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羊礼那天,我以山河为墓,殉她北凉肃王完结版免费阅读_牵羊礼那天,我以山河为墓,殉她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我曾是北凉最耀眼的世子,她是肃王府最明媚的郡主。一场政治和亲,将她送入地狱,将我逼成疯子。数年蛰伏,银面覆脸,我从尸山血海中崛起,成为世人恐惧的西楚暴君。
铁骑所向,屠城灭国,只为她复仇。但这用鲜血铺就的帝王路,终是一场盛大的殉葬。
1深秋的洛阳,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独自站在城楼最高处,俯瞰这片被血洗的土地。
三年过去了,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那是无论多少场大雨也洗刷不掉的记忆。“锦溪,你看,这就是我送给你的聘礼”我轻声道,手中的酒盏倾斜,西楚烈酒洒落城墙,“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风呜咽着吹过,像极了她的哭声。朝臣们在背后如何议论我。
说我又在对着空气言语,疯病犯了。自三年前那场屠杀后,再无人敢在我面前提及她的名字。
永熙公主宋锦溪,成了西楚王朝不可言说的禁忌。可我宁愿他们当面骂我,咒我,至少这样,我还能够感觉到痛,而不是如今这般,心如死灰,只剩一具行尸走肉。“陛下,风大了,添件衣裳吧。”老内侍赵德全小心翼翼地将一件玄色大氅披在我肩上,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他躬身退下,脚步轻得像猫。
赵德全是宫中少数不怕我的老人。他侍奉过我母亲,后来又跟着我。即便在我最暴戾的时候,他也未曾像其他人那样瑟瑟发抖。或许因为他知道,我这疯病,从来只对伤害过她的人发作。
我从怀中摸出那半截白玉簪。玉质温润,雕工稚拙,那是当年我亲手为她打磨的及笄礼。
如今只剩下半截,断裂处锋利如刃,常将我的指腹划出血痕。疼痛让我清醒,让我记得自己还活着。而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2我曾是北凉最耀眼的世子,她是肃王府最明媚的郡主。一场政治和亲,将她送入地狱,将我逼成疯子…我出生在北凉武安侯府,母亲是西楚的和亲公主。她在我五岁那年病逝。
父亲很快续弦,继母林氏带来了她自己的儿子韩铭。从那以后,我在侯府成了多余的人。
唯一的光,是宋锦溪。她是肃王的掌上明珠,却从不娇纵。我们相识于宫宴,那时我因打碎酒杯被罚跪在偏殿外,她偷偷从宴席上溜出来,塞给我一块用绢帕包着的桂花糕。“吃吧,我爹爹罚我跪时,吃饱了就不难受了。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说,那双眸子清澈得能照见人影。我愣了片刻,接过糕点狼吞虎咽。
那日的桂花糕格外香甜,后来我尝遍天下糕点,再找不到那般滋味。
“你是武安侯世子韩戈对不对?我听说过你。”她蹲在一旁,裙摆铺展如花瓣,“他们说你是京城最俊朗的少年郎。”我差点被糕点噎住,脸上发烫。那时我不过十二岁,她更小,才十岁光景,说话却老气横秋。“我也知道你,肃王府的锦溪郡主。
”我终于咽下糕点,声音还有些沙哑,“他们说你是京城最灵秀的姑娘。”她咯咯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清脆:“那我们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怔住了,她却已经站起身,拍拍裙摆:“我得回去了,不然父王该找我了。下次你要是再被罚跪,我还给你带好吃的。
”从那以后,我们形影不离。她学琴,我练剑。她读书,我就在一旁打盹。京城人人都知道,武安侯世子和肃王府的郡主是要在一起的。十四岁那年冬,梅园花开得正盛。
她披着猩红斗篷,在雪地里格外醒目。我摘下一枝红梅,别在她乌黑的发间。“韩戈哥哥,将来我要嫁给你。”她忽然说,脸颊比梅花还要红艳。我心中悸动,却强作镇定:“那我一定用最盛大的婚礼迎娶你。”她低头抿嘴笑,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塞到我手里:“给你,我亲手绣的。不许嫌弃针脚不好。
”香囊上绣着交颈鸳鸯,针法稚嫩,却让我心头滚烫。我郑重地系在腰间,日日不离身。
那时我们都以为,这就是注定的一生。直到那个雨夜,一切天翻地覆。3北凉日渐衰败,皇帝昏聩,宦官专权。南朝养精蓄锐,日益强大,对北凉虎视眈眈。为了短暂和平,皇帝决定送永熙公主,也就是锦溪去南朝和亲。当朝皇帝和肃王不睦已久。
肃王在民间威望颇高,隐隐盖过皇帝。宫中秘闻曾传,先皇本来是要把皇位传给肃王,却被当今太后怨恨,中秋宴时,她让下人在肃王酒水中下药,肃王不知情,把酒水献给了皇帝。她将计就计,皇帝饮下了那杯毒酒,连遗诏都没来得及拟定。
太后就带着人抓住了肃王,说他蓄意谋反。还是大臣们力荐,彻查此时保住了一条性命。
皇位自然而然落到了当今皇帝身上。自那以后,皇帝对肃王心存芥蒂,撤去所有职务,只让他在京中当一个闲散王爷。肃王心善,经常在城外乐善好施,颇具民心。反观当朝皇帝,奢靡无度,宠爱宦臣,痴迷长生之道,被司天监牵着鼻子走。和亲之事被提及,皇帝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肃王的掌上明珠—宋锦溪。那日消息传来时,我正在为她准备及笄礼。那支我耗时三月亲手打磨的白玉簪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脆响,碎成两截。“不可能!”我冲出侯府,冲向肃王府。肃王亲自拦在门外,说道:“韩戈,这是圣旨,认命吧!”“我不认!”我嘶吼道,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定有办法,我去求国安寺方丈,他是得道高僧,皇上信他的话...司天鉴分明是在瞎说...”肃王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回去吧,忘掉锦溪,别再来了。”那日的雨很大,我跪在国安寺外,额头磕出血水,与雨水混在一起,染红了石阶。“求方丈出面!”我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山涧回荡,可就是无人回应。
寺门开了一条缝,小沙弥不忍地看着我:“施主,请回吧。方丈说了天命不可违。”天命?
什么是天命?夺我所爱就是天命吗?我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最终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醒来时,锦溪已经走了。父亲站在床前,面色铁青:“为了个女人,如此作贱自己!
武安侯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闭上眼,不愿看他。胸腔里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部分被硬生生剜去了。4自那以后我“疯”了。至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醉醺醺地在街上游荡。睁眼闭眼都是锦溪的样子。是我负了她。
把所有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那晚锦溪找到我,说带她走,天涯海角都可以。第二天,她会在玄门等我。可我爽约了。天真的我以为只要求了方丈下山,就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可惜…没有可惜了。等我醒后,和亲队伍早就出发了。而我被捆在家里,哪都去不了。
锦溪也回不来了。逢人便说看见锦溪穿着嫁衣在护城河里跳舞。“她跳得可真美啊,就像仙子一样。”我拉着路人的衣袖,痴痴地笑,“你们看见了吗?她的嫁衣是红色的,比夕阳还要红!”路人纷纷避开,在我身后指指点点:“疯了,武安侯世子彻底疯了。
”继母林氏趁机在父亲面前哭诉:“世子疯魔了,侯府颜面何存!
铭儿如今出门都被人笑话...”父亲抽断三根家法棍,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最终他长叹一声:“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吧。”京城都在笑武安侯世子为情痴狂。
只有我知道,每夜醉倒在水沟里时,我都在掐算南朝使团的行程,计划着如何带她远走高飞。
肃王暗中传信,说他已做好被流放的准备,只等我的消息。他在信中写道:“韩戈,带她走,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北凉。”七夕灯会那晚,满城灯火如昼。
我对着河心最大的那盏莲花灯纵身跃下。河水呛入肺腑的疼痛真实得可怕。挣扎间,我看见继母的心腹丫鬟匆匆一瞥后离去。我知道,这出戏成了。武安侯府当夜挂起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