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婆婆逼着我老公签下一份协议。一、婚后必须和妈妈住。

二、钱财全部交给妈妈管。三、你最爱的女人必须是妈妈。顾清让毫不犹豫地签了，对我说：“我妈养我不易，就当哄她开心了。”婚后，每一次争吵，他都用协议说事：“我妈能有什么错？你就给她认个错！”中元节那天，他们嫌晦气，把我父母的骨灰盒扔了。当晚，我出现在本市最神秘的地下拍卖会。压轴拍品，是濒临破产的顾家祖宅。顾清让跪在台下，求各位大佬高抬贵手。我摘下墨镜，在死寂中举起号牌，红唇轻启：“我，沈家，点天灯。”1门外，刘万的声音尖锐地传进来：“清让，你们磨蹭什么呢？新媳妇第一天进门，总得知晓一下家里的规矩。”顾清让对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口型，转身去开门。门一开，刘万就挤了进来，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我佩戴的钻石项链上。

“哎哟，沈佳，你这脖子上的东西得值不少钱吧？你娘家给的嫁妆？”我还没回答，她已经上手来摸。“这东西金贵，你自己收着不安全，万一磕了碰了的。清让，拿过来，妈给你们统一保管。”顾清让看向我，带着请求：“佳佳，就给妈吧，放她那儿我们都放心。

”我伸手，准备自己摘下来。刘万一把拍开我的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别碰！

你这毛手毛脚的，刮花了怎么办？清让，你来！你媳妇就是个乡下来的，不懂这些金贵东西的价值。”顾清让走过来，手指碰到我的皮肤，他的动作很轻，嘴里还在哄我：“乖，妈也是为了我们好。以后家里的钱都归她管，我们用钱再问她要，省心。”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张我爱了五年的脸。他解开项链的搭扣，小心翼翼地取下来，转身像献宝一样递给刘万。刘万接过项链，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又看向我手腕上的龙凤金镯。“那个也取下来。

婚礼上收的份子钱呢，都拿出来，我数数。”“妈，份子钱在伴娘那，明天才送过来。

”顾清让解释道。“明天？”刘万吊起眉毛，“你傻啊！钱不过夜，这个道理不懂？

万一她那伴娘卷钱跑了呢？你现在就打电话，让她立刻送过来！我告诉你们，我们顾家的钱，一分都不能少！”她顿了顿，又指着我：“还有你，沈佳。别以为嫁进我们家就是少奶奶了。

我儿子是天之骄子，你配上他，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在家里，少说话，多做事。

早上六点起床做全家人的早饭，晚上等我们都睡了你再去睡。”“我看你这瘦得跟猴似的，屁股不大，肯定生不出儿子。从明天开始，我给你找中医调理，你必须顿顿喝，争取一年内给我生个大胖孙子！”顾清让拉着我的手，低声说：“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别跟她犟。”“我没犟。”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我抽出手，走到梳妆台前，将手腕上的金镯子一个个取下来，连同耳环，戒指，全部放在桌上。然后，我看向刘万。“还有吗？”刘万被我这副顺从的样子弄得一愣，随即撇撇嘴：“暂时就这些。

你记住，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她拿着我的首饰，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顾清让关上门，松了口气。他走过来抱我：“好了好了，委屈你了。第一天是这样的，以后就好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拥抱。“顾清让，你签那份协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他身体一僵，放开我。“佳佳，你怎么又来了？那就是一张纸，哄我妈开心的。你跟一张纸计较什么？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懂事？”我重复着这个词，笑了一下。“对，懂事！

”他加重了声音，“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她不容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着，顺着，哄着，不就天下太平了？非要闹得大家不愉快吗？”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和失望。

“我以为你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没想到也这么斤斤计较。”说完，他转身走向浴室。

“我累了，洗个澡，你早点睡。”门关上前，他最后丢下一句话。“对了，今晚我睡书房，妈说新婚第一个月，夫妻不能同房，不吉利。”2第二天早上五点五十九分，我准时出现在厨房。刘万穿着真丝睡袍，正指挥着钟点工张阿姨。“张阿姨，那个燕窝要用矿泉水炖，不能用自来水，清让的口味刁。”她看见我，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真下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呢。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冰箱前。她立刻跟过来，一把挡住冰箱门。“你干什么？

冰箱里的东西都是进口的，贵得很，是你乱碰的吗？”“我做早饭。”“你做？

”她上下打量我，嗤笑一声，“就你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做的东西能吃吗？

别糟蹋我的好食材。张阿姨，看好她，别让她进厨房。”说完，她扭着腰走进了客厅。

顾清让此时也下了楼，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到餐桌旁坐下。刘万立刻端着炖好的燕窝过去，满脸慈爱：“儿子，快，趁热喝了补补身体。昨晚在书房睡得好吗？那个沈佳没去打扰你吧？”“没有，妈，我挺好的。”顾清让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我站在原地，像个透明人。这时，门铃响了。

张阿姨去开门，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画着淡妆的女孩提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

女孩长得清纯可人，看见顾清让，眼睛一亮。“清让哥，阿姨，我特地来看看。

”刘万一看见她，立刻笑开了花，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哎呀，是薇薇来了！快进来坐。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林薇薇，我认识她。顾清让的青梅竹马，他嘴里的“干妹妹”，刘万心中完美的儿媳妇人选。顾清让看到她，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薇薇，你怎么来了？”“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林薇薇把果篮放下，很自然地坐到顾清让身边，“清让哥，你都好久没找我玩了。

”她的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眼神却瞟向我，充满了挑衅。刘万瞪了我一眼，呵斥道：“杵在那当门神啊？还不快去给薇薇倒杯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转身去倒水。

身后传来林薇薇故作惊讶的声音：“啊，这位就是嫂子吗？对不起啊，嫂子，我还以为是家里的保姆阿姨。”客厅里一片寂静。张阿姨的表情有些尴尬。顾清让皱了皱眉，但还是开口：“薇薇，别乱说。这是你嫂子，沈佳。”林薇薇立刻捂住嘴，眼眶红了，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人嘴笨，你别生气……都怪我……”她一边说，一边去拉顾清让的胳膊，半委屈半懂事地挑衅：“清让哥，你快帮我跟嫂子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恶意。

”我端着水杯走过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没关系。”林薇薇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反应如此平淡。刘万却不干了：“什么叫没关系？薇薇都跟你道歉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我们薇薇从小娇生惯养，心地善良，哪像你，一点教养都没有！”我看向顾清让，他正拿着纸巾，温柔地擦拭林薇薇“急”出来的眼泪。

“好了妈，佳佳她就这个性格，没什么坏心。”他嘴上是在为我“开脱”，眼睛却一直看着林薇薇，“薇薇，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吵架，我委屈地哭了，他手足无措地抱着我，一遍遍地说：“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曾几何时，我的眼泪是他的心碎。现在，另一个女人的眼泪，是我的笑话。林薇薇被他哄得破涕为笑，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清让哥，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我自己设计的袖扣，全世界独一无二哦。”顾清让打开，眼神里满是惊喜。他立刻换下了自己原来的袖扣，戴上了林薇薇送的。“很好看，薇薇，谢谢你，你有心了。

”刘万在旁边附和：“还是我们薇薇贴心！哪像有的人，只会花钱，什么都不懂。

”我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午饭时，林薇薇“不小心”把一碗汤洒在了我的裙子上。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顾清让的第一反应，是扶住“差点摔倒”的林薇薇。“没事吧？

有没有烫到？”林薇薇摇着头，眼泪汪汪：“我没事，清让哥。

可是……我把嫂子的裙子弄脏了……嫂子，对不起，我赔给你好不好？”顾清让这才看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不就是一条裙子吗？再买一条就是了。”3那条裙子，我没有再穿过。就像我对顾清让的爱，被脏污覆盖，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洁白。婚后第三天，我开始低烧。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

我挣扎着想下床找水喝，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我给顾清让打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清让，我发烧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带我去医院？”我的声音虚弱得自己都听不清。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发烧？多大点事，你吃点退烧药不就行了？我这边忙着呢，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走不开。

”“我没有药……”“那你让张阿姨给你买！佳佳，你能不能董事一点？

不要什么事都来烦我！”电话被挂断了。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体一阵阵地发冷。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是刘万。

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怪味的药汁走进来，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哼，真是个扫把星，刚进门就生病，晦气！”她没好气地骂道，“我告诉你，这是我托人找来的偏方，赶紧给我喝了！”我看着那碗不明液体，胃里一阵翻腾。“我不喝。

”“不喝？”刘万的音量瞬间拔高，“你还敢跟我犟嘴？你以为你还是沈家大小姐呢？

我告诉你，进了我顾家的门，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这药你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她说着，竟上前一步，端起碗就要来灌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

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浓烈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你敢推我？

！”刘万尖叫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没天理了啊！

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娶了个媳妇回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的哭声引来了张阿姨和林薇薇。林薇薇一进门，就立刻冲到刘万身边扶起她，满脸焦急。

“阿姨，您没事吧？怎么坐地上了？”她看到地上的碎片和药汁，又看了看床上的我，立刻露出了然又谴责的表情。“嫂子，你怎么能推阿姨呢？阿姨也是为你好啊！

这药是阿姨专门去城西的老中医那里给你求的，听说灵得很！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呢！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给我定罪。刘万的哭声更大了：“我不管！

清让要是不回来给我做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林薇薇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清让的电话，开了免提。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清让哥，你快回来吧！

阿姨被嫂子推倒了，现在正哭着要寻死呢！嫂子她……她好像病得更重了，把阿姨给她求的药都打翻了……”电话那头，顾清让的声音瞬间变得暴怒。“沈佳！

你又在搞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一天吗！”半小时后，顾清让冲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奔向还在抽泣的刘万。“妈！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被她轻轻一推就散架了……”刘万靠在顾清让怀里，哭得更凶了。“清让哥，你别怪嫂子，她也是生病了，心情不好……”林薇薇在一旁“善解人意”地劝着。顾清让猛地转过头，一步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沈佳，给我妈道歉。”他的声音冷得掉渣。我的身体烫得厉害，意识都有些模糊，但我还是看清了他眼里的厌恶。“我没有推她。”我辩解道。

“你还敢狡辩！”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家里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我妈能有什么错？她辛辛苦苦给你去求药，你不喝就算了，还推倒她！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手腕上传来剧痛，我疼得倒吸一口气。

“道歉！”他又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我爱的男人，不问青红皂白，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

他猛地一甩，我的身体因为虚弱和这股力道，重重地撞在床头的雕花木栏上。

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瞬间一黑。失去了意识4我在医院醒来。

医生说是急性肺炎加上高烧引起的昏厥，后脑有轻微脑震荡。顾清让坐在床边，削着一个苹果，见我醒来，他把水果刀放下。“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公司的事我推了，这几天在这里陪你。

”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一根牙签，递到我嘴边。我偏过头，躲开了。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收了回去。“还在生气？”他叹了口气，“沈佳，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也要理解我，我妈她年纪大了，我看到她哭，我……”“我父母的忌日快到了。”我打断他，声音干涩。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我知道，是中元节那天。你放心，等你出院了，我陪你一起去祭拜他们。

”他的语气很温和，带着一丝愧疚的补偿意味。出院那天，是中元节的前一天。

顾清让没有来接我，是张阿姨来的。她说：“先生在公司处理紧急事务，让我来接您。

”我点点头，没什么意外。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别墅，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客厅里原本摆放着我父母照片的那个小边柜，不见了。我快步走上二楼，推开我房间里的小书房门。那个我用来安置父母骨灰盒的紫檀木柜，空空如也。

我放在柜子里的，我父母的骨灰盒，不见了。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刘万。她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得意的、刻薄的笑。“哟，找你那两个死鬼爹妈的骨灰盒呢？别找了，我给扔了。”我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她。

“你说什么？”“我说，我给扔了！”她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明天就是中元节，鬼门大开，在家里放两个骨灰盒，你是嫌我们顾家还不够晦气吗？我告诉你，那玩意儿我嫌脏，让张阿姨直接当垃圾丢到外面的垃圾中转站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拉去焚烧厂，跟你那死鬼爹妈一样，烧成灰了！”“哈哈哈哈！

”她看着我惨白的脸，发出了畅快的笑声。林薇薇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柔声细语地劝道：“阿姨，您就别气嫂子了。嫂子也是一片孝心嘛。不过嫂子，阿姨说的也有道理，家里放那些东西确实不太吉利，影响风水。清让哥最近生意总是不顺，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呢。”我冲出房间，疯了一样地跑下楼。

刘万的笑声在身后追着我：“哎哟，急了？你去垃圾场找啊，看看还能不能找到！

”我冲出别墅，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她说的那个垃圾中转站。天已经黑了。

巨大的垃圾场散发着冲天的恶臭，一辆辆垃圾车进进出出。我冲进去，像个疯子一样，徒手在垃圾堆里翻找。塑料袋，剩饭，果皮……各种肮脏的东西糊了我满手满身。我不在乎。

我只想找到他们。顾清让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我没有手去接，任由它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过了很久，我终于在一个破损的黑色塑料袋里，看到了我熟悉的那个紫檀木盒的一角。它被摔坏了，盒盖裂开，里面的东西……我不敢看。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混着我脸上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抱着那个残破的盒子，跪在垃圾堆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机又响了。我颤抖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