火堆。其余礼物挂上二手网站,统统一元包邮。一元的上亿珠宝,即便疑假也有人甘愿下单。预约快递上门,刚要寄出,大门被人猛地推开。许晋崧衣领凌乱闯入,神情慌张无助。“宝贝,是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把我送你的礼物都一块钱卖掉了?”第五章许晋崧说得情真意切,若在往日她必深信不疑。可如今,她早已看透,面无表情反问:“你怎么知道?

”许晋崧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发疼:“你卖东西的账号被人扒出发到网上,都在猜我们婚变。”她被戳穿正欲措辞,他却不由分说抱紧她,身体微颤,言语满是恐慌。

“晚晚,你什么意思?真要离开我?是不是我错了什么?我改,别离开我。

”说到最后竟带上一丝哭腔。她轻拍他后背安抚,眼底却无波澜,只剩自嘲。既怕她离开,为何背叛她?甚至选择她最好朋友?是他太自信能永远隐瞒,还是觉得她蠢到不会发现?

他的害怕恐慌,几分真几分演?她忽然好奇,他在婚礼现场见到她“尸体”时,会是何种表情。汤向晚懒得再演,缓缓推开他,意味深长。“款式旧了不喜欢而已,网上胡诌几句你也信?难道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许晋崧悬起的心稍落,听到末句又陡然紧张,脸色大变。他紧握她手连声发誓:“没有。宝贝绝对没有。别信他们,我们好好准备婚礼。”还在撒谎。汤向晚心下冷笑,扯出抹勉强笑:“既然没有,担心什么?

很晚了,我要休息。”她抬手擦去他额角汗珠,意有所指。“看你汗都下来了,快去洗澡。

”说完转身离去。许晋崧胡乱抹汗,连声应好。待她走远,他死按心口狂跳,不断自我安慰。

没关系,快结婚了。一切落定,晚晚终将属于他。不会有变故,他能处理好。

想到汤向晚近日反常,不安再度涌现。他冲完澡,紧紧搂住她入睡,直至天亮被电话吵醒。

看清来电显示刹那,所有困意消散。他紧张查看汤向晚,轻吻她面颊后悄然离开。下一秒,汤向晚睁开眼,查看手机。假死机构发来信息,称已备好“尸体”,细节待确认。

驾车赶到机构,工作人员将假尸陈列大厅。看清瞬间,她倒吸凉气。那尸体与她别无二致,连她自己都需辨认。许晋崧不会怀疑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沟通完毕离开时,车子启动竟撞见许晋崧与付明妍。付明妍小腹微隆,许晋崧轻扶她腰,二人身后正是市内顶尖妇产医院。许晋崧如待珍宝般小心翼翼,寒风却将对话清晰送来。

“明妍,有孩子事事当心,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好,那我替宝宝谢谢爸爸。

”汤向晚紧握方向盘,心如针扎。付明妍有了许晋崧的孩子?她不知如何回到别墅。

漆黑房中唯有手机屏光闪烁。付明妍不遗余力发来孕检照,紧随一个直播链接。

付明妍作为自媒体人,拥粉百万。突然开播,粉丝好奇询问。“姐姐怎么这时直播?有事吗?

”付明妍亮出无名指戒指。“有好消息,男朋友求婚了,我怀孕了,特来分享喜悦。

”汤向晚只觉血液倒流又凝固,心如刀绞。她强迫自己冷静,按下录屏键。弹幕满是祝福。

付明妍忽的眼一亮,拉过身旁男人,唯有双手入镜。骨节分明,她再熟悉不过。

那只手腕戴着她送的表。第六章汤向晚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手机。屏幕里那双手她太熟悉。

指节修长,腕上那块表是她跑遍全城寻得的限量款,去年他生日时亲手为他戴上。

他说会永远戴着。原来他的“永远”如此短暂。弹幕仍在疯狂滚动。“姐夫手好好看。

姐姐幸福。”“双喜临门。恭喜。”“何时婚礼?想看姐夫正脸。

”付明妍娇声带媚:“他害羞呢,下次吧。反正,以后是一家人了。”“啪。

”汤向晚猛地熄屏。房间陷入黑暗。唯闻她粗重呼吸,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心脏如被无形之手攥紧揉捏,痛到痉挛。她以为千疮百孔的心,原来仍会痛。

且一次甚过一次。付明妍怀孕了。许晋崧和付明妍有了孩子。这认知如毒藤缠颈,令她窒息。

她深吸气,重新亮屏点开录屏。指甲深掐掌心,留下月牙白痕。她需要证据。

需要这赤裸裸击碎最后幻想的证据。付明妍抚腹甜笑:“宝宝,谢谢爸爸礼物。

”那熟悉的手再次入镜,温柔覆在她手背。低沉男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宠溺。

“好了,很晚了该休息了。就算你不累,孩子也要休息。”是许晋崧的声音。汤向晚闭眼,胃里翻江倒海。网友炸锅要求露脸。喧嚣中一条弹幕滑过:“这声音。好像许律?

”旋即被更多祝福淹没。付明妍巧笑嫣然:“你们姐夫不便露面啦,大人物,多体谅。

”她顿了顿,像得指示,笑着补充。“不过,可以讲我们如何相识。”“你们姐夫啊,他太爱我了。”付明妍声甜发腻,眼神却挑衅瞥向镜头,似能穿透屏幕直视她的崩溃。

“高中那年他写情书告白,怕我拒绝,磕绊准备一天,排练数十次。

”“最后我主动接过情书说‘我愿意’。”汤向晚呼吸骤停。高中。情书。

那是独属她和许晋崧的记忆。他当年青涩笨拙,写情书憋红的脸,结巴告白。

她珍视心底视若瑰宝的瞬间,他竟原封不动甚至添油加醋说给另一个女人听。

任这女人在她心上凌迟。“哇。纯爱战神。”“校服到婚纱。磕死了。”“姐姐幸福。

”恶心。无比恶心。汤向晚猛捂嘴干呕。眼泪失控涌出,非因悲伤,而是极致荒谬与生理反胃。付明妍仍喋喋不休讲述“爱情故事”,每个细节都像从她和许晋崧过往偷来,被篡改玷污。“啪嗒。”温热液体砸落冰冷手机屏,晕开模糊光斑。付明妍突然惊呼,画面晃动。“呀。别闹。孩子。”随后是男人低沉笑声,一阵窸窣模糊声响。麦克风似被遮挡或刻意靠近,断断续续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低语。

“别。轻点。”“乖,这不是很好。”“唔。”弹幕瞬间沸腾,充满暧昧猜测尖叫。

汤向晚全身血液似凝固又轰然涌向大脑。她听得出那压抑声线属于谁。

甚至能想象那双手如何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游走。不久前,这双手还温柔为她披外套,心疼擦泪。虚伪。令人作呕的虚伪。她再看不下去,猛将手机砸向墙壁。“砰”的一声巨响。

屏幕碎裂,如她支离破碎的心。世界彻底安静。她瘫坐冰冷地板,抱膝深埋其间。

肩剧烈颤抖,却发不出声。原来极致绝望,是无声的。不知多久,她才缓缓抬头。眼底猩红,却再无泪。只剩冰冷恨意与决绝。她起身捡起碎裂的手机,SIM卡弹出,她毫不犹豫掰成两半。然后拿出另一部不常用手机,拨通那个号码。电话几乎秒接。

“汤女士?”“计划提前。”她声音沙哑却冷静无波,“就定明天。”“明天?可细节。

”“加钱。”汤向晚打断他,“双倍价钱。我要万无一失。”“好的汤女士。

我们会安排妥当。具体时间地点稍后发给您。”挂断电话,汤向晚走到窗边。

窗外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亦如她此刻心境。许晋崧,付明妍。你们欠我的。

我会用我的“死亡”,让你们用余生偿还。岁岁年年。永不相见。第七章翌日天色阴沉,似要坍塌。汤向晚起得很早,甚至化了全妆。粉底完美掩盖连日憔悴,口红选了最爱的正红,鲜艳夺目如赴盛大葬礼。她从衣帽间挑出复古红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却带凄艳美。

许晋崧回来见盛装的她,明显一怔。眼底闪过惊艳,旋即被不易察觉的不安取代。“晚晚,今天怎么。”他下意识如常想抱她,语气试探,“打扮这么漂亮?”汤向晚微侧身,不着痕迹避开触碰。指尖掠过裙摆,冰凉丝绒触感令她保持清醒。“约了闺蜜喝茶。

”她晃了晃车钥匙,唇角勾起极淡无破绽的笑,“晚点回。”许晋崧看她,眼神片刻恍惚。

今天的她美得惊心动魄,却似有什么不同。那双总是盛满爱意依赖的眼,此刻平静如深不见底的湖水。他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开口:“我送你。”“不用了。

”汤向晚打断他,语气轻柔却带不容置疑的疏离,“你忙你的。”她转身走向车库,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决绝的声响。许晋崧站在原地,看那抹红影消失门口,心头不安愈烈。他烦躁松了松领带,试图压下莫名心慌。一定是他想多了。

晚晚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等婚礼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定会处理好所有事,好好和她在一起。发动机轰鸣响起,红色跑车如离弦之箭驶出别墅。后视镜里,许晋崧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模糊黑点。汤向晚收回视线,目光冷冽望向前方。按计划,她需将车开到城郊预设路段。那里监控稀少人迹罕至,是制造“意外”的完美地点。

她的心跳平稳,甚至冷静得可怕。脑中不受控制想象许晋崧接到她“死讯”时的表情。

会震惊?痛苦?还是…终于松口气,可正大光明和付明妍在一起?她希望是前者。

希望他痛不欲生。希望他余生活在悔恨痛苦中。电话响起,是机构负责人。“汤女士,一切就绪。目标车辆已就位。请您保持车速,听到指令后向右轻微打方向,我们会确保撞击角度精准,最大程度保证您的安全。”“知道了。”汤向晚挂电话,深吸一口气。远处,一辆等候多时的重型卡车正缓缓驶入预定位置。就是现在。

她握紧方向盘,目光坚定对准那个计算好的角度。脚下油门一踩到底。跑车发出咆哮猛加速。

然而撞击发生的前一秒。一道刺眼远光灯从不远处岔路口猛射来。

一辆黑色迈巴赫如失控野兽,不顾一切朝她方向疯狂冲来。是许晋崧的车。他怎会在这里。

念头如闪电划过汤向晚脑海。巨大撞击声轰然响起。世界天旋地转。安全气囊瞬间弹开,巨大冲击力撞得她五脏六腑似移位。温热血从额角滑落模糊视线。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她透过破碎车窗看到那个熟悉身影正疯了般从迈巴赫上冲下,嘶吼她的名字。

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慌绝望。真可笑。许晋崧,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第八章剧痛。浑身似被碾碎后胡乱拼接。汤向晚在一片消毒水味中艰难睁眼。

映入眼帘是刺目的白,和许晋崧布满血丝憔悴不堪的脸。他趴床边紧握她的手,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拧,嘴里无意识呢喃:“晚晚。别怕。我在。

”她手动了一下试图抽回。许晋崧瞬间惊醒。“晚晚。你醒了。”他猛坐直身体,眼底爆发出狂喜的光,声音因激动嘶哑,“医生。医生。”他按铃的手都在抖,转回来看她时眼眶迅速泛红:“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汤向晚静静看他表演,心底一片冰凉。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几乎又要被这深情模样骗过去。医生很快进来做详细检查。“许先生放心,汤小姐已脱离危险,主要是脑震荡和软组织挫伤,需好好静养。”许晋崧长长舒气,似卸下千斤重担。他送走医生又回床边,小心翼翼将汤向晚的手贴自己脸颊,声音哽咽:“晚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开车出去。

”汤向晚偏头避开触碰,声音干涩:“你怎么会在那里?”许晋崧身体微僵,眼神闪烁。

“我。处理完事情想去找你,正好路过那边。”他含糊其辞,语气明显心虚,“幸好…幸好我去了。”幸好?汤向晚心底冷笑。幸好他去破坏她的计划吗?“晚晚,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的车撞成那样,我…”他似乎仍心有余悸,身体微颤,“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他低头肩耸动,竟似要哭出来。若在从前,汤向晚早心疼抱住他软语安慰。可现在,她只觉无比讽刺。“我累了。

”她闭眼逐客意思明显。许晋崧到嘴边的话噎住,看她苍白冷漠的侧脸,那股不安再次涌上。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叫我。

”病房门轻轻关上。汤向晚立刻睁眼,眼中一片清明冷冽。她必须尽快联系机构,计划有变需重新部署。接下来几天,许晋崧几乎寸步不离守着她。喂饭擦身读新闻。

事无巨细体贴入微。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绝世好男人。汤向晚配合他的表演,不抗拒也不热情,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她暗中用新手机和机构取得联系,得知那天许晋崧突然出现纯属意外,他似乎接到某个电话后匆忙赶去。

机构那边表示会尽快寻找下一次时机,但叮嘱她近期许晋崧看守太严,让她务必耐心。

付明妍的骚扰信息也消停几天。直到汤向晚出院回到别墅。那晚许晋崧被电话叫去书房。

汤向晚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付明妍发来的彩信。一张B超图。

配文:“晋崧说眼睛像他鼻子像我。他说这是给我们爱情最好的礼物。姐姐你说呢?

”汤向晚面无表情看完直接删除。很快又一条信息进来。

“哦对了晋崧说你出院了身体还好吗?真是可惜那么大车祸都没。”后面字眼恶毒直接。

汤向晚握手机的手紧了紧随即松开。她走到窗边看楼下花园里正在打电话的许晋崧。

他背对她语气似乎有些急躁。忽然他像感应到什么猛回头。四目相对。汤向晚没有躲闪,只举起手中水杯朝他微微示意,脸上甚至带一丝苍白微笑。许晋崧明显一愣,随即也对她笑了笑,又快速对电话说几句便挂断朝屋里走来。“怎么站在风口?

”他快跑上楼脱下外套披她身上,语气带责备更多是关心。

汤向晚靠在他怀里感受他胸腔震动,听他关切话语。

脑中浮现的却是他和付明妍在车上纠缠的画面,是他抚摸付明妍小腹的温柔,是那声“眼睛像他鼻子像我”。虚伪的温暖比直接的寒冷更令人齿冷。

她抬头看他深邃的眼睛轻轻开口:“晋崧,我们的婚礼能提前吗?”许晋崧一怔,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复杂旋即被惊喜覆盖:“当然好。晚晚你终于想通了,我还以为你不想嫁我了。”他紧紧抱住她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我怎么会不想嫁你呢?

”汤向晚依偎他怀里声音轻柔像叹息,眼底却是冰冷决绝。“我做梦都想着成为你的新娘。

”在你最期待的圆满时刻。送你一场永生难忘的“葬礼”。第九章婚礼筹备紧锣密鼓地提前。

许晋崧似乎想用这场盛大仪式弥补或证明什么。他事必躬亲,从场地布置到菜单遴选,甚至婚纱的最终修改细节都要一一过问,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完美无缺、深爱新娘的准新郎。别墅堆满空运而来的鲜花,空气里弥漫着甜腻香气,却莫名让人窒息。汤向晚冷眼看他忙碌,看他眼底无法掩饰的疲惫和偶尔闪过的焦躁。她知道,他同时在应付两个人,安抚着因婚礼提前而闹情绪的付明妍。多么可笑。他就像个蹩脚的杂耍艺人,手忙脚乱抛接三个球。工作、她、付明妍,却不知其中一个球早已是触即破的幻影。

这天傍晚,许晋崧提前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丝绒礼盒。“晚晚,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献宝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极其精美的中式嫁衣,金线刺绣凤凰于飞,缀满细碎珍珠与宝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华美得不似凡物。

“请苏绣大师赶工半个月才做好,喜欢吗?”他眼神期待,带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婚礼那天我们办中西两场,你先穿这个出门。”汤向晚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珍珠,触感细腻,却让她心底泛起寒意。他曾说,要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原来最好的一切,他同样可以给别人。比如那条“真爱之心”,比如他的人和心,比如。一个孩子。“很喜欢。

”她抬眼,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底却无波无澜,“让你费心了。

”她的平静让许晋崧微怔。他预想中的惊喜感动并未出现。他上前一步想握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转身去整理嫁衣衣领。“有点重。”她轻声说,像抱怨,又像陈述。

“是我考虑不周。”许晋崧连忙道,“那换另一件?或者我让他们。”“不用了。

”汤向晚打断他,目光重新落回嫁衣上,“就这件吧,我很喜欢。”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件华美嫁衣。而是当年那个少年一颗赤诚纯粹的真心。既然真心没了,穿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婚礼前夜,按习俗两人需要分开。许晋崧依依不舍地抱了她很久,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晚晚,明天之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近乎偏执的坚定,“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我们分开。

”汤向晚安静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他身上熟悉的冷冽香气,以及混合着付明妍那款甜腻香水的尾调。她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永远?

他们的永远,只剩下最后十几个小时。许晋崧离开后,别墅空荡得可怕。

汤向晚拿出那部秘密手机,屏幕亮起,机构发来的最后确认信息安静躺在那里:“一切就绪。

明日海边仪式按计划进行。替换车辆及人员已安排。请务必保持冷静,配合指令。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一个字:“好。”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是付明妍。

这次不是照片,也不是文字,而是一段音频。汤向晚点开。

先是付明妍带哭腔的声音:“崧哥,明天你真的要娶她吗?那我和宝宝怎么办?

你说过最爱的是我。”接着是许晋崧低沉而略显不耐的安抚:“别闹了,明妍。

你清楚这场婚礼意味着什么。协议快到期了,我必须稳住她。你放心,等手续办完,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那你爱我吗?”“爱。”“那你明天会不会想我?”“会。乖,我晚点过去看你,嗯?”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汤向晚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轻轻笑了一下。看啊,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骗她、骗付明妍,或许,连他自己都骗。

她删掉音频,拉黑这个号码。然后,她打开床头柜最底层,拿出那个早已收拾好的小箱子。

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只有新的身份证、护照、银行卡,和一张飞往遥远国度的单程机票。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汤向晚。她抚摸那张崭新身份证上的陌生名字和照片,目光最终落在那件奢华的中式嫁衣上。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本是美好寓意,如今看来,却像一场盛大的讽刺。她换上一身简便衣物,将嫁衣仔细叠好,放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仿佛明天,她真的会穿上它,奔赴那场期待已久的婚礼。做完这一切,她关掉灯,在黑暗中静静坐着,等待黎明来临。等待她的“死刑”,和对他的审判。第十章婚礼前夜。

许晋崧轻轻带上别墅的门,深夜的寒风吹散他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属于他的甜腻香气。

他坐进车里,揉了揉眉心,眼底带着放纵后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付明妍闹得越来越厉害,以孩子相胁,非要他婚礼前过去陪她。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人哄睡。

手机因调了静音,屏幕漆黑。他下意识点亮,没有任何新消息或未接来电。汤向晚没有找他。

这不像她。若是往常婚礼前夜,她一定会絮絮叨叨发来许多信息,紧张又期待。他皱了皱眉,心底那点不安又浮了上来,但很快又被压下去。她最近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一直低落,大概早早睡了吧。明天之后就好了。他告诉自己。等明天过后,一切尘埃落定,他会彻底切断和付明妍的关系,专心补偿晚晚。他会用余生对她好。引擎发动,车子驶向即将举办婚礼的私人海岸线。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海平面尽头透着一股不祥的惨白。路过一片偏僻海滩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

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那里,灯光无声闪烁,打破黎明前的寂静。一群人围在那里,似乎从海里打捞起了什么,白色的布覆盖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他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一股寒意毫无征兆窜上脊背。真不吉利。他猛地收回视线,踩下油门加速驶离。

一定是最近太累,胡思乱想。晚晚还在别墅等着他呢。婚礼现场奢华至极,却莫名透着一股冷清。漫天遍野的蓝色玫瑰和铃兰,都是汤向晚最爱的。

请来的钢琴大师弹奏着她最喜欢的曲子,旋律悠扬,却带着一丝哀婉。宾客云集,媒体长枪短炮对准红毯尽头。一切完美得如同彩排好的电影。只差女主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仪第三次不着痕迹地看表。台下宾客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变大。

许晋崧站在台上,笔挺的白色礼服衬得他愈发英俊,手心却不断渗出冷汗。

他一遍遍拨打汤向晚的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打回别墅,管家说她一早就被婚车接走了。

接走了?被谁?那股不安如同毒蛇,猛然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强迫自己冷静。

也许只是堵车?她最近是有些不一样,或者,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对,惊喜。就在这时。

婚礼大厅那扇沉重的、缀满鲜花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许晋崧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期待与恐慌交织。然而,走进来的不是他身披秀禾服的新娘。

而是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男人。他们抬着一副。一副冰冷的、刺目的白色棺椁。

沉重的棺椁被缓缓放在红毯中央,正对着许晋崧。浪漫的婚礼进行曲早已停止,整个大厅死寂无声,只有棺椁落地时沉闷的回响。所有人都惊呆了。

许晋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大脑一片空白。“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滚出去。

”他猛地回神,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声音因极度恐慌而变调。他冲下台,想要掀翻那该死的棺椁。为首的一个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了他,深深一鞠躬,声音沉痛而清晰:“许晋崧先生,请您节哀。”“节什么哀。胡说八道。我老婆马上就到了。

你们这是破坏婚礼。保安。”许晋崧眼球布满血丝,试图推开那人,手臂却抖得厉害。

那人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却毫不退让:“许先生,请您确认一下。

今晨警方在海边发现一具女尸,经过DNA比对和遗物确认,证实是您的未婚妻汤向晚女士。

”“根据法医初步鉴定,汤向晚女士死于重度抑郁症引发的自杀倾向,于昨日凌晨投海自尽。

这是在她房间找到的遗书,以及死亡确认书,需要您签字。

”第十一章那人将准备好的死亡确认书摆在许晋崧面前,示意他签字。许晋崧瞪大了眼睛,依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你撒谎!!”许晋崧怒喝一声,猛地挥开那份文件,纸张散落一地。那人还想再近一步,可看到许晋崧猩红的眼眶又生生止住了步伐。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脸色煞白。

他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撞开挡在身前的人,踉跄着扑向那副棺椁!可临到棺椁的时候,他又不敢靠近了,缓缓地跪在棺材面前。

小声地劝道:“晚晚?我错了,别闹了好不好?”“晚晚,玩够了没有,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我知道错了,你可以出来了。”“晚晚?晚晚你出来!这不是真的!

你出来!!”可始终一句回应都听不到。他没了耐心,到最后声音已经嘶哑到变了声调。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沉重的棺盖推开,指甲因为用力而翻折出血也好似浑然不觉!棺盖滑开的瞬间,一股冷气混合着淡淡的海水腥咸味弥漫出来。棺椁内,静静躺着一个穿着奢华中式嫁衣的身影。那嫁衣是他昨日亲自送去的苏绣珍品。

金线绣出的凤凰于飞在灯下依旧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动魄。嫁衣的主人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甚至妆容精致,眉眼唇瓣都勾勒得一丝不苟。那确实是汤向晚的脸。

每一处轮廓,每一个细节,都与他深爱入骨的模样别无二致!只是那张脸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死气的灰白,脖颈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被海水浸泡和撞击后的痕迹。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打击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劈开了许晋崧所有的侥幸和自欺欺人。

他死死地盯着棺内那张脸,瞳孔放大到极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无法成调的破碎气音。怎么会是这样呢?

明明昨天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明明昨晚还满心欢喜要嫁给他的汤向晚,怎么就成了一俱毫无生机的尸体了呢?他咽下口中翻涌的咸腥,赤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所有将视线投在汤向晚身上的人。

一张张或陌生或熟悉的脸上满是对这幅场面的震惊。没有一个人想到,一场豪华婚礼竟然会变成葬礼。许晋崧环视四周,眼泪不受控地落下——他找不到凶手!

他找不到那个杀死汤向晚的凶手。他突然哀嚎一声:“啊——!

”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天旋地转,一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噗——”一口鲜红的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星星点点地溅落在洁白棺椁和内里鲜红的嫁衣上,触目惊心。他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最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棺中那抹刺目的红与白。“晚晚——!!

”凄厉绝望到不似人声的嘶吼,最终破碎在喉咙深处,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徒留一室死寂,和无数双震惊、怜悯的眼睛。

世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沉在冰冷的海底。

第十二章许晋崧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到休息室,掐人中、喂水,一阵混乱的急救后,他才悠悠转醒。入眼是酒店经理惊慌失措的脸和家庭医生担忧的表情。“许先生,您醒了?

感觉怎么样?”许晋崧猛地坐起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不是梦!棺椁!嫁衣!

晚晚……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人,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冲:“晚晚……我要去见晚晚!

”“许先生!您冷静一点!”警方负责人挡在了门口,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同情,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据袋,“汤女士的遗体已经由法医接收,进行进一步检验。请您节哀,后续还有很多手续需要您处理。”许晋崧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对方,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检验?还有什么可检验的!那不是她!那不是!!

”他拒绝相信,哪怕那张脸一模一样,他也拒绝相信他的晚晚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负责人似乎见惯了家属的这种反应,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许先生,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DNA比对结果和遗物确认是不会出错的。另外,这是打捞现场找到的汤女士的随身物品,一部手机,作为遗物交还给您。”一个透明的密封袋被递到许晋崧面前。

里面是一部有些旧了的手机,手机壳是某个动漫角色,边缘已经磨得有些发白。

许晋崧认得这部手机。是汤向晚以前很喜欢用的一部旧手机,后来换了新的,这部就偶尔用来刷刷视频或者当备用机。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虚无的稻草,一把夺过密封袋,颤抖着手撕开,将那只冰冷的手机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一丝主人的温度。晚晚……晚晚最后时刻,拿着这部手机在想什么?

他疯魔般地尝试解锁。她的生日,不对。他的生日,还是不对。

他们的纪念日……他颤抖着输入那个刻在骨子里的日期。屏幕应声而开!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想中的屏保照片,而是未退出的聊天界面。最顶上的那个名字,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瞬间烫伤了他的眼睛——付明妍为什么偏偏是她呢?许晋崧颤着指尖点开最后几条信息,就那么赤裸裸地、残忍地陈列在那里:一张清晰的、显示着孕周和胎儿轮廓的孕检报告照片。

一个直播平台的录屏链接。以及最后那条,付明妍发来的,带着极致炫耀和恶意的文字:他不过是掉了一滴眼泪,晋崧就松口把那条真爱之心的项链送给我了,你拿什么和我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毒针,狠狠扎进许晋崧的眼底,刺入他的大脑,引爆了所有被他刻意忽略、刻意掩盖的肮脏真相!他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不……不是这样的……他颤抖着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那个录屏链接。

付明妍娇滴滴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那低沉而带着宠溺的应和声!弹幕上飞速滑过的祝福,此刻像是最恶毒的嘲讽,狠狠扇在他的脸上。然后,是那段令人面红耳赤的、模糊的喘息和低语……“啊——!!!!

”许晋崧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嚎叫,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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