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替身，我每晚承受着他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他说我连她的头发丝都不如，只配在她忌日当祭品。三年合约到期，我摘下与她相似的面具，销毁所有替身证据。

搬去新城市开始新生活，却意外在咖啡厅遇见他。他红着眼抓住我手腕：“我找遍了全世界，求你继续做她...”我微笑挣脱：“先生，你认错人了，你的白月光早就死了。

”身后传来孩子清脆的“妈妈”，他彻底失控：“那这是谁的孩子？”水是冷的，刺骨的冷。

他的手指铁箍一样扣在我脑后，用力将我的脸压进装满水的白玉洗手台。水瞬间没过口鼻，窒息感劈头盖脸砸来，鼻腔火辣辣地疼。我挣扎，手指徒劳地抠刮着光滑的台壁，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高级定制的西装前襟。他不在乎。水波扭曲的光影里，我能听见他压抑的、滚烫的喘息，贴在我耳边，一声声，唤着另一个名字。

“晚晚……晚晚……”每一次，都是这个名字。像一句诅咒，把我牢牢钉在这座金玉其外的牢笼里。窒息感越来越重，肺部的空气快要耗尽，眼前开始发黑。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会这样溺死在这片冰冷里时，他猛地将我拽了起来。

我瘫软在冰凉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水顺着头发和脸颊狼狈地往下淌，在地上洇开一小滩狼狈的水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没有丝毫情动后的温存，只有一片冰冷的厌恶和彻骨的鄙夷。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微微凌乱的袖口，仿佛刚才触碰我是什么玷污了他的脏东西。“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淬着毒，比那盆水还要冷，“在她死忌的日子，用你这张脸，你这具身体，替我给她献祭……这是你唯一的用处。”我撑着发颤的手臂，抬起头，水珠模糊了视线，他的脸在奢华的吊灯下显得格外扭曲。

“记住，林晚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你这条命干净。”他俯身，冰凉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只是个替身，一个赝品。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脏了她的轮回。”心脏像是被那冰水浸透，又被他的话碾碎，疼得麻木。但我只是垂下眼睫，咽下喉咙里翻涌的铁锈味，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傅先生。”三年了。整整三年，每晚如此。他需要一张脸，一个身体，来寄托对那个早已化为灰烬的女人的痴狂思念，而我需要钱，需要他手指缝里漏出的资源，去救我躺在医院里仅剩一口气的亲人。

我们签了合约，明码标价。他给我打造了一张和林晚极度相似的脸——细微的调整，学习她说话的语气，模仿她走路的姿态，甚至强迫我染上她喜欢的香氛味道。

我住进这栋别墅，穿着她尺码的衣服，活成一道没有自我的幽魂。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看着我脸出神，眼神透过我，贪婪地描摹另一个女人的轮廓。

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今天，林晚的忌日，我就是他发泄痛苦和思念的最佳道具，用以“祭奠”的活体贡品。羞辱，践踏，无休止地听着他呼唤别人的名字。最初还会哭，会痛，会觉得自己卑贱得像阴沟里的泥。后来，就只剩一片死寂的麻木。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今晚，是合约的最后一天。傅沉舟发泄完毕，像丢开一件用脏的抹布，转身走进了浴室。水声哗哗响起，隔绝了内外。

我撑着冰冷的瓷砖地面，慢慢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镜子里的人，长发湿透，脸色苍白，眼角一颗被刻意点出的、与林晚一模一样的泪痣，眼神空洞得像一具漂亮的人偶。

这张脸，很快就不再属于我了。水声停止前，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也收拾好了地上那滩水渍，安静地躺在卧室那张巨大却从未温暖过的床上，背对着他那一侧。

他带着一身水汽躺下，关灯。黑暗里，他的呼吸平稳，不久，带着倦意和一丝虚幻的满足，再次呓语出那个名字：“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