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偷走我五万,只为弟弟的浪漫(王秀兰张莉)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王秀兰张莉全文阅读
一、六月十五,血月悬于天幕,像一块血玉盘,将京城西直门染得一片妖异。
本该是庙会最热闹的时辰,周府却死寂得如同坟茔,朱漆大门紧闭,连檐角的灯笼都没挂一盏。更夫老李扛着梆子踉跄走过,鞋底突然黏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低头一瞧,黑红色的液体正从周府门槛下渗出,顺着石阶蜿蜒,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一路淌向护城河。那股甜腻的腥气钻进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周大人府上咋回事?”老李壮着胆子推了推大门,门轴“吱呀”一声轻响,裂开一条缝。缝里透出暗红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他猛地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前院的青石板上,仆役们横七竖八地倒着,胸口都破开一个血洞,空洞里赫然绣着一朵鲜红的并蒂莲。“杀人了!灭门了!
”老李的惨叫刺破夜空,惊飞了树梢的夜鸟。半个时辰后,锦衣卫的玄色劲装涌入周府。
许三多踩着血渍穿过回廊,腰间的绣春刀随着脚步轻响,鼻尖萦绕的甜腥味让他想起前世解剖室的福尔马林味。他蹲下身,戴好细棉布手套,指尖抚过一具仆役的伤口,边缘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血绣的并蒂莲针脚细密,丝线还带着未干的黏性。“千户,共一百三十七口,无一生还。”沈铎的声音带着颤意,“唯独少了平阳郡主。”许三多抬头望去,正厅的太师椅上躺着礼部左侍郎周文靖,官袍被血浸透,胸口的并蒂莲在血月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地上散落着半截断剑,剑鞘刻着“听雪”二字——那是平阳郡主的佩剑,断口处嵌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玉白瓷片。
“查死亡时间,验所有伤口,重点查这瓷片和血莲的丝线。”许三多起身,目光扫过后花园的戏台,帷幕上还沾着油彩,八名伶人倒在台侧,脸上的戏妆未卸,嘴角还留着唱腔的弧度。二、龙颜震怒太极殿的御案被掀翻在地,奏折与朱笔散落一地。
皇帝指着阶下的三法司官员,气得声音发颤:“十日!朕只给十日!见不到平阳活人,或抓不到凶手,你们统统陪斩!”御案上摆着锦衣卫呈递的卷宗:周文靖,原严党骨干,现投四皇子麾下;平阳郡主,皇帝堂妹,太后亲养,皇室宗亲中最受宠的一位。
灭门已是惊天大案,郡主失踪更如捅了马蜂窝,宗室的弹劾奏折堆得像座小山。“许三多!
”皇帝的目光落在阶下的玄色身影上,“此案交由你主办,锦衣卫、三法司、宗人府皆听你调遣。”许三多躬身领旨,玄色劲装的衣角扫过冰凉的金砖:“臣,定不辱使命。”走出皇宫时,沈铎追了上来,递过一个证物袋:“千户,赤金丝查出来了,是尚服局上月领的,签字的是皇后身边的冯禄;还有那瓷片,是景德镇的冰裂纹贡瓷,上面有瑞麟香的味道——那是皇后宫里独有的熏香。”许三多捏紧证物袋,指节发白。
皇后是四皇子生母,周文靖是四皇子心腹,按说该是同一阵营。可这两条线索却像毒蛇,直直指向中宫。“去尚服局,提冯禄。”诏狱的刑具闪着寒光,冯禄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只哭喊着冤枉:“千户饶命!赤金丝是领了,可后来丢了半匹!
瑞麟香更是从来没带出过中宫啊!”许三多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问道:“周府出事前,谁去过尚服局?”冯禄愣了愣,断断续续道:“前几日……江州来的红袖班,说是要做戏服,来领过丝线……”三、戏班魅影红袖班的住处藏在京城南城的小巷里,院门关着,里面传来婉转的剑舞声。许三多推门而入,只见白衣女子正在院中起舞,剑光如流,裙摆翻飞,正是班主柳红棉。“许千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柳红棉收剑,剑尖划过地面,溅起细小的尘土,“不知找小女子何事?”“周府灭门,你班中八人一同遇害,你倒清闲。
”许三多目光扫过院中的戏箱,“听说你去过尚服局领丝线?”柳红棉掩唇轻笑,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千户说笑了,我们戏班讨生活,领些丝线做戏服罢了。
至于周府的事,小女子听闻时也吓得不轻,怎敢清闲?
”许三多盯着她的手指——指尖有薄茧,是常年练剑的痕迹,绝非普通戏子所有。
“你唱的《血莲花传》,有段戏词是‘摘心为聘,赠我郎君’?”柳红棉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不过是戏文罢了,千户何必当真。”“戏文里的并蒂莲,倒和周府死者胸口的一模一样。”许三多突然出手,绣春刀抵住她的咽喉,“白鹤门的旋心剑,用着顺手吗?”柳红棉瞳孔骤缩,猛地后退,短剑从袖中弹出:“你怎知……”“你的七名弟子,都是白鹤门外门弟子,擅长短剑剜心。
”许三多步步紧逼,“周府的伤口,正是旋心剑的手法。你混进周府唱堂会,根本是为了杀人。”柳红棉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周文靖那狗贼,害死我郎君,我杀他满门,有何不对!”她挥剑刺来,剑光凌厉,却被许三多轻松挡开。几招之下,短剑被打落,柳红棉被按在地上,发丝凌乱。“平阳郡主在哪?”许三多的刀抵住她的后背。
柳红棉咬牙不语,直到沈铎拿出一封书信——是从她房中搜出的,落款是江州布政使宋长辅。
信中写着“郡主已按计送出,望君成事”。“宋长辅让你嫁祸皇后,再把郡主运去江州,对不对?”许三多加重了力道。柳红棉浑身一颤,终于开口:“郡主被我用冰裂纹瓷管假死,装在戏箱里,昨夜就被宋长辅的人运走了。他说……要把郡主送给北方蛮族,让她‘意外’身亡,激起宗室对皇后的不满,好让四皇子上位。”四、运河追凶“沈铎,带一队人去江州抓宋长辅。”许三多立刻部署,“杨砚,跟我去追郡主!
”钦天监的乘风舟停在运河码头,船身狭长,靠机关与风力驱动,速度比普通漕船快十倍。
许三多站在船头,望着滔滔河水,手里捏着那片冰裂纹瓷片——柳红棉说,这瓷管导热极强,灌入沸水能烫死心脏,却不留外伤,完美伪造剜心假象。郡主此刻怕是还活着,只是陷入假死。“千户,前面有三艘盐船,形迹可疑。”瞭望塔上的锦衣卫大喊。
许三多抬眼望去,盐船挂着漕运旗号,却在偏僻水道行驶,行迹鬼祟。“加速追上!
”乘风舟很快逼近盐船,第二艘船上突然燃起大火,盐遇火爆燃,熊熊烈焰顺着风势扑来。
“是盐火!他们想封江!”杨砚大喊。许三多早有准备,让人搬来装有金属钠的陶罐,浇上桐油点燃,狠狠扔向盐船。金属钠遇火爆炸,与桐油混合成漫天火雨,反向引爆了盐船的火药桶。“轰”的一声巨响,盐船被炸得粉碎,火光映红了夜空。
趁着混乱,乘风舟冲到第三艘船旁。许三多纵身跃上甲板,绣春刀劈开帆布,里面果然放着一个巨大的戏箱。他一剑挑开箱锁,只见平阳郡主躺在里面,面色苍白如纸,胸口插着半截瓷管,气息微弱。“还有气!”许三多立刻上前,用银针封住她的几处穴位,又对着她的胸口轻喝:“她命不该绝!”这是他从儒家典籍里学的粗浅言出法随,虽不能起死回生,却能暂时护住心脉。此时,宋长辅的死士从船舱冲出,手持长刀砍来。
许三多挥刀迎战,绣春刀如闪电般划过,几名死士应声倒地。杨砚也跳上船,一枪挑翻舵手:“快回船!”乘风舟驶离时,许三多回头望去,燃烧的盐船在运河中慢慢沉没,像一头死去的巨兽。船舱里,太医正在拔除郡主胸口的瓷管,敷上伤药,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五、法场惊变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午门法场围满了百姓。柳红棉、宋长辅等主犯被押上刑台,跪在冰冷的石阶上。“陛下有旨,柳红棉、宋长辅等通敌叛国,腰斩于市!”监斩官高声宣读圣旨。柳红棉仰天长笑,头发散乱:“周文靖害我郎君,大夏负我!并蒂莲开两色,一色向月,一色埋雪——我在地下等你们!”腰斩刀落下,血溅三丈。许三多站在锦衣卫队列里,目光突然被柳红棉的袖口吸引——那里藏着一片碎布,上面绣着一朵金色并蒂莲,花蕊用赤金丝缝成一个“贞”字。“贞?”许三多心头一震。
前朝贞德帝在位时大肆屠杀宗室,最后被推翻,民间一直有“贞德余孽”的传闻。
难道柳红棉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他刚要让人去取碎布,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一名黑衣人手握短弩,对准刑台上的宋长辅射出一箭——宋长辅应声倒地,当场气绝。
“有刺客!”锦衣卫立刻围了上去,黑衣人身法极快,几下就冲出重围,消失在巷子里。
许三多追出去时,只捡到一枚刻着莲花的令牌。“千户,宋长辅死了,线索断了。
”沈铎气喘吁吁地跑来。许三多捏着令牌,眉头紧锁:“不,线索才刚开始。这背后的人,怕是不止想嫁祸皇后那么简单。”六、宫宴暗流平阳郡主苏醒后,皇帝在皇宫设宴,宴请有功之臣。许三多穿着崭新的飞鱼服,腰佩御赐的影纹绣春刀,走进宴会厅时,引来不少目光。“许千户,此次多亏了你,不然平阳可就……”太后拉着他的手,语气亲切。
平阳郡主坐在太后身边,穿着素雅的白裙,见他看来,微微颔首,鬓边的白梨花轻轻晃动。
许三多连忙躬身行礼,不敢多看——柳红棉虽死,郡主被掳的事终究不光彩,皇室需要体面。
宴席进行到一半,皇帝突然举杯:“许三多智破奇案,护驾有功,升锦衣卫指挥佥事,赐先斩后奏之权!”百官纷纷道贺,许三多起身谢恩,目光却扫过四皇子——他端着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