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了几秒，可这几秒在李卫东眼里，倒像是我理亏服软了。

他语气稍缓，带着施舍似的意味。

“好了，别气了。我知道你委屈，回头演出完陪你去看电影补偿你，行了吧？”

“赶紧去群舞那边合练吧，到时候我和苏秋红跳完压轴舞，在后台等你。”

我看着他此刻自认大度，强忍着不耐安抚我的模样。

只觉得面前的人格外陌生。

“不用了。”我淡淡开口。”

“什么不用？你什么意思？”李卫东一愣。

“我的意思是，双人舞，你们跳吧。上台的节目，我自己解决，不劳你们费心。”

我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

“陈雅！你非要这么拧巴吗？”

李卫东的声音又带上了火气。

“你能不能别耍公主脾气了？你一个人怎么解决？群舞都排好队形了，难道你还能自己加个节目不成？”

加节目？

我心底冷笑一声。

是啊，我还真能自己加个独舞节目。

我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了，我会自己想办法，你好好陪苏秋红练双人舞吧。”

听到我似乎服软，李卫东的语气终于彻底缓和，甚至多了丝满意。

“这才对嘛。”

“那你赶紧去群舞那边报到，跟着练就行，别太矫情了。”

“我先去帮苏秋红改一下动作，她基础虽然不错，但还不太熟练，刚急得快哭了。”

“好。”

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李卫东匆匆说完，就转身走向排练厅另一侧。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舞蹈鞋和新军装。

刚把领来的新军装叠进军用挎包，就看见李卫东带着苏秋红过来。

苏秋红手里拿着洗的发白、明显不合适的军装愁眉苦脸，一旁的李卫东脸色也有些急。

“陈雅。”

李卫东的声音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怎么还在这？群舞那边合练了吗？”

“没有。”我言简意赅。

他顿了下，好像被我的冷淡吓住了。

但很快又调整过来，自顾自地说。

“哦……没事，不急。那个……苏秋红刚跟我说，听说占了你的舞伴位置，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说演出完把她妈妈寄的家乡特产给你……”

我没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我不信苏秋红会这么好心。

果然，李卫东话锋一转。

“就是，陈雅，还有个事……”

“我们双人舞领奖时要穿新军装才精神，秋红的军装还没领到。你看你反正……领了身新的还没穿……”

他说得吞吞吐吐。

“要不……你把你的新军装先借秋红用？演出完我们再帮你申请一身新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

上周，我捧着刚领到的新军装，跑到排练厅找李卫东。

“你看我领的新军装，料子多挺括，领奖时穿肯定精神，配我们的双人舞正好。”

那时我仰头看着他，眼里亮着光。

“我们到时候一起穿新军装谢幕，好不好？”

李卫东当时亲昵的刮了刮我的鼻子。

“小傻瓜，还没演出就知道能得第奖了？”

可现在，他为了苏秋红，不仅换了我的舞伴位置，还打算借走我刚领的新军装？

我的沉默，似乎被李卫东当成了犹豫或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