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彻夜,旧梦阑珊1苏璃安陆劲尧全文免费阅读_热门小说大全新婚彻夜,旧梦阑珊1苏璃安陆劲尧
我死后成了孤魂,却意外捡到个破木箱。每天都有活人往里烧纸钱,求我保佑他们升官发财、报仇雪仇。“既然收了保护费,”我笑着签发第一道鬼箓,“就得把事办妥。”直到那日,箱中突然出现血字:“求您…杀了我全家十三口,一个不留。
”---阴冷,粘稠,无边无际的灰暗。这就是死亡的全部滋味。
我飘荡在这片废弃的老坟场,不知年月,没有方向。记忆像被水泡烂的纸,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碎片——剧烈的撞击声,灼烧的痛楚,还有无边蔓延的黑暗。
然后我就在这里了。一个连风都能穿透的孤魂。坟场边缘偶尔会有活人经过,挎着篮子,提着纸钱,但他们从不停留。这片荒坟早已被遗忘,连同困在里面的我。
他们的哭声或低语穿过我的身体,留下片刻冰冷的喧嚣,又迅速沉寂下去。直到那天。
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着我,像水底暗流,把我推向坟场最深处的歪脖子老柳树下。
那里有个东西。半埋在腐土和枯叶里,是个木头箱子。尺许见方,黑黢黢的,边角被虫蛀得厉害,正面一道裂痕,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它破旧得随时会散架,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鬼使神差,我伸出手——那团勉强凝聚成形的灰雾——碰了过去。就在触碰的瞬间,箱身猛地一震!轰!
一股庞大无比的吸力骤然爆发,我的魂体像被无形巨手攥住,尖叫着、扭曲着被扯向那道裂缝!几乎要彻底湮灭的刹那,吸力忽地消失。我“坐”在地上,魂体淡得几乎看不见,惊惧地望着那箱子。它安静如初。但我和它之间,多了一道微弱却无法挣脱的联系。我成了这破箱子的……囚徒?还是别的什么?第二天黄昏,一个踉跄的身影闯了进来。是个干瘦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脸上写满惶急。
他四处张望,最终跑到老柳树下,扑通一声跪下。
“各路神仙老爷……保佑保佑我吧……厂里要裁员,我、我不能没工作啊……老婆病着,娃还要上学……”他语无伦次,从怀里哆哆嗦嗦摸出一叠黄纸,又拿出打火机。火光燃起,他笨拙地将纸钱塞进箱子的裂缝。“一点心意,求求了,求求了……”纸钱落入箱底的瞬间,我“看”到了——那粗糙的纸张在箱内幽暗的空间里化为最精纯的一缕乳白气息,微弱,却带着活人的念想。同时,一个清晰的念头浮现在我的“感知”里:张建国,机械厂工人,求保住工作。那缕乳白气息盘旋着,一丝丝融入我虚弱的魂体。
一种难以形容的舒适感蔓延开来,比我浑浑噩噩吸收月华、阴气快了何止百倍!
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了一分。我愣住了。男人磕了几个头,慌慌张张地跑了。
我看着那箱子,裂痕像一张沉默的嘴。原来……是这样?此后,来找箱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祈求的内容光怪陆离。有衣着光鲜的男人深夜前来,烧下厚厚一沓纸钱,求竞争对手出门被车撞死;有面容憔悴的女人哭着烧掉纸衣纸鞋,求她变心的丈夫回心转意;甚至有几个半大孩子,偷偷摸摸来烧了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求明天考试能抄到答案……箱子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而那些烧来的“供奉”,无一例外化为或浓或淡的乳白之气,滋养着我的魂体。我从一个一阵风就能吹散的虚影,变得凝实,清晰,甚至能在月光下投射出淡淡的影子。我对这片坟场的感知也越来越强,心念一动,便能感知到每一寸土地下游荡的弱小阴魂,它们对我本能地畏惧。
那些祈求的念头,也通过箱子,清晰传入我的意识。我很少回应。直到那个暴雨夜。
雷声轰鸣,电光划破漆黑的天幕。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冲进坟场,是个女人,浑身湿透,额角淌着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她扑到箱子前,雨水和泪水糊了满脸,声音嘶哑破碎:“救救我孩子!他病了…很重的病!医院说没救了…求求您!显显灵吧!
我用一切换!我的命!拿去!”她疯狂地掏遍所有口袋,只摸出几张湿漉漉的毛票,塞进里缝。然后拼命磕头,额头撞击着湿泥,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襁褓里的婴儿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通过箱子,我“看”到了更深的景象——一丝黑气缠绕在婴儿的心口,正在缓慢吞噬那点微弱的生机。
那并非纯粹的疾病,更带着一种阴毒的诅咒意味。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女人那绝望而庞大的愿力,纯粹、炽烈,不惜一切。
她塞进来的那点钱币微不足道,但这愿力本身,却比之前所有人加起来的还要“美味”。
我沉默地看着她磕头,鲜血混着雨水,染红了箱下的泥土。成为鬼后,那早已沉寂的、属于人的某处,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既然收了保护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雨中响起,沙哑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威严,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响在女人的脑中和这片坟场的每一个角落,“就得把事办妥。”言出法随!
我意念一动,体内积攒的乳白之气瞬间消耗近半!
模糊不清、仅有基本轮廓的黑色令牌虚影——姑且称之为“鬼箓”——在箱子上空一闪而逝,没入襁褓。缠绕婴儿心口的黑气发出一声无声尖啸,骤然崩散。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猛地穿透雨幕。女人惊呆了,猛地低头,看着怀里孩子恢复红润的小脸,随即是近乎癫狂的喜悦和敬畏,她对着箱子疯狂磕头,语无伦次:“谢谢!谢谢大仙!
谢谢爷!我回去就给您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她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感恩戴德地消失在雨夜里。我感受着体内虽然消耗但似乎更加精纯的力量,以及女人离去后仍丝丝缕缕传来的感激念想,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滋生。
这事很快在特定圈子里传开。柳树下的破箱子能“办事”,而且效率高得吓人。
前来烧钱祈求的人几乎踏平了荒坟的路。供奉的不再只是纸钱,开始出现纸扎的三牲、酒食,甚至粗糙的香烛。我的力量与日俱增。魂体凝实如生人,意念能覆盖方圆数里。
我能轻易驱使坟场里的老鬼,甚至能短暂影响活物的神智。一道念头,便可签发“鬼箓”,或是治病,或是惩戒,效果显著。我坐在老柳树的虬枝上,看着下方络绎不绝的“信徒”,他们点燃纸钱,火光映亮他们或贪婪、或绝望、或狂热的臉。我只是笑着,懒洋洋地签发一道道鬼箓,收下一份份供奉。这鬼日子,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直到那夜。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前来上供的人早已散去。箱子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震幅之大,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我倏地从柳树上现身,凝神看去。暗红的液体,浓稠得像血,一滴、两滴……无声地从箱子的裂缝里渗了出来,缓慢地,蜿蜒地,在箱面上爬行,最终凝聚成一行触目惊心的字——“求您…杀了我全家十三口,一个不留。”字迹猩红,扭曲,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毒和绝望。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庞大精纯到令人战栗的“供奉”之力,裹挟着滔天的恨意与死志,轰然涌入我的体内!这力量如此强大,瞬间冲得我魂体震荡,几乎要溃散!
而我与那箱子之间的感应,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骤然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通过箱子,我模糊地“看”到了一个景象——一座深宅大院,朱门高墙,门匾上两个鎏金大字:“林府。”那血字如同活物,在破旧的木箱上扭动,散发着令人魂体都要冻结的怨毒和腥气。与之同时涌入的,是那股庞大、精纯却冰冷刺骨的“供奉”之力,它不像以往那些带着各种杂念的愿力,而是极致的、纯粹的恨与死意,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冲垮。
“林府……”我“咀嚼”着这两个通过感应模糊得来的字,魂体因那庞大的力量而不稳地波动。这供奉太“重”了,重到远超之前所有供奉的总和,也邪异到让我这个鬼都感到一丝心悸。这不是祈求,这更像是一场献祭,献祭者押上的,似乎是自身的一切。杀全家十三口,一个不留。何等决绝,又何等绝望。
我沉默地看着那行血字。它没有像其他祈求那样在传达后便渐渐淡化,而是顽固地停留在箱面上,仿佛刻印其中,持续散发着冰冷的召唤。这笔“保护费”,收,还是不收?收了,这力量足以让我的魂体再上一个台阶,或许能突破这坟场的束缚也说不定。
但代价呢?灭门惨案,十三口性命,其中因果煞气,绝非之前小打小闹可比。不收?
这血字祈求已然通过箱子与我的联系烙印下来,那股力量也已然涌入一半,强行中断,反噬恐怕不小。而且,我心底那点属于“人”的好奇心,也被这极端而诡异的祈求勾了起来。
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求灭自己满门?我伸出已然凝实得与活人无异的手,指尖缭绕着灰黑色的雾气,轻轻点向那行血字。触感冰冷粘腻,仿佛真的触碰到了凝固的血液。轰!景象猛地炸开!不再是模糊的感应,而是一段破碎混乱、充满痛苦和恐惧的记忆碎片,顺着那血字的联系,强行涌入我的意识——· 剧烈的挣扎,手腕被粗糙的绳索勒得生疼。· 黑暗,窒息的黑暗,像是在棺材里。· 绝望的呜咽被布团堵在喉咙里。
· 一个压低的、扭曲的男声,带着癫狂的笑意:“…林家…都得死…宝贝…我的…”· 最后,是利器刺入身体的闷响,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还有一声压抑的、属于女子的、极度痛苦的呻吟…*碎片戛然而止。
我“看”到的,似乎是祈求者最后经历的场景?是被绑架?谋杀?而那个男声……我凝神,试图捕捉更多信息。血字中的怨气与我体内的力量交织,通过箱子的联系,向更远处蔓延。
这一次,我“看”到了不同的景象——一座气派的深宅大院,黑瓦白墙,门匾上“林府”二字在夜色中依稀可见。但府内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死寂。
一个穿着锦缎袄裙、头发散乱的年轻女人,眼神空洞地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脸苍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僵硬的笑。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一下、一下,机械地剪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碎发落了一地。而在她身后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瓜皮帽的干瘦男人无声地站着,脸上同样挂着那种僵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眼神却是一片浑浊的呆滞。活人,但更像是被抽走了魂灵的傀儡。不止他们。我的感知扫过林府的几个房间,至少有五六个人呈现出类似的状态,如同提线木偶,在进行着各种诡异莫名的行为。
整个林府,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充满恶意的戏台。
而那股操纵着这一切的源头……一股阴冷、晦涩、带着浓浓陈腐尸臭的气息,盘踞在林府的最深处。那气息的强大,远超我这段时间见过的任何游魂野鬼。我明白了。
这血字祈求,并非来自某个活人疯狂的恨意,而是来自一个被困在林府、目睹家人遭受非人折磨、自身也可能正在经历极致痛苦的灵魂!
ta无法自救,更无法解救家人,甚至连死亡都成为一种奢求。于是,在无尽的绝望中,ta不知通过何种方式,感应到了我这口“万能”的箱子,献上自己的一切,发出了这最厉烈的祈求——求一个彻底的解脱!灭门,是结束这场恐怖戏码的唯一方式。
“呵……”我低笑一声,声音在空寂的坟场里回荡,带着森森鬼气,“这单生意,倒是有点意思。”灭门?不,那太便宜幕后那只东西了。既然收了这史上最“重”的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