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远穿着浴袍靠在沙发上，回味今天董事会上的绝佳表现，而项目方案，却是出自我的手。

窗外霓虹闪烁，曾经属于蒋家的大楼早已被穆氏收入囊中。一双手环住我的腰，穆怀远低声耳语：“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攀上他的肩：“恭喜你，新任董事。

”“想要什么？”我拽过他衣领：“你的命。”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唇，“想要，就拿去。

”黑暗中，我收起笑容，眼底恨意翻涌。我要的，从来就不止他的命。一一个月前，我去穆怀远会所的长包房送合同。“哟，蒋秘书查岗？”一群纨绔在一旁起哄。

我低头递过文件：“穆总，这份今晚必须发电子版，对方在等。”他轻吐一口烟，搂着身边穿着吊带的短裙女人，把酒杯推到我面前：“来都来了，这也不是在公司，喝一杯，喝了就签。”见我迟疑，“怎么，穆少爷在你这里没面子？”我咬牙灌下三杯威士忌，喉咙灼烧的痛感，让我呛得直咳嗽。“你这秘书不行啊，三杯就这样。”周围的人开始嘲笑。

“你们懂什么，这才叫清纯。”他拿过签字笔飞快地签了字。走出会所，我扶墙吐的昏天黑地。冯姐教过我礼仪、姿态、怎样低头，却没教过我喝酒。

她说：“穆少喜欢干净的，别太浪，也别太蠢。”手机一震，匿名信息弹出：“下周鸿基招标，务必让他入局。”我删掉消息，擦净嘴角，拦车直奔穆氏集团。二“蒋秘书，这单做得漂亮。”穆怀远懒散地坐在大班椅上，两条长腿随意架在桌上。他手里转着一个限量版机甲手办。这位穆家二少爷，海城有名的纨绔，明明对生意毫无兴趣，却被老爷子硬是按在市场总监的位置。他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说，想要什么奖励？”逐渐俯身逼近，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指绞着衣角，脸一直红到耳根：“穆总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他忽然嘴角微扯，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装得挺像……要不是见过你在酒桌上的样子，还真要被你这副纯情的模样骗过去了。

”我的声音愈加温柔：“穆总说笑了……我真的不会喝酒的。”他的眼眸忽然变得明亮，只是一瞬间闪过，又变得玩世不恭，松开了手。“行了，出去吧……奖励我会让财务打到你卡上。”我躬身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挺直的脊背才微微放松。演一个怯懦清纯的小秘书，确实不轻松。

晚上加班时，门铃忽然响了。“蒋小姐，穆总吩咐送来的。”是文豪酒店的甜品和点心，在保温袋里还是热的。十年前，作为蒋家大小姐，这些曾是我最熟悉的。我尝了一口，却再也品不出从前的味道了。现在，只剩下甜腻伪装下的苦涩。我将宵夜扔进垃圾桶，端起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手机，给穆怀远发信息：“谢谢穆总，点心很好吃！”，顺带附上一个害羞微笑的表情。随后装订好鸿基项目的策划书，放在他办公桌的电脑旁。

直到走出办公大楼，解锁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我发给他的那条消息上，他并没有回复。

温柔、乖巧，不足以让这位少爷心动。三果然，鸿基项目吸引了他的重视。一上午，技术部、客服部和法务部的总监接连被他叫进办公室。“蒋婕，进来。”内线电话里，穆怀远的声音少见地严肃。我推门而入，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还捏着那个机甲手办，“鸿基这一仗，必须赢。”他转身直视我，目光锐利，“我妈已经在老爷子那儿铺好了路，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把他彻底架空。”他嘴角露出微笑，手办仿佛成了他口中“那个人”的替身，被紧紧捏在手心。我佯装不懂“穆总希望我做什么？

”“市场数据，”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我要最核心的那部分……做得干净点。

”“明白。”我抬头，眼神清澈坚定，“我会尽快处理。”转身离开时，我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背上。而我刻意每一步都走得稳而轻，像个纯粹的执行者，不多问，不迟疑。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份数据将会把他引向哪个深渊。晚上九点，办公楼已空了大半。走到电梯间，总裁专用梯显示“维护中”。不由暗自嗤笑：幸亏是晚上，否则那位高高在上的代理总裁，岂不是要纡尊降贵和员工挤普通电梯？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我怔在原地。穆晏清独自站在电梯里，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这就是穆怀远日日夜夜想要扳倒的人，穆氏集团暂时的掌权者。“不上来？”他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我立刻低头走进电梯：“穆总好。”电梯一直往下，他并未再看我，只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一楼到了，门外正下着大雨，我识趣地退到一旁让他先行，自己站在大厅玻璃门前，望着雨幕等雨停。

他的专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前。司机下车为他撑开伞，他却停下脚步，侧头对司机低语了几句。随后，司机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朝我走来。“蒋秘书，”司机将伞递给我，态度恭敬却疏离，“穆总吩咐给您。”我接过伞，抬头望去，恰巧透过车窗对上穆晏清投来的目光。眼神深邃难辨，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我心底一震。

车辆缓缓驶入雨中，直至车尾灯消失，我才缓缓收回视线。戏台已经搭好，该来的，总会来。

四到冯媛公寓，已经是十点，“最近下雨湿气重，给你熬了中药！

”她将温热的药碗推到我面前，语气很平静。作为穆老爷子的首席特助，冯媛在穆氏待了多年，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而精准。我接过碗一饮而尽，她随即递来一颗话梅糖。“谢谢。”“发邮件风险太大，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她递给我一个U盘。停顿片刻，“穆怀远，搞定了吗？”我摇了摇头，“还个缺时机……他身边从不缺女人，我在想……清纯的路子是不是真的有效。

”“鸿基项目就是你的时机。”冯媛外表温柔，做起事来却异常的冷静。十年前那个夜晚，她从火场里将我拖出来，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如果你只会哭，就真的没人能救你了。

”她教我礼仪、马术、射击……教我如何藏起锋芒、如何扮演一个单纯无害的秘书。

十年里是她拉我出沼泽，但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对穆家的恨了。临走时，我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檀香。“姐，换熏香了？”“最近睡眠不好，换个香试试。

”电梯下行时，那缕檀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突然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却很快打消了念头，或许只是我太敏感了。这世上相似的味道，太多了。五不出意外，鸿基项目最终让穆怀远一时失了势，被调到行政部做总监。

我在酒吧的长包房里找到了穆怀远。房间里一片狼藉，酒气熏天，所有的人都被他骂走了，只剩他一个人半靠在沙发里，眼神涣散。“他们都看不起我，是不是？”他抓住我的手腕，“我不是私生子……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比穆晏清差！凭什么他是代理总裁，而我什么都不是？

”我任由他抓着我，慢慢俯身靠近他，声音放得极轻柔：“怎么会？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强。

”他眼里布满了血丝，“那他为什么什么都有？

连蒋家那位大小姐……当年也是选择跟他订婚！”一阵揪心的痛，他说的是我大姐，十年前跟穆晏清订婚不久就和父母葬身火海。我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指尖抚过他发烫的额头，声音温柔：“别想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

”他像是被这句话安抚，整个人松懈下来，瘫软在沙发上。冯媛跟我说：“越难过，越心虚，就要笑，笑的越灿烂，这样骗着骗着烦恼也就没有了。”我将穆怀远带回了自己的公寓，这里没有监控，更便于“布局”。清晨，我已提前割伤指尖，将血迹无声抹在床单上，脖颈与锁骨处也刻意掐出乌青。独自抱膝坐在窗台边，等待他醒来。他怔住了，视线扫过床单又落回我身上，神情透露出无措。“我……”他张了张嘴，最终抽出一张卡递过来，“你先拿着。”见我不语，他语气放软：“不够的话，我另开一张支票，数额随你填。”“不必了”我起身穿衣“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从那之后，我在公司开始有意避开他，走廊相遇时低头快步走过，送文件也只放在秘书台请人转交。直到某天加班夜深，他终于在电梯口拦住我，声音里透出焦躁：“你最近在躲我？”“穆总多心了，我只是做好分内的事。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忽然抬手撑在墙上，将我困在臂弯中。“蒋婕……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偏过头，躲着他灼热的目光：“我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穆总以后，少喝点酒。

”那一刻，我知道，鱼，终于上钩了！六我拿着文件走进穆怀远的办公室时，他的助理恰好不在。他正揉着太阳穴，“穆总，城北项目的文件需要您签字，汇报已经发您邮箱了。”我将文件递过去。他低头签字时，我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掩口轻呕了一声。或许是今早那杯冰咖啡的缘故。他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我强忍着不适，快步走向洗手间。片刻后出来时，发现他竟然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纸巾。

“如果……”他难得地有些局促，耳根微微发红，“如果真的有了，我会负责的。

”我怔了怔，随即明白他误会了。“穆总误会了，只是胃不太舒服。”我刻意向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距离。他却上前一步“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微微发红的眼眶注视他：“穆总，我不是那种会用这种手段纠缠您的人。”说完，我转身离开，余光瞥见他一直站在原地。

还差临门一脚！当我去送客户的时候，他正在顶楼的会议室，进行项目分享会，用的就是我那份用两个通宵完成的项目汇报书。“合作愉快！”王总握着我的手不肯放。

“蒋秘书，你这么能干，跟着我干吧？年薪翻倍。”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揽上我的腰。

我正要挣脱，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总这是要当着我的面挖人？

”穆怀远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将我拉至身后，他刚刚结束会议。

王总讪笑着想打圆场：“穆总，不过是开个玩。”话未说完，穆怀远已经抽过对方手中的合同，当众撕成两半。“碰我的人，你也配？……从现在起，穆氏永久终止与贵公司的所有合作。”他握住我的手腕拉进他的车里，压着怒意关上车门：“被人欺负也不知道躲？”我埋在他胸前，终于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他捧起我的脸，“留在我身边，就这么委屈？”深夜，穆怀远穿着浴袍靠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