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州何欣《他怎么这样啊,姐姐我就不会这样》完结版免费阅读_郑之州何欣热门小说
1 背叛的盛宴我替丈夫裴寻顶罪入狱五年,他承诺会等我。出狱那天,他正与我的亲妹妹许静姝举行盛大的订婚宴。“姐姐,多谢你腾出位置,裴太太的身份,你不配。”“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怎么有脸回来?”我默然转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再次出现,是在他公司生死存亡的收购会议上。裴寻和许静姝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他们。
“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姐,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拨通助理电话,当着他们的面轻声吩咐。“通知下去,收购价再压低百分之三十。”……铁门在我身后合上,那一声沉重的“哐当”,隔绝了整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的阴暗。我抬起头,冬日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五年了,裴寻。我回来了。“许念,这是救助站的联系方式,他们可以……”狱警的话我没听完。“不用了,谢谢。”我拒绝了那张薄薄的纸,就像拒绝一种施舍。我有人来接。裴寻说过,他会等我。
我用口袋里仅存的、皱巴巴的几百块钱,打了一辆车。“去哪?”“盛庭酒店。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我身上这件洗得发白、早已不合身的旧衣,没再多问。车窗外,城市的高楼像陌生的巨兽。五年,足以让一切物是人非。但盛庭酒店没变。
还是本市最豪华的地标,也是裴寻曾在我耳边许诺,要为我补办一场最盛大婚礼的地方。
车停在酒店门口。我付了钱,推开车门。一股寒风灌进我的衣领,我却感觉不到冷。
我的全部感官,都被酒店门口那块巨大的电子屏攫取了。屏幕上,一对璧人笑得甜蜜。
男人西装革履,成熟英挺,是我刻在骨血里的模样。他身边的女人,穿着圣洁的白色礼服,挽着他的手臂,巧笑倩兮。是我的亲妹妹,许静姝。
一行鲜红的艺术字在他们头顶滚动播放:恭贺裴寻先生与许静姝小姐,今日订婚大喜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捏得我无法呼吸。“哎,让一让,别挡着贵客的路。”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她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貂皮大衣。“哪来的叫花子?晦气。
”她的同伴拉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艳羡。“你不知道吧?
今天订婚的可是‘寻科技’的裴总。听说他公司五年前差点破产,全靠他现在这个未婚妻,许家二小姐,拿出了一份核心技术方案,才一飞冲天,成了现在的行业巨头。”“真的假的?
这许二小姐这么厉害?”“可不是嘛,有才华又漂亮,真是天作之合。
不像她那个坐牢的姐姐,听说当年就是个惹祸精,真是给许家丢脸。
”议论声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进我的耳膜。核心技术方案。我的方案。
我当年为了保住裴寻摇摇欲坠的公司,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出来的方案。我还没来得及庆祝,就为了他,顶了那场车祸的罪。他说:“念念,等我,等我把公司做大,我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来。”原来,他的风光,就是娶我的妹妹。我绕到酒店侧面,从一个虚掩的后厨通道混了进去。油烟和饭菜的香气混杂在一起,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贴着墙,挪到宴会厅的送餐门边。门缝里,水晶灯璀璨得像一片星河。宾客满座,衣香鬓影。舞台中央,裴寻正执起许静姝的手。他的动作那么温柔,是我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背景音乐响了起来。是德彪西的《月光》。
我最爱的那首钢琴曲。当年我为了弹给他听,把指甲都磨平了。现在,它成了他和许静姝订婚的伴奏。裴寻将一枚硕大的钻戒,缓缓套入许静姝的无名指。
他抬起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隔着一道门,隔着五年时光,看着我深爱过的男人,对我最亲的妹妹许下永恒。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了。碎得彻底,再也拼不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门后站了多久,直到一阵尖锐的女声划破了我麻木的听觉。2 雨夜的绝望“静姝!快看那边!
那个人……是不是你那个坐牢的姐姐?”是许静姝的闺蜜,张璐。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离得近的几桌人都听见。瞬间,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音乐停了。
喧闹的宴会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我还没来得及躲藏,两名保安就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从阴影里拖到了聚光灯下。我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在这一片华服中,像一个肮脏的笑话。许静姝挽着裴寻,款款走下舞台。
她脸上的惊愕恰到好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她,看着她身边面无表情的裴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裴寻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比酒店的中央空调还要冷。“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保安,把这个蓄意破坏我们订婚宴的人‘请’出去。”女士。他叫我,女士。那个曾经在深夜里,一遍遍唤我“念念”的男人,用最客气、最疏离的称呼,将我划为了陌生人。“裴寻!
”两个字冲出我的喉咙,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从宾客席里冲了出来。是我的父母。我以为,我终于等来了我的家人。
哪怕一句维护,一句质问。然而,迎接我的,是母亲扬起的手。“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心脏。“许念!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非要挑今天跑出来给你妹妹添堵!我们许家的脸,还嫌被你丢得不够干净吗!”母亲的怒斥,字字如刀。父亲站在她身后,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许静姝立刻上前,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副善良无辜的模样。“妈,你别这样,姐姐刚出来,肯定不是故意的。”她靠得很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那声音甜美又恶毒,像淬了蜜的毒药。“姐姐,别怪爸妈,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替裴寻顶罪坐牢的这份功劳,现在也算在我头上了呢。我告诉爸妈,是我冰雪聪明,‘劝’你主动认罪,才保全了裴家的名声,让他们对我感恩戴德。”“你看,你的牺牲,成全了我们所有人。你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原来,我的付出,我的罪名,都成了她向上爬的垫脚石,成了她邀功的资本。保安见状,不再客气,粗暴地拖着我往外走。我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他们架着,穿过所有宾客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最后,被重重地扔在了酒店门外的水泥地上。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衣衫。
酒店厚重的旋转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将里面的欢声笑语、温暖灯光,与我彻底隔绝。
门内是天堂。门外是地狱。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我脸上滑落,掉进地上的泥水里,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意识在冰冷中逐渐涣散。
3 真相的碎片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雨夜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面前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撑着伞,动作利落地将我从地上扶起,塞进了车里。
“许小姐,我是受K姐所托。”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多余的同情。K姐。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穿了我混沌的思绪。她是我在狱中认识的忘年交,一个背景神秘的女人。我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干净到有些过分的酒店房间里。
身上换了干爽的睡衣,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份三明治。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加密U盘和一张便签。K姐说,你该知道真相了。我颤抖着手,将U盘插入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密码是我的生日。文件打开,是一份五年前的车祸调查资料。比警方给我的那份,要详细得多。我一页一页地翻看,呼吸越来越急促。现场勘验报告的最后一行,写着:根据副驾驶座安全气囊的撞击痕迹和残留的微量香水样本分析,事故发生时,车内除驾驶员与裴寻外,极有可能存在第三人。第三人……是谁?心脏狂跳,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长。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出去,竟然是裴寻。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我打开门,我们隔着一条门链对峙。他没有了在订婚宴上的意气风发,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烦躁,像是来处理一件麻烦的垃圾。他没有进门,直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从门缝里塞了进来。支票飘飘荡荡地落在地毯上。
“五百万。”他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纠缠不休的乞丐。“拿着钱,滚出这座城市,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和静姝面前。”我没有去看那张支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五年前的车祸,车上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是又怎么样?”“是谁?”我追问,声音嘶哑。他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脸上那层虚伪的文明被撕得粉碎。“是静姝!她喝了酒,她开的车!行了吧!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许念,你当时是唯一的选择!一边是我爱的人,一边是我未来的小姨子,我总不能让她们两个都毁了吧?”“牺牲你一个,保全我们三个,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你这种脑子,懂不懂商业上的沉没成本和最优解?
”他将一场精心策划的陷害,粉饰成了一场无可奈何的商业决策。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以为的情深义重,我以为的舍身救爱,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我不是他选择拯救的爱人,我是他为了保护他真正的爱人,而丢出去的、最不重要的那一个。他看到我的笑,更加烦躁,指了指地上的支票。
“我不是没给你补偿。这五百万,够你这种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裴寻,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别再不知好歹,挑战我的底线。”仁至义尽。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剧毒的钝刀,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来回地割。他走了。我弯下腰,捡起那张支票。然后,当着走廊尽头那个还未走远的背影,将它撕成了碎片。
纷纷扬扬的纸屑,像一场迟来的、嘲讽的雪那五百万的碎片,是我对过去最后的告别。
4 家的终结可我还剩下一样东西要去取回。我母亲的遗物,一枚小小的、雕着兰花的发卡。
那是我入狱前,藏在我和裴寻曾经的家,那个被我们称作“爱巢”的房子里的。
我用那把在狱中摩挲了五年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门。预想中的冷清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油漆味和嘈杂的施工声。客厅里,工人们正在拆除墙纸,搬运家具。
而指挥着这一切的,是我的父母。他们在为裴寻和许静姝的新婚,重新装修我的“家”。
我下意识地躲在一扇半开的房门后,浑身冰冷。我看见我妈,那个给了我生命的女人,从一个旧盒子里,捏起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少的我,笑得无忧无虑。
那是我留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影像。“晦气的东西。”她厌恶地念叨着,随手将那张照片扔进了装满建筑垃圾的黑色塑料袋里。“早就该扔了,看着就心烦。
省得以后静姝住进来,触了霉头。”我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这时,我爸在书房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我认得那个盒子。我入狱前,曾哭着求他,一定要替我收好我从里面寄回来的每一封信。我想让他知道,我在里面过得好不好,我在想什么。上百封信。我五年里所有的思念、痛苦和希望。他拿着盒子,甚至没有尝试去打开它。他直接递给身边的助理,像在处理一堆无关紧要的杂物。
“把这堆废纸拿去烧了,别占地方。”“看着就碍眼。”废纸。碍眼。我存在的痕迹,我用血泪写下的五年,就这样被他们轻描淡写地判了死刑。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变成了灰。可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一击,来自客厅正中央的那面墙。那里,挂上了一幅巨大的、装裱精致的设计蓝图。那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是我呕心沥血为裴寻的公司设计的核心项目——“天穹计划”。也是那个让我锒铛入狱,被污蔑为“商业间谍”的罪证。它此刻,被当作战利品一样,悬挂在墙上,接受所有人的瞻仰。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了蓝图右下角的署名栏。那里,有一行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清秀又恶毒的字迹。设计者:许静姝那行字,像最终的判决,将名为“许念”的那个女人,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我没有进去争辩,也没有哭闹。
我只是安静地转身,关上门,将那一家人的“幸福”与我隔绝。在那栋房子里,许念已经死了。被她的爱人、她的妹妹、她的父母,联手献祭,挫骨扬灰。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我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删除了通讯录里所有熟悉的名字。裴寻。爸爸。
妈妈。……每一个名字的消失,都像是在拔掉一根扎进肉里的刺。很痛,但痛过之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5 复仇的序K姐派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将一本崭新的护照和一张机票递给我。“K姐在苏黎世等你。”我登上了前往海外的飞机。
就在我冲上云霄,奔赴新生的时候。裴寻和许静姝的婚礼,正极尽奢华地举行。
他们大概以为,我拿了那五百万,找了个小地方躲起来,舔舐伤口,无能狂怒。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