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是被温曼知的伤给刺激到了。
在人前保持的慈母形象都顾不得了，铁了心要教训温清瑶。
但话落，却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疑惑间，温曼知拉住了温母的手。
“妈，清瑶她，她死了。”

温曼知脸上，不知是开心还是难看的神色。
看着顾云奕，知道婚礼恐怕是办不成了。
温母没听明白：“什么死了？我可没让她死……”

话到一半，她看见了顾云奕抱着的人。

顿时一僵。
空气一片寂静。
婚礼宾客都在，知名媒体在拍着。
全程直播的婚礼还没人叫停。
但婚礼的当事人，一身西装的新郎，却宝贝一样抱着温清瑶的尸体，双目血红。
顾云奕身上都是血，狼狈不堪。
一贯的从容不迫消失，更不像那个被人人尊敬的顾总。
他此刻只是一个失去最在乎的人后，不肯接受现实的普通人。
他还在求助。
求任何人能救他怀里的女人。
但没人敢跟他对上视线。
医生看着温清瑶脸上挂着的呼吸机，病人呼吸停滞，机器半天都没有一点运作的迹象。
再次摇摇头：“节哀吧。”
话落，顾云奕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抱着怀里逐渐失温的身体，喉头哽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顾总？顾总！医生，顾总昏过去了！”
“他还在吐血，快，快把他抱着的人分开，对他进行抢救！”
顾云奕模模糊糊听见这句，下意识抗拒地摇头。
不，清瑶是他的！
他用尽所有力气，死死抱紧了怀里的人。
但他的意识很快陷入了黑沉。
浑浑噩噩的梦里，他梦见了以前的温清瑶。
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睛却很明亮，喊他“小叔”。
“小叔，我发烧了，头好疼。”
他坐在她的床前，紧绷了脸色去摸她的额头，摸到一手滚烫。
烫得他满心担忧，彻夜不眠守着她。
那时，看着她的难受，他恨不得自己能替代她发烧生病。
但他代替不了。
温清瑶其实很容易满足，他守着她的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看着她反胃难受。
但她却很开心。
她说，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她。
他心疼之余，只想对她更好一点。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让她这辈子无忧无虑。
可是，他没做到。
温热的湿润划过眼角，顾云奕醒了过来。
鼻尖是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紧紧攥住的手，攥着的是空气。
梦中的恍惚，让他产生错觉。
猛然起身，见到一旁守着的助理，连声问：“清瑶呢？她还活着是不是？”
“她还在婚礼现场等着我是不是？”
助理脸色沉重，但不得不打破他的幻想。
“顾总，温清瑶小姐，现在在太平间。”
顾云奕话声一滞。
冰冷的话语，让他回到了现实。
他一步步走到了太平间。
里面，温曼知和温母都在，温曼知正伏在病床前，哭得十分伤心。
“清瑶，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温母站在一旁，脸上也带着几分伤心。
“你这孩子，今天是曼知的喜事，你非要这时候让所有人听这种噩耗吗？你让我和你姐姐该怎么办？”
“你让你姐姐唯一的婚礼都不圆满，让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到底哪里受了刺激，竟然都活不下去了？”
顾云奕脚步一顿。
脸色沉了下来。
刚要让助理把这母女俩赶走，温曼知的电话忽然响了。
“喂，张医生？清瑶想不开出了意外，不能去精神病院了。”
顿了顿，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温曼知惊讶道：“你说什么？你想带走清瑶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