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沈之言的第九百九十九天，我用全部积分换了一场盛大的高空烟火告白。

他站在漫天星火下，眼神比烟花散尽后的夜色还要温柔，然后对我说：“林玥，别白费力气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攻略对象心动值：0。我搞砸了。

就在系统准备宣布任务失败、即将抹杀我的前一秒，它突然卡了一下壳。

嘀—检测到紧急漏洞，启动备用方案…方案生成完毕：请宿主立刻攻略当前任务世界中，与攻略目标沈之言身边，好感度最高的生物。我看着沈之言怀里那只叫“团团”的哈士奇，它正冲着自己温柔的主人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却在看到我时，瞬间变脸，拼命摇着尾巴，尾巴摇得像个失控的螺旋桨。我，陷入了沉思。所以，温柔男二沈之言身边，对他好感度最高的生物，就是这只好感度为负数、看见他就想咬他的狗？

系统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新任务目标：哈士奇‘团团’。当前好感度：60。

任务要求：一个月内，好感度提升至100。失败惩罚：灵魂抹杀。行吧。

攻略人我可能不行，但攻略狗，我好歹能试试。我深吸一口气，无视了沈之言那张写满“你终于放弃了”的脸，径直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冲那只哈士奇伸出了手。“团团，跟我走吗？”沈之言愣住了。他怀里的狗也愣住了。然后，那只蠢狗，在沈之言震惊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死命地蹭我，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团团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65。我抱着这只温热的、毛茸茸的大型生物，抬起头，对上了沈之言那双写满“为什么”的、漂亮的眼睛。

我冲他露出一个任务失败后如释重负的微笑。“沈先生，你的人，我不要了。”我说，“你的狗，我要了。”2沈之言大概觉得我疯了。他看着我，眉头轻轻蹙起，那张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困惑”的情绪。“林玥，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没说话，只是撸着怀里大狗的毛。团团舒服地眯起眼，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还扭头冲沈之言投去一个极其挑衅的眼神。一人一狗，就这么僵持着。

“这只狗，性子烈，会伤人。”沈之言试图讲道理，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间清泉，可我听了**年，早就免疫了。我只是抬头看他：“它没想伤我。”他没话了。

因为团团此刻正用舌头疯狂舔我的脸，热情得好像我是块行走的顶级牛排。最后，沈之-言妥协了。或者说，他懒得再跟我纠缠。他大概觉得，我对他的兴趣，终于转移到了他养的狗身上，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它叫团团，两岁，公的。

”他用一种交代遗物的语气说，“我明天让助理把它的东西都给你送过去。”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得像奔赴刑场。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毫无波澜。

演了三年的深情女配，每天绞尽脑汁地制造偶遇，变着花样地嘘寒问暖，结果他心动值为0。

现在放弃了，我只觉得浑身轻松。“走，团团，咱回家。”我拍了拍怀里的大狗。

团团兴奋地叫了一声，绕着我撒欢。我带着它回到我的公寓。这是系统提供的住处，不大，但很温馨。团团显然对新环境很满意，东闻闻西看看，最后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我的地毯上。我看着它，开始认真思考这个离谱的新任务。攻略一只狗。我打开手机，搜索“如何快速获得一只哈士奇的信任”。答案五花八门：陪它玩，喂它好吃的，给它做按摩……看起来，比攻略沈之言简单多了。第二天，沈之言的助理果然送来了一大堆东西。狗粮，狗窝，狗玩具，甚至还有一本厚厚的饲养日记。

我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是沈之言的。“3月5日，晴。团团拆了第三个沙发，不准备再买了。”“4月12日，雨。带团团去体检，它咬了医生一口。”“6月1日，阴。

它好像很讨厌我。”我一页页翻下去，看到的，全是一个主人对自己宠物无可奈何的记录。

没有一张合照，没有一句亲昵的话。这不像是养宠物，更像是在完成某种责任。我合上日记，看向趴在不远处，正偷偷用眼角瞟我的团团。“你这家伙，”我笑了，“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团团呜咽了一声，把头埋进了爪子里。团团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67。嗯？

这就加好感了？我好像，找到门道了。3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养狗生活。

我每天带着团团去公园疯跑，它那使不完的精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我给它买最贵的零食，把它喂得油光水滑。我甚至学会了给它做全身“马杀鸡”，每次都按得它四脚朝天，直哼哼。

团团的好感度，就在这种“腐败”的生活中，稳定地向上增长。

70, 75, 80…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现在听起来也顺耳多了。这天下午，我正和团团在客厅玩拔河游戏，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外卖，嘴里还叼着绳子的一头，含糊不清地喊了声“请进”。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沈之言。我嘴里的绳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团团看到他，立刻停止了摇尾巴，喉咙里又开始发出那种熟悉的、威胁性的低吼。沈之言没看它，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我乱糟糟的头发，到我沾着狗毛的家居服，最后，停在我叼着绳子的嘴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我路过。”他说，理由找得干巴巴的。“哦。”我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气氛有点尴尬。

“它……”他看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的团团，“还习惯吗？”“挺好的，”我说，“吃得香睡得好，就是有点太黏人了。”我说的是实话。团团现在简直成了我的贴身挂件，我走到哪它跟到哪，连我去洗手间它都要蹲在门口等我。

沈之言看着我和团团之间那种亲昵的氛围，眼神又暗了几分。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这是它爱吃的磨牙棒。

”他说完，就好像完成了一个天大的任务，转身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团团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79。我愣住了。为什么？沈之言来看它，它的好感度反而降了？我低头看向团团，它正用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我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它不是讨厌沈之言。它是讨厌我跟沈之言说话。这个认知，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只狗，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点？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片烟花下的草地。沈之言站在我对面，眼神依旧温柔，但他说：“你为什么，只看着它？”我一低头，发现团团正蹲在我脚边，用脑袋蹭着我的腿。这个梦，让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我开始觉得，攻略团团，可能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44好感度卡在了85，不上不下了。无论我怎么陪团团玩，给它买多贵的零食，那个数字就是纹丝不动。系统提示我，任务时间只剩下最后十天。我有点急了。这天，我带团团去宠物乐园，想让它换换心情。乐园里有很多狗，但团团对它们毫无兴趣，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坐在长椅上，看着别的狗主人和他们的爱犬玩飞盘，心里有点羡慕。突然，一只失控的萨摩耶疯了一样冲过来，目标是旁边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小孩。小孩的妈妈发出惊恐的尖叫。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想去挡一下。但我还没来得及动，一道白色的影子比我更快地窜了出去。是团团。它像一头矫健的狼，准确无误地撞在了那只萨摩耶的侧面，用自己的身体，将它和那个孩子隔开。

两只大狗瞬间撕咬在了一起。场面一片混乱。等工作人员和我好不容易将它们分开时，团团的腿上，已经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任务，什么好感度，全都忘了。我疯了一样抱起团团，冲向最近的宠物医院。一路上，团团一声没吭，只是用头虚弱地蹭着我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安抚般的呜咽声，好像在告诉我它没事。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候，我给沈之言打了个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给他，可能是在最慌乱的时候，下意识地想找个“家人”。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沈之言，”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团团……团团受伤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我听到了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声音，和一句急促的“地址在哪”。半小时后，沈之言赶到了。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却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他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它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我指了指手术室的灯。他没再说话，只是走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地等待着。我第一次，在他那张永远温柔平静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裂痕。那是一种，混杂着担忧和……恐惧的情绪。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伤口很深，但没有伤到骨头。

团团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处于麻醉状态。它受伤的那条腿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可怜极了。我跟着移动病床走，沈之言也跟了上来。在病房里，我守着团团，给它轻轻地顺着毛。沈之言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昏睡中的团团，又看了看我哭得红肿的眼睛，眼神变得异常深邃。“谢谢你。”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摇摇头：“它救了人。”“我知道。”他说，“但如果不是你……”他没有说下去。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疯狂地响了起来。团团好感度+5。

团团好感度+5。团团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任务完成。

我愣住了。就这么……完成了？在我最没有功利心，只为它担惊受怕的时候？

系统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新的提示：检测到攻略目标‘沈之言’隐藏情感指数产生剧烈波动，解锁隐藏任务线索：灵魂碎片。灵魂碎片？我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团团，又看了看门口那个神情复杂的男人。一个荒诞的、却又能解释一切的念头，猛地窜进了我的脑海。5任务完成了，我随时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系统问我：是否立刻回归？我看着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团团，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否。

沈之言那天在医院陪我待了很久，直到团团从麻醉中醒来。团团醒来看见我，就拼命想站起来，看见他，就立刻安静如鸡。他眼里的失落，浓得快要溢出来。从那天起，沈之言来我这里的频率，肉眼可见地变高了。他不再找“路过”这种蹩脚的借口，而是直接提着各种给狗买的补品和玩具上门。他说：“我来看看团团的伤势。”然后，他会坐在离我们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沉默地看着我和团团互动。我给团团喂药，团团耍赖不吃，把药吐我一身。我给团团换药，团团疼得呜呜叫，把头埋我怀里撒娇。

我扶着团团在客厅里做复健，一步，两步，像教一个孩子走路。而沈之-言，就是那个最沉默的观众。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团团身上，但总有那么几秒，会飘到我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以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温柔，而是带着探究，带着困惑，还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灵魂碎片”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团团和沈之言。我发现，团团的很多小习惯，都和沈之言惊人地相似。

比如，他们都不喜欢吃胡萝卜。每次我把胡萝卜丁混在狗粮里，团团都会精准地把它们一颗颗挑出来，堆在碗边。而沈之言有一次和我吃饭，也是这么做的。

比如，他们睡觉的时候，都喜欢把头朝左侧。最诡异的是，有一次沈之言在看一份商业文件，眉头紧锁。同一时间，趴在旁边地毯上的团团，也莫名地开始烦躁，用爪子不停地刨地。

一个又一个的巧合，让我那个荒诞的猜测，越来越清晰。如果，团团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呢？

如果，它就是沈之言本人的一部分呢？那个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被他抛弃的，最真实的一部分？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却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市场需要新的刺激。这种“你的狗其实是你自己”的设定，够不够新？我决定，试探一下。

6我从一个旧书摊，淘到了一本关于“灵魂分离”的野史杂谈。这天，沈之言又来了。

我假装在看书，把那本书摊在茶几上，封面正好对着他的方向。他果然注意到了。

“你在看这个？”他走过来，拿起那本书，翻了翻。“随便看看。”我装作不在意地说。

他的手指，在某一页上停住了。那一页，正好讲的是，人在遭受巨大精神创伤后，可能会为了自我保护，而将一部分灵魂剥离出去，寄托在某个生物或器物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无稽之谈。”他放下书，语气很淡，但端起水杯的手，却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趴在我脚边的团团，不安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有戏。

我心里有了底，决定再加一把火。“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我一边给团团顺毛，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你说，如果一个人的灵魂，真的能跑到一只狗身上，那他本人，会变成什么样呢？”沈之言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幽深得像一口古井。“我觉得，”我继续说，“他本人可能会变得……很无趣吧。因为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跟着那部分灵魂一起跑掉了。他会变得很温柔，很完美，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对谁都好，也对谁都无法靠近。”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他心里的那堵墙上。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林玥。”他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沈之言，你快乐吗？”他愣住了。这个问题，好像问到了他的死穴。他那张完美的、温柔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走后，我抱着团团，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我好像，触碰到了这个世界最核心的秘密。而团团，只是安静地靠着我，用它那双清澈的、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像一只狗，更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7沈之言一连一个星期没出现。我乐得清静，专心致志地照顾伤员团团。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团团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走了。

只是，它好像有什么心事，总是趴在窗边，看着楼下发呆。我知道，它在等沈之言。或者说，那部分属于沈之言的灵魂，在渴望着回归本体。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我却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兴趣。一个把自己活成“NPC”的男二，和一个承载了他所有情感的哈士奇。这个设定，比我做过的任何一个攻略任务都有趣。

第十天，门铃响了。来的人，不是沈之言，而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原书的女主，白若雪。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微笑，完美符合所有“白月光”的设定。“你好，是林小姐吧？”她柔声说，“我叫白若雪，是之言的朋友。我听说他的狗受伤了，特地来看看。”她嘴上说着是来看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