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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落凡尘烟雨行(范冶川明怀)_范冶川明怀热门小说

时间: 2025-09-18 20:26:31 

意识像是从冰冷的海底挣扎着浮出水面,第一个感知到的不是光线,而是脑子里尖锐又无情的机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任务发布:今夜爬上反派傅沉舟的床,获取初始信任度。

失败惩罚:抹杀。“抹杀”两个字,带着血红色的、不断闪烁的警示框,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我的意识深处,带来一阵战栗般的眩晕。我猛地睁开眼,瞳孔在短暂的失焦后,艰难地适应着昏暗的光线。映入眼帘的是极致奢华到有些虚幻的光景。

天花板上垂下的巨大水晶吊灯并未开启,只亮着几盏壁灯,光线暧昧地勾勒出房间奢华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昂贵的、若有似无的雪松与琥珀香薰气味,甜腻又沉闷,几乎让人透不过气。身下是柔软到几乎能将人吞噬的顶级埃及棉床单和天鹅绒床榻,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却也带着一种陷入陷阱般的无力感。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我正穿着一条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黛青色真丝吊带睡裙,裙摆短得堪堪遮住大腿根,以一种极其尴尬且极具暗示性的姿势,跨坐在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腰腹之间。睡裙的一根细吊带已经滑落,冰凉柔滑的布料蹭在我光洁的肩头,带来一阵战栗。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他双眸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令人心动的阴影,鼻梁高挺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唇色偏淡,肤色是冷调的白皙,仿佛上好的寒玉。即使处于毫无意识的昏迷状态,那股子浸入骨髓的矜贵与潜藏的、令人心悸的危险压迫感,依旧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让这暖昧空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他的呼吸平稳却微弱,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傅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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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这个名字,—这本狗血虐文里权势滔天、性格偏执阴鸷、未来会让整个商界都颤上三颤的终极反派大佬。

书中对他手段的描写堪称血腥残酷,任何阻碍他或试图玩弄他的人,下场都凄惨无比。而我,林晚,穿成了书中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他和他的官配女主苏清清联手彻底搞垮、最终家族破产、声名狼藉、死无全尸的炮灰垫脚石。

原主的记忆碎片式地涌入脑海,带着不甘、嫉妒和愚蠢的疯狂。

系统的滴滴警告声再次尖锐响起,催命符一样:请宿主立即执行任务!

倒计时二十九分三十秒!失败将予以抹杀!爬床?获取这种男人的信任靠爬床?原著里,原主就是这么干的,趁着傅沉舟遭对手暗算、暂时昏迷的机会,摸进房间,脱光了爬上去。

结果呢?傅沉舟醒来的瞬间,眼神里的厌恶和暴戾几乎化为实质,他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脚将原主踹下床,像扔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一样让保镖把她扔了出去,甚至懒得听她一句辩解。从此,林晚这个名字,在上流社会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也拉开了她悲惨命运的序幕,一步错,步步错,直至万劫不复。我深吸一口气,那昂贵的香薰气味呛得我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涌。抹杀?抱歉,我上辈子卷到猝死的顶尖中医专家,能从实验室和手术台那种地方杀出一条血路,靠的就是一身反骨和从不信邪。让我对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做那种事,来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任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系统?任务?规矩?

就是用来打破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剧烈的情绪波动对应对危机毫无益处。

目光如扫描仪般迅速而冷静地环顾四周。房间极大,装修是低调的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床头柜上,除了常规的酒店用品,还放着一个打开的小型医用急救包超豪华套房总有些这样奇怪又周全的配置,里面纱布、酒精、基础药品一应俱全。梳妆台上,摆着原主带来的那个硕大无比的“心机化妆箱”——我爬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趣用品、暴露的内衣,但在角落,突兀地塞着一个陈旧的、边角有些磨损的紫檀木针灸包,据原著记忆,是原主那个老中医爷爷硬塞给她“以防万一晕厥”用的,原主向来嗤之以鼻,却不知为何没扔掉。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疯狂的笑意,心脏却因为找到生机而剧烈跳动起来。很好,天不亡我。中医老祖宗,这次靠你了!

十分钟后,傅沉舟被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仰卧翻成了俯卧姿势。男人看着清瘦,肌肉密度却极高,身体沉得很,一番折腾,我累出了一身薄汗,真丝睡裙更是凌乱不堪。

我索性将睡裙另一根肩带也扯得半断不断,长发抓得更加凌乱,额角逼出细密的汗珠,甚至故意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抹在眼下,营造出一种竭尽全力抢救病人后的虚脱、狼狈和“哭过”的错觉。然后,我打开了急救包和我的“祖传宝箱”,拿出了里面画风截然不同的工具。

医用酒精棉球仔细消毒,指尖稳定得不带一丝颤抖,这是多年持针练就的基本功。

捻起细如牛毛的银针,对准他头顶的百会、四神聪穴,稳准快地捻转刺入。

这是醒脑开窍、回阳救逆的关键穴位,针对昏迷有奇效。即使深度昏迷,男人极好看的眉宇似乎也极轻微地蹙动了一下,喉间溢出几乎无法察觉的闷哼,仿佛在抵抗某种侵入的不适。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情节!

检测到目标对象生命体征波动!警告!系统在我脑中发出更加刺耳的爆鸣,几乎要刺穿鼓膜。我充耳不闻,手下不停。银针之后,是刮痧板。找不到刮痧油,只能用急救包里的润肤油暂时替代。蘸上油,沿着他紧实漂亮的背部肌理和膀胱经,用力均匀地刮下。动作专业而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很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紫红色痧痕浮现出来,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交错纵横,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仿佛遭受了某种酷刑。接着是重头戏——拔火罐。我用镊子夹住酒精棉点燃,快速在玻璃罐内绕一圈,利用负压,“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声接连响起,几个透明的火罐牢牢吸附在他背部的风门、肺俞、心俞等穴位上。罐内皮肤迅速充血隆起,变成深紫黑色,如同诡异的烙印。一个完美的、惨烈无比的“犯罪现场”布置完毕。

任谁看了,都绝不会联想到任何香艳情节,只会觉得触目惊心,并由衷感慨一句: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或者是……多么尽心尽力的抢救?我退后两步,微微喘息着欣赏自己的杰作,同时警惕地听着脑中的动静。绝美男人俯卧在凌乱的大床上,头顶银针微颤,背上痧痕道道,火罐斑驳,红与紫交错,活脱脱一个刚从大型凶案现场或者中医理疗科抢救回来的重伤员。

系统的警告声已经变成了断续的、卡顿的电流杂音,像是老旧的收音机失去了信号,最后彻底沉寂下去,只留下一片诡异的空白。我不敢放松,谁知道这鬼系统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我淡定地走进浴室,用冷水仔细洗掉一身的汗和油渍,彻底卸掉脸上可能残存的妆容,换回自己那套带来的、保守的全棉睡衣裤,宽大舒适,毫无吸引力。然后窝进房间角落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里,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强迫自己沉沉睡去。神经必须保持镇定和充足的精力,才能应对明天注定不会平静的大戏。

---隔日清晨,我是被一道冰冷刺骨、几乎能实体化的视线惊醒的。

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又像是被狙击枪的红点瞄准了眉心,一种生物本能般的恐惧让我猛地从浅眠中睁开眼。傅沉舟已经醒了。他半靠在巨大的床头,丝被滑落至腰际,理分明、线条漂亮得如同文艺复兴时期雕塑的上半身——以及那无比“精彩”的胸膛和后背。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恰好落在他身上,将那一片狼藉照得无所遁形。他正低着头,视线凝固在自己胸口那片我昨晚“精心”刮出的紫黑色痧印上,表情是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的那种……彻底的、茫然的、难以置信的空白。

那是一种超出了他所有认知和经验范围的困惑。他甚至抬起那只好看得如同艺术品的手,用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性地碰了碰胸口那块诡异的颜色,指腹下的触感真实无比,显然这不是什么恶作剧的涂料或者自己的幻觉。然后,他试图转过头,想看看自己的后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这个轻微的动作,显然剧烈牵动了拔火罐留下的“勋章”,一股尖锐的酸痛瞬间袭来,疼得他身体猛地一僵,倒抽了一口冷气,额角甚至瞬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沿着他冷峻的侧脸线条滑下。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还有一种名为“荒谬”的因子在疯狂跳动,几乎能听到嗡嗡作响。我适时地“悠悠转醒”,睫毛颤了颤,揉着惺忪的睡眼,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不安和一丝刚睡醒的迷茫望过去,声音细弱又沙哑,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傅…傅先生…您、您醒了?感觉好、好点了吗?

您昨晚突然晕倒在套房门口,脸色白得吓人,呼吸都快没了,我刚好路过,实在没办法,叫人也来不及,就把您扶进来了…我、我懂一点家传的中医急救,看您情况危急,叫也叫不醒,怕您出事,就、就自作主张了……”我越说越小声,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在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布满寒霜和审视的黑眸注视下,适时地低下头,纤瘦的肩膀微微缩起,手指紧张地揪紧了睡衣衣角,完美扮演一个好心救人却可能惹上天大麻烦、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可怜虫。

傅沉舟的目光终于从自己惨不忍睹的胸膛移开,像是慢镜头一样,缓缓落在我的脸上。

那眼神极具穿透力,带着审视、探究、怀疑,还有一种冰冷的、几乎要将人剥皮拆骨、看看内里到底藏着什么心思的锐利。他没说话,只是又抬手,用指尖碰了碰自己满头的银针,表情更加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混合了剧痛、荒谬和极度不爽的凝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滚钉板般煎熬。奢华套房里静得能听到我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苏醒的微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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