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一亿人民币后(林昭囡囡)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到手一亿人民币后林昭囡囡
我家终于有房了,虽然是在县城。视频里妈妈骄傲地晃着钥匙:“囡囡,以后别吃泡面了,咱们有家了,硬气!”挂了电话,我看着桌上那桶老坛酸菜牛肉面,笑了笑,还是吃完了。
谁也不知道,昨天我卡里刚进了一个亿。一周后,我拎着行李站在县城新房楼下,听见爸妈正兴奋地规划我的未来: “给闺女找个稳定工作,再找个本地女婿”。
我按响门铃,他们震惊地看着我。“爸,妈,”我微笑着拿出房产证,“我把咱这栋楼,全买下来了。”第一章电话屏幕那头,妈妈的脸挤在小小的方框里。
背景是雪白到有些刺眼的墙壁,晃动的镜头偶尔能捕捉到一扇崭新的、镶着不锈钢边的防盗门角。她嗓门很大,带着一种几乎要冲破电流的、压抑太久的扬眉吐气。“囡囡!看!看咱家新房子!这客厅,敞亮不?这瓷砖,你爸挑的,锃亮!”镜头胡乱地扫,最后定格在妈妈脸上,她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手里一串银色的钥匙晃得叮当响。“以后别吃那破泡面了!
听见没?咱们有家了!有根了!硬气!”我低下头,桌上那桶老坛酸菜牛肉面蒸腾起微弱的热气,油汪汪的汤面上浮着几点蔫绿的脱水蔬菜。
叉子还搭在桶沿上。“听见了,妈。”我应着,声音不高,淹没在屏幕那头兴奋的声浪里。
“钱够花不?不够就跟家里说!现在不一样了,咱有房了,底气足!
”爸爸的声音洪亮地挤进画面一角。“够的,放心吧。”我笑了笑,“你们也别太省。
”又听他们絮叨了十分钟新房子哪里好,县城菜市场东西比城里便宜多少,最后才在“一定要好好吃饭”的叮咛里挂了视频。出租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窗外是隔壁栋楼晾晒的衣物,被三线城市永远灰蒙蒙的风吹得晃荡。我拿起叉子,卷起已经有些发胀的面条,一口一口,安静地吃完了那桶泡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谁能知道呢?就在昨天,那张贴着“中国福利彩票”粉色贴纸的、薄薄一张卡片,让我的银行账户余额凭空多出了一长串零。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一个亿。心跳在确认的那一刻几乎炸开,随后是漫无边际的空白和麻木。此刻,指尖擦过冰冷的塑料桶壁,那数字变得极不真实,遥远得像一场高烧里的梦。
可手机屏幕上银行发来的入账短信,每一个数字都冰冷而清晰。第二章一周后,我站在了县城新买的楼盘楼下。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屑,空气里有股新建小区特有的水泥和涂料混合的味道。楼体是浅黄色的,一排排窗户整齐划一,阳台空荡。我家那套在第三层,窗帘拉着,是那种很常见的花色。比想象中小,也比想象中旧。但爸妈在视频里展示它时,像展示一座瑰丽的宫殿。
我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没通知他们我要回来。本想直接上楼,却听见楼下那扇敞开的窗户里,传出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是爸妈。
“……闺女回来,赶紧托人!开发区那边新开的厂子,行政岗,稳定!”是爸的声音,斩钉截铁,“女孩子家,有个稳定工作比什么都强!”“光工作稳定有什么用?
得赶紧找对象!”妈的声音更高亢,“咱现在有房了,是县城人了!底气足!我得好好挑挑,必须也得是县城有房的,工作正式的,彩礼——”她顿了顿,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算计的精明,“至少这个数!”隔着三层楼的高度,我仿佛都能看见她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晃动的样子。“十万!少一分都免谈!
咱们这房子可不能白买,得给她撑起腰来!”“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有了彩礼,她拿到那个小家,也才有底气”底气?好像在拿串数字进来时,就足了。一个亿。
能买下多少这样的开发区岗位?能堆起多高的“正式工作”?
又能买空多少家“县城有房”的男家?他们兴奋的、充满尘埃气息的规划,像一出隔了层的皮影戏,在我眼前晃动。那为我构筑的、井口一样大的未来,坚固,稳妥,密不透风。而我口袋里,揣着能买下整片天空的支票。我低头,从行李包侧袋里,慢慢摸出一本深红色、硬壳封面的小本子。
封面上烫金的国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动产权证书”字样,在县城不算明亮的阳光下,反射出沉甸甸的光泽。我指腹摩挲过那光滑的封皮。然后,我走到单元门前,伸出手,按响了301的门铃。“谁啊?”妈妈的声音由远及近,夹杂着脚步声。门开了。
门后是妈妈系着围裙的身影,爸爸正坐在客厅的小塑料凳上削苹果,闻声也抬起头。
两人脸上那种计划被打断的细微不耐,在看清是我的瞬间,骤然冻结。
转化为极致的震惊和茫然,嘴巴微张,眼睛瞪圆,像是看到了根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幻影。
“囡囡?!”“你、你怎么回来了?!”我站在门口,身后是楼道里冰凉的水泥地。
我看着他们,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极淡、极平静的微笑。“爸,妈。”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切断了他们的惊疑问话。然后,在他们凝固的、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我缓缓举起了手里那本深红色的房产证。“别忙活了。”“我把咱这栋楼,”我微笑着,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缓慢,“全买下来了。”那本深红色的房产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爸妈僵在原地,脸上的震惊凝固成一种近乎滑稽的表情。屋里死寂,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三轮车“突突”声,格外刺耳。我妈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油点子溅上了她崭新的围裙。我爸削了一半的苹果从指间滑落,咕噜噜滚到我的脚边。
“这…这栋楼?”我妈的嗓音劈了叉,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囡囡,你…你说什么胡话?
”“真的,妈。”我把房产证轻轻放在进门那个简陋的塑料鞋柜上,深红的封皮压着几张水电费催缴单,对比鲜明得扎眼。“彩票中的。税后一个亿。这楼,整栋,现在写的是我的名字。”我爸猛地站起来,塑料凳在他身后“吱呀”一声惨叫。
“一个…亿?!”他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他一把抓过那本证,颤抖着翻开,眼珠子几乎要钉在那产权人姓名和面积栏那一长串惊人的数字上。
怀疑、狂喜、巨大的不知所措,最后统统化为一种虚脱般的茫然。他们看看我,又看看彼此,再看看这间他们掏空半生积蓄、视若珍宝的六十平米小屋,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种摇摇欲坠的恍惚。我没再多解释。有些冲击,需要时间消化。
第三章第二天,我没顾上他们还没完全回过神的絮叨和小心翼翼的打探,直接包了辆车,回了农村老家。外婆正在灶膛前烧火,灰白的头发被热气熏得湿润,外公坐在门槛上编竹筐,看见我下车,浑浊的老眼眯了眯,才认出是我。爸妈就生了我和妹妹,我俩出生后就被爸妈丢给了外公外婆 ,他们则是挤在工厂的宿舍里,日以继夜的劳作,然后准时给外公外婆打钱。以前会想到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呢?
人活着就是为了打工吗?外婆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囡囡?咋突然回来了?
”外婆慌慌张张在围裙上擦手,局促地看着我身后那辆一看就不便宜的黑色轿车。“外公,外婆,”我走过去,一手挽住一个,他们的手臂干瘦,隔着粗布衣裳能摸到硌手的骨头,“我来接你们去县里享福。”“享啥福,我们在这挺好…”外公嘟囔着,习惯性地拒绝。
“我中大奖了,有很多很多钱。”我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楼都买好了,你们必须去。”两个老人被我这直白的话砸蒙了,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被我塞进了车里。
一路上,他们拘谨地缩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他们看了一辈子的田野和山丘,手紧紧攥着衣角,一句话都不敢问。直到车停在那栋黄色的楼前,我爸妈已经等在楼下,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带着一种刚刚经受巨大冲击后的乖顺和惶恐。“爸,妈,你们真来了…”我妈迎上来,声音还有点发飘。外婆看着簇新的楼房,又看看我爸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嘴唇嗫嚅着:“囡囡…这…这得花多少钱啊…”“走,外婆,外公,先进去歇歇。”我搀着他们,“下午咱们出去逛逛。”下午,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场。
外婆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脚步都是虚的,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滑倒。
外公则对扶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恐惧,被我爸扶着,试了三次才敢踏上去,上去后紧紧抓着扶手,一动不敢动。我直接带他们去了老年服装区。
外婆摸着一件暗红色缎面袄子的料子,小声问我:“囡囡,这得多少钞票?”“喜欢就试试,不管多少钱。”我让售货员拿来合适的尺码。外婆穿上新袄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脸上泛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嘴里却还在念叨:“太艳了,老太婆穿这个像什么话…”“好看,外婆,显精神。”我给她整理着衣领,又挑了几件厚实的羊毛衫、保暖内衣,让售货员一并包起来。外公也被我爸怂恿着,试了一顶厚厚的毛线帽和一件羽绒服,他别扭地扭着身子,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经过黄金首饰柜台,我妈的脚步慢了下来,眼睛瞟着柜台里金灿灿的镯子和项链。
我拉着她过去。“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不要不要,这玩意儿不实用…”我妈连连摆手,眼睛却没离开那条分量十足的金链子。我没说话,直接让柜员拿出来,递到她手里。沉甸甸的金链子压在她掌心,那实实在在的重量让她瞬间消音。她反复摩挲着,手指有些抖,眼神复杂极了。最后,我外婆、我妈、我,一人挑了一样。外婆是个实心的金镯子,我妈是那条金链子,我选了枚小巧的钻石项链。刷卡的时候,我爸站在旁边,看着那8万多的单据,倒抽一口凉气,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眼神更恍惚了。接着是去超市。
我再也不用看价格标签,薯片、巧克力、各种没见过的进口水果、整箱的牛奶、包装精美的糕点…看见什么拿什么,外公推着的购物车很快堆成了小山。他一开始还试图把我拿的东西悄悄放回去两样,被我发现了,又默默放回来,后来就只是看着,眼神里有种被巨大馅饼砸蒙后的无措。
结账时,收银员扫了足足十分钟,金额跳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我爸下意识去掏他那个破旧的牛皮钱包,被我按住了手。“爸,我来。”刷卡,签字,一气呵成。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每个人手里都满满当当,除了物质,还有一种沉甸甸的、尚未被完全消化吸收的眩晕感。第四章第二天,我说:“去买车。”我爸瞬间来了精神,腰板都挺直了几分。他早就看好了一款大众SUV,跟我和我妈念叨过好几次,觉得那车气派,适合县城路况。我们去了市里最大的汽车城。
一进门,各种锃光瓦亮的新车在灯光下闪耀。销售员眼睛毒,没搭理穿着旧棉袄的外公外婆和明显拘谨的我爸妈,直接朝我走过来。“小姐,看车吗?
有什么需求?”我爸抢着说:“我们看看大众那款SUV,就摆那边那辆!
”销售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刚要引路,我却停在了旁边一个更炫目的展厅前。
那里摆着流光溢彩的保时捷卡宴和一辆线条流畅的宝马七系轿车。“看看这些。”我说。
我爸愣住了:“囡囡,那车…那车太贵了!不实用!”“喜欢就买,不谈实用。
”我走了进去。销售员眼睛一亮,态度愈发殷勤。我爸跟在我身后,手足无措,想劝又不敢大声,只能小声嘀咕:“这…这得多少钱啊…油都烧不起…”我妈则被保时捷内饰的精致震住了,小心地摸着真皮座椅,不敢用力坐下去。最后,我确实订了那辆宝马七系,给我爸。
因为他偷偷看了那车好几眼,虽然嘴里一直说着“不行不行太招摇”。
但我也顺手给我妈订了那辆她觉得“坐着挺舒服”的保时捷卡宴。“一人一辆,省得抢。
”我签单的时候说。我爸拿着那把宝马车钥匙,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脸上是一种近乎痛苦的狂喜,反复确认:“真…真给我了?
这车…我…我得去重新考个驾照吧?这我不敢开啊!”我妈抱着卡宴的钥匙,脸上红扑扑的,嗔怪地拍我爸:“瞧你那点出息!”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颤。回去的路上,我爸开着那辆旧面包车新车要等手续,话变得特别多,一直在念叨宝马的操控性有多好,卡宴的底盘有多高,适合下乡。我妈偶尔附和两句,两人像是共同做了一场不敢置信的美梦,需要不断说话来确认彼此的存在和清醒。外公外婆坐在后座,安静地看着窗外。半晌,外婆悄悄拉住我的手,布满老茧的手心很粗糙,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担忧:“囡囡,花这许多钱…真的没事吗?钱要省着点花,往后日子还长…”我反手握住她干燥温暖的手,笑了笑。“外婆,放心吧。”第五章车窗外,县城的夜景匆匆掠过,霓虹闪烁,映照着每个人脸上那未曾褪去的、巨大的不真实感。财富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冲刷着他们过去几十年贫瘠固化的人生,一切才刚刚开始。
宝马和保时捷的钥匙像两枚滚烫的勋章,把我爸我妈彻底砸懵了。回县城的路上,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愣是被我爸开出了坦克的架势,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时不时透过车窗瞟一眼旁边车玻璃上自己那咧到耳后根的倒影。“啧,这宝马的操控性,网上都说好…”我爸第N次重复,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打,“就是底盘低了点,咱县城有些路坑坑洼洼…”“你那SUV梦还没醒呢?
”我妈抱着她的卡宴钥匙,脸上是压不住的得意,嘴上却嫌弃,“闺女买的啥就是啥,挑三拣四!我看那卡宴就挺好,坐得高,看得远,以后回村里,多气派!
”外公外婆坐在后头,一声不吭。外婆紧紧攥着怀里那个印着百货商场logo的塑料袋,里面是那件一次都没舍得穿的暗红缎面袄子。晚饭是在家里吃的。我本想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