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封覃吵架，他都会摘掉助听器。我以为是他嫌我烦。可最后一次，我主动提分手，他听到了。分手后第三个月，老家公司领导带我到SJ市出差，晚宴我被安排在封覃那桌。

他问我，陪我还是陪你领导？我皮笑肉不笑，假意拒绝。这算是你在向我求复合吗？

晚宴结束，他把我狠狠摁进他宽敞的床里，我习惯性地求他把助听器摘掉，他笑。玟玟，其实我听力25dB，每次你叫我都能听到。1听朋友说我很缺钱，封覃特地从英国赶回来面我。见到我后，他喉结猛得上下滚动，轻啧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细烟。来面试的？说说，叫什么名字？我说，刘思玟，今年19岁。

他身边的几个哥们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我。这小妹还挺靓。这么小，有男朋友了吗？还是不是处？我没接话。封覃的一哥们走过来拉扯我的包，问我。

之前有做过吗？下一秒，我的肩膀被他强行搂住，西装外套也被他强行扯开。说话啊，哑巴了？就跟封少说话是吧？这套西装是苏梅的，是苏梅介绍你来的？

你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吗？封覃开口制止，把他拉到一边，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我冷冷看着他们，现在没对他们爆粗口是我最大的礼貌。外套掉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沾上了别人的口水，封覃弯腰捡起递到我面前。我双手接过，小心掸掉上面的灰。我不认识苏梅，我就是来找兼职的。我当然认识苏梅，她是我大学室友，也是我十几年的好朋友。但不相信她是那种会出卖我的人。

他的朋友还想说话。封覃笑了声，狠狠骂了他一句，踹了他一脚。想去非洲监工吗？

他又转过头来看我，真的只是来做兼职的？我瞬间就看懂了他眼里对我的幼稚的嘲笑。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又重复了一句。我就是来找兼职的。他一把摁灭手里的烟，性感的唇开合，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兼职？一天一百，一天四个小时的那种吗？

还是来跟我？要是有别人这样问我，我肯定会骂他一句流氓。可他身上的衣服不带名牌。

却是定制的。我认得出，是因为家里没破产前，我弟就喜欢那家定制的衣服。上个月，我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家里现在破产了，我只能找个兼职做做或者等着被饿死。谢谢，我想要一天一百。一天一百，时薪25，足够我维持一天的开销，再加上攒下明年的学费。

封覃但笑不语，直到吸了一根烟后。长得这么嫩，过过缺钱的日子吗？

见他一脸不信的表情。我利落把身上的名贵外套包括鞋子脱下，扔进他座椅底下。你看，没外套我不会被冻死，没鞋穿，我也能光着脚走路。封覃只是笑。

他一个穿白衣服的朋友走过去看我，这丫头真倔，看来是真没吃过苦。

3封覃的身边从不缺女人。在他店里干了快一年，我见到他带到店里来的女人，最长的三个月，最短的只有两三天。她们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皮肤嫩，身材爆，性格乖巧听话。说话也温声细语的。有次封覃带着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只有18岁大的妹妹，我做好咖啡端给同研究组的男同学，坐在那边跟他聊了会天。他却径直坐到我们旁边，又点了杯跟他一样的卡布奇诺。那个妹妹也跟着乖巧地坐在他对面。我做好端来后，他竟然看都没看，直接端起咖啡，泼到那妹妹饱满裸露的胸上。还好我做的是温的。

但妹妹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封少，对不起，是我妈妈今天让我穿的这个来的，我下次不穿吊带了。我傻了眼，撇了眼递纸巾给她，其实只是正常的吊带裙而已。

只是她垫了胸，潮湿衣服下那厚厚的胸垫被紧绷的衣服勒出轮廓。封覃又没说话，只是拿着装咖啡的杯子打量。男同学的目光却随着妹妹那句话，眼睛紧紧盯在她沾满水的饱满上，还咽了口很大声的口水。我脸白了一瞬，拿着纸的手微微颤抖。刘思玟，别告诉我，你喜欢这种爱盯着别人相亲对象胸看的下头男。

封覃从来不告诉我他做事的原因，他只给我答案。他是个很注重效率，又很在乎结果的人。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我也不好跟着他一起当面蛐蛐我的男同学。更何况他是这里的常客。

我只好帮着解释。正常男人都会这样，是妹妹太惹人眼了。妹妹先去换身衣服吧，正好我带了两件。4情人节那天，刚到店里，我就收到一束匿名玫瑰花，插着的卡片上写着。“To my love”.店里客人太多，我没空管，花束又太大，我只能放在咖啡机底下。被晚到的封覃看到了，他把我拉到办公室质问。是谁送你的？

学校里的人？我不知道，那会儿太忙，我不想让外卖员白跑一趟，就没拒收。

封覃没别的借口，不知道员工工作期间不能收快递？我连声应，是，我扔了，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更没资格拥有别人的玫瑰花。他愣住，看见一向坚强的我在擦眼泪，脱口而出。宝贝别哭。温热粗糙的指腹擦掉我脸上的泪，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可一低头看见他那张床上的蕾丝花边白色内裤，我泄了气。老板，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伟哥一个人在外面可能忙不过来，我去帮他。大概忙到晚上十点左右，约会的小情侣才三三两两地走了。而我的班正好是到十点的，等到店里没人，我去更衣室换工作服，突然门被人敲响。谁？我被吓了一跳，怕是小偷或者不怀好意的人。好在门外的声音很耳熟，是封覃。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在八号柜里面，柜门没锁，你打开看看。顺着他的指示找到钥匙，我打开，看见里面铺了满满一层的红色玫瑰花瓣，而正中间，摆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盒。

今天准备的员工礼物太多，我不清楚有没有把你的放错。

门外封覃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正好盒子太大，我抱着不方便走，就听话地打开。

盖子一掀开，就看见里面是一条雪白的蕾丝内裤，腰际处还绣了我名字的首字母。S&M。

我怀疑这是一场封覃对我的恶作剧，但我又想起，他刚刚说，他不记得有没有把我的礼物跟别人的放错。可能是他把给我的礼物和给他女朋友的放错了，可我又不能说。我松了口气，把内裤塞进书包最里面。老板，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外面没了动静，大概是封覃听到满意的回复后走了。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走。

我等了一会后，平复了心情，也背着书包走出来。随手关掉更衣室的灯时，我却听到办公室传来一阵喘气声。好像有人在里面。不会是伟哥又带女人来店里过夜了吧？

上次他都被封覃骂了一顿，这次还不长记性，万一他跟封覃闹翻了，店里暂时招不到人，我这个兼职可能也做不了。封覃给我的时薪是店里最高的，我也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虽然脸早就羞得通红，可我还是踮起脚走到办公室门口，憋着口气敲响房门。里面有人吗？

里面的人没说话，只是喘气的动静更大了。我有点生气，试着去转门把手，却发现门没锁，而我不小心把门给打开了。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封覃浑身赤裸躺在床上，小麦色的八块腹肌上下耸动，上面全都是汗，他转头看我，狭长的眼带着猩红和狂热。

他的一只手搭在床边，迅速拉过被子盖住下面，手心朝下我却看见里面正攥着我下午看见的那条白色蕾丝内裤，跟他今天送错我的那条一模一样。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在被子里猛烈地上下抽动。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我被吓傻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封覃也没说话，一直看着我，性感的薄唇溢出重重的喘气。大约过去五六分钟，我反应过来，连忙将门带上退出去。

正准备走，门里传来闷闷的声音。玟玟，我没女朋友，也没带衣服，你去帮我买套回来。

店里没人，我也不能看着老板半夜裸奔，只好去学校旁24小时营业的成人用品店，给他买了套衣服。打开包装后，他看见那个衣服上的黑色猫耳和猫尾巴愣住了。

更在看见内裤上破了个洞后，脸上的表情尽显无奈。对不起老板，现在附近的服装店都关门了，你先凑合着穿，明天早上开店之前，我一定给你买好衣服送过来。他仍是笑，躺在床上叼着根烟，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玩起来。

我心里更加忐忑，生怕他一怒之下就把我辞了。可能是我害怕表现得太过明显。

他把那两个衣服扔到我面前。没穿过，你穿一下给我看看。5玟玟，我不想强迫你。

可你是我看上的。整个SJ市有头有脸的人现在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情人节那天晚上，我落荒而逃。半夜23：59分59秒，封覃发消息给我，还配了一张我18岁生日宴时的自拍照。照片被拍得很清楚，我穿着白色露肩晚礼服，正站在红毯上，十分认真地低头吹着点满蜡烛的蛋糕。而照片的左下角，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台阶下看着吹蛋糕的我，那张帅脸也异常清晰，是封覃的脸。

因为上了SJ市的985，我爸妈特地跑到SJ市这边来给我办生日宴，还在当晚邀请了这里的富商和政治上有头有脸的名人。我向来脸盲，虽然是礼貌地和他们一一都打过招呼，可转头就忘。有时我妈也嘲笑我，当初是怎么考上SJ市的985的。本想装作没看见，可宿舍里灯是开着的，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封覃刚刚的样子。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我终于憋着口气，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迟点拥有你和早点拥有你，如果可以二选一的话，那我选早点。

绿色对话框上我的时间显示05：20分。可封覃一直没回我。冷静点后，我也觉得我是一时精虫上脑，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床后我索性穿了条最简单的绿色小吊带。室友看见了，一边拿手机拍我视频一边笑我。我们玟玟这是万年铁树开了花啊？

昨天晚上整整晚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说，是背着我偷偷干嘛去了？害怕她发到抖音上，我拿起手挡住她的摄像头，故意说，我有男朋友了。她录像的手一顿，立刻把手机放下来，疯狂摇我的肩膀。我以为她是替我开心，可是她却说。是封覃吗？

可是他还没给我介绍费啊！原来是真的。跟我十几年的好朋友，苏梅最后却因为钱，差点把我卖了。我心里难过地要死，大约比她没收到钱的难过，只多不少。

他答应给你多少？我去帮你要。我很少骗人，苏梅真的相信我跟封覃谈了，还老老实实对我比了五个数。五百。真够意思，苏梅为了五百块钱就把我介绍给封覃。

而我这个人在封覃的眼里就只值五百块。再加上封覃到现在都没回我消息，我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心里蠢蠢欲动的悸动被自己一巴掌狠狠拍死，我故意让苏梅把那个视频发到她的朋友圈。第一个发消息给我的竟然是赵林，刘同学，昨天我看见我送的玫瑰花你收了，你是答应和我交往了吗？？不好意思现在才找你，昨天晚上弄课题太迟了，我很早就睡了。我连声说没事，又把昨天玫瑰花的钱转给了他。

对不起昨天太忙误收了，大家都是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的好。

可是赵林一直没收我的转账，看看时间快要开店了，我急着去买衣服。

6帮封覃买了衣服送到店里后，他仍然躺在床上，可能是刚洗过澡，所以头发都是湿的。

我站在门口看他，老板，不吹下头发吗？他不说话，只是让我把衣服送过去。

吹一下一千。想起早上买衣服刚支出一千，我走进去，认命弯腰去床头柜里找吹风机，把插头插上，风开到暖风，但一直伸不出手去揉他的头发。刚跟我表白，就跟别的男人官宣？他质问我，然后就摁住我的手腕，擦过他左耳后，狠狠插进他的上半边头发。我想跑，想甩手不干，想立刻辞职。这一千块也不是非要不可。

可是他又说。不做我女朋友？那就睡一次八千？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他拉住手压在床上，他的眼睛在我的吊带上停了片刻，很快又移开。

被压在这张席梦思床上的瞬间，我脑子里不停回放的都是昨天他浑身是汗，自我疏解的场景。

看见他的嘴快要落下，我回过神，连忙捂住嘴。然后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求救。赵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