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并肩往前走。

江婉宁眼底都带着笑意：“之前你说看不到我的改变，那现在呢？”

宋褚临微微皱眉。

江婉宁看到他神情的变化，急忙解释：“我没有强迫你接受我的意思。”

“上次确实是我太心急，回去之后，我想了很多。”

“我发现，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去爱你，这让我很挫败。”

她轻轻一笑，眼里好似有星光溢出：“不管是哪一辈子，我都没有过这种失败的感觉。”

“可能你很难想象，但事实就是，我去找了我的母亲。”

宋褚临心里微动。

江婉宁的性子，对她的母亲除了请安，其他的接触少之又少。

“我们谈了很久，这半年，就是母亲教会了我如何去改变。”

“我觉得我如今的改变很好，所以我又来到这里，来找你。”

宋褚临却只觉得沉重：“那你开心吗？”

“嗯？”

江婉宁好像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宋褚临只好又说了一遍：“那我问你，江婉宁，改变之后，你开心吗？”

“你跟我说这些，只会让我感觉到压力，我从来不想让你改变什么。”

“我们就这么天各一方谁也不打扰谁，不好吗？”

江婉宁上扬的嘴角微僵：“对不起。”

她停下脚步，垂眸看着他：“你不用感到苦恼，我改变是因为我想要改变，我觉得以前的我不够好，而不是想逼迫你做什么。”

“褚临，不要误解我。”

“你看，这是我娘知道我要来找你，特地准备了叫我送给你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娘听我说了你的事情，很喜欢你。”

“这个你收下，只是我娘的心意，与我无关。”

香囊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梅花，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宋褚临想起上辈子江婉宁母亲对他的好，鼻尖一酸。

如果说上辈子还有什么是让他觉得留念的，也就只有待他像亲生儿子的岳母了。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接受江婉宁的东西，可搬出她娘，他无法拒绝。

见他接过了香囊，江婉宁松了口气，眼底的笑意更加真切。

两人继续往前走，江婉宁说了不少话，却始终维持在一个度内。

进退有度，言语温柔，不会让宋褚临感觉到一点不适。

短短半年，她真的变了很多。

这时，周围却起了一片喧哗声。

宋褚临和江婉宁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一条河的岸边。

朝喧哗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有个人落了水。

洛水镇的冬日虽冷，但还达不到河面结冰的程度。

宋褚临想也没想，就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可距离近了看清楚那个落水的人之后，他却愣在了原地。

就连跟上来的江婉宁面色也是一变。

在水中挣扎的人，居然是沈连城！

第25章

上辈子沈连城落水被江婉宁救下，明明是在落雁城，时间更是在几年后！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是同样以落水的方式？

宋褚临想不明白，可现在事态紧急，他也没空去想这些事情。

前世他确实是被沈连城害死没错，可那毕竟是前世的沈连城做的，并非眼前这个。

况且，他是一个大夫，他不能见死不救。

宋褚临看向江婉宁，却发现她眼神冷漠，并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

那可是沈连城！

察觉到宋褚临的目光，江婉宁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恨他。”

她的声音里染上痛苦：“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失去你。”

宋褚临无言。

周围的人大声嚷着，有人想要下水，但河水刺骨，贸然下水只会发生危险。

而河面上虽然有花舟，可都离沈连城有些距离。

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有办法。

“他要撑不住了。”

宋褚临到底还是不忍心一条生命就这么消逝在眼前，他脱下身上的大氅就要下水。

旁边却是有一道身影更快地跳进了河水中。

是江婉宁。

没多久，江婉宁就将沈连城救上了岸。

宋褚临立即施救。

江婉宁重新披上大氅，可衣服早都湿透，她冷得嘴唇发紫。

有人塞了个汤婆子过来：“快跟我来换身衣服再喝点姜茶，别冻坏了身子。”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江婉宁摇头：“不用了，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冷还扛得住。”

此时，河面某艘花舟上。

小韵眺望着河岸：“封姐姐，我都说计划有变了，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乘花舟玩啊？”

封云露似乎心情不太好。

她斜斜靠在船舫里，眼皮轻抬：“钱都花了。”

小韵默然一瞬，似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遥遥看着，在人群中看清了宋褚临的身影：“我看见褚临哥哥了，刚才救人的就是他们。”

她又细细看了一会儿，激动起来：“封姐姐，他们应该是回医馆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封云露啧了一声，伸手过来在小韵额头上一敲：“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插手。”

小韵立马捂住额头，显得有几分可怜。

她不服气道：“我都已经八岁了，我什么都懂。”

“喜欢又不说，褚临哥哥迟早变成别人的。”

她嘟哝得很小声，封云露却依旧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

她倒是不知道小韵这小家伙一天天的居然在想这些事情。

这一次，她没有再逗小韵，反而是勾住了小韵的肩膀。

“凡事都讲究一个‘缘’字，若是缘分到了，该是我的，自然是我的。”

小韵却是摇头：“才不是。”

“就像我今早去买周记的包子一样，到我的时候刚好卖完了，但是能说我和包子无缘吗？”

小韵伸出手指摆了摆，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非也，如果我今天再起得早一点，那包子不就属于我了？”

“歪理。”

封云露笑着轻嗤。

她很想说，小韵嘴里的‘如果’两字，其实就是缘。

但看着小韵说得头头是道，她没说出来。

或许小韵所说也不无道理。

如果起得早一些，那个包子是不是就属于她了？

一念之间，是不是也是缘？

封云露垂着眸，眼底闪过深思。

半晌，她抬眼，眼神是跟她往日表现出来完全不同的锐利。

“我们回医馆。”

第26章

医馆。

炉子里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