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看向直播间的时候，董梁已经被人搀着坐上直升机了。

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可是态度依旧嚣张无比。

「10 分钟，我就能进江城顶尖国际医院的手术室了。只要我不想死，阎王都不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再见，loser 们！」

说完，他就挂掉了视频通话。

直播间的气氛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真是祸害留千年！」

「这个畜生压根就是反社会人格！」

「说不定就手术失败了呢！」

「唉……可能性不大！他说的那家医院是国内最好的国际医院。里面很多医生都是美国、德国大医院挖过来的。」

我没有选择下播，而是拿着手机出门，在路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师父，去江城最好的国际医院。」

大约 20 分钟，我到了董梁的手术室外。

一对和董梁长得颇为相似的中年夫妻，正在外面焦急地踱步。

我开了天眼！

手术室里，麻醉师已经准备给董梁麻醉了。

我找了个长凳下坐下，看着直播间里还有 6 万人在线，便开口询问。

「你们知道善者自兴，恶者自病，吉凶之事，皆出于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好像知道，但好像又不知道……」

「啥意思啊主播？」

我把镜头转向手术室门口，里面走出来一个外国医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们是董梁的家属吗？这间手术室的机器出了一些故障，怎么都打不开。

「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已经把董梁推到备用手术室了。」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手术室里又走出来一个护士。

「沃克博士，备用的手术室的机器还是开不了。还有……」

董梁的父母着急地问道，「还有什么？你快点说呀！」

护士看了一眼沃克博士，沃克博士点了点头，她才接着说道：「还有我们发现，只要把病人推出这间手术室，里面的机器就恢复正常了。」

董母急得双眼发红，大声咆哮：「那你们把董梁再推回这间手术室啊！」

护士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们试过了，只要他回到这间手术室，机器就开不了。」

「你们这什么鬼医院？我们要转院！」

董母的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沃克博士，病人没有呼吸了……」

没多久，沃克博士就宣告了董梁死亡时间，12 点 18 分。

五年前，他就是在 12 月 18 日杀了那个年仅 9 岁的小女孩。

我强忍住喉间的鲜甜，把镜头再次转向自己：「看到了吗？这就是那句话的含义！

「做个好人，心在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10 卦的观主任务也已经刷完了。

我对着直播间粉丝们挥了挥手：「我下播了，有缘江湖再见。」

关掉手机，我坐在长凳上闭眼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一道靛蓝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是师父啊。

「雨莲，你何至于此啊？这畜生本还有 70 年的寿命，你这样也得陪他 70 年的寿命！」

我身上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开始衰老，头发也开始变白。

又一道靛蓝色的身影出现了，是师弟。

「师弟，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师弟翻了个白眼：「师父，师姐！你俩别搁着演了！里面还挂了一个呢！一会想想怎么和道教协会的理事解释吧！」

师父冷哼一声：「有什么可解释的，雨莲不是已经赔了 70 年的寿命给他了嘛！」

我也冷哼一声，「就是！陪了 70 年的寿命，你看看我的指甲都没有光泽了！不行，我得算算，我还有多少年可以活了！」

我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电子计算器，啪啪摁了起来。

一声悦耳的电子音响起，「归零」。

「玖捌柒叁减柒零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