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给冒雨送外卖的“盲人”骑手递了把伞。他摸索着接过，手机屏幕亮起一行字：“姐姐的伞好香，等我送完单，回来‘陪’你拆礼物呀。”三小时后，我看着他用我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手里拎着的黑色袋子里，露出一截铁链。

原来那些“100%好评”“爱心模范骑手”的标签，都是他狩猎的诱饵。1暴雨天点外卖，纯粹是我脑子进水。手机屏幕上“预计送达时间”跳了三次，从23:10变成00:05，最后定格在00:20。我裹着毯子蹲在门口，听着窗外雨点砸在防盗网上的声音，像有人拿钢珠打鼓。门铃终于响了，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外站着个浑身湿透的骑手。

蓝色雨衣往下滴水，头盔檐压得很低，露出的手背上有道新鲜的疤痕，正摸索着把外卖箱往门边放。“不好意思久等了，”他声音很轻，带着点含糊，“雨天路滑，我眼睛不太方便，骑得慢。”我这才注意到他胸前挂着个小红牌，印着“视障人士配送员”，下面还有行小字：“如需帮助请联系平台”。心猛地软了。独居三年，我对这种“特殊群体努力生活”的戏码最没抵抗力。鞋柜上正好放着把全新的折叠伞。

上周公司发的福利，我嫌颜色太粉一直没用。我抽出来递给他：“拿着吧，雨太大了，你回去路上用。”他愣了一下，抬起头。头盔镜片后的眼睛似乎没聚焦，手在半空摸索了半天，才抓住伞柄。指腹擦过我手腕时，我打了个寒颤。

那触感不像刚摸过湿雨衣，倒像是……抹了护手霜？“谢谢姐姐，”他低下头，手机屏幕对着我，上面是提前打好的字，“你人真好。这伞好香，像姐姐身上的味道。

”我没多想，摆摆手：“没事，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的字让我头皮发麻： 姐姐这么好，等我送完这单，回来“陪”你拆礼物呀。保证是你喜欢的惊喜～？？？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礼物”，他已经踩着积水跑了，雨衣下摆甩了我一裤脚的泥。楼道灯昏黄，他跑过转角时，我好像看见他抬手推了推头盔镜片。那动作，利索得不像个“眼睛不方便”的人。2关上门，我盯着外卖袋发呆。“陪你拆礼物”？什么鬼？普信男新套路？还是我最近吐槽老板太多，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打开外卖软件想投诉，5280公里准时率：99.2%满意度：100%标签栏亮着“视障人士”“爱心骑手”，下面还有平台认证：“连续半年无差评，获‘城市微光’称号”。

评价区全是夸他的：“下这么大雨还准时送到，小哥太不容易了！

”“看他摸索着递餐的样子，眼泪都快出来了，必须打赏！”“虽然看不见，但比那些健全骑手态度好多了！”我手指悬在“投诉”按钮上，有点犹豫。

万一真是我想多了？人家眼睛不好，打字慢，可能想表达“感谢送伞，回头送你小礼物”？

正自我安慰，手机震了。是平台客服：“您好，李默骑手反馈，您送他的伞落在他车上了，他现在回来给您送伞，方便开门吗？”我：“？？？”他不是刚走吗？送完单回来？

这才过去五分钟！我心里警铃大作，回客服：“不用了，伞送他了，不用还。

”客服秒回：“骑手说‘姐姐送的东西不能丢’，坚持要还，他已经到您楼下了哦～”楼下？

我冲到阳台往下看。暴雨里，一个蓝色雨衣的身影正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果然拎着个黑色袋子。不是我的粉伞，是个鼓鼓囊囊的新袋子。

他抬头朝我家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我看清了！他根本没戴头盔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发胶都没被雨冲掉。镜片后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家阳台！3我吓得缩回脖子，反手把防盗链挂上。门铃响了，一声接一声，急促得像催命。“姐姐，开门呀，我给你送伞～”门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黏糊糊的笑意，“你不开门，我怎么把‘惊喜’给你呢？”我抓起手机就拨110。刚说“我家门外有可疑人员”，门铃突然停了。紧接着，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是张照片。我家门口的地垫，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角——那是我藏备用钥匙的地方！姐姐，别报警呀，短信又来，我知道你一个人住。钥匙我先“借”走了，等会儿给你个“惊喜”～我浑身冰凉。

备用钥匙是我独居三年的安全感来源，现在成了催命符。“砰！”门被撞了一下，防盗链发出刺耳的响声。“姐姐，别躲了，”他的声音贴着门缝传来，“你以为挂个链子有用吗？我送外卖三年，开这种老式防盗链，比开自家门还熟～”我突然想起什么，冲到电脑前打开外卖平台。

李默的个人主页更新了一条动态，五分钟前发的，配着我刚才递伞的背影照，角度像是从外卖箱里偷拍的，文案：今天遇到个天使姐姐，送我伞还对我笑～你们说，她是不是想“包养”我呀？[坏笑]评论区炸了。默哥牛逼！这姐姐一看就是富婆，把握机会！楼上的别瞎说，人家可能就是善良……吧？善良？雨天给陌生男人送伞，还穿那么短的睡裙开门？我看是寂寞了！最后这条评论，ID是“雨夜骑士”，头像是个蓝色雨衣背影——就是李默！4我气得手发抖，评论区的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涌进来。那些附和他的男人，和刚才夸他“城市微光”的女人，简直像活在两个世界。“砰！砰！砰！”撞门声更响了。防盗链已经变形，门板在晃。

我突然想起外卖平台有“一键报警”功能，点进去填地址时，手滑点到了“联系骑手”。

电话秒通。“姐姐，想通了？”李默的声音带着喘息，“门快开了，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好’的～”我对着话筒吼：“李默！你再不住手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他笑了：“报警？姐姐，你忘了我是‘视障人士’？警察来了，我就说你骚扰我，说我送伞你非拉着我不让走，还说要‘包养’我。你猜警察信你，还是信我这个100%好评的‘弱势群体’？”他没说谎。刚才报警时，接线员问我“对方有暴力行为吗”“有证据吗”，我说“他发骚扰短信还想撬门”，对方只说“我们尽快派警，你先锁好门”。“咔嚓！”防盗链断了。门被推开一条缝，李默的脸挤进来。他果然没瞎，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我身上的卡通睡裙。“姐姐，你这裙子……”他舔了舔嘴唇，“真可爱。”我抄起门口的鸡毛掸子，对着门缝就戳过去：“滚开！” 。他敏捷地躲开，反手抓住掸子一拽。我没站稳，摔在玄关柜上，后脑勺磕得生疼。他趁机推门进来，反手锁了门。黑色袋子扔在地上，滚出来的不是铁链，是一捆绳子，和一个印着“情趣用品”的盒子。“姐姐，别反抗了，”他步步逼近，“你看，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5我退到客厅，后背抵着沙发。

茶几上的水果刀在灯光下闪着光，可我手软得拿不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声音发颤，“我给你钱，你走行不行？”他笑了：“钱？姐姐，你以为我缺那三瓜两枣？

我缺的是‘乐子’。”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群聊，“你看，我群里的兄弟都等着看直播呢～他们说，要是我‘搞定’你，就给我发大红包。

”群名是“雨夜骑士团”，里面有五十多个人，头像全是外卖箱或雨衣。

最新消息是十分钟前：默哥加油！等你好消息！记得拍视频，让我们也开开眼！

我胃里翻江倒海。原来他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你装盲人送外卖多久了？”我突然问。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还有心思问这个。“两年了，”他得意地扬下巴，“这招百试百灵。女人嘛，看到我‘可怜’，就心软，给好评，给打赏，有的还像你一样，送吃送喝送东西。我上个月靠这个，光打赏就赚了三千！

”“那些好评……”“都是我‘演’出来的！”他打断我，“超时了就说‘眼睛看不清路’，撒餐了就说‘手抖没拿稳’，那些女顾客还安慰我‘没事没事’。真是蠢得可爱！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抓我。我猛地推开他，抓起茶几上的马克杯砸过去。杯子没砸中，却打翻了果盘，苹果滚了一地。他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我趁机冲进卧室，反锁房门。

卧室窗户对着小区花园，三楼，跳下去非死即残。我绝望地看着窗外，雨还在下，小区路灯昏黄，一个人影都没有。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我接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是张女士吗？我是‘雨夜骑士团’群里的，我看到李默发的照片了！你别怕，我已经报警了，还联系了小区保安！

”我愣住：“你……”“我也是送外卖的，”她急促地说，“我早就觉得李默不对劲！

他根本不瞎！上次我看到他骑车玩手机，比谁都溜！你坚持住，警察和保安马上到！

”6挂了电话，我瘫在门后哭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好人。“砰砰砰！

”卧室门被砸得震天响。“贱人！你给我出来！”李默的声音气急败坏，“别以为躲里面就没事！我知道你卧室窗户在哪儿！你再不出来，我就从阳台爬进去！

”我想起阳台没装防盗网。抓起手机，我打开微信，给刚才那个陌生女人发消息：“他要爬阳台！快！”她秒回：“保安已经到楼下了！

你把卧室灯关了，别让他看见你！”我赶紧关灯。黑暗中，我摸到床头柜的台灯，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唯一的武器了。阳台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跳上来了。

我屏住呼吸，贴着墙挪到阳台门口。窗帘缝隙里，能看到一个黑影正扒着栏杆往里翻。

是李默！他真的爬上来了！“姐姐，我看见你了，”他的声音带着狞笑，“别躲了，乖乖从了我，不然……”他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保安的喊声：“上面的人！干什么的！

下来！”李默骂了一句脏话，转身想跳下去。可楼下已经围了好几个保安，举着手电筒照他。

“跑啊！你倒是跑啊！”我忍不住吼了一句。他回头瞪我，眼睛里全是狠劲。突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朝我扔过来。是我的备用钥匙！钥匙砸在我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