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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抱青松佚名佚名小说推荐完本_热门小说大全佳音抱青松(佚名佚名)

时间: 2025-09-16 01:52:03 

胸腔里溺毙般的窒息感猛地抽离,像被无形巨手从深水泥潭里狠狠拽出,砸回现实。

鹿非剧烈地呛咳起来,眼前不是预料中的永恒黑暗,而是熟悉到令人作呕的景象——剧本杀馆“谜域”那间专属休息室。丝绒沙发柔软得虚伪,空气里漂浮着廉价的香薰味,试图掩盖更深处陈腐灰尘的气息。

墙上的挂钟秒针刚刚跳过最后一格,发出沉闷又清晰的一声“嗒”。晚上七点整。第五次。

冰冷的数字刻在脑髓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前四次死亡碾磨过的痛楚。第一次,后心冰冷的刺入感,和那不敢置信的剧痛;第二次,喉管被割开,热血流淌的黏腻与迅速失温的寒冷;第三次,毒发时五脏六腑被搅碎的折磨;第四次…第四次是电击,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碳化。

而此刻,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证明它暂时还在工作,尚未过期。他几乎是弹射起步,冲向休息室内配备的独立卫生间,拧开冷水龙头,把整张脸埋进冰冷的水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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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意短暂地压下了喉咙里翻涌的呕吐欲和太阳穴突突的狂跳。水流哗哗作响,盖过他粗重的喘息。抬头,镜子里那张脸湿漉漉的,苍白,眼底是无法掩饰的红血丝和深可见骨的疲惫,还有一种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濒临疯狂的冷静。这张脸,已经看了五次。五次开局,四次结局。“鹿非?你没事吧?就等你了哦!”门外传来工作人员刻意轻快的催促,声音透过门板,模糊不清。来了。命运的齿轮,又一次严丝合缝地咬合,转动,将他卷入既定的轨道。他深吸一口气,用纸巾擦干脸,用力揉了揉脸颊,试图让那死人的苍白褪去一点。他扯出一个练习过的、略带歉意的笑容,拉开卫生间门。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肚子有点不舒服。”工作人员是个陌生面孔,似乎没察觉任何异常,笑着引他出去。穿过铺着暗色地毯的走廊,墙壁上挂着仿制的维多利亚时期油画,画中人物的眼睛在晦暗光线下仿佛跟着人移动。鹿非的眼角余光扫过每一幅画,每一次呼吸都在捕捉空气里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前四次,他像个无头苍蝇,被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驱使,要么试图强硬改变流程,要么像个惊弓之鸟对每一个人尖叫质疑,结果只是死得更快,更惨。这一次,不一样。他对自己说。血液里奔流的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某种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四次的死亡,不是毫无代价。它们像最严酷的淬炼,把那些无用的情绪烧了个干净,留下一些破碎但尖锐的碎片——关于这个夜晚,关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繁复的包厢门,喧闹的人声和暖烘烘的空气扑面而来。场景与他“第一次”来时一模一样。

“我们的寿星终于来了!罚酒罚酒!”好友大熊咋咋呼呼地端着一杯啤酒凑过来,满身热情,胳膊习惯性地要揽他的肩膀。鹿非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动作快得几乎不像经过思考。

大熊的手臂落了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真不舒服,喝不了这个,饶了我吧。

”鹿非扯着嘴角,声音尽量放得平稳,目光却已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大熊,健身教练,四肢发达,心思…前四次死亡里,他有两次嫌疑很大,一次递过有问题的酒,一次在他被“杀”后反应过于激动。但最后都证据不足。“行了行了,寿星最大,喝饮料。

”姐姐鹿鸣打圆场,递过来一杯橙汁,眼神里带着惯常的、略显疏离的关切。

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裤装,妆容精致。鹿鸣,高智商精英,逻辑怪。

每次游戏都能精准推理,但总会“无意间”引导方向,指向错误的人。第一次玩这个本子?

她指出隐藏线索时,可没有一点生涩。鹿非接过橙汁,道了谢,没喝。指尖冰凉。

他的妻子林薇挨着鹿鸣坐着,见他进来,抬起眼,温柔地笑了笑,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好点了吗?刚才看你脸色很白。”林薇,他的枕边人。前四次,她哭得最伤心,最绝望,扑在他的“尸体”上,泣不成声。可第二次重生后,被忽略的画面就像冰锥一样刺进记忆——在他电流过身、剧烈抽搐、视野最后定格的那一刻,伏在他身上痛哭的她,一只手似乎…似乎极快地从他的手腕上挪开?他的腕表时间,在那之后慢了五分钟。心口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又攥了一下,闷痛。

他强迫自己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没事,可能有点紧张。”还有导演张澈,此刻正站在房间角落的阴影里,调试着墙上的投影设备,侧对着众人,似乎全身心投入工作,对这边的热闹充耳不闻。张澈,这场死亡剧本杀的组织者,资深玩家,号称追求最极致的沉浸体验。前四次,每一次凶案发生的那一刻,无论现场多么混乱,所有人的位置如何变动,回溯的记忆都指向同一个画面——张澈,总是恰好背对着现场,正在检查设备,或者低头看剧本,或者和某个远离现场的人说话。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完美得像个精心设计的巧合。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每一个人都有无法洗脱的疑点。每一个人,都可能在他转身的刹那,露出獠牙。凶手只有一个。游戏开始。灯光暗下,只留几盏氛围壁灯,发出幽暗的光。投影亮起,渲染出阴森的古堡背景。

张澈用他那副经过训练的、低沉而富有感染力的嗓音开始讲述背景故事。鹿非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看似专注,实则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他不再急于寻找“谁是凶手”,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开始记录。记录每一个人的微表情,每一次不自然的停顿,每一句看似无心的话语,每一次视线的交换。他参与讨论,发言比前几次都少,但更精准,偶尔抛出一个疑问,观察众人的反应。“这条关于管家的线索,会不会太明显了?

像是故意扔出来的烟雾弹。”他慢条斯理地说,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鹿鸣。

鹿鸣正在翻看线索卡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自然接话:“但也可能反向思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的逻辑无懈可击,甚至没有抬眼看他。轮到搜证环节。

鹿非主动选择了去搜查“书房”——前几次死亡,有两次凶器或关键线索都出现在这里。

书房场景布置得比大厅更幽暗,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道具书,空气里有股陈年纸张和灰尘的味道。他假装在书桌抽屉里翻找,眼角却盯着一旁同样在搜证的大熊。大熊显得很积极,甚至有些过于兴奋,翻箱倒柜。

但在一次弯腰捡东西时,鹿非清晰地看到,他后腰的衬衫下,似乎别着一个什么硬物,轮廓隐约……像是一把匕首的握柄。心脏猛地一缩。第三次死亡,他就是被一把匕首从背后刺入。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继续搜索,指尖却在书桌底部摸索。

那里,前两次他都没注意到,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像是电线摩擦留下的划痕。“嘿,鹿非,你找到什么了吗?”大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鹿非猛地转身,手里捏着一张无关紧要的线索卡,尽量让表情自然:“没什么有用的。你呢?”“我也没。

”大熊挠挠头,笑得毫无心机,“这屋子真够暗的。”灯光的确很暗。

鹿非的视线快速扫过天花板角落,那里有一个几乎融入黑暗的烟雾报警器。但在报警器旁边,似乎还有一个更小的、不寻常的黑色凸起。讨论继续,气氛逐渐变得热烈,或者说,焦灼。

每个人似乎都投入角色,争论、辩解、推理。林薇扮演的他的“遗孀”,再次展现出惊人的演技。在一段针对“丈夫”死亡时间的争论中,她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逻辑却异常清晰地为她自己辩护,同时巧妙地将一丝嫌疑引向沉默寡言的张澈。

“导演他…他一直很安静,而且他最了解这个房子的结构,不是吗?”她怯生生地说,用纸巾按了按眼角。张澈推了推眼镜,无奈地笑了笑:“了解结构不代表就是凶手啊,夫人。

我的工作只是确保游戏体验。”他的表情无懈可击,甚至带着点被冤枉的委屈。

但鹿非捕捉到,在他低头擦拭眼镜的瞬间,嘴角那一丝快得几乎不存在的、冰冷的弧度。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向着那个注定的死亡时刻逼近。挂钟的指针,无声而残酷地走向十点。

胸口开始发闷,第四次死亡时那种电流窜过全身的麻痹感似乎提前开始复苏,幻觉般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身体记忆的预警。最后一次搜证前,有一段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众人散开,喝水,低声交谈,整理思路。鹿非借口去洗手间,再次离席。但他没有去洗手间,而是闪身进了隔壁一个空置的、堆放杂物的包厢。黑暗中,他凭借着前几次“踩点”的记忆,迅速移动到墙边,摸索着。线路板…应该在这里。

他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面板,轻轻卸下。里面是错综复杂的电线和几个小型控制器。

其中一个,连接着一根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软管,通向主包厢的方向。催眠气体。

另一个控制器,连接的是…主包厢几个特定区域的电路。包括书房,包括他几次死亡的地点。

他的手很稳,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样是一个微型的、自制的高阻抗磁吸贴片,一样是一枚小小的、纽扣般的信号干扰器。这是他在第四次重生后,耗尽心力偷偷准备的,用尽了身边能找到的所有材料,赌的就是这一次能用上。

他快速地将磁吸贴片附着在那个控制特定电路的通断开关上,又将信号干扰器粘在催眠气体控制器的感应模块旁。动作又快又轻,完成后,迅速将面板还原。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呼吸。走廊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其他人正在回到主包厢。他整理了一下表情,也跟着走了回去。最后环节。

所有人都重新落座。灯光变得更加昏暗,几乎只够看清身边人的轮廓。张澈站在投影前,面容在闪烁的光影里有些模糊不清。“各位,现在我们将进入最终的推理阶段。

请大家再次梳理手中的线索,真相,往往就藏在最细微的细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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