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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他身上好几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还有腹部那处伤及内脏的伤口,让他发起高热来。
照医师的话来说,这人已经在鬼门关转悠了好几圈,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夜能不能醒来了。
呼衍真是生是死,事关往后草原局势。
第20章
不过,尽人事,知天命,薛泱泱做了自己能做的,就只能祈祷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为了照顾病人休息,营帐内并未点灯。
黑暗中,薛泱泱放下碗,刹那间,却捕捉到一道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她眸光一利,向气息来的方向转身。
可下一瞬,热气凌厉又迅速地扑来——
薛泱泱一下被扑倒在地,很快就不甘示弱地同人扭打起来。
这也是她头一回切实地体会到男女力量的悬殊。
要知道,小时候她在雁门,没有哪个男子手腕能掰过她,后来去了京城,练武场内被她撂倒在地的男人亦不在少数。
薛泱泱在心里暗骂,草原人究竟吃什么长大的,力气竟然这般大,身受重伤还能压制她。
两人交替在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薛泱泱数次反制无果。
“喝!”
最终,翻滚间,薛泱泱夺下呼衍真手中的匕首,抵住了身上之人的咽喉。
同样的,她被他制在身下,脖子也在他手中,被紧紧扼住。
她手中有刀,却未曾下手。
薛泱泱气息不稳,艰涩出声:“我是安朝军队的统领,你想干成的事情,只有我能帮你。”
黑暗中,两厢对视,眸中皆有一闪而过的光亮。
薛泱泱在赌。
身上的呼衍真身体依旧紧绷,片刻后,松懈了力道。
大量空气灌入,薛泱泱一脚踹开身上的男人,翻身咳嗽起来。
这一脚用力,踹得还是他的伤处。
呼衍真侧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出血的伤口,面色有些难看,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薛泱泱咳完,对上他的视线,眼中闪着挑衅又狡黠的光:“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当然得叫你吃点苦头。”
呼衍真忍痛片刻,而后玩味一笑,带着几分血腥气,“你果真很有意思。”
他说着蹩脚的中原话,翘舌音很多,平平仄仄在他嘴里格外拗口。
薛泱泱从地上爬起,将账内的蜡烛点亮了。
她心里有气,面上却带笑:“你的目的是潜入安朝军营,却没了后续动作,倒是借我的地方安心养起伤来了,现在伤好了,反倒要对我下手?”
将身上伤口的疼痛感捱过去,呼衍真在地上换了个姿势,闲散又随意。
“是,我原本的计划是利用你们女人特有的同情心潜入安朝的军营,到时和你们同归于尽,没想到佯装昏迷时,听见你说‘为了草原之上,众人能够安居乐业’。”
“至于刚刚,我就是想试试让人闻风丧胆的薛小将军到底有少能耐。”
这人的恶劣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是如今这样的境地还是身居高位,都是一个德性。
薛泱泱扯扯嘴角,“真没想到,我无意中的一句还挽救了千万人的性命。”
“既然人没事了,你就走吧。”她丢给地上的人几幅伤药,“中原有句俗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不杀你,给你一个向我复仇的机会。”
“复仇?”呼衍真望进薛泱泱的眼里的目光,有寂静明灭的火。
他忽地笑了:“好啊。”
第21章
看到他那张被自己擦得干干净净的脸,朝自己露出玩味的神色,薛泱泱就有些生气。
但为了往后的事情,她忍。
薛泱泱转过身去,催促道:“走吧,别横生事端。”
身后,稍显炙热的气息靠近,薛泱泱头皮都跟着一紧。
她猛地转身,防御的姿态都做好了,却只感觉到脖上有细绳松松一系。
而后,一声轻笑,“这么紧张?”
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着,薛泱泱才感觉这男人有多高。
呼衍真的目光垂落在薛泱泱的脸上,复杂而澎湃的情绪在心中鼓动,但他掩饰的还不错。
于是薛泱泱只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下意识地摸上被他系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狼牙?”薛泱泱有些惊讶。
呼衍真笑了,有几分真诚,野性蓬勃的美感具化了。
“是,这是我猎到的第一匹狼的牙齿。”
草原人互赠狼牙,有认可的意思、有友谊和信任的意思,还有辟邪保平安的意思。
还有……
狼终其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所以狼牙亦代表忠贞不渝的爱。
薛泱泱连忙把最后一个念头从脑袋中消除。
可面前的人却俯下身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用胡语说了句:“愿上天保佑你。”
薛泱泱捏紧了狼牙,有些发怔。
又看呼衍真掀开营帐。
男人准备离开,忽然扬起手中的物件冲她晃了晃,一脸促狭的笑意。
“我的玉牌!喂,还来!”
薛母给她雕的玉牌,她贴身带了许多年,不知道何时被这呼衍真顺手牵羊拿走了。
呼衍真点了点她胸前的狼牙,“这是,交换。”
……
这份失魂落魄持续到她端着肉汤到姜幌的帐外。
姜幌的皮肉伤看着吓人,其实不太打紧,休息了一下午后已能下床走动。
然后他就看着薛泱泱和大小姐一样在篝火旁坐下了,相当心安理得地等着他一个伤员拎柴生火。
“那个人走了?”
薛泱泱这才回神,发现姜幌连火都升好了。
“是的。”
他的视线在挂在她脖子上的狼牙上一晃而过,又定在她脖子的皮肤上。
姜愰难得情绪激动,“噌”地站起来,喝道:“我都说了他居心不良,他果然对你下手了?!你还就这样将他放走了?!”
虽然姜幌任由薛泱泱将那隐患带入军营里,监视却没少。
那人虽然没什么动作,这些日子就在榻上睡觉,但姜幌还是放不下疑心,今日稍一会儿没看,就出了问题!
薛泱泱实在不想说在京城里、姜愰没看见的地方,她受的委屈多了去了来扎姜幌的心。
只连忙站起来把他嘴捂上,说:“你小点声,消消气,别把伤口蹦开了。”
“他是知恩图报的人,我只是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薛泱泱甩了下肩膀,在篝火旁坐下,“况且,他也不是真心想杀我。”
姜愰一锤旁边的木头,骂道:“天真!刺杀便是刺杀,他既对你下手,便是为挛鞮单于办事,还分什么真心和假意?说不定两日前的匈奴袭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