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儿两看相厌。她嫌弃我没钱，却在离婚时带走她。我嫌弃她好吃懒做，只会给我添堵。

她结婚那天，我诅咒她生不出儿子，被婆家扫地出门。她气得眼眶泛红，将我家砸了个稀巴烂。“老不死的，以后没人给你收尸！”后来，她夫家发达。

女儿在门口冷笑。“老东西，后悔了吗？”“你现在开门求我，兴许我会大发慈悲接你回来养老。”她不知道的是，她当初的话应验了。我因为癌症，早死在了一年前。1.“老不死的，别给我装听不见，这么多年，你不想看看我过得怎么样吗？”“再不开门，我直接砸了这破门！”门外，女儿一脸得意的拍门叫嚣着。她穿着貂皮大衣，身上全是名牌。我知道，她是故意穿给我看的。我还记得当初离婚时，我净身出户，只为了拿到她的抚养权。

为了养活她，我在工地搬过砖，在餐馆洗过盘子，最惨的时候，我们娘俩挤在桥洞过夜。

寒风刺骨。女儿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小手揪着我洗得发白的外套哭喊。“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爸爸走！”“爸爸说会给我买貂皮大衣，可你却连房子都住不起！

”我的心猛地被戳痛。我抱着她，没有说话。若她爸真疼她，怎会在离婚时连抚养费都不肯给？曾经的过往一闪而过，女儿脸色阴沉下来。而这时，女婿顾辰逸接了个电话，等得有些不耐烦。“老婆，你妈到底在不在？”“我这还有会，就先走了。”“等……”女儿刚想说话，顾辰逸已经钻进了车里，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秘书娇滴滴的声音。女儿气得直跺脚，转头更用力的砸门。“老东西，你就是故意躲着我！”她伸手按向密码锁，全是错误提示。女儿急得有些烦躁，就在她准备打电话找开锁师傅时，门“叮”的一声，开了。她按的是自己的生日！

在她的记忆里，我们娘俩就没有过安生日子。别说生日，就连过年都要吵上几架。

小时候她哭着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生日有蛋糕，她却什么都没有。那时我刚从餐馆下班，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却不依不饶，嘴里翻来覆去都是 “爸爸好”“我讨厌你”。

我被她吵得心头冒火，猛地站起来吼。“过个屁生日！喜欢你爸就滚去找他！”当晚，她真的离家出走去找我前夫。下着大雨，我过马路时差点被车撞，狼狈地爬起来继续找女儿。

我甚至放下尊严给前夫打电话求他帮忙，可他只冷冰冰地说。“女儿的死活跟我没关系。

”天亮时，我在家门口看到了浑身湿透的女儿。她盯着我的眼神，满是怨毒，愤怒与委屈。

她恨我非要把她留在身边。可我无数次问自己，要是当初真把她留给前夫，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没有答案。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她带走，只因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2.女儿走进屋里，这狭小的一室一厅还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自从她结婚那天把家里砸得稀巴烂后，我就没再添置过东西。忽然，女儿的目光扫过茶几，落在一个缺了条胳膊的布娃娃上。她神色动了动，随后，又不屑开口。“这破玩意留着干嘛？

不就花了一百块吗？”“真是掉钱眼里了，早知道当初连它一起砸了。

”她总说我舍不得给她花钱，可她忘了，离婚后前夫一分抚养费都没给过。我去法院起诉，前婆婆带着一群亲戚堵在我家门口，半夜里砸门的声音能把人吓醒。那时候，女儿还没戒奶。

每次都被吓得哇哇大哭，到后来，连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发抖。我报过警，可警察也只是警告几句就走了。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女儿一次次搬家。

我结婚前也是个经理级别的人，为了家庭才当的全职主妇。可四年过去，再找工作时，人家一看到我带着没断奶的孩子，连面试机会都不给。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去送外卖，她坐不住车，一哭我就得停下来哄。手里的外卖几乎天天超时，顾客的谩骂和她的哭声压得我喘不过气。有人劝我把孩子给前夫，说我一个人能过得轻松点，可那是我的孩子啊，不是累赘！哪个当妈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家受委屈！

“老东西，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腿脚不好还瞎晃悠！”女儿在屋里待得心烦，掏出手机想给我打电话。翻联系人时才想起，早在她结婚时，我们就互相拉黑了联系方式。

这么多年，她连我的手机号都没记住过。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女儿猛地站起来，理了理貂皮大衣，语气里带着得意。“你终于回来……”门开了，外面站着的却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女儿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反倒是中年女人眼睛一亮。

“太好了，你就是宋佳慧的女儿吧？她欠了我们两年物业费，你赶紧补交一下。”闻言，女儿讥讽地笑出声。“我就知道，她躲着不出来就是为了要钱！”她盯着女人，语气冰冷。

“让宋佳慧自己来找我要！还有，转告她，想要钱就别躲躲藏藏的，又当又立给谁看！

”说完，她转身就走，仿佛这屋子是什么脏东西。“等一下！”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色难看。“宋佳慧都死一年了，我去哪找她？你想赖账是吧！”3.女儿瞳孔骤缩，怒吼道。“你说什么？！”“那老东西怎么可能会死！”女人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刚想解释，就被一道声音打断。“雨薇！我的好女儿！爸爸终于见到你了！”前夫挤开女人，一把就想抱住女儿，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雨薇啊，你这些年受苦了，当初要不是你妈强行把你带走，爸爸怎么会到现在才见到你。”女儿皱着眉，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爸，好久不见。”前夫的目光落在她的貂皮大衣和名牌包上，眼底的贪婪几乎藏不住。可很快就换上了哀愁的表情。“雨薇啊，你妈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前为了找我要钱，骗我说她得癌症。”“现在为了找你要钱，竟然联合外人骗你她死了！

你说说她怎么就这么恶毒……”女儿脸上的松动瞬间消失，她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失望。

“我就知道，她就是个没本事又贪婪的女人。”临走前，她还是把物业费给了女人，语气却冷得像冰。“这女人跟我没关系，以后她欠的钱，别来找我。”“等一下！

” 女人在后面喊，“宋佳慧说，要是你回来，这房子就留给你！

”可女儿已经被前夫拉着走了，根本没听见。司机把车开到一家高档餐厅，这里是女儿特意选的，就是为了狠狠打我的脸。我以前总教她，女人要自立自强，靠男人是靠不住的。可她那时候正叛逆，事事都要跟我反着来。我不满意顾辰逸，觉得他不靠谱，女儿偏要嫁，我气得咒她生不出儿子、被婆家扫地出门，她回敬我的，是把家里砸得稀巴烂。“雨薇，你真厉害，果然是爸爸的好女儿。”“对了，听说女婿是开公司的，具体是做什么？”饭桌上，几乎都是前夫的声音，时不时伴随着顾辰逸不耐烦的回应。而女儿全程都没有说话。饭后，顾辰逸先行离开。

女儿让司机送前夫回家。路上，前夫喋喋不休，一直询问女儿的近况。

女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突然，前方冲出来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前夫揉着额头，骂骂咧咧。“我就说这些女人瞎逞能，带着个孩子还敢闯红灯，跟你妈一个德行！

当初要不是她带着你闯红灯被人撞了，也不至于……”后面的话，女儿没听清。

当年根本不是闯红灯，是家里着火，我抱着她往医院跑时被车撞的。前夫之所以会出面，是怕我要是不行了，孩子要留给他带。好一会，女儿才回过神，轻声问道。

“她这些年去找过你吗？”“当……当然了。”前夫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她一找我就是要钱。”“那我必须给啊，我不给她就要去找你，我能让你受苦吗？”说着，前夫挺直腰杆，“雨薇，爸爸一直都是爱你的。”“如果不是你妈从中挑拨，我们之间怎么会有隔阂。”“爸爸这些年一直默默为你付出，你可以不要再恨我，改回程姓吗？”4.女儿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便将前夫打发走。

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叫住司机，再次来到我家。女儿盯着漆黑的房子，心底莫名一堵。

她吐了口气，摸着黑缓缓上楼。老小区物业不管。地上的积水迟迟没人处理。一个没注意，她摔倒在地上，膝盖磕破了皮。巨疼袭来，女儿疼得眼泪直流，几乎是下意识，她震怒的脱口而出。“老东西，快疼死我了……”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她咬着牙爬起来，膝盖上的疼让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我接到老师的电话，说女儿调皮摔倒了。我请假赶去学校，看到的却是她满脸是血的样子。

我强压着怒火送她去医院，然后去找校方要监控，可校方看我一个女人好欺负，只想息事宁人。我天天去找校长，打电话投诉，终于逼得校方妥协。监控里显示，她是被同学霸凌的，对方家里有背景，学校才包庇。我把事情闹大，对方赔了医药费退学，可她也被其他同学孤立了。没办法，我只能给她转学，为此还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回到家哄女儿睡下后，我坐在沙发上红了眼。单亲妈妈的苦没人能理解。外人说我自作自受，累了自己也苦了孩子。可我有选择吗？前夫不给抚养费，公司歧视宝妈。

难道女人就不配活吗？那一刻，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但第二天，我还是擦干眼泪，继续生活。

只是那之后，我教女儿要保护自己。哪怕她疼得哭，我也很少再安慰。我不能一直陪着她，她总得学会自己扛。女儿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刚到拐角，就听见前夫的声音。

“把我女儿给的钱还给我！你要是不还，我就报警抓你！”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怒气，“这是你前妻欠我的物业费，你凭什么要回去？”“有本事你就报警！你这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死了都不救，还有脸来要钱！”女儿头脑一片空白，手心不自觉地攥紧。

死掉是什么意思？前夫气急败坏地抓住女人的手，眼神凶狠，“那女人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她活着没从我这拿到一分钱，死了也别想占我便宜！你要是不给钱，老子弄死你！

”女人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到，颤颤巍巍道。“你……你这是犯法的！”“我呸！

”前夫不屑的讥讽，“法律算个屁，当初法院判我给抚养费，老子还不是一分没给！”说着，他压下眉眼，没有耐心，“快把我女儿的钱给……”话音未落，便被女儿毫无温度的声音打断。“要钱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你女儿了？”前夫猛地一震，僵硬的转过身。很快，他挂上委屈的表情，“薇薇，你这是什么话？

你一直是爸爸的好女儿啊。”女儿没有说话，面无表情走上来拉着前夫进家。

“我有事要问你。”见状，中年女人趁机离开，咒骂声还回响在耳边。“一家人，就没一个是正常的！”女儿无心回应，她现在只感觉脑子一片混乱。有太多事，她需要弄清楚。见她面色阴沉，前夫自然也看出她听见了什么，一见家门，便连忙转移话题。

“微微，这里没一个好东西，听爸一句话，快离开……”“我妈呢？”5.女儿抬头，猩红的双眸直直盯着前夫。前夫被盯得冷汗直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他没有回应，女儿猛地站起来，提高音量。“程建国，我问你，我妈在哪？！

”震怒声在耳边炸开，前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开口。“你……你妈她得了癌症，去年就……”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女儿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

我身体不好女儿是知道的。但她也只是以为我是小毛病。毕竟在女儿面前，我从来没露出过一点难受的迹象。就算她再气我，也是我的女儿。看到我受伤，她也是会难过的。单亲家庭的小孩总是会比正常家庭的小孩敏感。

我不想等她长大懂事了觉得亏欠我。同样我自己也清楚，这些年为了养女儿，我的身体早被透支。每到雨夜，全身酸痛。严重时，我甚至连床都下不了。可到第二天，我还是强撑着起床去工作。我没有靠山，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女儿不是没察觉到我的不对。

我经常痛到在厕所直不起腰。她也曾担心的问我怎么了，可那时我疼到说不出话，又不想她担心，只能冷硬的开口让她别烦我。渐渐的，她也不再管我。虽然总是闹得不愉快，但至少我走的时候，她没那么痛苦。曾经的过往一点点闪过，女儿脸色煞白，连手都在抖。

好一会后，她按住颤抖的手，轻声问道。“她得癌症是什么时候？”程建国怕她怪罪自己，连忙撇清关系。“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但你妈那人你又不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