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勃戴维斯《救命:我家被哥斯拉入侵了》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救命:我家被哥斯拉入侵了》全本在线阅读
拍卖会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声音又急又脆。我正对着镜子补口红,镜子里的女人穿着顾凛亲自挑的银色长裙,耳垂上的钻石坠子晃得人眼晕。
镜子里多出一个人影,是宋晚棠。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丝绒礼服,衬得皮肤更白。她没看我,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放在梳妆台上的手包。那个小巧的鳄鱼皮手包,是顾凛上个月送我的生日礼物。“顾凛给我的项链,”宋晚棠的声音有点抖,像是在极力压着火,“是不是在你这里?”我拧好口红盖子,啪嗒一声合上。“你的项链?
”我转过头,觉得好笑,“宋小姐,你的项链,怎么会跑到我这里?
”她像是没听见我的反问,往前逼近一步,保养得宜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少装蒜!
那条蓝钻的‘海洋之心’,是我落在顾凛车上的!我刚刚问过他司机,司机说看见顾凛把项链盒子给了你!”心脏猛地往下沉了沉。顾凛昨晚回来得晚,确实丢给我一个丝绒盒子,轻描淡写地说:“给你的。”我当时没多想,随手塞进包里,甚至没打开看一眼。原来是她的东西。“顾凛说给我,那就是我的。”我挺直脊背,迎着她愤怒的目光,“怎么,他给你的东西,还能再要回去?”宋晚棠的脸瞬间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叶翎,你还要不要脸?你不过是个替身!顾凛心里的人是谁,你比我清楚!
你以为他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随便给你?那是我的!”“替身”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我耳膜。休息室里空气凝滞,只有我们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镜子里映出两张脸,一张写满被冒犯的怒火,一张血色褪尽,只剩下难堪的苍白。“把你的包给我!
”宋晚棠突然伸手,用力来抢我放在台子上的手包。我下意识地抓住包带。“你干什么!
”拉扯间,手包扣子弹开,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洒了出来。
口红、粉饼、手机、纸巾……还有一个深蓝色丝绒小方盒,摔在地上,盖子弹开。
那条项链掉了出来,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硕大的蓝钻,切割得完美无瑕,在顶灯下折射出冰冷幽深的光,像一小片凝固的海。宋晚棠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立刻弯腰去捡。几乎是同时,另一样东西也吸引了我的视线。
一个更小的、朴素的深红色丝绒戒盒,混在我的杂物里滚了出来,落在我脚边。
这个盒子……很眼熟。我什么时候放进包里的?好像是早上换包时,顺手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来的,顾凛很久以前送我的一个小玩意儿,不值钱,就一个素圈戒指,我偶尔戴着玩。鬼使神差地,在那个蓝钻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的时候,我弯腰,先一步捡起了那个不起眼的红丝绒戒盒。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打开了它。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铂金素圈戒指。很细,很普通。但戒指的内圈,清晰地刻着两个细小的字母:W.T。宋晚棠的英文名,Wan Tang Song,缩写是W.T.S。她向来只喜欢用后两个字母,WT,是她的标志。这枚戒指,内圈刻的是W.T。不是我的名字。叶翎,缩写是Y.L。我死死盯着那两个字母,每一个笔画都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视网膜。周围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看够了没有?”宋晚棠已经捡起了她的蓝钻项链,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看到我盯着戒指发呆,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胜利的得意,“一个不值钱的破戒指也当宝?顾凛送我的东西多了去了,这种小玩意儿,我早就不记得什么时候丢在他那儿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上下打量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件廉价的仿制品,“哦,对了,可能他觉得,这种不值钱的小东西,随便打发你这样的,正合适。毕竟,赝品嘛,配不上真品的东西。
”她把“赝品”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淬了毒的针。项链在她指间闪耀,她看也没再看我一眼,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踩着高跟鞋,转身走了出去。休息室的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我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深红色丝绒戒盒,冰凉的铂金戒指硌着我的掌心。W.T。原来连这个我一直随手戴着的小玩意儿,都是她的东西。顾凛随手丢给我的,不是礼物,是他清理掉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旧物。
替身。赝品。不值钱的玩意儿。打发。宋晚棠的话像淬了毒的冰凌,一根根扎进心脏深处,留下密密麻麻的窟窿,又冷又痛。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顾凛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身形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地上散落的我的东西,最后落在我苍白的脸上。“怎么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晚棠刚出去,脸色不好看。你又惹她了?”“我惹她?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顾凛,这条项链,是你给我的。”我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个装着蓝钻项链的深蓝色盒子,举到他面前。顾凛的目光落在盒子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嗯,给你的。”“那为什么宋晚棠说这是她的?
是她落在你车上的?”我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丝绒盒子里。他皱了下眉,像是嫌我小题大做。
“东西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她丢了东西心情不好,你体谅一下。”“体谅?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我抬起另一只手,摊开掌心,露出那个深红色的戒盒,盖子打开,那枚刻着“W.T”的戒指静静躺在里面。“那这个呢?
也是你‘给’我的?”我把“给”字咬得极重。顾凛的视线落在戒指上,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类似被戳穿的狼狈,但立刻被更深沉的冷漠覆盖。“一个旧戒指而已,你翻出来做什么?”他伸手想拿回去。
我猛地攥紧手心,戒指坚硬的边缘深深陷入皮肉。“旧戒指?刻着宋晚棠名字缩写的旧戒指?
顾凛,你告诉我,你给我的东西里,还有多少是她的‘旧物’?我这个人,在你眼里,是不是也只是一件你用来怀念她的‘旧物’?”顾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逼人的低气压。“叶翎,注意你的身份。别无理取闹。”“无理取闹?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痛楚撕扯着我,反而让我冷静下来,一种冰冷的、带着毁灭性的冷静。“顾凛,我们结束吧。”他像是没听清,眉头拧得更紧,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完了。
”我把装着蓝钻项链的深蓝色盒子,用力塞回他手里。那冰冷的、象征着巨大财富的宝石,此刻只觉得烫手又恶心。“你的东西,还给你。包括这个,”我摊开紧握的左手,掌心躺着那枚刻着W.T的戒指,“还有她。我不奉陪了。”戒指掉落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顾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死死盯着我。
“叶翎,你再说一遍?别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引起你的注意?
”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张曾让我迷恋的脸,如此陌生,如此令人心寒。“顾总,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只是,”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不想再做别人的影子,不想再捡别人不要的垃圾。”说完,我不再看他是什么表情,弯腰胡乱抓起地上散落的口红、粉饼、手机,一股脑塞进手包里。那件昂贵的银色长裙,此刻只觉得像沉重的枷锁。我走到门边,拉开休息室厚重的门。“叶翎!
”顾凛在身后厉声喝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站住!把项链拿走!你给我回来!
”他的声音里除了惯有的强势,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慌乱?但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拉开门,挺直背脊走了出去。外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拍卖会还在进行。我穿过奢华的大厅,无视那些投来的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电梯。镜面的电梯门映出我的样子——脸色惨白,眼圈泛红,但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清冽和决绝。电梯下行。我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终于卸下所有的力气,身体微微发抖。心口那个被“替身”二字凿开的洞,此刻正呼呼地灌着冷风,又空又痛。手机在包里震动。我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顾凛”两个字。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然后划开,长按,关机。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走出酒店大门,初夏夜晚的风带着微凉的湿气吹在脸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混杂着汽车尾气和城市霓虹味道的空气,第一次觉得如此清新。
一辆出租车适时停下。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小姐,去哪儿?”司机问。去哪儿?
这个城市那么大,却没有一处是我的家。我和顾凛在一起三年,一直住在他市中心的豪华公寓里。那地方,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像个精致的笼子。
“去……枫林路‘暖光’烘焙工坊。”我报出一个地址。那是我闺蜜林溪开的甜品店,也是我除了顾凛那里,唯一能落脚的地方。车子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
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像一场迷离的幻梦。我靠在车窗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心里却有种异样的轻松。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林溪。“翎翎!
我的天,你在哪?我刚刷朋友圈,看到有人发小视频,说你跟宋晚棠在拍卖会后台撕起来了?
真的假的?顾凛那个王八蛋呢?”林溪的声音又急又怒,像连珠炮。“真的。
”我声音有点哑,“我刚出来,正打车去你店里。”“靠!我就知道!那对狗男女!等着,姐给你准备好酒,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妈的,气死我了!”林溪在电话那头气得直跳脚。
听着她毫不掩饰的关心和义愤填膺,堵在心口的郁气终于找到了一丝出口,眼眶忍不住发热。
“嗯,等我。”挂了电话,泪水终于无声地滑了下来。不是伤心,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委屈,终于可以不再压抑地释放出来。车子停在一条安静小街的拐角。
暖黄色的灯光从“暖光”烘焙工坊的落地窗透出来,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馨。推开门,浓郁的甜香和暖意扑面而来。“翎翎!”林溪从操作台后面冲出来,一把抱住我。
她身上还沾着面粉和奶油的香甜气息。“我没事。”我回抱住她,声音闷闷的。“没事个屁!
看你这脸色白的!”林溪松开我,上下打量,眼圈也红了,“宋晚棠那个贱人打你了?
还是顾凛那个混蛋欺负你了?”“没有。”我摇摇头,走到吧台边的高脚凳坐下,“就是……吵了一架。我把东西都还给他了。”林溪给我倒了杯温水,又开了一瓶低度数的起泡酒。“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我捧着温热的杯子,把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情,宋晚棠的话,顾凛的态度,还有那枚刻着W.T的戒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操!”林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子都跳了一下,“真他妈不是东西!
顾凛这个渣男!他把你当什么了?垃圾回收站吗?还有宋晚棠,装什么清高白月光,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她气得在店里来回踱步。“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翎翎,你得离开他!彻底离开!这种火坑不能待了!”“我知道。”我喝了一口起泡酒,冰凉带点甜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刺激着混沌的神经,“我已经说结束了。”“说结束容易,”林溪坐到我旁边,抓住我的手,眼神严肃,“那可是顾凛。他那种人,控制欲强得要命,能轻易放你走?你得做好准备,他肯定会找你麻烦。”我心里一沉。林溪说得对。
顾凛那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人,怎么会容忍我主动提出结束?尤其是以那样一种方式。
他一定会做点什么。“那怎么办?”“搬出来!立刻!马上!”林溪斩钉截铁,“你今晚就住我这儿。我楼上小房间虽然小,但收拾收拾能住。明天,不,现在我就陪你回去收拾东西!趁顾凛还没反应过来,把他那儿属于你的东西全搬空!
一点念想也别给他留!”“现在?”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快十一点了。“对!现在!
夜长梦多!”林溪风风火火地站起来,开始脱围裙,“对付顾凛这种不讲理的人,就得打闪电战!走!”她的果决感染了我。是啊,犹豫不决只会给他留下纠缠的机会。
必须快刀斩乱麻。我放下酒杯:“好,走!”我们打了辆车,直奔顾凛在市中心的顶层公寓。
一路上,林溪都在给我打气,分析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对策。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夜色中沉默矗立,顶层的灯光是暗的。顾凛还没回来,或者,回来过又出去了。这正好。用指纹开了单元门禁,走进专属电梯。电梯快速上升,失重感让我的心也跟着悬起来。当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面对着那扇熟悉的、厚重的双开入户门时,我的呼吸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曾经,每次回来,这里都像一个奢华的港湾,承载着我以为的幸福。现在,只觉得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深吸一口气,我把手指按上指纹锁。门开了。
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空荡冰冷的空间。
空气里还残留着顾凛惯用的、清冽的雪松香水味。“快!分头行动!”林溪推了我一把,压低声音,“我去卧室帮你收拾衣服和化妆品!你看看书房和客厅,有没有重要的证件、文件什么的!”我定了定神,快步走向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但我无心欣赏。
视线扫过沙发、茶几、酒柜……目光最后定格在客厅角落的一个白色小书架上。
那上面没有书,只放着几个相框。其中一张,是顾凛和一个女孩的合影。
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容温婉,站在一棵开满白色小花的树下。那棵树,顾凛后来在别墅的花园里也种了一棵,他叫它“棠梨”。照片里的女孩,眉眼间,和我有几分相似。但比我更柔和,更温婉。她就是宋晚棠。以前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顾凛都会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朋友。”我当时傻,竟然信了。现在才明白,那分明是他心底珍藏的月光,而我,只是被月光无意照到的、一个拙劣的影子。
心脏的位置再次传来尖锐的刺痛。我走过去,拿起那个相框,指腹用力擦过玻璃表面,擦掉那温婉的笑容。然后,我把它倒扣着,塞进旁边一个空置的收纳盒里。眼不见为净。
我迅速地在客厅和开放式厨房里翻找。我的东西不多,一个装重要证件和几张银行卡的小文件袋藏在书房书架的角落里顾凛从不管这些,一套顾凛送但我并不怎么喜欢的茶具留下,一些零碎的小饰品打包带走。
林溪抱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从主卧冲出来,包塞得鼓鼓囊囊。
“衣服鞋子化妆品护肤品都塞进去了!快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我环顾四周。
这间冰冷的、豪华的屋子,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顾凛购置的,那些昂贵的家具、摆设、艺术品,没有一样是真正属于我的。“没了。”我摇摇头,拿起那个装着证件和小饰品的袋子,“走吧。”林溪把旅行包甩在背上,动作利落:“走走走!”就在我们走向玄关时,大门密码锁的电子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滴滴,验证通过。”我和林溪的脚步瞬间僵住。
门开了。顾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室外的微凉气息。他脸色冷峻,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然后是林溪,最后落在我手里的小袋子和林溪背上的大旅行包上。“叶翎,”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裹着寒冰,“你果然回来了。还带了帮手?”他的目光扫过林溪,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林溪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把我往她身后挡了挡,梗着脖子回视他:“顾总,翎翎是来拿回她自己的东西。既然都断了,她的东西放你这儿不合适吧?”顾凛像是没听见林溪的话,目光紧紧锁住我,一步步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玄关里显得格外惊心。“拿东西?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我看是想跑吧?叶翎,谁给你的胆子?
在拍卖会当众给我难堪,现在又回来偷东西?”“偷?”我被他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指尖发颤,“顾凛,这是我的东西!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衣服、化妆品!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是偷了?”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属于你的?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没有我,你住得起这样的地方?穿得起这样的衣服?叶翎,别不识好歹!
乖乖把项链拿回去,把东西放下,今晚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他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当没发生过?”我看着他,只觉得荒谬至极,心也彻底冷了下去。“顾凛,你搞清楚。是你不把我当人看!是你把我当成宋晚棠的替身!
是你把她的旧物当垃圾一样丢给我!现在,我不想当这个替身了,也不想捡垃圾了!
我们结束了!听懂了吗?是结束!不是我在跟你闹脾气!”“结束?
”顾凛像是被彻底激怒了,眼神骤然变得阴鸷,“我同意了吗?叶翎,我告诉你,只有我说结束,才算结束!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想走?除非我腻了!”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把项链给我!把东西都放下!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卧室去!”他另一只手就要来抢我手里的袋子。“放开她!”林溪尖叫一声,猛地冲上来,用力去掰顾凛的手。“顾凛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限制人身自由!你这是犯法!
”“滚开!”顾凛手臂一甩,林溪被他巨大的力道带得踉跄着撞在旁边的玄关柜上,痛呼一声。“小溪!”我惊呼,挣扎着想去看林溪,手腕却被顾凛攥得更紧,痛得我冷汗都下来了。“顾凛!你放手!”“我最后说一遍,放下东西,滚回去!
”顾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暴戾的底色,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他拖着我,就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攫住了我。我知道,一旦被他拖回那个房间,今晚就别想再出来了。他会用他的方式“惩罚”我,逼我屈服,就像以前每一次争执之后那样。以前我为了那点可怜的、以为是爱的温存,会忍,会屈服。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顾凛!你再不放手我报警了!”我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用尽力气大喊。“报警?”顾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报一个试试?
看看警察来了是信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情妇,还是信我顾凛!”情妇。又是这个词。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心脏。力量悬殊太大,我的挣扎在他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就在我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了玄关柜上放着的一个沉重的黄铜摆件——那是我当初觉得好看,在一个古董店淘来的,后来一直放在那里当装饰。电光火石之间,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恐惧。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弯腰,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一把抓起那个冰凉的黄铜摆件!
“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抡起沉重的摆件,朝着顾凛抓着我手腕的那条胳膊狠狠砸了下去!没有瞄准要害,只朝着他手臂外侧的肌肉。
“呃!”顾凛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剧痛让他本能地松开了手。我趁机猛地将他推开,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手里的黄铜摆件沾着一点他西装外套的纤维,沉甸甸的。顾凛捂着被砸中的手臂,脸色因为疼痛和暴怒而扭曲,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死死钉在我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疯狂的怒意。“叶翎!你敢打我?!”林溪也挣扎着爬起来,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顾凛,声音发抖:“翎翎……你……”我握着那冰冷的凶器,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胸口剧烈起伏。“顾凛,是你逼我的!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我死死盯着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凶狠和决绝,“我说结束就是结束!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更不是宋晚棠的替身!我现在就走!你敢拦,我就敢跟你拼命!
”也许是我眼中的疯狂和玉石俱焚的决绝震慑了他,也许是手臂的剧痛让他稍微清醒。
顾凛站在原地,捂着胳膊,眼神阴鸷地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暂时被按住的猛兽,没有再上前。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我喘了几口气,稳住发软的双腿,扶着墙站稳。看了一眼旁边吓呆了的林溪,哑声道:“小溪,我们走。”林溪回过神,慌忙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旅行包背上,又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小袋子塞回我手里。我丢下那个沉重的黄铜摆件,它“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没有再看顾凛一眼,拉着林溪,一步一步,朝着那扇洞开的大门走去。顾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在死寂的玄关里回荡,像濒临爆发的火山。我们走出那扇门,冲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仿佛还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冰冷刺骨、饱含恨意的目光。电梯急速下行,失重感再次袭来。我靠着冰冷的厢壁,浑身脱力般滑坐下去,心脏仍在狂跳,后背一片冷汗。
“翎翎!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林溪蹲下来,紧张地检查我的手腕,那里已经被顾凛捏得一片青紫。我摇摇头,说不出话,只是大口喘气。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吓死我了!”林溪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你刚才……太猛了!我还以为……”“我不动手,今晚走不了。”我声音嘶哑,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惨白如鬼的脸和凌乱的头发。手腕火辣辣地疼,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走不了”三个字像沉重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顾凛刚才的眼神,让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不反抗,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那种被当作所有物、被强行禁锢、被随意处置的恐惧感,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漫上来,让我遍体生寒。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去,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栋象征着财富和权力的冰冷建筑,重新投入外面喧嚣又充满自由气息的夜色里。回到“暖光”小店楼上林溪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