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张平(铸仙问道)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_《铸仙问道》全集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6 02:21:39
第二天刚蒙蒙亮，王管事的皮鞭就抽在柴房的柱子上，震得陈默耳朵嗡嗡响。
“后山去！
日头落前砍够五捆柴，少一根，这月的嚼用全扣了！”
陈默摸黑穿上那件洗得发灰的短褂，左胳膊肘磨出的破洞里，能看见结痂的伤口——是前几天劈柴时被木刺扎的，没药敷，就这么烂着。
柴刀的木柄被前人的汗浸得发黑，他攥着时，掌心的裂口又被磨得生疼。
跟着两个杂役往后山走，那两人缩着脖子唠嗑，说前阵子有个杂役在后山撞见外门弟子欺负人，多嘴劝了句，被打断了腿，扔在山涧里喂了野物。
陈默听着，喉咙发紧，把柴刀攥得更紧了些。
到了山腰，他被支去更陡的北坡。
坡上的荆棘勾住他的裤腿，撕开道更长的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旧伤叠着新伤，血珠渗出来，很快又被冷风冻成了暗红的痂。
他低头劈柴时，看见自己映在水洼里的影子：头发枯黄打结，脸瘦得颧骨突出，褂子上沾着的草屑和泥点，像块被人踩过的破布。
忽然听见前面的矮树丛里传来闷响，像是竹篮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放轻脚步绕过去，心口猛地一缩。
那外门弟子穿着簇新的青衫，腰间挂着玉佩，正用脚碾着地上的草药。
被他按在树上的妇人，头发灰白参半，脸上沟壑里全是泥，粗布头巾掉在地上，露出被扯得散乱的头发。
她的手腕被弟子反拧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缝里还卡着草叶——那是双常年刨地、布满老茧的手，此刻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跑后山？”
弟子的鞋尖踢在妇人腿弯，她踉跄着膝盖撞在树干上，发出闷响。
“采的这点破草，够给我擦鞋的吗？”
妇人咬着牙不说话，眼泪却顺着脸颊的沟壑往下淌，混着泥水流进嘴里。
她怀里紧紧搂着个布包，弟子伸手去抢，她死死抱住，被拽得撞在树上，布包掉出来，滚出个干瘪的窝头和半块药渣——像是给家里病人带的。
“还护着？”
弟子笑了，声音尖细，“你男人躺在炕上快死了吧？
求我啊，求我给你颗丹药，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他伸手去捏妇人的下巴，“可惜啊，你这张脸，给我舔鞋都嫌糙……”妇人猛地偏头躲开，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仙门弟子，怎么如此不要脸！”
“不要脸？”
弟子的脸瞬间沉了，抬脚就往妇人腿上踹，“一个凡妇，也配骂我？”
妇人闷哼一声，顺着树干滑坐在地，抱着膝盖蜷成一团。
她的裤腿被踹破了，露出的膝盖上，很快肿起块青紫。
陈默看得眼睛发涨，浑身的血好像都往头上涌。
他想起村里的二婶，也是这样的妇人，为了给病重的二叔采药，摔断了腿。
他攥着柴刀的手在抖，指节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
“住手！”
声音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那弟子回头，看见他手里的柴刀，又看了看他露着脚趾的草鞋，忽然笑了：“哪来的叫花子？
也敢管我张平的事？”
陈默往前走了两步，柴刀在手里晃悠：“她……她是来采药救人的，你放了她。”
“放了她？”
张平挑眉，忽然抬脚，把妇人掉在地上的窝头踢到陈默脚边，“你算什么东西？
给我捡起来，舔干净，我就考虑考虑。”
陈默的脸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
他看着那沾了泥的窝头，像块烧红的烙铁。
妇人在地上喊：“别理他！
快走吧！”
“听见没？
她让你走。”
张平一步步逼近，青衫的衣角扫过陈默的破褂子，“但你偏要来送死。”
他抬手，掌心的白气比刚才更浓了些，“知道吗？
上次有个杂役跟我犟嘴，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断，扔去喂了山鼠。”
陈默的腿在抖，他知道自己打不过。
可他看见妇人趴在地上，望着他的眼神里，有绝望，还有一丝微弱的期盼——像溺水的人望着漂来的稻草。
他咬着牙，把柴刀横在胸前：“你……你不能欺负她。”
张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出手。
陈默只觉得一股力气撞在胸口，比上次被王管事打的鞭子疼十倍。
他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柴刀脱手掉在地上，砸在块石头上，发出哐当的响。
后背撞在老树根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胳膊抬不起来，喉咙里涌上腥甜，一张嘴，血沫子就沾在下巴上。
张平走过来，用脚踩着他的手背。
“咔嚓”一声，指骨像是裂了，陈默疼得浑身抽搐，却喊不出声，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就这点能耐，还想学人英雄救美？”
张平碾着他的手，低头看着他，“记住了，杂役就是杂役，连条狗都不如。”
他转身，又去拽地上的妇人。
妇人尖叫着挣扎，指甲抠进泥土里，带出几道血痕，却还是被拖着往密林里走。
她的头巾彻底掉了，灰白的头发散乱着，像一蓬枯草。
“不……不要……”妇人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儿子还在等我回去……”陈默躺在地上，手背上的疼钻心刺骨，可更疼的是心里。
他看着妇人被拖走的背影，看着她的布鞋掉了一只，露出的脚在地上划出两道血痕，看着张平嚣张的背影，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风从树林里吹过，带着寒气，刮在他脸上像刀子。
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地上，很快被泥土吸进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那半块窝头，想起王管事说“你们的命，抵不上宗门里的一只灵鸡”，想起妇人刚才望着他的眼神，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油灯。
他想喊，想爬，想把柴刀捡起来，可身体像不属于自己。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青衫和那团灰布消失在树丛里，只能听见妇人越来越远的哭喊声，最后被风声吞没。
阳光慢慢爬上山坡，照在他脸上，却一点暖意都没有。
他的手背上，血和泥混在一起，黏糊糊的。
他望着天上的云，觉得自己就像地上的一捧土，被人踩在脚下，连疼都无人知晓。
原来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原来这世上最惨的，不是疼，是连疼都喊不出来的无力。
“后山去！
日头落前砍够五捆柴，少一根，这月的嚼用全扣了！”
陈默摸黑穿上那件洗得发灰的短褂，左胳膊肘磨出的破洞里，能看见结痂的伤口——是前几天劈柴时被木刺扎的，没药敷，就这么烂着。
柴刀的木柄被前人的汗浸得发黑，他攥着时，掌心的裂口又被磨得生疼。
跟着两个杂役往后山走，那两人缩着脖子唠嗑，说前阵子有个杂役在后山撞见外门弟子欺负人，多嘴劝了句，被打断了腿，扔在山涧里喂了野物。
陈默听着，喉咙发紧，把柴刀攥得更紧了些。
到了山腰，他被支去更陡的北坡。
坡上的荆棘勾住他的裤腿，撕开道更长的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旧伤叠着新伤，血珠渗出来，很快又被冷风冻成了暗红的痂。
他低头劈柴时，看见自己映在水洼里的影子：头发枯黄打结，脸瘦得颧骨突出，褂子上沾着的草屑和泥点，像块被人踩过的破布。
忽然听见前面的矮树丛里传来闷响，像是竹篮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放轻脚步绕过去，心口猛地一缩。
那外门弟子穿着簇新的青衫，腰间挂着玉佩，正用脚碾着地上的草药。
被他按在树上的妇人，头发灰白参半，脸上沟壑里全是泥，粗布头巾掉在地上，露出被扯得散乱的头发。
她的手腕被弟子反拧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缝里还卡着草叶——那是双常年刨地、布满老茧的手，此刻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跑后山？”
弟子的鞋尖踢在妇人腿弯，她踉跄着膝盖撞在树干上，发出闷响。
“采的这点破草，够给我擦鞋的吗？”
妇人咬着牙不说话，眼泪却顺着脸颊的沟壑往下淌，混着泥水流进嘴里。
她怀里紧紧搂着个布包，弟子伸手去抢，她死死抱住，被拽得撞在树上，布包掉出来，滚出个干瘪的窝头和半块药渣——像是给家里病人带的。
“还护着？”
弟子笑了，声音尖细，“你男人躺在炕上快死了吧？
求我啊，求我给你颗丹药，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他伸手去捏妇人的下巴，“可惜啊，你这张脸，给我舔鞋都嫌糙……”妇人猛地偏头躲开，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仙门弟子，怎么如此不要脸！”
“不要脸？”
弟子的脸瞬间沉了，抬脚就往妇人腿上踹，“一个凡妇，也配骂我？”
妇人闷哼一声，顺着树干滑坐在地，抱着膝盖蜷成一团。
她的裤腿被踹破了，露出的膝盖上，很快肿起块青紫。
陈默看得眼睛发涨，浑身的血好像都往头上涌。
他想起村里的二婶，也是这样的妇人，为了给病重的二叔采药，摔断了腿。
他攥着柴刀的手在抖，指节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
“住手！”
声音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那弟子回头，看见他手里的柴刀，又看了看他露着脚趾的草鞋，忽然笑了：“哪来的叫花子？
也敢管我张平的事？”
陈默往前走了两步，柴刀在手里晃悠：“她……她是来采药救人的，你放了她。”
“放了她？”
张平挑眉，忽然抬脚，把妇人掉在地上的窝头踢到陈默脚边，“你算什么东西？
给我捡起来，舔干净，我就考虑考虑。”
陈默的脸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
他看着那沾了泥的窝头，像块烧红的烙铁。
妇人在地上喊：“别理他！
快走吧！”
“听见没？
她让你走。”
张平一步步逼近，青衫的衣角扫过陈默的破褂子，“但你偏要来送死。”
他抬手，掌心的白气比刚才更浓了些，“知道吗？
上次有个杂役跟我犟嘴，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断，扔去喂了山鼠。”
陈默的腿在抖，他知道自己打不过。
可他看见妇人趴在地上，望着他的眼神里，有绝望，还有一丝微弱的期盼——像溺水的人望着漂来的稻草。
他咬着牙，把柴刀横在胸前：“你……你不能欺负她。”
张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出手。
陈默只觉得一股力气撞在胸口，比上次被王管事打的鞭子疼十倍。
他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柴刀脱手掉在地上，砸在块石头上，发出哐当的响。
后背撞在老树根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胳膊抬不起来，喉咙里涌上腥甜，一张嘴，血沫子就沾在下巴上。
张平走过来，用脚踩着他的手背。
“咔嚓”一声，指骨像是裂了，陈默疼得浑身抽搐，却喊不出声，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就这点能耐，还想学人英雄救美？”
张平碾着他的手，低头看着他，“记住了，杂役就是杂役，连条狗都不如。”
他转身，又去拽地上的妇人。
妇人尖叫着挣扎，指甲抠进泥土里，带出几道血痕，却还是被拖着往密林里走。
她的头巾彻底掉了，灰白的头发散乱着，像一蓬枯草。
“不……不要……”妇人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儿子还在等我回去……”陈默躺在地上，手背上的疼钻心刺骨，可更疼的是心里。
他看着妇人被拖走的背影，看着她的布鞋掉了一只，露出的脚在地上划出两道血痕，看着张平嚣张的背影，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风从树林里吹过，带着寒气，刮在他脸上像刀子。
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地上，很快被泥土吸进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那半块窝头，想起王管事说“你们的命，抵不上宗门里的一只灵鸡”，想起妇人刚才望着他的眼神，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油灯。
他想喊，想爬，想把柴刀捡起来，可身体像不属于自己。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青衫和那团灰布消失在树丛里，只能听见妇人越来越远的哭喊声，最后被风声吞没。
阳光慢慢爬上山坡，照在他脸上，却一点暖意都没有。
他的手背上，血和泥混在一起，黏糊糊的。
他望着天上的云，觉得自己就像地上的一捧土，被人踩在脚下，连疼都无人知晓。
原来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原来这世上最惨的，不是疼，是连疼都喊不出来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