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生龙血者，皇朝太子赢天唯一的“药引”。他用我的血浇灌那株名为“登龙”的灵药，用我的骨髓滋养他虚伪的根基。他对我温和如春风，许诺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会轻抚我的发顶，说：“阿远，待我君临天下，这宫里最好的位置，便是你的。

”直到灵药成熟那日，他抽干我最后一滴血，笑着将我的尸体喂了狗。他说：“一条好狗，就该有始有终。”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刚被选为药引的那天，东宫冰冷的白玉地砖硌得我膝盖生疼。这一次，我主动刺破指尖，对高坐之上的赢天说：“我的血，您尽管用。”只是他不知道，重生的我，血里多了点东西。

一种能让所有灵植枯萎，让所有修士灵根腐烂的，上古龙毒。1冰冷的白玉地砖，寒气顺着膝盖钻进骨头里。我跪在东宫大殿中央，头顶是俯瞰众生的赢天，大赢皇朝未来的主宰。他身穿玄色金龙常服，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一枚玉佩，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货品般的淡漠。“抬起头来。”他开口，声音清越，却毫无温度。

我顺从地抬头，迎上他的视线，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敬畏与孺慕的笑容。这张脸，这张我曾爱到愿意为他献祭生命的脸，此刻在我眼中，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虚伪。

“你就是陆远？天生龙血者？”“回殿下，是。”我答得干脆，甚至主动伸出了手腕，露出那截白皙的皮肤。“听闻我的血对灵植有奇效，若能为殿下的大业尽一份力，是陆远的荣幸。”赢天的眉梢挑了一下。他似乎没料到我如此“上道”。前世的我，此刻正惊恐地瑟瑟发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而他，最喜欢扮演救世主的角色，用温言软语将我这只羔羊哄骗进他精心打造的牢笼。“皇兄，他长得倒还算清秀，就是这瘦弱的样子，能有多少血放啊？别没几天就死了，跟个耗材似的，不经用。

”一道尖锐又娇媚的女声响起。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赢天的亲妹妹，昭华公主，赢昭华。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环佩叮当，走到赢天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挑剔。“昭华，不得无礼。”赢天嘴上说着训斥的话，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悦，反而纵容地拍了拍她的手。赢昭华吐了吐舌头，变脸比翻书还快，对着赢天撒娇：“哎呀，皇兄，人家不是心疼你嘛。你为了那株‘登龙’费了多少心血，万一找来的‘药引’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大事？

”她嘴里说着“心疼”，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仿佛在说：你这种贱民，怎么配得上我皇兄的重视？“我看你长的有点姿色，实在活不下去了，不如去南风馆卖，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给我皇兄当药引，可是要抽干血的哦。”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话语里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赢天听见了，但他只是笑了笑。他喜欢看这种戏码。喜欢看别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喜欢看他重视的东西被肆意践踏，这能满足他病态的掌控欲。我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杀意，身体配合地抖了一下，做出害怕的样子。“殿下……公主……我……”“好了，昭华。

”赢天终于开了金口，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别怕。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昭华她没有恶意，只是被我宠坏了。

你既然进了东宫，就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多熟悉的话术，前世的我就是被这句“我的人”骗走了整颗心。我抬起头，用一种全然信任的目光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谢殿下。”赢天很满意我的反应。他转向一旁的内侍，吩咐道：“取银针和玉碗来。”内侍很快捧着托盘上前。赢天亲自拿起那根细长的银针，捏住我的指尖。“可能会有点疼，忍着些。”他柔声说，仿佛一个体贴入微的情人。

我看着他，心底冷笑。疼？比起前世被抽干骨髓，被万蚁噬心般的痛苦，这点刺痛算什么？

我甚至主动迎了上去，让他更容易刺入。“噗”的一声轻响，银针刺破指尖。

一滴血珠渗了出来。但它不是鲜红色，而是一种近乎妖异的、浓稠的暗红色，在灯光下泛着一丝诡异的光泽。赢天和赢昭华的注意力都在我“顺从”的态度上，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异常。赢天满意地看着血珠滴入玉碗，一滴，两滴……很快，玉碗的碗底便积了一层薄薄的血。“够了。”他松开手，将银针丢回托盘，“先拿去浇灌‘登龙’，看看效果。”他看着我苍白的脸，用帕子擦了擦自己那双“干净”的手，然后将帕子丢在地上。“从今天起，你每日都要提供等量的血。记住，你只是个器皿，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一个好用的器皿，我是不介意多给几分体面的。

”2我被安排在东宫最偏僻的揽月轩。名为轩，实则是个破败的小院，只有一间主屋和一个哑巴老仆。这便是赢天所谓的“体面”。也好，清净。夜深人静，我坐在窗前，月光洒在身上，冷得刺骨。胸口那个被赢天亲手刺穿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记忆被拉回了前世。我与赢天初遇，并非在冰冷的宫殿，而是在一场皇家春日宴上。那时我还是定国公府无忧无虑的小公子，他是温润如玉的太子。

我的马受惊，是他飞身救下了我。他抱着我落地，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眼里的关切不似作伪，让我瞬间红了脸。后来，他时常会寻各种理由召我入宫，与我谈诗论画，对弈品茶。他会记得我喜欢吃的糕点，会在我生病时遣太医来，会亲手为我披上斗篷，叮嘱我“天凉，别冻着”。

当我知道自己是天生龙血者，而他是那个需要我的人时，我没有半分犹豫。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可我没想到，那一切的温柔，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在想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哑巴老仆，他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我收回心神，接过来一饮而尽。这是补血的药，也是监视我的毒。

每天放完血，我必须喝下它。第二天一早，内侍准时出现在门口。“陆公子，殿下有请。

”还是那个大殿，还是那套流程。银针刺破指尖，暗红的血滴入玉碗。

赢天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因为那株“登龙”在我的血浇灌了一夜后，竟抽出了一片新的嫩芽。“不错。”他看着玉碗里的血，难得夸了一句，“你的血，比预想的还要好用。”赢昭华也在，她今天换了一身更加艳丽的裙子，手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那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金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充满了灵性。“皇兄，你看雪球多可爱。”赢昭华抱着猫蹭了蹭赢天的手臂，“可是太医说它最近肠胃不好，胃口差得很。”赢天抚摸着那只猫柔顺的毛发，随口问道：“哦？那该如何是好？”“太医说，需要用至纯的灵物来调理。

我寻思着……”赢昭华的目光转向了我，或者说，转向了我正在滴血的手指。

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我心底冷笑，面上却流露出惊恐和一丝委屈。赢天注意到了我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对赢昭华说：“别胡闹。陆远的血是用来浇灌‘登龙’的，那是关乎国运的大事。”我心中刚升起一丝嘲讽的“期望”，就听他话锋一转。“不过，一只猫而已，也用不了多少。”他看向我，语气变得不容置喙：“宝儿，我也不想这样，可昭华性子软，这猫是她唯一的寄托，你就别计较了。每日多放一滴血，给雪球补补身子。

”“大丈夫在世，难道要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不成？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心中有我，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他用着前世哄骗我的话术，此刻却显得无比刺耳。我的血，拿去喂一只猫？赢昭华立刻眉开眼笑，她抱着猫走到我面前，趾高气扬地命令道：“听见没？还不快点，我家雪球可等不及了。”她伸出手，示意我将血滴在她的掌心。那只名叫雪球的猫，伸出粉嫩的舌头，贪婪地盯着我指尖的血珠。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我的血，在他们眼里，连一只畜生的吃食都不如。我抬起眼，看着赢天。他正含笑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你看，我妹妹多可爱，你作为我的所有物，满足她这点小小的要求，不是应该的吗？我垂下头，将那滴为猫准备的血，滴在了赢昭华白皙的手掌上。雪球立刻凑上去，伸出舌头，将那滴血舔舐干净，还意犹未尽地叫了一声。“真乖。”赢昭华满意地笑了，她用另一只没沾血的手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不轻。“赏你的。”她转身回到了赢天身边，像个邀功的孩子。“皇兄，你看，雪球很喜欢呢。”“你啊。”赢天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我跪在地上，听着他们的笑声，低垂的眼眸里，一片死寂。3回到揽月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呕吐。不是因为屈辱，而是生理性的排斥反应。哑巴老仆无声地递来一杯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怜悯。我漱了口，对他摇了摇头。不需要怜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那场盛大的毁灭。夜幕降临，我屏退了老仆，从床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株干枯的、形如鬼爪的黑色菌类。“腐骨菌”。这是我重生后，凭着前世记忆找到的第一味“药”。前世，赢天为了研究我的龙血，曾翻阅无数古籍，其中一本《异物志》里记载，腐骨菌，生于极阴之地，无灵无息，却能消解万物灵气，修士触之，灵脉枯萎，凡人食之，化为脓水。当时赢天看到这段记载，还曾庆幸地说：“幸好此物早已绝迹，否则若混入阿远的血中，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知道，这东西并未绝迹。只是藏在一处无人知晓的乱葬岗深处。我看着手中的腐骨菌，没有犹豫，将它整个塞进了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和苦涩瞬间在口腔中炸开。紧接着，是剧痛。

仿佛有无数只蚂蚁，从我的喉咙钻进我的身体，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啃噬着我的每一根骨头。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胸口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每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痛楚在不断加剧，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心脏处涌出。那是我的龙血。

它在对抗腐骨菌的毒性，也在……吸收它。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冲撞、撕扯、融合。这个过程，比单纯的疼痛更加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我体内的暴动才渐渐平息。我瘫倒在地上，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我能感觉到，我的血，变了。它变得更加“活泼”，也更加“危险”。第二天，当内侍来传唤时，我几乎是撑着墙才站起来的。

我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陆公子，你这是……”内侍吓了一跳。“无妨，许是昨夜着了凉。”我虚弱地笑了笑。到了大殿，赢昭`华一看到我的样子，就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呀，皇兄你看，我就说他是个不经用的耗材吧？这才几天，就要死了？”她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后退几步：“离我远点，别把病气过给我。

”赢天也皱起了眉，他走过来，探了探我的额头。“没有发热。”他唤来随行的太医。

太医给我把了半天脉，也是一脸困惑：“回殿下，陆公子脉象虚浮，气血两亏，但并无病灶。

应是……天生体弱，加上连日放血所致。”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腐骨菌的毒性，霸道而隐秘，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医术能探查出来的。“废物。”赢昭华毫不客气地骂道。

赢天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他对我说：“既然无事，那就开始吧。”又是那根银针。

他刺破我的指尖。这一次，流出的血，颜色似乎比昨天更深了一些，几乎接近于墨色。

但大殿内光线不算明亮，那细微的变化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血滴入玉碗，也滴入了赢昭华递过来的，给那只猫准备的小碟子里。“今天的血，好像……更有光泽了？

”赢天端详着玉碗，有些意外。我心中冷笑。当然有光泽。那里面融合了腐骨菌的精华，是催命的毒药，能不“光彩照人”吗？浇灌完“登龙”，赢天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那株灵植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大了一圈，叶片上的纹路都清晰了许多。“好！

好啊！”赢天大喜过望，“陆远，你的血果然是至宝！”他高兴之下，竟忘了我“体弱”的事。赢昭华却不依不饶，她见那只波斯猫舔完血后精神萎靡，便把气撒在我身上。“都是你！肯定是你这病秧子把病气过给我家雪球了！你看它，都不活泼了！”她说着，竟一脚踹在我心口上。我本就虚弱，被她这一踹，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一黑，我几乎晕厥过去。“昭华！

”赢天终于出声呵斥，但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备。他走过来，将我扶起，看到我额角磕出的血迹，皱了皱眉。“宝儿，我也不想这样，可昭华性子软，背后的依靠不如你，我只得多多费心，为她增加筹码。”他嘴里说着安抚的话，却把我推向了内侍。“带他下去，好好上药，别留了疤。”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张漂亮的脸蛋要是破了相，就不好看了。”4“登龙”的长势，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仅仅半个月，它就从一株幼苗长到了半人高，通体流光溢彩，散发出的灵气几乎让整个东宫都沐浴其中。赢天欣喜若狂。

他开始用“登龙”的叶片炼制丹药。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培元丹”，但因为融入了我的龙血，药效远胜从前。赢天龙心大悦，在东宫大摆筵席，宴请亲信。美其名曰，共赏奇珍，实则是为了炫耀他的成果，并施恩拉拢人心。我作为“药引”，自然也要在场。

我被安排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个摆设。宴会之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赢天高坐主位，意气风发。酒过三巡，他举起酒杯，朗声道：“今日孤能得此‘登龙’祥瑞，全赖诸位辅佐。孤在此敬各位一杯！”众人纷纷起身回敬，马屁如潮。“殿下天命所归，‘登龙’现世，乃是吉兆！”“我等能追随殿下，实乃三生有幸！”赢天笑着饮尽杯中酒，然后拍了拍手。内侍捧上一个锦盒。他打开锦盒，里面是十几颗圆润饱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此乃‘登龙’叶片所炼制的培元丹，药效非凡。今日，孤便将此丹赏赐给诸位，以彰功绩！”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谢殿下隆恩！”那些被点到名字的王公大臣、宗门天才，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上前领赏。我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将那些包裹着剧毒的糖衣，珍而重之地吞入腹中。毒网，已经撒下。赢昭华自然也得到了一颗。她捏着那颗丹药，却没有立刻吃下，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我。她今天打扮得格外娇俏，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她走到大殿中央，对着赢天行了一礼，声音娇滴滴的：“皇兄，这丹药如此珍贵，都是用陆远的血炼成的。他日日放血，想必辛苦得很，我们是不是也该赏他一颗？

”此话一出，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看好戏的玩味。

赢天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哦？那依昭华之见，该如何赏？”赢昭华眼珠一转，露出了一个天真又恶毒的笑容。她走到我面前，将手里的丹药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这可是好东西呢。”然后，她的手“不小心”一松。啪嗒。那颗珍贵的培元丹，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灰尘。“哎呀！”赢昭华夸张地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蹲下身，似乎想去捡，却又嫌弃地缩回了手。“这……这弄脏了，我可不能吃了。多浪费呀。”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赢天：“皇兄……”赢天笑了。

他懂她的意思。他看着我，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昭华就是爱玩闹。不过她说的对，陆远，你劳苦功高，这颗丹药，就赏给你了。”他指了指地上的那颗丹药。“是你自己的血，别浪费了。吃了吧。”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这条狗，如何去吃主人丢在地上的骨头。赢昭华更是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跟我斗？你配吗？就连那只叫雪球的猫，不知何时也溜了过来，在我脚边蹭了蹭，仿佛也在嘲笑我。我能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奔涌，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兴奋。上古龙毒在我的血管里欢呼雀跃。屈辱吗？不。

这是他们亲手为自己掘好的坟墓。我看着地上那颗沾满灰尘的丹药，又抬头看了看高坐之上，满脸戏谑的赢天。他的眼神在说：吃。你敢不吃，我就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膝盖弯曲，身体前倾。我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地面，触碰到那颗裹着我仇恨的丹药。5我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丹药上方一寸的距离。

大殿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捡起来，然后像狗一样吞下去。

赢昭华的嘴角已经翘起了得意的弧度。我却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我没有看那颗丹药，而是直视着赢天，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回殿下，此丹，我不能吃。

”赢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赢昭华的表情从得意变成了错愕，随即是暴怒：“你好大的胆子！

皇兄赏你的东西，你敢不要？”“公主殿下误会了。”我微微躬身，不卑不亢，“这培元丹是殿下心血所凝，是天大的恩赐。正因如此，它才不该被蒙尘。陆远身份卑微，吃下这颗沾了尘土的丹药，是小事；但若是传出去，说东宫的恩赏是让人从地上捡来吃的，丢的是殿下的脸面，损的是皇家的威严。”我顿了顿，抬眼扫过那些刚刚服下丹药的王公大臣。“更何况，此丹乃‘登龙’精华所聚，药力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