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之下(罗嶙江墨)热门网络小说推荐_最新章节列表逆鳞之下(罗嶙江墨)
第一章 退潮江城的夏夜,总是闷得让人透不过气。长江像一条沉睡的巨兽,静静卧在城边,偶尔翻个身,水面就会泛起一层厚重的涟漪。江墨推开窗,闷热的空气混合着江腥味扑面而来。他刚写完一篇小区停电的新闻,正准备关电脑,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江墨,你离江边近吧?马上去一趟。
新闻部急需一组现场稿件——江水退得太厉害了,听说连江底都露出来了。
”电话那头是主编,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江墨一愣。长江退潮?这倒也不稀奇,可“连江底都露出来”就显得荒唐。江城建城几百年,江水从未这样退过。不过,记者吃这碗饭,最怕错过第一手新闻。江墨胡乱抓起相机和录音笔,背上挎包,推门下楼。
夜风吹在脸上,潮湿的热意让人烦躁。街上竟然已经有人朝江边涌去,三三两两,带着手电筒,边走边议论:“真退下去了?要不去看看热闹。”“听说露出石滩子了,以前从没见过。”江墨没插话,只快步跟上。——江滩的灯火比往常还要亮。
大堤上的路灯、手电、车灯杂乱交织,映得江水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顺着人群走下江堤,踩在湿漉漉的淤泥上。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江水退去,原本该被浪花覆盖的江心位置,赫然露出一片灰白色的滩涂。不是普通的沙石,而是整齐交错的鳞片状岩层,宛如某种巨兽的脊背,静静伏在江心。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天啊,这像不像龙鳞?”江墨屏住呼吸,举起相机拍照。
镜头下的画面比肉眼更诡异——那些“鳞片”表面泛着水光,形状规整到几乎不可能是自然形成。它们相互咬合,像是一具庞然巨物被压在江底,如今被硬生生揭开一角。江墨心里“咯噔”一下。他听说过不少江城传说。
比如“江底藏龙”,比如“龙脉护城”,可那终究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可眼前的场景,分明让这些传说带上了某种令人不安的实感。“别靠太近!”有人大喊。江墨下意识往前挤,想再拍一张。他低头时,却注意到江滩的一块鳞片状岩石上,赫然刻着几个字。
相机的闪光灯一亮,他的呼吸瞬间停住。那几个字并非风化的裂痕,而是清晰的刻痕——江晚晴。他妹妹的名字。江墨盯着那三个字,呼吸变得急促。江晚晴。
妹妹的名字,三个字纤细而整齐,刻痕深浅不一,像是用刀一点点划出来的。
最怪异的是——这些字并不像刚刻上的新痕,却也没有被江水长期浸泡的痕迹。
仿佛它们一直潜藏在江底,等着这一夜被潮水揭开。“江墨?你怎么了?”同事小韩凑上来,也举起手机拍照。但他没看清,只随口问了一句。江墨急忙用身子挡住那块“鳞片”,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刚刚踩滑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心里莫名涌起一种本能的恐惧,像是有东西正盯着他。人群的喧哗此时更加热烈。
有人兴奋地直播:“各位观众朋友,你们看!江城奇观,退潮现龙鳞!
”有人则小声嘀咕:“邪门,江水退成这样,不会出事吧?”江墨收起相机,转身往后退。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两点。江墨没开灯,只把那张照片调出来,放大到极致。照片里,鳞片般的石滩冷冷发光,中央那三个字格外刺眼。他喉咙发干,忍不住轻声念出声:“江……晚晴。”妹妹失踪已经三年。三年前的夏天,她像往常一样去江边晨跑,从此杳无音讯。报警无果,寻人启事贴满街巷,江墨甚至亲自下过江,几乎绝望。最终警方草草结案:“疑似溺水。”可尸体从未找到。
他强迫自己接受“妹妹已经死了”的现实,用工作填补空洞。但此刻,这个名字重新浮现在江底岩层上,像是一只冰冷的手,从深水里缓缓伸出来,把他拉回到那场噩梦。江墨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弥散。他的思绪越来越乱。
“如果……她还在江里呢?”念头一冒出来,他心脏猛地一缩,几乎不敢再往下想。
可那三个字就像烙印一样,死死黏在脑海里。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低沉,悠长,像是有人在江风里呼唤。“……哥……哥……”江墨猛地抬头,四周寂静,只有江水拍岸的声音。他盯着半开的窗户,心跳如鼓。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清晰,就像在耳边轻轻呢喃。“哥……是我……”是晚晴的声音。江墨呼吸骤停,浑身鸡皮疙瘩竖起。他几乎要冲到窗边,可脚步僵在地板上。直觉告诉他,窗外并不是妹妹。
或者说——就算是,那也不再是“人”。声音渐渐远去,被江风带走。
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寂静。江墨攥紧了拳头,半晌,喃喃自语:“晚晴……不管你在哪儿,我一定要找到你。”这一刻,他心里某个被压抑多年的执念,被彻底唤醒。
第二章:摆渡女江墨第二天整个人都恍惚。他坐在报社的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敲敲停停,眼前的新闻稿始终无法成形。昨夜听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耳边,那熟悉的呼喊,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同事们依旧热议“龙鳞滩”。有人说,已经有专家从外地赶来,要做地质考察;也有人打趣:“说不定江城要靠这个发展旅游业了。”江墨没搭话。
他心里清楚,那不是简单的地质奇观。中午,他带着相机又去了江边。
江滩的人群比昨夜少了许多,潮水重新涨回来,几乎淹没了大部分“鳞片”。
江墨走到昨夜发现名字的位置,却只看到水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那块岩层已经被江水吞没。
他凝视了很久,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个低柔的女声:“你在找什么?”江墨猛地回头。
不远处,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女人站在水边,脚边是一只陈旧的小木船。她眉眼清冷,肤色白得几乎透明,黑发被江风吹得微微凌乱,看不出年龄。她提着一根船篙,像是随时准备摆渡人过江。江墨迟疑片刻,开口道:“你是……船夫?”女人微微一笑,声音轻得像随风而来:“摆渡女。”她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你昨夜去过滩头吧。
”江墨心口一紧,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摆渡女没有回答,只缓缓走近一步,低声说道:“记住,龙鳞滩上,别停留超过三炷香。”江墨怔住,眉头拧紧:“为什么?
”女人抬眸,目光深邃:“因为那不是石滩,而是一条逆鳞。触碰逆鳞的人,会被江拖走。
”江墨心底陡然生出凉意。昨夜刻着妹妹名字的石片,是否意味着——晚晴就是被“江”拖走的?他正要追问,摆渡女忽然转过身,朝木船走去。
船篙轻点,木船缓缓荡开。江墨急声喊道:“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提醒我?
”摆渡女的背影被江风吹得模糊,声音却清晰传来:“你们江家,欠下的债,还没完。
”江墨愣在原地,心里一阵刺痛。“江家?”他想追下去,可江水翻滚,木船已逐渐远去。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水雾中,仿佛从未存在过。江墨望着江面,久久没有回神。
江墨站在江滩上,心口起伏不定。“江家欠的债?”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钉进脑子里。
自打妹妹失踪以来,他家早已风雨飘摇。父母因打击过大相继去世,留下他一个人勉强生活。
他始终觉得,这一切都只是意外,是命运的捉弄。可摆渡女的话,让他第一次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从来就不是巧合。风起,江面泛起一层细浪,阳光下波光粼粼,却掩不住江底那种冷幽幽的气息。江墨不由自主地攥紧相机。
昨夜拍下的照片还在存储卡里,他总觉得那里藏着关键。可在此之前,他必须弄清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是谁?——傍晚,他去了江滩附近的老街。
这里聚集着不少摆渡人、修船匠,还有些打鱼为生的老船工。江墨随意点了碗面,故意跟老板闲聊:“对了,今天白天我在江边,看见个摆渡女,穿着青衣,撑一条小木船,你们这儿的人吗?”老板抬头,愣了片刻,随即笑道:“这年头哪还有摆渡的?
江上不是早就有大桥了吗?顶多有几条小渔船,哪来的摆渡女。”江墨心头微震:“你确定?
”老板打量他一眼,压低声音:“小伙子,你不会是看见……那个东西了吧?”“东西?
”老板没再多说,只是摇摇头:“算了,你当我胡说。反正啊,江边的事,少掺和。
”江墨没再追问,心里却更乱。——夜里,江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摆渡女的背影。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意,好像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压着千斤的重量。凌晨时分,他忽然被一阵低沉的鼓声惊醒。
“咚——咚——咚——”声音从江心传来,像是古老的战鼓,又像某种仪式的召唤。
江墨心头一凉,掀开窗帘,江面雾气翻腾,远远隐约能看见一只小木船影影绰绰,正缓缓朝江心驶去。船头上,似乎站着一个人。长衫随风猎猎作响。那一瞬间,江墨几乎要冲出门去追。可脚步刚迈出,心里又升起一种强烈的恐惧。理智告诉他,那不是常人能涉足的地方。江墨死死攥住窗沿,指节泛白。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句低语——“你们江家,欠下的债,还没完。”——第二天一早,报社的同事小韩悄悄告诉他:“听说了没?昨晚有人在江边失踪了。去看龙鳞滩的,忽然就不见了。”江墨瞳孔一缩,心口发冷。昨夜江心的小船、鼓声,还有摆渡女的背影……难道都不是幻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进一场无法回避的漩涡里。
第三章:鳞下之声江墨这几天整个人都绷得紧。“龙鳞滩”的热度还在发酵。
报社要求他继续跟进报道,写成系列稿件。同行们都兴奋得不行,仿佛遇上了天赐的新闻热点,可对江墨来说,那片石滩不是什么“奇观”,而是一口黑洞,正一点点把他拖进去。夜里,他常常被噩梦惊醒。梦里妹妹江晚晴就站在滩头,身子被江水半掩,脸色苍白,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每次江墨伸手去拉,她就会猛地沉入江底,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走。他几乎不敢睡觉。——这一晚,他索性打开电脑,把三年前妹妹的档案翻了出来。
寻人启事、警方的记录、家里留下的几张照片,他一张一张看。照片上的江晚晴笑容明亮,跑步时总是扎着高马尾。可在江墨心底,那张笑脸却渐渐和梦里冰冷空洞的眼神叠合在一起,让他头皮发麻。“晚晴……”江墨喃喃,声音哽在喉咙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敲窗声。
“咚,咚,咚。”节奏缓慢,沉重,好像有人用指节一点点敲击玻璃。江墨猛地抬头。
窗外黑漆漆一片,江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除了风声和远处江面的水声,没有任何人影。
可敲击声依旧在继续。“咚——咚——咚——”这一次,他听清楚了。那不是敲击玻璃,而是从江底传来的撞击声,透过水流和空气,传进他的耳膜。像是巨大的鼓声,又像某种心跳。江墨全身一僵,汗水顺着后背滑下。声音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轻的呼喊:“……哥……”江墨浑身猛地一颤,整个人僵在原地。声音极其熟悉,温柔而低哑,正是江晚晴。“哥……是我……”窗外一片黑暗,可声音像是从水底冒出的气泡,一点点涌进房间。那语调带着哀求,带着泣意,却又空洞得不像是活人。江墨喉结上下滚动,脚步几乎不受控制地走向窗边。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妹妹还活着。——他推开窗,江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潮湿的腥气。
远处江面翻腾着雾气,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任何人影。
可呼喊依旧在耳边徘徊:“哥……救我……”那一刻,江墨几乎要纵身跳下去。
江墨的手已经搭在窗沿上,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江风猎猎,雾气翻滚,江水的腥味直扑鼻端。
声音还在继续。“哥……我在下面……救我……”那语调太像晚晴了,带着小时候受委屈时才有的那种颤抖。江墨喉咙发紧,心口像被撕开。三年来,他日日夜夜盼着听见这句话,如今真的响起,却让他整个人发冷。他死死咬住嘴唇,指节扣得发白。直觉在疯狂拉扯:那声音不是人发出来的,至少不是“活人”。忽然,水雾中闪过一道影子。那是一张脸。苍白、空洞,却与妹妹的五官一模一样。
她悬浮在江水里,长发铺散,嘴唇微张,仿佛正要挣扎着吐出最后一口气。
眼神直直望着江墨,空洞得像两口黑井。“哥……”江墨心脏狠狠一缩,差点跌出窗外。
冷汗顺着额头滑下,他猛地用力关上窗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他剧烈的呼吸声。可那呼喊仍在耳边回荡,像是刻进了脑子里。——他不敢再待下去,拿上相机就冲出门。凌晨的江边空无一人,连风声都冷得刺骨。江墨沿着堤岸走,目光死死盯着江面。水雾下,江水翻腾着,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缓慢蠕动。
耳边的声音再度响起:“哥……下来看我……”那语调像是诱惑,又像是召唤。
江墨双腿发软,心头一阵刺痛。他忽然想起摆渡女的警告:“不要停留超过三炷香。
”他竭力稳住呼吸,死死盯着江心。就在那一刻,他分明看见江水中浮起一块鳞片般的岩层,泛着幽幽的光。岩层中央,赫然刻着妹妹的名字。江墨眼睛骤然睁大。水声轰鸣,耳边的呼喊瞬间变成了无数叠加的声音,不止是“江晚晴”,生、破碎、低沉的声音在同时开口:“下 来……”“和 我 们……一 起……”那一刻,江墨猛然明白——鳞片下并不只有妹妹,还有更多被江水吞没的“人”。
他心底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呼喊越来越密集,仿佛整条江都在低语,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江墨踉跄后退,眼前一阵发黑。“哥……你不救我吗……”最后一声轻泣,带着怨意与绝望,缓缓淹没在江声里。江墨跌坐在堤岸,胸口剧烈起伏,手里的相机掉在泥地上。
雾气逐渐散去,江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知道,那些声音不会停。他妹妹,真的在江底。第四章:古书与禁忌江墨整整一夜没合眼。到天亮的时候,他的眼神布满血丝,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这片“龙鳞滩”的秘密,否则他永远逃不出这些声音。——下午,他刚从报社出来,就被一个男人拦住。“江墨?
”对方三十岁出头,西装革履,却有种掩不住的阴鸷。他脸色苍白,眼下泛着青黑,像长期失眠的人。江墨微微皱眉:“你是?”男人嘴角一勾:“罗嶙。你妹妹失踪的案子,我调查过。”江墨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事?”罗嶙没有解释,只随手递过一个牛皮纸袋。袋子鼓鼓的,里面是一摞泛黄的纸张和一本残破的线装古书。
“这本书,或许能回答你想知道的。”江墨狐疑地接过,翻开几页。纸页发脆,边角早已磨损,上面用繁复的楷体写着四个字——《江渊录》。
第一页写着一行小字:> “江有渊,渊有龙。龙死则江亡,江亡则城陨。
”江墨心口猛地一跳。罗嶙盯着他的神情,缓缓开口:“你昨晚是不是听见了江底的声音?
”江墨抬头,目光锐利:“你到底是谁?”罗嶙低低一笑,眼神却发冷:“有人叫我疯子,也有人叫我学者。我研究江城的古籍已经十年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翻到后面。
”江墨犹豫片刻,继续翻页。古书的笔迹时断时续,显然并非一人所写,而是历代抄录。
上面记载着一段段离奇的往事:三百年前,江水暴涨,城中百姓溺死无数,后有人声称在江底看见一条“黑龙”翻身。一百五十年前,江面浮尸不断,尸体上长出细密鳞片,最终被官府火焚镇压。三十年前,一群人夜闯龙鳞滩,次日全数失踪,只在滩头留下一行血字:> “逆鳞不可触。”江墨读到这里,手心发凉。罗嶙慢慢靠近,低声说:“你的妹妹,不是第一个。她只是这场祭渊的延续。”江墨猛地抬头,盯住他的眼睛:“你什么意思?!”罗嶙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三十年前的江滩,几个人影模糊地跪在滩头,中间的一块“鳞片”被鲜血染红。
而在那些人影里,江墨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姓氏。那是江家祖辈的名字。
江墨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照片虽然模糊,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清清楚楚刻在旁边的批注上:江承祖。那是江墨的曾祖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嗓子发紧:“你从哪弄来的?”罗嶙神情淡漠:“《江渊录》里有很多东西,都是靠这些影像和旧档案拼起来的。你们江家,自三百年前开始,就和这片江渊绑在一起。
”江墨脸色阴沉:“绑在一起?什么意思?”罗嶙盯着他,声音压低:“你真的没听过家里老人提过吗?江家,每一代都要出一个‘献祭者’。
你妹妹的失踪,不是意外,是……”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两个字:“献祭。
”江墨心口骤然一凉。他回忆起三年前,父母神情古怪的反应——警方结案时,父亲只是沉默地叹气,母亲抱着相册哭,却一句“这就是命”挂在嘴边。
原本以为是丧女的打击太深,现在想来,分明像是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胡说八道!
”江墨猛地打断,声音嘶哑,“这只是巧合!”罗嶙并不恼,只冷冷笑了一下:“你可以不信。但那片逆鳞不是石头。它是被封印的龙身。你们江家血脉,就是封印的一部分。”江墨愣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罗嶙缓缓合上古书,声音低沉:“三十年前那群人试图解开逆鳞,但失败了,全军覆没。你妹妹,是最新一环。
她被选中,是因为血脉。”他盯住江墨,眼神阴冷得像一把刀:“你要救她,就得撕开逆鳞。
”江墨猛地抬头,怒火与恐惧交织:“你到底想干什么?!
”罗嶙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狂热的弧度:“我想见到龙复活。只有它苏醒,这座城才会显露真正的面貌。你不一样吗?你不也想见到你的妹妹吗?”江墨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沉重。短短几分钟,他的人生观几乎被打败。妹妹的失踪、家族的诡秘、江城的传说,全都缠绕在这本残破古书上。罗嶙起身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三天后,潮水会退到最低点。那一夜,逆鳞会完全显露。你要不要去,把握在你自己。”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只留下一阵凉风。江墨手里攥着《江渊录》,手指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那行字上:> “逆鳞不可触。
”可心里另一道声音却在低语:“若不触,晚晴永远不会回来。”江墨闭上眼,胸腔里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呼吸沉闷。他知道,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没有退路了。
第五章:溯流夜幕降临,江风比往常更冷。江墨站在堤岸上,目光死死盯着江心。
他的指尖仍然攥着《江渊录》,书页早已被翻得起毛,里面那些血腥的记载像铁钉一样扎在心头。他反复在脑子里问自己:这是陷阱吗?
如果真有“献祭”,自己闯进去,恐怕也会成为下一个。但若不去,妹妹就永远被困在江底。
犹豫、惶恐、渴望,像潮水般一阵阵涌来。“准备好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罗嶙走近,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包,眼神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江墨没有回答,只把相机挂在脖子上,算是给自己留最后一份理性的倚靠。罗嶙嘴角勾起:“别怕。
今晚退潮比以往都低,这是百年难遇的机会。”他们沿着泥泞的江滩走下去。水声越来越近,夜色下的江面像一块翻腾的黑铁。随着脚步深入,江墨眼前渐渐出现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龙鳞滩。水位果然低得惊人,大片灰白色的岩层裸露出来,鳞片状的纹理在月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