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问他：身上干净吗？少年的眸子清澈如水。干净。

我吐了口烟圈：怎么证明啊？我每天都洗澡。我无语：和别的女人上过床没？

他的脸瞬间烧起来，那片红蔓延过耳朵、脖子。我看着他只觉得好笑，扔掉手里的烟，欺身而上。1 合疑云正在落地窗前坐着，门响了。田总，人到了。你先出去吧。

门被关上，我转过身。看清脸后我拨通罗助理的电话。把人带走。这个罗助理，做事越来越敷衍了，莫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什么人都敢往来送。

门口的人问我：不知道田总对我哪里不满意？长得不够帅。

他试图辩解被我一语戳破：你的眼睛和鼻子是整过的。

把人带走后罗助理忍不住和外面的同事抱怨了几句。田总要求也太高了吧。

这个月都第十二个了，她怎么还不满意？越来越摸不清她的口味了，真难伺候。

旁边的人附在她耳朵上：她该不会是......百合吧？罗助理的眼睛瞪得溜圆。

不排除这种可能，送进去的男人就没有被留下的。那么多帅哥，怎么能一个都看不上呢？她像被惊醒的梦中人：只有一种可能，她喜欢......女的。我恰巧走过来，两人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说完这话，另一人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我把一沓资料交给她：整理成表格，下午六点前发给我。小罗松了口气，战战兢兢地问我：田总，还用继续找人吗？找。2 狼群中的幼兽晚宴上，我捏着香槟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映出觥筹交错，也映出角落里那道过于直白的视线。一个少年，白衬衫，眼神清亮，像误入狼群的幼兽，紧绷又倔强。小罗在我耳畔低语：曲家的小儿子，曲怀安。

为了救他家那个快垮掉的建材公司，在到处求注资。我扯了扯嘴角。求人？

这场子里求人的多了，倒没见过这么盯着金主看的，像要把人剥开。酒过三巡，腻烦了这些虚与委蛇。我走到露台，点燃一支细长的烟，夜风裹着凉意吹散裙摆的褶皱。

脚步声很轻，有人跟了过来。我转过身扫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问他：身上干净吗？

声音在夜风里散开，裹着毫不掩饰的暗喻。空气静了一瞬。少年的眸子清澈如水。干净。

我吐了口烟圈，语气里带着玩味：怎么证明啊？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干：每天都洗澡。纯得有点可怜了。我无语，掐灭烟，走近两步。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夜风撩起我的长发，扫过他滚烫的脸颊，逼得他下意识后退，脊背抵住冰凉的栏杆，无处可退。我侧过脸打量他。近看，这张脸生得极好，鼻梁挺直，唇形饱满，眼睛尤其漂亮，像盛着一汪清泉。我是问，我压低声线，一字一句，像刀子剖开他最后的伪装，和别的女人，上过床没？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晕，一路烧到耳根，脖子，连带着那段白皙的脖颈都成了粉色。噗——真有意思！我没忍住，笑出声。

我扔掉手里的烟，欺身而上，手掌撑在他耳侧的栏杆上，将他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气味。3 交易与解药曲怀安就这么跟了我。他走投无路，父亲和大哥都进去了，曲家那烂摊子离了巨额资金下一秒就得宣告破产。而我，手握庞大的商业资源，恰好又对他这副漂亮皮囊和那双清澈眼睛起了点短暂的兴趣。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他很生涩，吻技糟糕透顶，紧张得全身僵硬。其实，我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但奇怪的是，当他微凉的手指试探地触碰我的皮肤时，我脑海里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炸开那片血腥粘稠的暗红。

没有男人压下来时令人作呕的沉重喘息。没有冰冷匕首捅入皮肉时，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阻塞感和喷溅的温热。没有警笛声，没有无止境的盘问，没有自卫过当后要面对的那些窃窃私语和异样眼光。一片宁静。只有窗外遥远的车流声，和他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的心跳。这发现让我觉得有趣。莫非他真是老天爷送来的解药？

第二天一早我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被他叫住。田总，资金的事......不用担心，我找人安排。顿了几秒我又说：微信号给罗助理留一下，我回头加你。他嗯

了一声，回了句好。打工人唯一的乐趣就是八卦老板，这几天公司热闹的很。

你听说了吗，最近田总有新宠了！谁啊？曲家小少爷，据说他爸的公司就剩个空壳子了。他是一点弯路都不肯走啊！谁让人家长得帅呢，大高个儿，长腿，宽肩窄腰，还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再帅也是被当成宠物玩玩，说句实话，田总挺渣的。哪里渣了，她不过是想给每个帅哥一个家。

......开完会一出来就看到她们脸上难掩的笑。

我清了清嗓子：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今晚开会，预计到八点半，各位提前准备好干粮。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我噙着笑意离开，身后哀鸿遍野。

微信加上曲怀安我一直没跟他说过话。晚上点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他。没有文案，图片是学校操场。我心里一紧。他不会是未成年吧？点开头像翻了翻，放下心来，原来是个清纯男大。我把几份文件发他，顺便约了一下见面时间。发个位置，明天过去接你。他回复消息很快，但也只是发了位置，没有一句多话。

4 酒局风波我在校门口降下车窗等人。许是飞天女神的标识太过惹眼，不断有路过的学生向我投来目光。我抬起头时那些目光又都转向了别处。

大约十分钟后看到了曲怀安的身影，他旁边跟了个女孩儿。那女孩离他特别近，像是一直在追问什么。我滴了一声，他才看见，正要往过走却被女孩扯住衣服。

等了两分钟他还被缠着说话脱不开身，我感到一阵心烦，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百米远，给他发了两条微信。有事先走了。注资的事改天再谈。他回复一个好字，又发来一条消息。田总生气了吗？我没回复。路过一家酒吧我进去点了杯威士忌。

没过一会儿，有个油腻的中年男子站到我旁边。被他身上的香水味儿熏的头疼，我别过脸。

他还凑过来搭讪：美女，一起喝一杯。我泛起一阵恶心，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推开他：不喝。刚走出两步他一把将我拽回，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恶意的试探。你和别的男人也玩欲擒故纵这套吗？本来心情就不好，我反手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把他直接打懵在原地。我只是渴，我盯着他，每个字都淬着冰碴，又不饿。饿极了，也不会要你这种下贱的货色。

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捂着脸，羞愤交加。你他妈敢打我？他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引来周围几道看热闹的目光。他伸手就想来抓我的胳膊，我迅速后撤一步，抬膝精准顶向他胯下，他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假装抱歉地说：忘了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带，下手没个轻重。我从手包里抽出一沓现金，随手甩在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管好你的嘴，也管好你的手，对女性放尊重点。

同样的钱，下次买的说不定就是你的命了。粉红色的钞票纷纷扬扬落下，落在他头上、肩上。他僵在原地，一个字也不敢再吐出来，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仿佛都在抽打他的脸。我没再看他第二眼，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短暂的寂静里格外清晰。周六，曲怀民又发来消息。田总，什么时候有空？今晚过来，还是上次的地方。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刚谈完合作有些累，一进门我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走进去，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很识相地问我：不舒服吗，用不用我帮你按一按？以前帮家里人按过。我看向他，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他不知是要证明自己还是想讨好我这位金主，坚持要给我按。

微凉的指尖轻轻按上我的太阳穴，力道生疏却小心。令人窒息的记忆碎片没有翻涌，只有他衣服上的清香和平稳的呼吸声。感觉怎么样？嗯，还不错。

睁眼时我看到他那张放大的俊脸，那双眼睛生的太勾人，着实让人难以忍受。我勾了勾手，他凑近了些，我的吻落在他脸上，然后是唇上。比起上次，他倒是有长进，几番试探后，抱着我啃了起来。我的身体不仅没有传达出害怕的讯息甚至还有些兴奋。那次餍足后，他汗湿的头发贴在前额，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问道：注资的事怎么样了？

被他突如其来这一问搞得有点扫兴，我起身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成了，明天陪我参加一个酒局。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多说了一句。几位老总想见见你。

好，我知道了。他答应的很爽快，想必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没见识过酒局上的刀光剑影。本来没打算带他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场合，奈何那几个老东西合起伙来给我施压，说想见见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我这么大费周章地把他们都约出来。

5 芦笋与吴总酒局设在城中顶级的私人会所，我带曲怀安进去时，原本的谈笑声霎时低了几分，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立刻黏在了他身上，像打量一件新奇的货物。哟，田总，挺着啤酒肚的王总率先开口，眼睛眯成一条缝，在曲怀安身上逡巡，这位就是曲公子是吧？果然一表人才，难怪田总肯下血本。

包厢里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哄笑。曲怀安有些不自在，我面不改色地拉开椅子坐下，示意他坐我旁边。酒过三巡，菜上五味，这些老狐狸越来越口不择言。李总嘿嘿一笑，转向我：田总，分享一下经验呗？怎么就把小曲这样的青年才俊收拾得这么……服帖？

我慢悠悠开口：经验谈不上，主要看人。有些人，天生就合拍。我抬眼，目光扫过李总：不像有些东西，怎么捯饬，也上不了台面。李总脸色僵了一下。

吴总把话题引向更恶心的方向：田总也算是阅男无数，不知道小曲伺候的怎么样啊？

他说着，自己先猥琐地笑了起来。曲怀安的脸血色尽褪，正要开口，我用脚踢了他一下。

我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餐桌上那盘蒜蓉芦笋，轻笑了一声，用筷子虚点了点：吴总，您看这盘菜。这几根芦笋又短又细还小，怎么看这品相都不好。我抬起眼，直视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的吴总，意有所指地继续道：有些东西，天生不足，后天再怎么补，也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您说是不是，吴总？包间里落针可闻。吴总和其他人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整个饭桌的话题这才变得正常了。回去的路上，我俩都不说话。我让司机先把他送回学校，下车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这些年你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知他说的是酒局上的事，没做答。他眼中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愫，对我说：谢谢你，田总。还有，那天那个女孩是我表妹。我坐起身来看着他，问道：然后呢？她想通过我见你一面，想去你公司实习。他有些笨拙的向我解释。你怎么想的？我问他。我没答应。

下周让她来公司找我，报你的名字。曲怀安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好。

6 谭恬恬的实习看了一上午合同，刚签完文件，罗助理来了。田总，有个叫谭恬恬的女孩，报了曲怀安的名字说要找您。我思索了几秒说：带她过来吧。

女孩面带微笑走进来，精神面貌不错，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颜色鲜亮的衣服，让人赏心悦目。那天没细看，今天一见觉得这姑娘挺对我的胃口。不要害怕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