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要我房子给小叔子我有录音笔(刘芬周景深)热门小说排行_完结版小说婆婆要我房子给小叔子我有录音笔刘芬周景深
一、雾浪里的海豚信物苍梧海的晨雾总带着执拗的湿意,像被揉皱的棉絮浸了三天三夜海水,沉甸甸地压在浪尖。龙族小公主敖凝偷溜出珊瑚宫殿时,淡金色的尾鳍还没褪得利落,鳞片蹭过暗褐色礁石,在雾里留下细碎的光。她追着一尾通人性的银鱼往浅海游,尾鳍扫开层层雾霭,忽然听见“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呼救,细弱得像被浪打湿的蛛丝。雾幕中浮着个小小的身影,粗布短褂早已湿透,在浪里挣扎着下沉,怀里还死死攥着半块啃剩的麦饼。
敖凝没见过这种两脚生物——龙宫里的长老说人类是“朝露般的生灵”,脆弱又短命,可眼前这只“小朝露”扑腾的样子,竟让她生出几分不忍。尾鳍猛地一摆,她像道金箭冲过去,用鼻尖顶着男孩的后背往水面送,指尖不慎擦过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缩了缩——龙族的鳞片向来冰凉,这是她头回触到这样暖的温度。
男孩呛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趴在礁石上剧烈咳嗽时,终于看清了救他的“神仙”:雾里的小姑娘有着海藻般垂落的长发,耳后藏着半透明的鳍,尾鳍在水里轻轻拍打着,溅起的水珠都裹着微光。“你、你是海龙王的女儿吗?
”他哑着嗓子问,手背蹭掉脸上的水珠,露出一双亮得像星子的眼睛。敖凝歪着头,尾鳍尖扫过他的脚踝,惹得他痒得缩了缩:“我叫敖凝,住珊瑚宫。你是谁?
怎么掉进海里的?”“我叫沈砚,”男孩摸出怀里泡软的麦饼,又赶紧塞回去,“我爹是渔民,船被浪打坏了……谢谢你救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用贝壳磨成的小玩意儿,边缘被海水泡得光滑,“这个给你,海豚,我磨了三天呢。”那贝壳海豚约莫拇指大小,阳光穿透雾层照在上面,泛着温润的珠光。敖凝接过来,鳞片蹭得贝壳沙沙响,眼底亮了起来:“好看!比珊瑚宫里的夜明珠还好看。明天我还能在这里见你吗?
我给你带发光的水母!”沈砚用力点头,直到敖凝的身影隐入雾海,才发现手腕上沾了片金鳞,像撒了点碎星。那鳞片后来被他小心收在木盒里,与贝壳海豚摆在一起,成了他童年最珍贵的秘密。接下来的三年,沈砚每天都会瞒着爹溜到礁石边。
的故事——市集上插着羽毛的糖人、村口老槐树上的喜鹊窝、私塾先生教的“海内存知己”,还有他偷偷藏起来的话本里,关于神仙与凡人的传说。“人类真的只能活几十年吗?
”有次敖凝趴在礁石上,指尖缠着沈砚的衣角晃悠,尾鳍在水里拍起细碎的浪花。
她刚听龙宫长老说过,龙族能活三千年,而人类的寿命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蝣。
沈砚正给她剥野橘子,橘子瓣上还沾着水珠:“我爹说,能活过八十岁就是高寿了。
”他把橘子递到她嘴边,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甜汁在舌尖散开,敖凝却莫名觉得发涩,她摸了摸自己新换的尖牙——龙族一百岁才换牙,她如今刚满一百零三,连童年都没结束。“我已经一百多岁了,”她小声说,“要是等我长大,你就不在了怎么办?”沈砚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橘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着雾海,比任何宝石都澄澈。“那我就好好吃饭,好好练功,争取活久一点。”他伸手把她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鳍,惹得她轻颤了一下,“等你长到能化出腿,我带你去逛市集,给你买最大的糖人。
”那天的雾散得格外早,夕阳把海面染成熔金,两人的影子一在礁石一在水里,紧紧挨着。
沈砚不知道,这句随口许下的承诺,后来成了他一生的执念。而敖凝也不懂,“岁月”这两个字,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变成最锋利的刀。
二、武馆里的晨霜与药香沈砚十五岁那年,一场百年不遇的风暴卷走了他的爹。
破旧的渔船在浪里碎成木屑,只找回一件染血的渔网和半块船板。
成了孤儿的他被镇上的武馆师傅收留,从此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苦修。天还没亮,鸡叫第一声时,他就扎在院子里练马步。武馆的青石板地上结着晨霜,寒气从脚底往上钻,双腿酸得像灌了铅,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流,滴在石板上,很快凝成小小的冰珠。“站稳了!
马步是根基,根基不牢,练再多都是花架子!”师傅拿着长棍在旁边踱步,棍子时不时敲在他腿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午时烈日当空,他挥着木剑反复劈刺。
木剑足有三斤重,挥到第一百下时,胳膊已经抬不起来,可他咬着牙继续,直到手臂发麻,连剑都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才肯瘫坐在树荫下喘口气。
师傅递来一碗凉茶:“砚儿,习武是为了防身,不是要跟自己较劲。你这性子,迟早要把自己熬垮。”沈砚接过茶一饮而尽,茶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带来一丝清凉。
他摸出怀里的贝壳海豚,指尖摩挲着光滑的贝壳表面,想起雾里的小姑娘,想起她的尾鳍和甜浆果,想起那句“等你长大”,就觉得酸痛的肌肉都有了力气。“师傅,我想活久一点。”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夜里别人都睡了,他还在油灯下看医书。武馆师傅的老友是个老郎中,送了他一套《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书页泛黄,字迹模糊,他就凑着油灯,一个字一个字地啃。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记在纸条上,第二天跑去问老郎中。
老郎中见他好学,便教他辨识草药:“这是黄芪,补气;这是当归,活血;这是枸杞,明目……都是养身的好东西。”他把学到的知识记在心里,每天都会去后山采些草药,回来熬成汤。药汤苦涩,难以下咽,可他捏着鼻子一口灌下,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知道,这些草药或许不能让他长生不老,但至少能让他身体结实些,能多活一天,就离敖凝成年的日子近一天。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砚的个子窜高了不少,肩膀也宽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男孩。他的手上结满了厚厚的茧,掌心的纹路被磨得模糊,可眼神依旧清明,只是多了几分沉稳。他还是定期去礁石边,只是见面的间隔越来越长——敖凝在龙宫里开始接受正统训练,要学控水术、识海图、辨洋流,偶尔溜出来时,总能看见沈砚在岸上练功的身影。“沈砚,你胳膊好硬。”敖凝趴在礁石上,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臂,那里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这样才能活更久啊。”沈砚笑着递过布包,里面是刚买的桂花糕,用油纸包着,还带着温热的香气,“镇上张记的,甜而不腻,你尝尝。”敖凝捧着桂花糕小口吃着,桂花的甜香混着海的咸涩,成了她最熟悉的味道。“我最近学会了控水术,能让海水给你送东西。”她说着尾鳍一摆,海水卷着几颗圆润的珍珠落在沈砚面前,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晕彩,“这个能换钱,你别太累了。”沈砚把珍珠推回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头发还是那么软,带着海水的湿润感。“我自己能挣钱。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偶,是用粗布缝的海豚,眼睛用黑豆子嵌着,“给你的,跟你送我的贝壳海豚配一对。”敖凝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尾鳍在水里欢快地拍打着,溅起的水珠落在沈砚脸上。“好看!我要把它放在珊瑚宫的床头。”她抬头看着沈砚,眼里满是欢喜,“沈砚,等我学会化腿,你一定要带我去逛市集。”“一定。
”沈砚笑着点头,可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他已经十七岁了,而敖凝,还要近百年才能成年。
百年时光,对她是弹指一挥间,对他,却是一生的长度。
三、京城道馆的月光与药罐沈砚二十岁那年,离开了小镇。他听说京城有位隐世的道长,精通养生之术,能让人延年益寿。他背着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那套医书、贝壳海豚和布偶,步行三个月才到京城。道长隐居在城郊的青云观,山高路陡,他在观外跪了三天三夜,膝盖磨破了皮,渗出血来,与泥土混在一起,结成硬痂,却始终不肯起来。第三天傍晚,观门终于开了。一位白发道长拄着拐杖走出来,看着他问:“你求什么?
”“求道长教我养生之术,让我能多活几年。”沈砚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道长盯着他看了许久,叹了口气:“痴儿,人寿有定数,岂是能轻易改的?
”“我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沈砚抬起头,眼里映着山间的晚霞,“我答应过一个人,要等她长大。”道长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进来吧。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养生之道,在于顺天应人,而非逆天而行。你若执念太深,反而伤寿。”青云观的日子比武馆更清苦。
每日天未亮,他就要进山采药,踏着晨露出发,披着月光回来。山里多毒蛇猛兽,有次他为了采一株长在悬崖边的灵芝,险些掉下去,幸亏抓住了一根古藤,才捡回一条命。
灵芝采回来时,他的手被藤条磨得血肉模糊,可他看着灵芝,却笑了——老郎中说过,灵芝是固本培元的圣药。午时,他跟着道长练习吐纳。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眼凝神,感受气息在体内流转。道长说,吐纳能调和气血,增强内力,对延长寿命有好处。
可他心思太重,总是静不下心,一闭眼,就想起敖凝的笑脸,想起她耳后的鳍,想起礁石边的约定。道长看出了他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说:“心不静,则气不顺。你这样,就算练再多,也无济于事。”沈砚咬着牙,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只有练好吐纳,才能活下去,才能见到敖凝。渐渐地,他终于能沉下心来,气息也越来越顺畅。夜里,他在灯下钻研医书,道长会给他讲一些养生的诀窍:“饮食要清淡,忌辛辣油腻;作息要规律,忌熬夜贪睡;心态要平和,忌大喜大悲……这些看似简单,却比任何灵药都管用。
”他一一记在心里,每天严格遵守。道长还教他炼制丹药,用采来的草药,经过炮制、研磨、炼制成丸。炼丹的过程枯燥又漫长,火候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有次炼丹时,他不小心睡着了,火候过了,丹药全都焦了。道长没有骂他,只是让他把焦掉的丹药埋在院子里:“做事要专心,尤其是关乎性命的事。”从那以后,他炼丹时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丹药炼成后,他会先自己试吃,感受药效。丹药大多苦涩,可他像喝药汤一样,面不改色地咽下去。他的身体确实越来越硬朗,脸色红润,眼神明亮,比同龄人的气色好上不少。每个月,他都会托海边的渔民给敖凝捎信。
信里写京城的趣事:皇宫门口的石狮子有多高,市集上的皮影戏有多热闹,青云观的桃花开得有多好看;写他学到的东西:认识了多少种草药,炼成了多少颗丹药,吐纳术又精进了多少。却绝口不提采药时摔下山坡的伤,也不提炼丹时熬红的眼睛,更不提夜里因思念而辗转难眠的苦。敖凝的回信总是很短,却满是期待。
她说龙宫里的千年蚌花开了,花瓣像月光一样白;说她控水术练得越来越好,能让海水结成小小的冰花;说她开始学人类的文字,已经能认出“沈砚”两个字了,还在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海豚。沈砚把这些信藏在木盒里,每次打开,都觉得心里的空缺被填满了些。他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背下来,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盒里。有次道长看到他在看信,笑着说:“是心上人的信吧?”沈砚愣了愣,随即红了脸,点了点头。“年轻人,有牵挂是好事,但别让牵挂变成执念。”道长叹了口气,“我见过太多为了执念逆天而行的人,最后都没有好结果。”沈砚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信。他知道道长说得对,可他没办法放下——敖凝还在等他,他不能让她失望。在青云观待了五年,沈砚的养生之术已经学得颇有成效。道长送他下山时,给了他一本《养生秘要》:“这里面是我毕生的心血,你好好研读。记住,顺天应人,方得长久。”沈砚接过书,对着道长磕了三个头:“谢师傅教诲。”下山后,他在京城开了间小小的医馆,专治疑难杂症。他的医术高明,又为人和善,很快就小有名气。
赚的钱大多用来买珍贵的药材——长白山的人参、天山的雪莲、深海的海马,他把这些药材熬成汤,每天雷打不动地喝一碗;剩下的钱,他就用来买些小玩意儿,等着下次回去带给敖凝。他知道,他离那个“等你长大”的承诺,又近了一步。
四、海边小屋的花草与信笺沈砚三十岁那年,终于能常回小镇了。
他在海边盖了间带院子的小屋,院子里种满了敖凝喜欢的耐盐花草——珊瑚藤、海石竹、匙叶伽蓝菜,都是他从京城特意带回来的花种。他还在院子里搭了个葡萄架,等葡萄成熟了,就能摘给敖凝吃。每次回去,他都会在礁石边等她。有时等得到,有时等不到——敖凝成了龙宫的得力助手,要帮着打理苍梧海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
有次他等了三天,才等到敖凝。她还是那个小姑娘的模样,长发乌黑,眉眼清澈,只是耳后的鳍淡了些——长老说,这是龙族逐渐成年的征兆。她看见沈砚,眼睛一下子亮了,尾鳍一摆就冲了过来,扑进他怀里:“沈砚!你怎么才回来?”沈砚接住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海水味,心里一暖。“最近医馆忙,走不开。”他笑着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给你买的,京城最有名的糖人,还是海豚造型的。”敖凝接过糖人,开心地舔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我给你带了深海的珍珠,比上次的还大。”说着,她从水里捞出一个贝壳,里面躺着几颗圆润的珍珠,泛着莹白的光。沈砚摸了摸她的头:“我不要珍珠,你下次带些甜浆果来就好。”“好!”敖凝用力点头,拉着他坐在礁石上,给他讲龙宫里的事:“最近苍梧海来了一群新的鱼群,可热闹了;长老还教了我新的控水术,能让海水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沈砚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眼神里满是温柔。
夕阳西下,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礁石上,一个在水里,紧紧挨着。临走时,敖凝突然抓住他的手:“沈砚,你的头发怎么白了几根?”沈砚愣了愣,随即笑了:“人都会老的,这很正常。”“可是你才三十岁啊。”敖凝的眼里泛起了泪光,“是不是我长得太慢了?是不是我太能活了?”“不是,”沈砚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指尖贴在自己温热的掌心,“是我太想快点见到你,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