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像极了刘宁的白月光，他才会把我留在身边。人人都说我是顶级恋爱脑，爱惨了刘宁，无论他怎么羞辱我，我都不会离开他。就连刘宁自己，也在一次生日聚会上，搂着身姿曼妙的新宠，嗤笑道姜雪就是我甩都甩不掉的一条狗。这话是当着我的面说的。

我像往常一样无视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小口啜着红酒，云淡风轻。我已经不再透过他，去思念一模一样的脸背后，另一个全然不同的灵魂。刘宁不知道，我真正爱的人，就快回来了。我叫姜雪，是刘宁的女朋友。也是圈里人津津乐道，跟了他三年都没被换掉，很有可能上位刘家的无敌舔狗。而此时，脸色惨白的我刚从医院出来。我的男朋友刘宁，让我多买几个雨衣和玩具送到他的私人别墅。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柔媚动人宁哥哥，让你女朋友送，不太好吧。刘宁不在意地嗤笑一声胡说什么，不过是一条舔狗罢了。

说罢，那边传来一阵哄笑声。刘宁说，如果我想跟着他，必须遵守他定下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先挂电话。所以方才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给我听的。刘宁身边的女人，叫齐楚。岁，大学在读。都说刘宁永远喜欢19岁的姑娘，今晚是齐楚21岁生日。

如果说我是刘宁的第一个例外，跟了他三年，是他唯一对外承认过的女朋友。那么，齐楚就是他的第二个例外。只是我们无一例外，都像极了他死去的白月光。所以，正值盛宠的齐楚，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可能会带球上位。在我的水里下了大剂量避孕药。

导致我不规则出血一个多月。刘宁的聚会上，齐楚一脸嫌恶地凑在他身边听说姜姐月经已经一个多月了，啧啧啧。刘宁有新的床伴时，很少与我过夜，对此并不知情，闻言挑眉看向我是吗？公司姐妹们都知道。

齐楚怕我撒谎狡辩，在一旁补充。我不知道齐楚要卖什么关子，索性不理会他们。

听说只有私生活不检点，才会得这种脏病呢。刘宁对我的身体不见得关心，但最听不得在他还没有宣布关系结束前，他的女人有除他之外的私生活。果然，齐楚说完，刘宁不由分说甩手扇了我一巴掌。我已经习惯了刘宁大大小小的聚会，几乎都要带上我，却又一次一次当众羞辱我。麻木的搓了搓滚烫的右脸，继续若无其事坐在原位。

我早听说你死皮赖脸缠着刘宁，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齐楚见我并没有如她预想那般，羞愤离去，一脸震惊。倒是周围人，早就习惯了。人们说，齐楚更像他的白月光，所以最终上位的人，不一定是我。抵达别墅。伴随躁动的音乐，泳池上下，一众俊男靓女穿着清凉，双双纠缠在一起。其中最惹眼的，还是刘宁。

一米九二的身高，一身精壮的古铜色肌肉。应该是刚游完泳，身上的浴巾还在滴水，水珠滚过他犀利喉结时，说不出来的性感迷人。周围已有男伴的女生都不由得偷偷瞄向他。

齐楚穿着布料极少的泳衣，长发如瀑，身姿曼妙。被刘宁揽入怀中时，一双大眼睛懵懂晶莹，笑的梨涡浅浅。两人相拥，像极了一对幸福爱侣。齐楚眼神骄傲地扫过一众艳羡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愠色。她亲昵地踮起脚尖伏在刘宁耳边，耳语了些什么，刘宁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看向我。他锋利的眉眼间，温柔还未散尽。我一时恍惚，傻傻露出笑脸来。许是觉得我笑的谄媚，刘宁沉下脸，冲我招招手。我反应过来，小跑着将手中的黑色袋子放在离他们最近的小圆几旁。转身要走。姜雪，去给我煮碗面。

我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明明别墅里有住家阿姨，专门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刘宁环着齐楚，一脸不容置喙。切歌间隙，一众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我看着他脑袋上的绿色进度条，缓慢向前推进了一些。瞬间有了动力，卷起袖子，往室内去。

刘宁爱吃的面，和我一样，也和宇辰一样。这面还是宇辰教我做的。我们最后一次和平共处，宇辰说我今天教你怎么煮面好不好？我看着端着面碗大快朵颐的刘宁愣神，没注意齐楚已经来到我身边。姜姐，我也有点饿呢。齐楚盯着我手里给自己煮的那碗，满脸期待。喏，给你。我想也没想，递给她。齐楚过来接面碗的手在空中顿了下，突然反手将刚出锅的汤面，整个泼在我身上。啊！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齐楚惊呼出声，眼泪瞬间溢满眼眶。刘宁大步走过来，一脸嫌恶地推开我。高跟鞋没站稳，我被大力推倒在地，瓷碗的碎片割破手指，地上蔓延出一滩血迹。

看着那张和宇辰一模一样的脸，轻声哄着齐楚，满是心疼紧张的查看齐楚葱白手指是不是被烫伤。以为不会难过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疼起来。突然，我看到刘宁头上绿色进度条走了一大格。刘宁脑袋上的进度条，已有近半年几乎没变化。这半年里，他对我的羞辱与戏弄并不比之前少。我一度以为，是机器出了故障。今天看来，它有另一套机制。我必须将他切实的当作宇辰，并且由外向内感到痛苦。进度条才会加快变化。我顾不上满手的血，从地上爬起来。

眼泪比齐楚的还要逼真，直直看向刘宁。绿色进度条丝毫不动。红色开始往前走。

绿色是赎罪。红色是刘宁对我的好感度。我骗不了机器。在我发现了它的运行机制后，它就已经检测出，我现在的伤心，是在演戏。我转身往外走。手腕被刘宁拉住姜雪，你受伤了。我没事。我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却被刘宁一把拉了回去。

齐楚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脸震惊看着刘宁沉着脸拽着我上二楼。那是连她，都不被允许踏足的地方。刘宁蹲下来小心翼翼给我处理伤口。他很少有对我温柔的时候。

我和他在他家公司认识。彼时，我是总经理助理，他是被他爸逼着过来视察工作的小少爷。

我承认，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沦陷了。无论是身高相貌，还是笑起来阳光爽朗清风拂面的感觉。之后的偶遇也好，约会也好，由他一手促成。

我乐得其成。毕竟，他是一众人群中，唯一在我视线里，能看到双进度条的男人。

我们必然会有纠葛。系统离开前交代过。绿色进度条意味着我代宇辰受到惩罚的进度。

进度条走完，宇辰就会回来。红色进度条，意味着刘宁对我的好感度。

所有攻略人物都会有好感度，属于出厂设置，无法关闭。刘宁风流，西城人尽皆知。

可我不能成为随意被他换掉的那个人。所以在和睦相处了一个月后，他开始撩别的女生。

我没有如他预料那般，又哭又闹，最后领到一笔分手费被驱逐出场。

哪怕等不到他的任何回应，被他晾下整整半月，我依然会每天准时早安晚安。他宿醉，我会在清晨给他煮好醒酒汤。他生病，我会煮饭在医院陪床。他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习惯我的存在。刘宁对外绅士儒雅，可他骨子里对女性的鄙夷没有减少半分，并毫不掩饰都落在了我的身上。他需要女性，他厌恶女性，他甚至会厌恶需要女性的自己。

嘶刘宁将酒精涂抹在掌心伤口处。钻心地疼还是让我没忍住，轻轻出声。对不起。

刘宁慌乱地冲我手掌呼气。我们离的很近，近的能听到他呼吸声逐渐重了起来。我在思考，怎么才能阻止他继续靠近我。刘宁...齐楚一把推开门，不顾追上来的管家在旁小声哀求，泪眼婆娑，径直就要往刘宁怀里扑。刘宁示意管家先下去。

环着齐楚，抱臂看我，仿佛方才那个温情的人不是自己。齐楚幸灾乐祸看着我，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我识趣离开。8.临走时，回头看到刘宁头上绿色的进度条，依然行进缓慢。还差一半的距离。如果刚才的判断没有错，那么意味着，我只有将他全然当作宇辰，我感知到的痛苦才会加倍，进度条的行进才会更快。回到家，我翻出宇辰留给我亲手写的信，一起拍的合影，他送我的戒指项链，手表。

那枚手表是宇辰打工一年，花15万给我买的。送手表过来的时候，一个富商正搂着我往酒店走。宇辰气喘吁吁跑过来，拦在我们面前，递过手表给我。姜雪，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你能不能再等等我。我瞥了一眼价值不菲的包装。近一年，宇辰白天在游戏公司做编程，下班接私活或者跑外卖挣钱。一年不见，他变得比以前黑了不少，眉宇间的锋利丝毫不减，一眨不眨看着我时，周身散发出冷厉的气息。他是谁？富商一脸不解看向我。刘总，今天的单子，先到此为止吧，我会联系公司给你赔偿。一脸懵的刘总还要继续纠缠，宇辰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豆大的汗珠从刘总脸上滚落下来。好好，下次下次。

刘总忙不迭转身回去。你这生意做的挺讲信誉，居然还要给他赔偿。宇辰深深看着我。

我不敢抬头看他地眼睛你搅黄了我的工作。姜雪...宇辰见我生气，眼里的义愤填膺变成了慌乱，手忙脚乱将盒子塞给我。我走出酒店。宇辰不远不近跟在身后。

想了许久，我才停下来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不是钱的问题，更何况，你现在也没有钱。让你爸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你和不和他断绝关系，和我毫无关系。

宇辰愣愣站着，仿佛对我刚才的话充耳不闻。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我，这让我苦恼。

宇辰的爸爸抓了我的妈妈，害我的妈妈病死在监狱里，我没办法原谅他。

哪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从小就这么不远不近守在我身边，给我补习功课，放弃最后一道大题只为和我考同一所学校。大学的时候，我们甚至有过一段短暂又甜蜜的恋爱。宇辰是新生里最好看又最有才华的那一个，军训期间，就被许多人关注，光是表白墙就上了无数次。他怕我不安，迎新晚会那天，表演完节目，高调向我表白。说我是他默默喜欢了7年的小姑娘，终于等到我们都可以自由恋爱。

可也是这一年，父亲找到了母亲藏身的地方，向小时候一样，将母亲打的体无完肤。

原本一直默默忍受的母亲，在听到父亲要到学校找我要钱时，拿起厨房的菜刀，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砍下去。再见到母亲，是在监狱里。宇辰陪我去探监。

母亲的一只眼睛被打坏了，只剩另一只不住流着眼泪。她嗫嚅着向我说对不起，让我不许怪宇辰的爸爸。是她年轻时候看错了人，给我造就了一生的苦难。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宇辰的爸爸，是这起案件的主审法官。妈妈没有错对不对，她都被打成那样了。

我求着宇辰，甚至去他家求他爸爸，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宇叔叔。

可是妈妈最终还是以防卫过当，故意杀人罪获刑十年。妈妈身体不好，她熬不住十年。

在监狱的第二年，她因病去世。我再也不能面对宇辰，和他的家人。

明明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妈妈没有错。为什么家暴者不能受到惩罚，受害者也不能进行反抗呢。我退了学。拒绝了宇辰的一切帮助。我不知道，后来宇辰放弃了学校承诺的保研资格，出国访学资格，毅然决然退了学。也不知道，我当众说宇辰太穷了，我只喜欢钱，然后他就拼命打工，以为挣很多很多钱，就能换回我在身边。我只知道，下夜班的时候他总会不远不近跟着我，替我驱赶小混混。

喝醉酒的时候，他会默默送我回家，然后再坐在出租屋门口，直到天亮。

无论我说多少狠心的话，他都只是无奈地低着头站在我面前安静听着。可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