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简月笙的厚脸皮程度远超过他的想象。

无论他说出如何过分的话，简月笙永远都能比他更没底线，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脸”字怎么写。

比如现在，说完那带颜色的话，她还能拉住他的手撒娇，“好哥哥，给这张嘴吃口饭嘛。”

陆综把简月笙带到了桌边，她身的连体泳衣乱七八糟的，陆综抄起浴袍扔给她。

简月笙裹住身体，迫不及待开动，拿起寿司就往嘴里送，跟难民似的。

她的吃相谈不上难看，但这速度，看得陆综皱起了眉。

陆综：“你没吃过饭？”

简月笙咽下嘴里的寿司，又拿起一个，“都怪哥哥体力太好了，把我掏空了呀。”

陆综：“……”

吃了七八个寿司，简月笙才觉得肚子没那么饿了，然后开始喝清酒。

陆综想起了昨晚，提醒她：“别跟我撒酒疯。”

简月笙置若罔闻，端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回头又给自己满上。

她把酒杯举起来，朝他挑眉，“干一杯？”

陆综不予理会，简月笙便强行和他碰了一杯，惹得陆综冷冷开口：“幼稚。”

简月笙不以为意，“人嘛，该幼稚的时候就要幼稚。”

简月笙喝完酒，感叹了一句，“这个清酒好好喝哦，梅子味的。”

她身上随便裹着浴袍，大红大紫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艳俗，反倒让她比平时多了几分灵动，脸上没消退的红晕，和她那双大眼睛里明媚的笑意，看起来像个邻家小姑娘。

陆综的视线扫过去，一时竟忘了移开。

简月笙托着下巴凑近他，脑袋一歪，“我漂亮吧？”

陆综别开视线，冷冷问，“你吃饱了？”

“当然没有。”简月笙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大福，脸鼓成了一个包子。

陆综有些嫌弃，“多咬两口会死么。”

简月笙把大福吞下去，舌头舔了下嘴唇，“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很难改了。”

陆综忽然想起来，她是港城福利院的，那种地方……

简月笙：“我小时候在福利院，都要抢着吃饭的，不吃快一点，好吃的都被别人抢走了。”

这是简月笙第一次主动和陆综提起自己的私事。

陆综眯起眼睛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简月笙：“对哦，说这个干嘛，你早就查到了。”

陆综：“你十六岁之前一直在福利院？”

简月笙笑出来，“哥哥真厉害，这个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陆综：“为什么十六岁才被收养？”

简月笙：“因为我有病啊。”

陆综：“……”

他虽然没说话，但简月笙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觉得她在扯谎。

简月笙用叉子叉了个大福，送到陆综嘴边，“哥哥不累么，卖力耕耘那么久，还没吃东西呢。”

陆综：“拿开，我不吃甜食。”

简月笙：“尝尝嘛。”

陆综：“拿——”

这回简月笙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含住大福，亲自用嘴巴喂给了他。

陆综被迫吃下了大福，简月笙还不忘在他唇角亲了亲，“哥哥好甜。”

陆综的脸黑了几个度，嘴巴里甜腻的味道让他倍感不适，喝了半杯水才缓解过来。

简月笙幸灾乐祸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倒真不知道陆综这么讨厌吃甜的，要不再塞他一颗？

陆综看穿了她的坏心思，“你敢。”

简月笙：“喂你药都敢，大福有什么不敢的。”

陆综冷笑了一声，“你还挺得意。”

简月笙挑眉，“那当然了，如果不是那一晚，你怎么会对我的身体上瘾呢。”

简月笙得意笑的时候，陆综给她嘴巴里塞了一颗大福，“谁给你的自信。”

——

温泉酒店住了两天，除了吃就是做，导致简月笙看见陆综都有些后怕。

不过，回到城区，陆综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山脸，看到她以后也没有多余的眼神。

这两天被他做怕了，简月笙竟然觉得这样挺好的。

回程的航班，简月笙独自坐了一排，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来空姐来通知她快降落了，她才醒过来。

下飞机后，简月笙和梁聪一起跟在陆综身后往出口的方向走。

简月笙拿着手机跟方沁阳发微信，全程低着头，忽然听见了詹语白的声音。

“陆综。”

简月笙下意识抬起头来，就看见詹语白笑盈盈地站在陆综对面。

陆综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詹语白：“问了秘书办你的航班号，给你个惊喜。”

陆综：“嗯。”

詹语白的视线越过陆综，看向了身后的简月笙，四目相对，她朝简月笙笑了起来。

“月笙，出差辛苦你了。”

简月笙：“詹总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

詹语白：“看来你在万华适应得还不错，最近和彦青联系了么？”

简月笙浅浅笑了一下，还没回答，就被陆综打断。

陆综：“你开车来的？”

詹语白：“嗯，伯父伯母说你好久没老宅了，给我派了任务，让我带你回去吃饭呢。”

陆综：“那还不走？”

梁聪很有眼力见地接话：“陆总，那您坐詹总的车回老宅，我这边和简助回公司处理一下工作。”

陆综：“嗯，去吧。”

简月笙到底是没回答上詹语白的问题，就跟着梁聪走了。

上车以后，简月笙和梁聪说，“谢谢梁助。”

梁聪微笑着点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简月笙不得不感叹梁聪人如其名，不愧是在陆综的心腹，情商在大气层。

——

回陆家老宅是詹语白开的车。

陆综想起前几日的事，问她：“詹彦青这两天怎么样？”

詹语白：“对公司的事情挺上心的，爸妈很开心。”

陆综：“能源案子交给他了？”

詹语白：“嗯，他非要，我也不好和他争，毕竟……他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

说到后面这句，詹语白的语气明显哽咽了。

陆综客观地评价，“他的能力还撑不起那个案子。”

詹语白：“可他不肯听我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对我很防备，好像怕我和他抢公司的继承权。”

陆综双手交叠在一起，两手的拇指摩擦着，陷入了深思。

从不学无术一心玩乐，到幡然醒悟进公司争权夺利，詹彦青的转变十分突兀。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他和简月笙“分手”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