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博达柳如烟《女友背我勾搭上老板,奈何我是疯批》完结版阅读_(女友背我勾搭上老板,奈何我是疯批)全集阅读
1午夜,十二点零七分。墙上的挂钟,秒针在一下一下地走,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我的耳膜上。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客厅被我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呈现出一种刻板的秩序。就像我的人生。
茶几上放着一杯蜂蜜水,还冒着丝丝热气。旁边是一个刚刚从消毒柜里拿出来的暖脚袋,温度正好。我在等柳如烟。她说今晚要加班。十二点十五分,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门开了,一条缝隙挤了进来,带着走廊昏黄的灯光,和一个窈窕的身影。还有一股味道。
那味道很淡,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入我的嗅觉神经。不是她惯用的香奈儿五号,也不是公司里那些女同事身上的廉价香水。
那是一种混合着烟草、皮革和龙涎香的、极具侵略性的男士古龙水。
Creed Aventus。成功。姬博达身上的味道。柳如烟走了进来,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在黑暗中等她,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你怎么还没睡?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警惕。“等你。”我站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有些刺眼。我看到她脸颊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有些闪躲。
她穿的还是早上出门时那件米色的风衣,但领口的位置,似乎比早上要凌乱一些。
“加班辛苦了,喝点蜂蜜水吧,我给你温着的。”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她皱了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很烦人的话。“不用,累死了,不想喝。”她绕开我,径直走向卧室,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而冷漠的声响。她甚至没有换鞋。
“脚袋我也准备好了,泡一下脚会舒服点。”我跟在她身后说。“说了不用!”她猛地回头,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沈彪,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妈子一样?我真的很烦!”她眼里的厌恶,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插了过来。我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说话。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在我面前关上。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灯光惨白。桌上那杯蜂蜜水,热气已经渐渐散尽。我端起杯子,走到厨房,将那杯还带着温度的水,一滴不剩地倒进了水槽。然后,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杯子,直到玻璃的表面冰冷刺骨。水流声哗哗作响。我在想,姬博达那双手,今天触碰过她的哪些地方?是头发,是脸颊,还是更深的地方?我关掉水龙头。世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墙上那只钟,还在不知疲倦地走着。嗒,嗒,嗒。2第二天,天阴沉沉的。滨海市的天气,就像人心,说变就变。我像往常一样,准时打卡上班。
公司的气氛有些诡异,不少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我心里清楚,山雨欲来。下午三点,季度总结会。公司的所有中高层都到齐了,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属于权力的味道。姬博达坐在会议桌的最顶端,春风得意。
他今天打着一条宝蓝色的领带,衬得他那张英俊的脸更加意气风发。柳如烟坐在他的右手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的线条很美。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牵在一起。会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枯燥而乏味。
就在我以为可以平安结束的时候,姬博达突然开口了。“哦,对了,关于城西那个地产项目,”他慢悠悠地说着,眼神却像鹰一样,精准地锁定了我,“这个项目之前出了点问题,一直停滞不前。沈彪,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对业务也熟悉,不如,你来给大家汇报一下这个项目的后续解决方案吧?”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城西那个项目,是公司里人尽皆知的烂摊子,是姬博达他那个不成器的亲侄子搞出来的,亏空了公司上百万。
现在,他要把这口黑锅,甩到我的背上。我能感觉到背后已经有冷汗渗出,但我不能拒绝。
我站了起来。我的声音很稳,稳到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我开始汇报,凭借着我对公司业务的了解,以及那点可怜的职业素养,试图从一堆垃圾数据里,找出一条看似可行的路。我说得很艰难。每说一句,姬博达都会打断我。“这个数据准确吗?
你的依据是什么?”“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你做过市场调研吗?拍脑袋想出来的?”“沈彪,你的能力,好像有点跟不上公司的发展节奏了啊。要多学习,知道吗?”他的语气,充满了轻描淡写的嘲讽。像是在训斥一条不听话的狗。我看到柳如烟的眉头,越皱越紧。
但她的不满,不是因为姬博达在刁难我。而是因为,我让她觉得丢脸了。我终于汇报完了。
我坐下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没有人说话。会议室里,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最后,还是姬博达打破了沉默。他笑着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虽然方案不怎么样,但勇气可嘉。大家引以为戒吧。散会。”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没有人跟我打招呼。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头顶的灯光,明亮得刺眼。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我准备离开,走到茶水间的时候,我听到了柳如烟的声音。
她在打电话,似乎是打给她的某个闺蜜。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我听得一清二楚。
“烦死了,沈彪今天在会上给我丢死人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同事解释……”“他就是那种人,死气沉沉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是啊,还是博达有魄力,有手腕。男人,就该是这个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扎进我的心脏。我没有走进去。
我转身,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我打开电脑,屏幕的光,映着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五点半,下班时间。我从办公室的窗户向下看。楼下,那辆骚红色的保时捷911,准时停在了那里。车门打开,姬博达走了下来,他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根烟。很快,柳如烟的身影出现了。她小跑着过去,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明媚如阳光的笑容。
姬博达掐灭了烟,很自然地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柳如烟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她坐进了那辆我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跑车的副驾驶。跑车发出一声轰鸣,绝尘而去。
我站在窗边,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的尽头。很久,很久。我感觉不到愤怒。
也感觉不到悲伤。我的心里,一片死寂。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地表之下,是足以毁灭一切的、滚烫的岩浆。3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明明已经看到了结局,却还心存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做点什么,就能改变什么。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一根稻草。哪怕明知道,那根稻草,救不了你的命。周末,我取出了一笔存款。
那是我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来,准备用来付婚房首付的钱。我去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
走进了一家我平时连看都不敢看的珠宝店。柜台小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职业性的礼貌,和掩藏在礼貌之下的鄙夷。我能想象,我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和她们店里那些光鲜亮丽的客人比起来,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但我不在乎。
我指着橱窗里的一条铂金项链。“这条,我买了。”那条项链,柳如烟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一次。她说,她的一个同事买了一条,很漂亮。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我记住了。付钱的时候,我的手有些抖。
卡里的数字,瞬间少了一大半。柜台小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她把项链装在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递给了我。那个盒子很轻,但在我手里,却重如千斤。
我拿着这根“救命稻草”,去了柳如烟的公司楼下。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一个愚蠢的、自欺欺人的惊喜。我正准备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快递员,抱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橙色的礼盒,走进了她公司的大门。那个颜色,我认识。爱马仕。我的脚,像被灌了铅一样,再也无法移动分毫。我站在楼下,像个傻子一样。站了多久,我不知道。直到天色渐晚,华灯初上。我才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一个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的牢笼。
我把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放在了柳如烟卧室的梳妆台上。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我走进了书房。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输入一串代码,打开了一个加密的软件。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画面。是卧室的实时监控画面。摄像头很小,是个针孔,被我装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摆件里。我是在半年前装的。那时候,我只是隐隐觉得不安,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离我远去。我需要抓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个虚假的影像。
我像一个偷窥者,一个躲在暗处的变态,静静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晚上九点,柳如烟回来了。她心情似乎很好,嘴里还哼着歌。她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那个丝绒盒子。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走过去,拿了起来。打开。
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混杂着些许惊讶,和更多不屑的情绪。
她只看了一眼,就“啪”地一声,合上了盖子。然后,她拿着那个盒子,走出了卧室,走出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我听到了客厅里,垃圾桶盖子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的声音。
“哐当。”一声轻响。却像一声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我的“救命稻草”,断了。很快,柳如烟又回到了卧室。这一次,她的手里,抱着那个巨大的、橙色的爱马仕礼盒。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如同孩童般的兴奋。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镶满了钻石的手链,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哇——”我听到她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幸福的惊叹。
她爱不释手地将手链戴在自己洁白的手腕上,举到灯下,从各种角度欣赏着。那条手链,比我送的项链,贵一百倍。也比我这个人,贵一百倍。然后,她拿出手机,撅起嘴,对着镜子,开始疯狂地自拍。每一张照片,都刻意地将那条闪亮的手链,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拍完照,她似乎还发了一条语音微信。我听不清内容,但我能从她那甜得发腻的语气里,猜出她在说什么。“亲爱的,太漂亮了,我爱死你了!”之类的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这一切。我的身体,没有动。我的脸上,没有表情。
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彻底碎掉了。我伸出手指,按下了鼠标。
我将她打开盒子,看到项链,然后将它扔进垃圾桶的那一段录像,截取了出来。
我将那段录像,设置成了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再一遍。屏幕上,她轻蔑的表情,她随手的丢弃,那个被关上的垃圾桶盖……这些画面,像一把刻刀,在我的灵魂深处,一刀一刀地,刻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窗外,天色泛起了鱼肚白。我才缓缓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屏幕暗了下去。
映出了我那张苍白的、陌生的脸。和一双,空洞得,不含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4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我发了一天的高烧,浑身滚烫,骨头缝里都像是塞满了碎玻璃。
我躺在冰冷的出租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黑暗和寂静,是我唯一的庇护所。
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地震动,是公司的催命符。我没有接。我就这样躺着,像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直到傍晚,烧才渐渐退去。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喝了一点水。然后,我看到了柳如烟发来的微信。不是关心,也不是问候。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姬总让你明天去他办公室一趟。”我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我没有回复。第二天,我强撑着身体,回到了公司。走进那栋熟悉的写字楼,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异类。
每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同事,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地移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窃窃私语。
那些声音,像无数只黏腻的虫子,爬满了我的后背。我走进姬博达的办公室。
他正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悠闲地品着一杯手冲咖啡。
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而我,站在阴影里。“来了?”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下,“身体不舒服?
”“嗯,发烧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年轻人,要注意身体。”他放下咖啡杯,语气里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嘲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倒下了,很多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沓文件,扔在了桌子上。“看看吧。
”我走上前,拿起了那份文件。那是一份公司内部的调查报告。
标题是:《关于城西地产项目核心数据泄露事件的调查报告》。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里面有伪造的邮件发送记录,有PS过的聊天截图,有指向我个人电脑IP地址的后台登录日志。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最终的调查结论是:我,沈彪,利用职务之便,窃取公司核心商业机密,并将其泄露给竞争对手,给公司造成了数百万的直接经济损失。我捏着那份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的边缘,割得我手心生疼。“怎么样?看懂了吗?
”姬博达的声音,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这不是我做的。”我抬起头,看着他。“哦?
”他笑了,笑得很轻松,“证据可不是这么说的。沈彪,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对公司有不满,但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的手段,未免也太低级了些。”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善意”的语气说,“你主动承认,把所有责任都扛下来。
我可以看在如烟的面子上,不报警,只做开除处理,让你赔偿一部分损失就算了。”“否则,”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你知道后果。商业间谍罪,足够让你在里面待上十年。
你这辈子,就彻底毁了。”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我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得意和残忍。
他不是在给我机会。他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将我踩在脚下,碾碎我所有尊严和未来的快感。“我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很平静,“这不是我做的。
”姬博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不知好歹。”他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他按下了桌上的内部通话按钮。“通知所有部门主管,十分钟后,到大会议室开会。另外,把法务部和保安部的人也叫上。”他挂掉电话,重新坐回他的王座上。“沈彪,这是你自找的。”十分钟后,公司最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我像一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犯人,站在会议室的正中央。周围,是几十双充满了各种情绪的眼睛。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有漠不关心。
姬博达坐在主位上,将那份调查报告的内容,当众宣布了一遍。每说一句,都像是在我身上割一刀。“……综上所述,员工沈彪,严重违反了公司的保密协议和职业道德,其行为已经构成了商业犯罪!”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公司决定,即日起,开除沈彪!
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和经济赔偿的全部权利!”宣判结束。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等着看我崩溃,看我辩解,看我痛哭流涕地求饶。
但我没有。我只是站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石像。就在这时,柳如烟,站了起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表情严肃而哀伤。她像一个受害者。
她先是对着姬博达和所有主管,深深地鞠了一躬。“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关于沈彪的事情,我作为他的前女友,感到非常的震惊和痛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
“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是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深感自责。”她的话,引起了一阵小声的骚动。“其实,我们已经分手一段时间了。”她继续说道,像是在撇清关系,“我早就发现他思想越来越偏激,对公司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抱怨。我劝过他,但他听不进去。
”“我对他的人品,感到极度的失望。我为我曾经的选择,感到羞愧。”“在这里,我郑重声明,我柳如烟,从今往后与沈彪再无任何瓜葛!我也支持公司的一切决定,对于这种背叛公司的蛀虫,绝不姑息!”她说完,再次鞠躬。然后,她坐了下来,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她的表演,堪称完美。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反过来在我身上狠狠地捅了一刀。将我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我突然觉得,有点想笑。原来,人心可以卑劣到这种地步。
原来,所谓的爱情,在利益和欲望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会议结束了。
法务部的人给了我一堆需要签字的文件。开除通知,赔偿协议,保密条款……我没有看,直接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然后,在两名保安的“护送”下,我回到了我的工位。
收拾我那点可怜的私人物品。整个办公区,安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只有键盘敲击的“哒哒”声。但那一道道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我把我的东西,装进一个纸箱里。一个水杯,一本笔记本,一支笔,还有一张我和柳如烟的合照。照片上,我们笑得很甜。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我伸出手指,将它撕成了两半。我将属于我的那一半,放进了口袋。将属于她的那一半,连同那个相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我抱着纸箱,走出了这栋我奋斗了三年的写字楼。
没有一个人,跟我说再见。5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乌云滚滚,像一块巨大的、浸满了墨汁的抹布。我抱着纸箱,走在街上。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有房东催房租的,有银行催贷款的,还有我父母打来的。我一个都没有接。我能跟他们说什么?说我失业了?
说我背上了一笔永远都还不清的债务?说我被我最爱的女人,和我最恨的男人,联手推进了地狱?我走不动了。我随便找了一个公交站台,坐了下来。冰冷的铁皮座椅,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而我的故事,似乎已经写到了结局。一个充满了失败和屈辱的结局。“轰隆——”一声闷雷,在天边炸响。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路上的行人,纷纷撑开雨伞,或者跑向可以避雨的地方。只有我,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冰冷的雨水,瞬间就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的衣服。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我抱着那个已经快要被雨水泡烂的纸箱,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我彻底陷入麻木的时候。一辆红色的、线条流畅的跑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我的面前。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大片浑浊的泥浆。那些泥浆,毫不留情地,溅了我一身。我抬起头。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视线,我看到了车里的人。驾驶座上,是姬博达。
副驾驶上,是柳如烟。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姬博达那张挂着胜利者微笑的脸。“哟,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大功臣’,沈彪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像条流浪狗一样。”柳如烟坐在他身边,看着我此刻的样子,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比这冰冷的雨水,更让我感到寒冷。“博达,你别这么说人家,”她笑着说,“人家现在可是‘自由职业者’呢。”“哦,对对对,”姬博达恍然大悟,“自由。自由地被雨淋,自由地没饭吃。沈彪,我真是羡慕你啊。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看着他们。看着他们那两张,因为得意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我的平静,似乎让姬博达感到有些不满。他想要看到的,是我的愤怒,我的咆哮,我的崩溃。
他从车里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目测,至少有两三万。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他那昂贵的西装。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一个神,在俯视一只卑微的蝼蚁。他晃了晃手里那沓钞票,轻蔑地笑道:“听说,你现在很缺钱?公司的赔偿款,够你还一辈子了吧?”他弯下腰,将那沓被雨水打湿的钞票,扔在了我脚下的泥水洼里。红色的钞票,瞬间就被浑浊的泥水浸染。“捡起来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是我赏你的。像狗一样,把它捡起来。
或许,我会大发慈悲,让你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羞辱。这是最赤裸裸的,最不加掩饰的羞辱。他要的,不是我的屈服。他要的,是我的尊严。
他要将我最后那点可怜的、身为人的尊严,彻底碾碎,踩在脚下。
我看着脚下那堆肮脏的钞票。雨水,还在不停地落下。我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体内那只被压抑了太久的野兽,正在疯狂地撞击着牢笼。那坚固的、由理智和忍耐铸成的牢笼,已经布满了裂痕。
柳如烟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撑着一把漂亮的蕾丝花边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马戏。她甚至拿出了手机,对准了我。“快点啊,沈彪,”她笑着催促道,“博达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别不识好歹。我给你拍张照,留个纪念。
这可是你这辈子,离这么多钱最近的一次了。”“咔嚓。”手机的闪光灯,在昏暗的雨幕中,亮了一下。那道光,很刺眼。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海中最后的那片混沌。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那座囚禁着野兽的牢笼。我听到了铁链断裂的声音。“哐啷——”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雨声,消失了。风声,消失了。车流声,也消失了。我缓缓地,抬起了头。透过湿透的刘海,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正在对我施加着极致羞辱的男女。
我没有去看地上的钱。我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那水面之下,没有任何活物。只有无尽的、冰冷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在接触到我目光的那一刻,微微僵硬了一下。她似乎,从我那双空洞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