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主退役后，我被发小钓走了1. 雪夜重逢寒假第一天，南城罕见地下了场没膝的大雪，整座城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林薇拖着快有她半人高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小区新铺的白色绒毯上。

行李箱轮子在积雪中艰难地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她鼻尖冻得通红，像抹了胭脂，呼出的白气瞬间被凛冽的寒风撕扯消散。"这鬼天气，"她小声嘟囔，"整整一个月的寒假，怕是要冻死在家里了。

"心里正哀嚎着这见鬼的天气和漫长到无聊的假期，冷不丁前面单元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高大，挺拔，一身利落的作训服外套着件长款军大衣，却没扣扣子，更显得肩宽腿长。寸头，眉眼锐利，鼻梁高挺得像刀削般，下颌线分明，透着军人特有的硬朗。

他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似乎在回复什么重要信息。林薇脚步一顿，心脏莫名其妙漏跳了一拍。这人身形笔挺，气质硬朗，在银装素裹的雪景中格外醒目，像雪原上孤傲的白杨。那人似乎察觉到视线，抬起头。四目相对。空气有瞬间的凝滞。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带着军人特有的锐利和审视，却又莫名熟悉。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让林薇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林薇先认出了那双眼睛——初中时她就曾偷偷注意过这双眼睛，只是那时它们总是低垂着，不像现在这样直直地看着人，带着点说不清的压迫感。她脑子里某个尘封的角落咯噔一下，试探地开口："......周野？"男人明显也愣了一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记忆中搜寻什么。随即那点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染亮了整张脸，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压迫感潮水般褪去："林薇？差点没认出来，长这么大了。

"他的声音比初中时低沉了许多，带着磁性的沙哑，像大提琴的弦音拂过心尖。

他目光落在她巨大的行李箱上，很自然地走上前，大手极其自然地接过拉杆："几楼？

我帮你。""啊？哦......谢谢，还是六楼。"林薇有点懵，手上一空，看着初中时那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孤僻的男生，如今轻而易举地拎起她的箱子，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他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手背上隐约可见几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楼梯间不宽，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占去大半空间，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一种说不清的、类似雪松的清冽气息，不难闻，反而让人安心。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找着话题，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有点小。"前几天。

"周野侧过身让她先上，"休探亲假。"他侧身时，林薇注意到他作训服肩章上的标识，但她对军衔不了解，看不出什么。"哦......当兵辛苦吧？"她下意识地问，眼睛不经意瞥见他脖颈处一道浅白色的疤痕，隐没在衣领下，像是旧伤。"还行，习惯了。

"他答得简洁，但语气并不冷漠。到了门口，他把行李箱递还给她，动作间手指无意擦过她的手背，林薇像被微弱的电流蛰了一下，猛地缩回手。

周野似乎没察觉，只笑了笑："号码没变吧？以后常联系。"他的笑容很好看，牙齿洁白整齐，眼角有细微的笑纹，让他整张脸都柔和起来。林薇胡乱点头，看着他利落地转身下楼，军大衣的衣角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她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一声声，砸得耳膜嗡嗡响。

那个初中时几乎没跟她说过几句话、毕业后就彻底失去联系的周野，当兵回来了。

还......帅得有点离谱。晚上，林薇咬着指甲，对着手机里那个新加上的、头像是一面军旗的微信对话框犹豫了半天。

他的朋友圈只有一道横线，显然是对她设置了不可见。这让她有些失落，但还是发了个表情包过去："谢谢解放军叔叔今天拔刀相助！"周野回得很快："叫谁叔叔？

我也就比你大两岁。"后面跟了个敲脑袋的表情。林薇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半圈，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点开周野的朋友圈，内容不多，大多是些军旅生活的风景照，偶尔有几张集体训练的照片，但都没有正面照。

她注意到他朋友圈背景是一张夕阳下的军营照片，配文"守护"。

2. 温柔陷阱聊天的闸口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从初中鸡毛蒜皮的回忆，到部队里的趣事，再到大学生活的吐槽，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周野的话其实不算特别多，但每次回应都恰到好处，偶尔蹦出一两句冷幽默，能让她对着屏幕傻笑半天。

他总能精准地捕捉她的情绪，然后给出她最想听的回应。他体贴得令人发指。

南城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周，林薇不幸中招，感冒发烧三十八度五，脑袋晕得像一团浆糊，半夜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矫情的动态："独自生病的小可怜呜呜呜......"半小时后，她被急促的门铃吵醒。挣扎着打开门，外面是裹着一身寒气的周野，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手里拎着一袋药。他的头发和肩头都落满了雪，看来在雪地里走了不短的时间。雪花在他宽阔的肩头堆积，像是披了一层银白的披风。

"你......"林薇嗓子哑得说不出话。"看到了，给你送药。"他进门，熟门熟路地找到杯子倒热水，看着她把药吞下去，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眉头微蹙，"这么烫。吃药不行明天得去医院。"他的手心有些粗糙，带着屋外风雪的味道，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舒服得让她几乎喟叹。那点接触像火星，烫得她心尖一颤。

第二天天没亮，他又来了，手里提着城西那家她提过一次说排队长到离谱的蟹黄汤包。

"顺路。"他语气平淡，但呼吸间带着白气，显然是一路赶来的。可她家住在城东。

她生理期，疼得脸色发白，窝在沙发里一动不想动。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声音隔着电流有点低哑："红糖姜茶在厨房灶台上，温的，自己去喝。别碰凉水。

"林薇握着手机，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你上次自己说的，忘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细节。可他记得，比她的日历提醒还准。暧昧像春雪消融，汇成汹涌的暖流，将她彻底淹没。

寒假结束前的最后一场雪夜里，周野在她家楼下站了半夜。雪花落满他肩头，他却只是看着她窗口的灯光。林薇从窗帘缝隙中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在雪地中伫立，像一尊忠诚的雕塑，肩头的积雪越来越厚，他却一动不动。手机亮起，是他发来的消息："下来一趟，好不好？"林薇跑下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军大衣冰冷，他的怀抱却滚烫。"林薇，"他的声音擦着她的耳廓，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试试看，行不行？"她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雪花落在他们相拥的身影周围，静谧而浪漫。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3. 完美恋人开学后成了异地恋。

但距离丝毫没有冲淡热情。周野的关心无微不至，精准投送。早安晚安从不缺席，课表他记得比她还熟，每次她刚下课，他的消息必定准时到达："吃饭去。

"她随口抱怨一句："室友男朋友给她买了新出的口红套盒，真羡慕。"隔天，她就能收到同一个系列的全套，色号齐全。包裹里附着一张卡片，上面是周野刚劲有力的字迹："我的女孩值得最好的。

"她发朋友圈说想看某部新上映的电影，但没人陪。他立刻回复："周末给你补上。

"然后那个周末，她的桌面上就会出现电影票的取票码。他永远知道她下一秒需要什么，喜欢什么，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是她最完美的灵魂伴侣。甚至连她半夜做噩梦惊醒，都能接到他的电话："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室友们羡慕得眼睛发绿，调侃她这是捡到了什么神仙男友，还是军恋修成了正果。林薇的室友小雅尤其羡慕，总是说："薇薇，你也太幸运了吧！这么帅还这么贴心的兵哥哥，哪里找的？

"林薇抿着嘴笑，心里甜得像泡在蜜罐里。她开始规划未来，甚至偷偷看了许多军恋修成正果的故事，想着等周野退役后，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但偶尔，也会有一些细微的不安划过心头。比如，他从来不会接她的视频通话，总是以部队规定或者信号不好为由转成语音。比如，他有时候会消失几个小时，回来后解释说是临时任务，但从不细说。比如，他记得所有节日和纪念日，礼物从不迟到，但却从未提及带她见家人朋友。最让她不安的是，有一次她偶然提到想去部队看他，他立刻严肃地拒绝了，说影响不好，领导会批评。当时他语气中的慌乱和坚决，让她心里咯噔一下。林薇把这些归咎于军恋的特殊性，告诉自己要多理解他。直到那个周末，所有疑虑终于爆发。4. 裂痕初现她临时起意，想给他一个惊喜，瞒着他买了去他部队所在城市的车票。一路颠簸，站在他们营区门口，她才兴奋地给他打电话。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所在的城市，一个北方的小城，风很大，吹得她脸颊生疼。她特意穿了他说过好看的那件红色大衣，在营区门口紧张地等待着，手里还拎着特意给他带的南城特产。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背景音有些嘈杂，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薇薇？怎么了？""你猜我在哪？

"她声音雀跃，忍不住跺脚取暖。"......在哪？"他顿了一下，背景的嘈杂声突然变小，像是他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不会在我门口吧？""答对啦！

惊喜吗！"她想象着他惊讶又开心的表情，嘴角上扬。那边沉默了足足有三四秒，再开口时，语气带了点为难和歉意："对不起薇薇，我这会儿突然有紧急任务，得出门，可能......没办法见你。"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林薇愣在原地，满腔的热情被冻得僵硬。她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似乎是被捂住的音乐声，心里那点疑虑的雪粒，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哦......这样啊，那......好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任务要紧，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她在冰冷的营区门口站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了附近一家小网吧，开了台机子打发时间。网吧环境嘈杂，烟味弥漫，与她此刻的心情相得益彰。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她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想起初中时的一个细节——周野曾经用过一个QQ号，那时候大家都还在用QQ。

鬼使神差地，她登录了那个几乎快要遗忘的、初中时用的旧QQ号。好友列表里，周野的头像灰着，却显示手机在线。她点开他的QQ空间。访问需要权限。

她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她所有社交软件的通用密码。错误。她顿了顿，手指悬在键盘上，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她输入了周野的生日。还是错误。

心里那个怀疑的雪球越滚越大，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她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输入了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个雪夜日期。——权限通过了。心脏猛地一沉。

空间里的内容不多，几条转发的军旅文章，寥寥几条动态。

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条一周前的动态上。没有文字，只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间戴着一条精致的红绳手链，背景隐约能看出是咖啡厅的桌面。而那只手的手势，分明比着一个浅显的"爱心"。

发布地址，定位在他部队所在的城市。时间，显示是上周日下午。上周日晚上，他跟她视频时，说的是什么？他说："今天训练了一天，累瘫了，刚洗完澡准备看会儿书就睡。"林薇坐在嘈杂的网吧里，却觉得全世界的声音都褪去了，只剩下自己血液缓缓冻结的声响。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图片，盯着那条刺眼的红绳手链，盯着那个矫揉造作的爱心。冷，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冻僵了四肢百骸。她继续往下翻，又看到一条两个月前的动态，是一张电影票根，配文"第三次看这部电影，还是和你一起最好"。日期显示那天，周野跟她说自己在值班。另一张照片是一盒手工饼干，包装精致，附文"谢谢宝贝，手艺越来越好了"。发布时间是一个月前，那天他收了她寄去的饼干，却说最近禁零食，被班长没收了。林薇的手开始发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续往下翻，零零散散地，每隔几周就会有一些暧昧的内容，有时是一张风景照，说"想带你来看"；有时是一首歌的分享，说"这是我们之间的歌"。

每条动态下面，都有几个相同的ID点赞评论，语气亲昵。她感觉自己像坠入冰窟，浑身发冷。原来那些所谓的"默契"和"心有灵犀"，不过是他同时管理多个关系的证明。

他记得每个女孩的喜好，在每个女孩面前扮演着完美情人的角色。

5. 真相刺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关掉网页，怎么走出网吧，又是怎么坐上回程的高铁的。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一片。林薇靠在车窗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不敢相信，那个对她无微不至的周野，那个她说冷就立刻给她寄暖手宝的周野，那个记得她生理期比日历还准的周野，竟然同时和这么多人有染。手机在手心里攥得滚烫，周野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薇薇，任务结束了，你回去了吗？""对不起，下次一定补偿你。""生气了？理理我好不好？"她看着那条红绳手链的图片，看着那些关切备至的文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原来所谓的灵魂伴侣，所谓的精准投送，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演出。而她，只是他众多观众里的一个。甚至可能，连座位都没有。回到学校，她把自己埋进被子，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室友们担心地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小雅贴心地把饭菜放在她床头，但她一口也吃不下。第二天下午，周野的电话打了过来。铃声响到第三遍，她才慢吞吞地接起。"薇薇，你还好吗？昨天怎么回事，突然就走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又要相信了。林薇看着天花板，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周野，你QQ空间那条戴红绳手链的动态，是谁的手？"电话那端瞬间死寂。过了几秒，他才像是猛地回过神，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什么动态？你看错了吧？

那可能是谁恶作剧P的图，或者是我战友用我手机发的......""权限是我生日和恋爱纪念日。"她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战友还真了解我们。""......"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他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下来，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无奈："薇薇，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条手链是......是我买来准备送你的，不小心发错了......""周野，"林薇轻轻叫他的名字，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一把沙子，磨得生疼，"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好骗，是吗？

"不等他再编织谎言，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指冰冷，带着轻微的颤抖，她却异常冷静地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军旗头像。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他发来的"理理我好不好"。她点开输入框，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八爪鱼军爷爱谁要谁要，我不要！

"光标移到发送键上方，她深吸一口气，重重按下。然后，拉黑，删除联系人。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床铺上，发出一声闷响。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几秒钟后，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被子里溢出来。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心口那里像是被人用钝器一下下地砸，砸得血肉模糊，疼得她几乎喘不上气。什么半夜送药，什么跨区早餐，什么比日历还准的生理期记得......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他批量生产的廉价关心！

她像个傻子一样，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陷阱里，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独一无二的爱情。

室友们被她的样子吓到，围过来小心翼翼地安慰，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哭得说不出话。

最后，她几乎是逃离了宿舍。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冰冷刺骨。她没打伞，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雨水混着泪水糊了满脸。不知道走了多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麻木地拿出来看，是陈默。她的发小，住在隔壁小区，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人。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他清朗又带着点懒洋洋的声音："林薇，在哪呢？你妈刚打电话问我见没见你，说打你电话没人接。"听到熟悉的声音，林薇的委屈和崩溃瞬间决堤，对着电话嚎啕大哭："陈默......我......我......"她语无伦次，哭得撕心裂肺。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陈默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位置发我。站着别动。

"6. 发小的守护二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急刹在她面前。

陈默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路边长椅上、淋得像只落汤鸡的她。

他快步走过来，伞严严实实地遮到她头顶，自己大半个肩膀露在雨里。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毛衣，外面套着牛仔外套，发梢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沉稳。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冰冷发抖的身体，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塞进了出租车里。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一路无话。陈默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逗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偶尔递过纸巾。他的沉默反而让她安心，她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强颜欢笑，只需要静静地待着。到了他家，他把她按在沙发上，扔给她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又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塞进她手里。陈默的家她很熟悉，从小就来玩，布置简单干净，总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她家里的味道很像。

林薇捧着热水杯，温暖从冰冷的指尖一点点传递开，她才仿佛终于找回了一点知觉。

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一滴一滴砸进杯子里。"周野......"她哽咽着，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他同时跟好多人......"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陈默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抽一张纸巾递给她。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愤怒，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直到她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小声的抽噎，他才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早就跟你说过，那家伙看着就不像是个老实人。"林薇红着眼睛瞪他，没什么杀伤力。

她想起之前和陈默提到周野时，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她当时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根本没放在心上。"行了，"他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为条八爪鱼哭成这样，值当么？

客房收拾好了，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天塌不下来。"他语气里的嫌弃和理所当然，奇异地安抚了她支离破碎的情绪。接下来的几天，林薇就窝在陈默家的客房里。哭了睡，睡了哭，醒了就对着窗户发呆。陈默也不多话，到点就叫外卖，或者自己动手煮两碗惨不忍睹的面，逼着她吃下去。他会把她从床上挖起来，塞游戏手柄给她，用最毒舌的话吐槽她打游戏烂得要命，分散她的注意力。第三天晚上，她又梦到周野手机里那五个刺眼的"宝贝"，猛地惊醒，心口怵怵地疼，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

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他穿着灰色的居家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没有了平日里的锋芒。他没开灯，只是走进来，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在床边坐下。

黑暗中，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忽然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迫使她抬起哭得乱七八糟的脸。"林薇，"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认真和......压抑已久的什么情绪，"哭够了没？"林薇被迫对上他的视线，抽噎着，不明所以。

"你眼睛是不是只会盯着垃圾看？"他语气有点冲，甚至可以说是恶劣，"看看谁在你失恋的时候随叫随到？嗯？"林薇被他的动作和话语弄得愣住，忘了哭。

陈默松开她的下巴，似乎叹了口气，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递到她眼前。屏幕的光亮有些刺眼。林薇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视线聚焦。然后，她彻底僵住了。那是手机相册的界面。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照片。划一下，再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