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年.....他不辞而别，我还以为他是懦夫，我还以为他选择了逃避，原来，他成为了灰人！”一个短发中年人身体颤抖着，

当初陈凡忽然消失，从他们的身边，他们的世界中忽然离开，

他们以为陈凡是临阵脱逃了，

陈凡选择当懦夫选择了逃避，他们当初在心里骂了陈凡不知道多少次懦夫，

可是直到今天，

他们才知道了真相，

他们以为的懦夫，只是选择了走入黑暗，融入黑暗，将自己淹没在冷冰冰的黑暗中，

燃烧自己，

为所有人充当黑暗中的灯塔，照亮光明，

这一刻，

他们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们感觉心撕裂一般的痛，

自责，

愧疚夹杂！

“成为了灰人，就要极力隐入黑暗，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他们要将自己的心变得极度冷漠，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们要面对一次次生死考验，他们甚至要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同事，自己的一生挚爱死在自己的面前！”

另外一个中年人开口，眼中饱含泪水，他不知道陈凡成为灰人的这一段黑暗岁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他知道，

能够将铁胆铮铮，面对死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陈凡逼成了行走在世间的恶魔，

陈凡的经历一定比在地狱行走还要困难，

“他本应该走得比我们还要高，他本应该可以拥有一个辉煌的人生，他的下场不应该是在这记忆审判器中受尽折磨啊！！”

另外一个中年人摊开的双手疯狂的颤抖，言语中是极度的不甘和悲痛，

“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黑暗！”

最后一个老者沙哑的声音响起，

一切最后都归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的无数手机屏幕，电视机屏幕前观看直播的观众，

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刚刚还在怒骂的他们，这一刻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也许.......当初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当初的他，只是想隐入黑暗照亮光明而已！”

“如果.......如果我们只看他当初，是不是有那么一刹那，你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光芒？”

“要是他能够坚守住内心深处的光明..........现在的他是否早已经成为了太阳？！”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他值得那两个字---英雄！”

“..........”

屏幕上，

画面还在继续播放着，

陈凡交上了各种审核材料，他父亲灰人还有烈士的身份，让得他成功的加入到了灰人的行列，

他开始进入到了一个一个新阶段的训练，

在这里，

他要接受最严峻，最痛苦，最苛刻的训练，在这里，他也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战友，

有他们最严酷心中却最温暖的教官，

各科灰人的成绩，

皆获得了第一名，

所有人都为他获得了第一而高兴，却是没有人因为他获得第一而嫉妒，

因为，

当你看见了每天学习各科学科到深夜，直到眼睛睁不开，

每次结束训练之后他都要单独加训，

直到累到站不起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他获得第一实至名归！

教官丁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平静的回答：“因为......成为灰人后，我.........想死得有价值些！”

声音，

平静！

言语冷漠，

那漠然到极致的态度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可怜，

他没有说各种豪言壮语，

他只是........想让自己死得有价值些，

“缉毒警已经是足够优秀，而从缉毒警中选出来的灰人更是出类拔萃，

而他在灰人中依然鹤立鸡群，没有想到，曾经的他居然会这么优秀，”

“他的话冷静到可怕，听着听着，我感觉心在颤抖！”

“成为灰人后，他想要死得有价值！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万物都在为了活着而挣扎，而他刻苦卖命的训练，却只是为了死得有价值！”

“在这一刻.........他原来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选择了苟活？他已经背离了最初定下的初心，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恶魔！”

“...........”

所有人只感觉心中宛如压了一块大石头，

陈凡可是才有二十多岁啊，

刚刚处于风华正茂的年纪啊，

他本应该享受甜美的恋爱，他本应该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可是，

这一刻的他，

却已经一只脚踏入死亡的边缘，刻苦的训练，仅仅只是为了死得有些价值而已，

当初的他那么的优秀，

现在的他就多么让人寒心！

此时的屏幕前，

一个身姿挺拔的老者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那挺拔的身影缓缓的佝偻了下来，

一瞬间，

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流着泪指着屏幕，面目痛苦得有些狰狞：“你是我当初最得意的学生，你曾经是我心中多么骄傲的人，我以为，你将会成为驱逐黑暗的光明，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坚守初心，变成了笼罩光明的黑暗？咳咳，咳咳！”

“老师..........老师！您不要激动！”

“老师，您的身体不好，先躺下休息！”

”老师，这样的人渣恶魔，不值得您这样为他难过！“

“........”

老者的身边，几个中年人马上围了上来，

他们的脸上满是悲哀和痛苦，

他们都是当初和陈凡一批的灰人，

可是，

几十个人，却是只有他们几个人活了下来，

而最大的罪魁祸首，

就是屏幕上的陈凡，而老者则是陈凡成为灰人路上的老师之一，

陪审席上，

陈青璇目光有些空洞，

他那么优秀，本应辉煌过一生，最后他却是选择了最危险的灰人，

那拼命般的训练，

却只是为了死得有价值些，

那种对生命，对一切漠然的语气，

难道他对死亡真的不害怕吗？

不，

只是在他心中，总归有些东西是比活着更重要的，有些东西总是能战胜对死亡的恐惧的，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坚持到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