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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2:09:39 

黑暗。温暖。拥挤。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一种缓慢而沉重的震动是我的整个世界,它稳定地、持续地在我身边轰鸣。那是母亲的心跳。我蜷缩着,紧贴着另外两个温暖、蠕动的小身体,沉浸在一种浓郁的气味里——那是乳汁、厚皮毛和冰雪混合的味道,是安全的味道。

我只需要依偎,只需要吮吸,只需要沉睡。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新的感觉悄悄潜入。

一丝微弱的光,刺破了我紧闭的眼睑。

一种不同于温暖的、尖锐的感觉试探着触碰我的鼻子——冷。我不安地扭动,发出细微的哼哧声。一个巨大、粗糙而湿润的东西掠过我的身体,是母亲的舌头。

她的舔舐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但这一次,伴随着舔舐,还有一种轻轻的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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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模糊的意念在我混沌的脑海中升起:离开。移动。我不情愿地被推动着,笨拙地在这温暖的巢穴里爬行。那丝光越来越亮,那尖锐的冷变得越来越清晰。我害怕,想退回那深深的黑暗里,但母亲的鼻子坚定地、鼓励地顶着我。终于,我爬出了那个包裹我的界限。冷!一种前所未有的、彻骨的冷空气猛地灌入我的肺部,让我打了个剧烈的喷嚏。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我被迫睁开它们。白。无边无际的白,刺眼的白。之上,是巨大无比的蓝。巨大的东西后来我知道那是天空笼罩着我。

我摇晃着,用软弱的四肢试图站起来,脚下的东西雪又软又冷,让我差点摔倒。

我发出了一声细微、颤抖的叫声,是对这个庞大、冰冷、明亮世界的恐惧和困惑。

母亲巨大的头颅低下来,那熟悉的、粗糙温暖的舌头再次舔过我,她的气息笼罩着我,让我稍微安心。我循着那气息和温暖,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急切地寻找能驱散这寒冷和饥饿的源泉。当我终于吮吸到温热的乳汁时,那种巨大的恐慌才慢慢平息。我依偎在母亲庞大的身躯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新世界。

风掠过,卷起冰凉的雪粉,带来各种陌生的气味:冰的凛冽,远处海水的咸腥,还有某种我无法名状的、空旷的味道。这个世界太大,太亮,太冷了。

但母亲的体温和心跳就在身边,这是我唯一的坐标。我知道,只要紧挨着她,我就安全。

时间变得很长,太阳总在天上徘徊,不肯落下。我的身体一天天变得有力,白色的绒毛越来越厚,能更好地把寒冷挡在外面。我能稳稳地跟上母亲缓慢移动的步伐了,有时还会和兄弟姐妹在雪地上打滚、扑闹,练习掌控这具不断长大的身体。母亲是我的一切。

她是我温暖的巢穴,是食物的来源,也是我认识这个世界的老师。她教我的第一件事,是安静。她走路时,巨大的脚掌落在雪地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厚厚的肉垫吞掉了所有的声响。她会突然停下来,巨大的头颅昂起,鼻翼轻轻翕动,捕捉风里的信息。我学着她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笨拙的脚步变得轻巧,抬起我小小的鼻子,试图去分辨风带来的故事。风里的味道很复杂:有海水的咸,有冰的冷冽,下可能藏着的小生命的微弱气息……但母亲总能从中找到一种特殊的、让她全身紧绷的味道。

后来我知道,那是海豹,是生命的味道。当那种浓郁、油腻的气味出现时,母亲会立刻变得不一样,她会悄无声息地改变方向,像一抹白色的影子滑过冰面,融入地形的起伏中。她教我的第二件事,是等待。

我看到她找到一个冰面上的小孔呼吸孔,然后她就那样伏下身体,像一块真正的冰,一动不动。寒冷好像冻不住她,时间也失去了意义。她的全部存在,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黑色的洞口下面。我和兄弟姐妹在不远处看着,学着保持安静。

我不完全明白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但母亲那石头般的专注感染了我。

我能感觉到空气里有一种越来越紧的弦,一种狩猎的张力。然后,爆发总是在一瞬间。

巨大的白色身影以可怕的速度和力量暴起,前掌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砸下去,冰屑像爆炸一样四溅。有时候,是砸下去后的寂静,母亲会甩甩头,鼻尖沾着冰碴,显得很失望。有时候,则是成功的狂喜——她用强壮的前肢把一只光滑黝黑、还在挣扎的生物从水里拖出来,动作迅速而准确。这时,她会发出一种低沉的呼唤。我们就会争先恐后地冲过去。

温热的血肉,富含油脂,是抵御严寒最好的东西。我贪婪地吞吃,牙齿在撕扯中变得有力,血液的腥甜味道成了我最熟悉的幸福。母亲也让我知道什么是危险。

当风里带来另一种庞大、具有攻击性的气息时是其他巨大的雄性,母亲会立刻紧张起来,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吼声,催促我们赶紧离开,躲藏起来。她教我们聆听冰层下的声音,那深沉的轰鸣或清脆的断裂声,是冰在说话,在移动,告诉我们哪里安全,哪里危险。

我们跟着她,走过巨大的、好像没有尽头的冰原。冰原不是平的,它有高耸的蓝色冰山压力脊,像大地凝固的波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平原;还有偶尔出现的、深蓝色的水面冰间湖,浮冰像散落的白色碎片。母亲知道该怎么走,怎么选择坚固的冰层。我学习着,成长着。

我的身体越来越接近母亲,但更瘦长。玩耍的打闹里,渐渐加入了更多认真的扑击和追逐,那是未来生存的预习。我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冰雪的世界既是 家园,也是猎场;它壮丽得让人屏息,也残酷得不留余地。我依赖冰,热爱冰,因为冰意味着稳固,意味着海豹,意味着活下去。但我隐约感觉到,世界在慢慢改变。有些年,寒冷离开得似乎更早了。我们走过的路,年复一年好像有些不一样。冰融化得更快,巨大的浮冰变得更小,更分散。有时,我们需要在水里游很久,才能找到下一块能承载我们的冰。一种模糊的不安,像水下的暗流,但我还不明白那是什么。

我的世界依然很简单:母亲,下一餐,脚下的冰,眼前的海。

太阳又开始在天空划出更低的弧线,夜晚回来了,带来了星星和飘荡的彩色光带极光。

寒冷加深了。我的体型已经快和母亲一样大了,但更瘦,带着年轻特有的棱角。

身体里有一种新的躁动,一种想要离开、想要自己去探索的冲动。母亲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当我还想像小时候那样靠近她分享食物时,她会发出不耐烦的低吼,甚至用巴掌推开我。

她和我之间,有了一种看不见的距离。我开始花更多时间独自待着。我会走到冰脊上,让风吹透我的毛发,用鼻子努力嗅闻远方陌生的气息。那种渴望越来越强。我开始自己尝试。

我学着母亲的样子,找到呼吸孔,伏下身体等待。但我总是缺乏她那石头般的耐心,常常在最重要的那一刻之前就因为一点点急躁而动弹,或者估算错了距离和时机,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猎物惊惶地滑入深水,只留下一圈涟漪和让我肚子更饿的空虚。

失败带来饥饿,饥饿让本能更加尖锐。母亲就在不远处看着,不再干涉,也不再在我失败后给我补偿。生存的规则,冰冷而直接地展现在我面前。然后,那天来了。

一场风雪过后,冰原干干净净,空气冷得刺鼻。母亲找到一片有很多呼吸孔的区域,她像往常一样,选了一个,伏下,变成了冰的一部分。我知道,这是又一次机会。

我选了另一个不远处的呼吸孔,学着她的样子,伏低,收敛起所有念头,只盯着那个黑色的洞口。时间过得很慢。我的脚麻了,冷气慢慢钻进皮毛。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阵极其微弱的水泡声从下面传来。我全身的毛几乎都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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