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冰冷的药品仓库里，被我最信任的兄弟张昊，亲手推向了涌来的尸潮。

丧尸锋利的爪牙撕开我喉咙的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苦。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张昊，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抱起那箱救命的抗生素，转身，把沉重的铁门从外面锁死。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然后，我的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我以为这是结束，却没想到，是另一个更痛苦的开始。我变成了游魂，一团没有人能看见的透明空气。

我被困在了我用生命守护的女友，林晚的身边。我看着她找到了我的尸体，哦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那只是一堆被啃食得差不多的骨头架子，上面挂着几缕我熟悉的破布。林晚哭得撕心裂肺。她跪在那堆骨头前，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陈默。“陈默，你醒醒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我活下去的吗？”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我残破的骸骨上，看起来是那么悲痛。

我飘在她身边，想伸手抱抱她，想告诉她我在这里。可我的手，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她的身体。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死亡本身，还要折磨人。张昊也来了。

他带着我们幸存者小队里的其他人，找到了这里。他一脸悲痛地扶起林晚，声音哽咽。

“晚晚，别太难过了。阿默他……他是为了我们大家牺牲的。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丧尸包围了，手里还死死地护着这箱药。”他说着，把我用命换来的那箱抗生素，像战利品一样举了起来。我冷冷地看着他表演。这个男人，前一秒还把我当成垃圾一样丢弃，后一秒，就能用如此精湛的演技，扮演一个情深义重的好兄弟。可笑吗？更可笑的还在后面。

林晚信了。她扑在张昊怀里，哭得更凶了。“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发烧，阿默就不会冒险出来找药，他就不会死！”“不，不怪你。”张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我能看懂的贪婪，“阿默是我们的英雄。以后，我会代替他，好好照顾你。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恨意，从我灵魂的最深处，疯狂地涌了上来。我想嘶吼，想尖叫，想告诉林晚真相。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只能像一个可悲的观众，看着这场由我的死亡拉开序幕的，恶心戏剧。他们把我草草埋葬了。然后，林晚继承了我所有的东西。那间我亲手加固的安全屋，那辆我改装了无数次的越野车，还有最重要的，那个我跑遍了半个城市，冒着生命危险，一点一点搜集起来的，堆满了整个地下室的物资。那些食物，那些水，那些药品。足够我们两个人，安安稳稳地活上十年。我以为，林晚会带着这些东西，好好地活下去，为我活下去。可是，我错了。我彻彻底底地，低估了她的善良。或者说，愚蠢。2回到安全屋的第二天，林晚就把幸存者小队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张昊，小队的另一个战力李飞，还有一对带着女儿的年轻夫妻，王哥和刘嫂，以及他们的女儿，琪琪。林晚红着眼睛，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那个通往地下物资库的门。当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李飞的眼睛都直了，他看着那些罐头和压缩饼干，喉结上下滚动，不停地咽着口水。王哥和刘嫂更是激动得抱在了一起，眼泪都流了出来。只有张昊，他的震惊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被一种深沉的，毫不掩饰的狂喜所取代。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成功了。他除掉了我，现在，这些物资，很快就都是他的了。我飘在半空中，冷得像一块冰。我等着林晚，我等着她会怎么做。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或许，她只是想让大家看看，然后，她会告诉他们，这些是我的遗物，她会好好守护。然而，林晚接下来说的话，将我最后一点幻想，也彻底击碎了。“这些，都是阿默留下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阿默生前，一直跟我说，在末世里，大家就应该互帮互助，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所以，我决定……”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把这些物资，拿出来，我们大家，一起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互帮互助？团结？林晚，你忘了吗？是谁，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饿得快要晕倒，是我，分了你半块面包。是谁，在你生病的时候，背着你，走了十几公里，去寻找诊所。又是谁，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想要抢夺我们物资的幸存者，打跑，甚至……杀死。是我啊！陈默！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我搜集这些物资，只是为了让你，也只为了让你一个人，能活下去！

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在用我拿命换来的东西，去慷慨地施舍给所有人！其中，还包括那个，亲手把我推进地狱的凶手！“太好了！晚晚，你真是个好人！

”刘嫂第一个激动地喊了出来，她抱着女儿琪琪，喜极而泣。“晚晚，你放心，以后我们这条命就是你的了！”王哥也拍着胸脯保证。李飞更是直接，他拿起一罐午餐肉罐头，用刀撬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着：“阿默真是个英雄，咱们不能辜负他！”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虚假的，被拯救的狂欢里。只有张昊，他走到林晚身边，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晚晚，我就知道，你跟阿默一样，都是那么善良。你放心，阿默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这些物资，我也会帮你，‘好好’地管理。”他说“好好”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林晚感动得一塌糊涂，她看着张昊，眼睛里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张昊，谢谢你。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的讽刺。我的爱人，用我的东西，喂饱了我的仇人。还对他，说着谢谢。这个世界，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从那天起，安全屋就不再是我和林晚的家了。它成了一个小型的幸-存者基地。

林晚成了这个基地的“圣母”。她把最好的食物，分给正在长身体的琪琪。她把最厚的被子，给了体弱的刘嫂。她甚至，把我最喜欢的那件，唯一一件干净的冲锋衣，给了张昊。

因为张昊说，他要出去搜寻物资，需要一件好衣服。我看着张昊穿上我的衣服，用着我的武器，吃着我的食物，睡着我的女人……哦不，他还暂时没有。

但他看着林晚的眼神，那种赤裸裸的占有欲，我再熟悉不过了。而林晚，那个我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沉浸在“救世主”的角色里，无法自拔。每天，她都会站在我的墓碑前——那只是几块石头堆起来的土堆——跟“我”，说说话。“陈默，你看到了吗？大家现在都过得很好。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家的。

这是你的遗愿，对不对？”我飘在她面前，只想狠狠地给她一巴掌。我的遗愿？

我的遗愿是让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当一个散财的傻子！我愤怒地咆哮着，可她什么也听不见。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那种微笑，让我感到一阵阵发自灵魂的恶寒。3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愤怒和怨恨，也在一天天地累积。

我像个影子一样，跟在林晚身后，看着她如何一步步地，将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家底，败得一干二净。地下室的物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林晚太大方了。

她不仅要保证基地里每个人的温饱，甚至，当有外来的幸存者路过时，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分给对方一些食物和水。“大家都不容易。”她总是这么说。张昊对此，从不反对。

他甚至还表现得比林晚更大度，主动把自己的那份食物，分给那些看起来更可怜的人。

他的举动，为他赢得了基地里所有人的尊敬和爱戴。他们都说，张昊真是个好人，有担当，像阿默一样。呸！我看着他在暗地里，将那些最新鲜的罐头，和最干净的水，偷偷藏进自己房间的床底下，只觉得无比恶心。这个伪君子。他白天扮演着无私的领袖，晚上，就变成一个贪婪的硕鼠，一点一点地，侵吞着本该属于我和林晚的一切。而林晚，对此一无所知。她甚至因为张昊的“无私”，而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乎崇拜的情感。

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亮。我知道，我留下的那点位置，很快就要被张昊彻底取代了。我恨。

我恨张昊的虚伪。我更恨林晚的愚蠢。我的恨意，像一团黑色的火焰，在我的灵魂里熊熊燃烧。我感觉自己正在发生一些变化。我的魂体，似乎比以前，更凝实了一些。有时候，当我极度愤怒的时候，周围的灯光会不受控制地闪烁，空气的温度，也会骤然下降。终于，在一个晚上，我发现了我的新能力。那天晚上，张昊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享用他藏起来的战斧牛排。

那是我们从一家高档西餐厅的冷库里找到的，我一直舍不得吃，想留到某个纪念日，给林晚一个惊喜。而现在，它正被我的仇人，用我最喜欢的刀叉，大快朵颐。他一边吃，一边听着音乐，是他房间里那台小型发电机供的电。悠扬的音乐，和窗外丧尸的嘶吼，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我飘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副享受的嘴脸，我的怨念，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凭什么你这种人渣，可以活得这么滋润？而我，却要变成一个孤魂野鬼，看着你霸占我的一切？就在我恨意最浓烈的那一刻。张昊床头的那盏台灯，突然，“啪”的一声，灭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了黑暗。“操！怎么回事？”张昊骂了一句，放下刀叉，起身去检查发电机。我愣住了。是我做的吗？我试着，将我所有的意念，集中在桌上那根燃烧的蜡烛上。我要它，灭掉！呼——蜡烛的火苗，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然后，真的熄灭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席卷了我的灵魂。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影响到这个世界了！虽然，这种影响还很微弱。但，这已经足够了！张昊，林晚。你们等着。

这场游戏，从现在起，才算真正开始。我不会再做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了。我要复仇。

我要让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价！4我开始疯狂地试验我的新能力。一开始，我只能做到一些类似“鬼吹灯”的小把戏。后来，我发现，我的能力，似乎跟我的情绪，特别是“恨”，有直接关系。我越是憎恨，我的力量就越强。

当我想起张昊把我推向丧尸的那一幕时，我能让整个房间的玻璃，都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当我想起林晚用我的物资，去喂养张昊时，我能让水龙头里，流出铁锈色的液体。

这些小动作，给基地里的人，带来了一些困扰和恐慌。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说这栋楼，是不是闹鬼。刘嫂甚至还弄来了一些香烛，在房间里拜了拜，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求我保佑他们平安。真是可笑。我巴不得你们所有人都去死，怎么会保佑你们？只有林晚，她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她认为，这都是因为线路老化，或者水管生锈。她甚至还安慰大家，说要相信科学，不要搞封建迷信。她的“理智”，让我的报复，显得像个笑话。我知道，这种程度的骚扰，对张昊那种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癢。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感到真正恐惧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地下室的物资，终于见底了。在林晚无节制的慷慨下，我花了将近一年时间搜集的物资，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被消耗殆尽。所有人都开始为食物发愁。“我们必须出去找物资了。”张昊在一次会议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取代了我，成了这个小队的领袖。“外面太危险了。

”刘嫂抱着女儿，一脸担忧。“不危险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李飞烦躁地说道，他已经两天没吃饱饭了。“张昊，你拿个主意吧。”林晚看着张昊，满脸信任。张昊沉吟片刻，然后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样吧。”他说，“明天，我和李飞出去，去东区的那个大型超市看看。那里虽然远，但物资肯定也多。”“王哥，你留下来，保护好大家。晚晚，你负责分配好我们仅剩的食物。”他的安排，听起来无懈可击。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位置，又给了每个人任务。

要不是我知道他的真面目，我恐怕也要为他的“大义凛然”，鼓掌了。我冷冷地看着他。

去超市？好啊。这正是我想要的。张昊，这一次，我要让你的寻宝之旅，变成一场，通往地狱的单程票。第二天一早，张昊和李飞就出发了。他们开着我改装的那辆越野车，车上装着我准备的武器。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我的魂体，似乎可以依附在车上，并不会被甩下。东区的超市，离我们的基地很远，路上有很多游荡的丧尸。张昊的车技不错，加上我那辆车的性能，一路上，倒也有惊无险。快到超市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小型的尸潮。大概有二三十只丧尸，堵住了去路。“操，真倒霉！

”李飞骂了一句，握紧了手里的砍刀。“别慌。”张昊却很镇定，他停下车，观察了一下地形。“从左边那条小巷穿过去，甩掉他们。”他很快就制定了方案。

就在他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我，出手了。我将我所有的怨念，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了一点。然后，猛地，朝着那群丧尸，释放了出去。那是一种无形的，只有亡者才能感受到的信号。一个充满了暴戾和杀戮的信号。瞬间，那群原本还在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齐刷刷地，转过了头。

它们空洞的，腐烂的眼眶，全都死死地，盯住了我们这辆车。不，准确地说，是盯住了，驾驶座上的，张昊。“吼——！”所有的丧尸，都发出了兴奋的嘶吼，然后，像疯了一样，朝着我们的车，冲了过来！“我操！什么情况？！”李飞吓得脸都白了，“它们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张昊也懵了。他猛踩油门，想要冲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丧尸们，已经将我们的车，团团围住。5“砰！砰！砰！”丧尸们用它们腐烂的身体，疯狂地撞击着车身。加固过的车窗玻璃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李飞吓得魂飞魄散，他胡乱地挥舞着砍刀，想要把那些试图从窗户爬进来的丧尸砍下去。“昊哥！昊哥！

怎么办啊！”他惊恐地大喊。张昊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他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冲！给我冲过去！

”他咆哮着，将油门踩到了底。越野车的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车子疯狂地撞开前面的几只丧尸，碾过它们的身体，但很快，又被更多的丧尸，给堵住了。

车轮在原地疯狂地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飘在车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正在前所未有地增强。外面那些丧尸的疯狂，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的恨意，对它们来说，就像是最高级的兴奋剂。我看着张昊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心里涌起一阵病态的快感。恐惧吧。挣扎吧。你现在所承受的，还不及我当初的，万分之一。

“不行了！昊哥！车子动不了了！”李飞绝望地喊道。一只丧尸的手，已经从破碎的车窗里伸了进来，抓向他的脖子。李飞尖叫一声，用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昊，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和我当初，面临的，一模一样的决定。

他猛地，推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李飞！下去！引开它们！”他冲着李飞，声嘶力竭地吼道。李飞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昊哥？你……你说什么？

”“我他妈让你下去！引开它们！”张昊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他抽出腰间的手枪，顶在了李飞的头上，“你想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吗？”李飞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又看了看窗外疯狂的丧尸，他的脸上，血色褪尽。他明白了。就和我当初，明白过来一样。

在张昊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兄弟”两个字。只有，可以利用的工具，和可以牺牲的，棋子。“不……不要……”李飞绝望地摇着头。张昊没有再给他机会。他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李飞的胸口。李飞惨叫一声，整个人从车门里，滚了出去。瞬间，他就被周围的丧尸，淹没了。凄厉的惨叫声，只响了一下，就戛然而止。

趁着丧尸们被李飞这个新鲜的“食物”吸引的空档。张昊猛打方向盘，将油门踩到了极限。

越野车发出一声咆哮，终于从尸群的包围中，冲了出去。我看着后视镜里，李飞那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的身体，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我只是，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张昊的本性。自私，冷血，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很好。这样一来，我接下来的报复，就更加的，心安理得了。张昊一路狂飙，回到了基地。

他冲进安全屋的时候，浑身是血，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林晚和王哥刘嫂他们，立刻围了上去。“张昊！你怎么样？李飞呢？！”林晚焦急地问道。张昊喘着粗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我们遇到了大批的尸潮。

”他指着自己身上的血。“李飞他……为了掩护我，他……”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呜呜呜……李飞他……”刘嫂当场就哭了出来。王哥也红了眼眶，用力地捶了一下墙。林晚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如纸。她扶着摇摇欲坠的张昊，声音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都怪我！”张昊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蹲了下去，“都怪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他！我对不起大家！”他声泪俱下的表演，再次，骗过了所有人。

林晚蹲下身，抱住他，轻声安慰。“不，不怪你，张昊，你已经尽力了。你也是英雄。

”我飘在他们面前，看着这虚伪的一幕，只觉得想笑。英雄？

一个踩着同伴尸骨逃回来的懦夫，也配叫英雄？林晚，你的善良，真是廉价得可笑。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熟悉的，嘶吼声。它们，来了。循着我留下的，怨念的痕迹，来了。张昊，你以为你逃回来了吗？不。

你只是把地狱，一起带回来了。6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王哥。他耳朵贴在紧闭的铁门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外面……好像有声音。”“什么声音？

不是一直有丧尸在外面晃荡吗？”刘嫂抱着琪琪，有些不安地问道。“不，不对。

”王哥摇了摇头，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次的声音，不一样。很多，很密集。”就像是，有一支军队，正在朝着我们这里，开进。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昊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什么声音。那是，能将一切都撕成碎片的，死亡的交响曲。林晚走到监控器前，那是我们以前装在楼道里的。当她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她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来。监控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丧尸！它们拥挤在狭窄的楼道里，一层一层地，往上涌来。那数量，比他们之前在路上遇到的，多了十倍不止！“天哪……”刘嫂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丧尸？”王哥的声音都在发抖。张昊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都完了……”只有我，飘在半空中，欣赏着他们脸上，那绝望的表情。是我干的。是我，把它们引来的。我将我最浓烈的恨意，像一个坐标一样，牢牢地，钉在了这间安全屋。钉在了，张昊的身上。现在，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盛宴吧。“砰！砰！砰！”沉重的撞门声，开始响起。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房间，跟着震动。那扇我亲手加固了无数次的铁门，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我知道，它撑不了多久。“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林晚六神无主地看着张昊，这个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男人。可是，张昊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他抱着头，缩在墙角，像一个待宰的懦夫。关键时刻，还是王哥，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男人，站了出来。

“不能坐以待毙！”他抄起一把消防斧，红着眼睛吼道，“跟我一起，把家具都搬过去，顶住门！”他的话，点醒了众人。大家七手八脚地，开始搬动沙发，桌子，柜子，所有能搬的东西，都堆在了门后。可是，这只是杯水车薪。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猛烈。

铁门，已经开始变形了。“守不住了……我们都要死了……”刘嫂抱着琪琪，崩溃地大哭起来。绝望，像瘟疫一样，在小小的安全屋里，蔓延。就在这时，林晚，又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她冲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然后，拿出了一个高音喇叭。那是我以前准备的，用来在紧急情况下，发出求救信号的。

“你想干什么？！”王哥冲她大吼。“我要把它们引开！”林晚的脸上，带着一种，我不熟悉的，决绝的表情。“你疯了？！这样会把更多的丧尸引来的！”“不然呢？！

”林晚也冲着他吼了回去，眼泪夺眶而出，“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门被撞开，然后被它们吃掉吗？”“阿默用命保护我们，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等死的！”她又一次，提起了我的名字。用我的名字，来为她的愚蠢，做注解。她打开了高音喇叭，将声音调到最大。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夜空。然后，她将喇叭，用绳子，吊在了窗外。楼下的丧屍，立刻被警报声吸引，开始朝着我们这栋楼的另一个方向，涌了过去。撞门声，果然，小了很多。“有……有用了！”王哥惊喜地喊道。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看着林晚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仿佛她，真的是一个，拯救了所有人的，圣女。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只是，用一种更愚蠢的方式，杀死了，更多的人。因为我看到，就在我们这栋楼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