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轨？什么是正轨？香港首富的千金还是知名女赛车手？”

沈淮叙问。

“你都知道了。”关栀林站到了段潮生的前面。

“是，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事？”沈淮叙不解。

“你问过吗？你关心吗？我让你陪我回香港，你答应过吗？”

三个问题，个个都把沈淮叙问得哑口无言。

“淮叙。”关栀林喊：“在一起九年，我们彼此都有过真心的时候，所以后来你变心我不怪你，你错就错在不爱了你不说，你还让林念念一个年轻女孩跟着你没名没分！”

“我……”沈淮叙张了张口。

“我知道是林念念主动，可是她为了钱，为了逃离农村，你又为了什么呢？”

第22章

“你回答不上来。”关栀林第一次用失望的眼神看沈淮叙：“因为你知道，没有林念念也会有张念念、李念念，先不爱了的人是你。”

关栀林的话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沈淮叙几乎羞愧得无地自容。

“淮叙，让这段感情停留在彼此都还美好的时候不好吗？”

关栀林的声音很轻：“我放下了，找到了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希望你也放下。”

久久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淮叙声音嘶哑：“栀林，祝你幸福。”

“谢谢。”关栀林微微一笑，握紧了段潮生的掌心。

沈淮叙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还有款式一模一样的婚戒，依旧感觉刺目。

他苦涩地笑了笑：“祝你幸福，不是祝你们幸福，请原谅我，还没那么大度。”

说完，他转身要走。

刚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栀林，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如果你想，当然。”关栀林回答。

沈淮叙默然眼泪长流。

真正爱过的人是无法做朋友的。

沈淮叙走了很久，朋友们才陆续告辞。

包厢内一时只剩下段潮生和关栀林。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关栀林坐在段潮生腿上，捧着他的脸颊毫不留情地问。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不想理我……”段潮生委屈巴巴。

“谁生气生十几年啊。”关栀林把段潮生的脸搓来搓去。

“其实是发现我爱上别人了，不爱你了对不对？”关栀林看着段潮生的眼睛。

段潮生垂下眼。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关栀林一怔。

一段关系里，最亲密的不是脱光衣服站在彼此面前。

而是面对面时流下的第一滴泪。

“对不起。”关栀林连忙捧住段潮生脸颊，几乎慌乱地去吻这滴泪。

“不要对不起，要你爱我。”段潮生看向关栀林眼睛。

然后。

几乎是强迫性地，不容拒绝地吻上了关栀林的唇。

不温柔，一点都不温柔。

狂风骤雨，铺天盖地。

吻到后来关栀林甚至尝到了嘴里淡淡的铁锈味。

不知道是谁把谁咬破了。

最后，关栀林轻轻拍着段潮生的脊背，好温柔地哄：“我们是合法夫妻，除非死别，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把我们分开了。”

“嗯。”段潮生鼻音有点重。

“那我们回家吧，回我们的家。”关栀林站起身来，立马又哎哟哎哟着蹲下身去。

“怎么了？”段潮生一脸担忧。

“脚麻！”

段潮生也站起来，抿着唇蹙着眉一言不发。

忽然的沉默。

关栀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是不是也脚麻了？”

段潮生不说话。

“怎么？段总不能脚麻？”缓过来的关栀林跳上段潮生的脊背。

段潮生下意识把关栀林护住。

关栀林凑到段潮生耳侧：“我改主意了，不回家，我们去散散步吧。”

段潮生瞬间红了脸：“好。”

浅水湾，海边。

关栀林赤着脚走过细软的沙。

她看向跟在后面的段潮生，在浪退去之后问：“那如果我没有回来呢？”

言下之意是如果她还爱着沈淮叙呢？

段潮生回望着关栀林。

“守着你到35岁，你幸福了我就到冰岛安乐死。”

第23章

“你是不是白痴！”关栀林走到段潮生面前，狠狠砸了他胸口一下。

“你确定我幸福了你就要去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想起来了呢？”

不知为何，关栀林泪流满面。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渺茫的可能心就痛得厉害。

段潮生握住关栀林的手腕，好轻地擦去她的泪水。

“栀林，我……不知道你忘了，我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

段潮生把关栀林搂进怀中：“你忘了，你是我活在世上的理由，段潮生没有关栀林，只会死路一条，所以你问我，怕不怕和你一起死，我不怕。”

段潮生把关栀林抱得这么紧，紧得关栀林能清晰地听见段潮生的心跳。

“我怕的是连你也不再爱我，这个世界没有人再爱我。”

关栀林一怔。

许多零碎的记忆纷涌而来。

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幼小的男孩和女孩，秋千下的欢声笑语，离别时的嚎啕大哭。

圣保罗中学，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和能歌善舞的文艺部部长。

还有天台的争吵，自行车后座的羞怯，舞台后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

这是关栀林缺失了整整九年的记忆。

“段潮生？”关栀林喊。

“我在。”段潮生回答。

“阿生？”关栀林按照记忆里那样喊。

“我在。”段潮生颤抖着声音回答。

关栀林摸了摸段潮生通红的眼尾：“我好像想起来一点点。”

段潮生侧过脸吻了吻关栀林的指尖：“没关系，慢慢来。”

他对她弯弯唇，神色温柔：“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在眉心印下湿润柔软的一个吻。

段潮生再次抱住关栀林：“而且我们有现在，还有很远很远的未来。”

关栀林回抱住他：“潮生，谢谢你。”

这一夜过后，关栀林和段潮生的关系又亲密了许多。

主要是心和心近了不少。

关栀林要考F1车手的super级驾照了。

她目前是A级。

这意味着关栀林要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参加一级方程式测试、F3000锦标赛和美国印地赛车锦标赛，并且拿到优异的名次。

因为中国汽联，还有国际汽联都会根据所呈报的车手成绩来判定标准。

尤其是国际汽联，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车手近期来的成绩和水平。

在关栀林回来之前，段潮生就在石澳买了好几块地皮给她修建了一个赛车场。

是完全按照国际赛事标准一比一复刻的。

这也是段潮生给关栀林准备的惊喜之一。

四年。

关栀林离开赛场，尘封莉莉安已经整整四年。

看着眼前的迈凯伦M23，关栀林的心情很复杂。

激动、兴奋……还有一些胆怯。

她还能回到当初吗？还能让莉莉安这个名字被众人记住并仰望吗？

她的水平和当年又差了多少呢？

这些问题始终盘旋在她心间。

“栀林，不要害怕，我是你的领航员，我就在你身边。”

段潮生知道关栀林在犹豫什么，他看着她，温柔鼓励。

“我知道，我不害怕，我只是有些……近乡情怯。”

近乡情怯。

可以用这四个字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吗？

“潮生，我不想用莉莉安这个名字了，我想用我的本名，关栀林。”

“我想作为一个中国人堂堂正正地站在第一名的颁奖台上！”

第24章

“好，我陪你。”段潮生握住关栀林的手，神情坚定。

关栀林望着段潮生，情不自禁笑了。

“那现在请上车，我的领航员。”

关栀林给段潮生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潮生欣然坐上迈凯伦的副驾驶位。

真正握上方向盘时，那些顾虑瞬间从关栀林心中消失了。

踩下油门之前，关栀林握了一下段潮生的手。

仿佛在汲取什么力量似的。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她把油门踩到底，迈凯伦瞬间在夜色中疾驰。

到赛场最长的长直道时，关栀林全速推进。

迈凯伦在夜风中犹如九天展翅的鹰，又好似下山的猛虎。

一阵剧烈的摩擦后，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