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刚毕业的女孩怀了我男朋友的孩子。她拿出孕检单摆在我面前。你和你男朋友分手，成全我们。这是今天找上门的第十个。我捻掉刚点起来的烟，当着她的面果断和驰野提分手。驰野一个电话打过来，愤怒取代了往日的平静。

你他妈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我对你付出了多少？地址发我，我们谈谈。

我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女孩叹了口气：你就当我在发疯吧，民政局见。1女孩叫宋智恩，她告诉我，她已经和驰野谈了三年，打算一毕业去见家长。她红着眼，不断擦拭眼泪。

他很珍惜我，三年前我辍学打工，没钱吃饭他给我买了猪脚饭，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他还资助我读高中。他说等我毕业就娶我。她突然抬头。你知道吗？

有次我急性阑尾炎住院，他守了三天三夜，眼睛都没合过。

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是真心的，你们两个人要是没有感情就分手吧。给我腾个位置。

三天三夜。我喉间发紧，三年前那个雨夜，我烧到近40度，意识模糊给他打电话。

电话里只有电流声和他不耐烦的声音。后来我自己爬去医院挂急诊，护士说再晚点就烧出肺炎了。窗外的大雨越下越大。我不耐烦的打断她。行了，我成全你们。宋智恩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只是还没两秒，就被我放在茶几上的结婚证震惊。我会和他离婚，然后你俩去结婚。

红本本摊开在她脚边，我的名字旁边赫然是驰野的签名。她眼泪还挂在下巴上，嘴角却咧得极大：你们领证了，就是还没办婚礼？我一字一句：准确来说，是结婚了，没办婚礼。刚发出消息的下一秒，驰野给我打来电话。裴知意你发什么疯！

上午刚敲定婚宴菜单，现在就说离？你是不是觉得我驰野的时间不值钱？拿我当狗耍呢？

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放过我吧。下一秒，宋智恩的声音传来。驰野，她都知道了。

驰野沉默了几秒，声音发颤：知意，你听我解释。我直接挂断电话，把民政局的地址甩过去。他很快就来了，风尘仆仆掠过宋智恩来到我身旁。驰野神情慌乱，脸色发沉。他看都没看宋智恩，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和她智恩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你爸走前把你托付给我，除了我还有谁会对你好？

指腹擦过我泛红的眼角，语气陡然温柔：再说了，他轻笑一声，指尖滑到我发尾。

只有我能包容你这敏感又多疑的性子。我只是被荷尔蒙控制了情绪一时冲动，我以后不会了，知错就改我是个好男人。我推开他：十个。什么？

酒吧驻唱、实习生、你助理的表妹、健身房教练......宋智恩是今天来的第十个。

他突然笑了，手伸过来想捏我的脸。却被我偏头躲开，他的耐心彻底耗尽：裴知意，别给脸不要脸。你和我离婚，一个二手货谁还要你？2这七年你买的包，住的房子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他突然提高声音，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

婚姻不就是这么回事？你图我资源，我图你省心，非要较这个劲？

宋智恩突然哭出声：驰野，你说过只爱我一个的！驰野把她护在身后。闭嘴。

他说完又转向我，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宽容。我跟她们不过是逢场作戏，跟你才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你聪明点，别毁了我们俩的好日子。过几天的婚宴很重要，别搞砸了。驰野。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结婚证。如果不是我裴家给你的资金，你们驰家能撑到现在？你的好日子，自己过去吧。他愣住的瞬间，我已经把红本本撕成了碎片丢进垃圾桶。他拽住我后领往回扯，力道大得惊人：裴知意你疯了？！这证撕了容易，再办回来要走多少流程你知道吗？

我下周还要去欧洲谈并购案，你想让我因为这种破事耽误行程？

宋智恩突然扑过来抱住驰野的胳膊，她仰头望着驰野，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名分都不要的。转头看向我：知意姐，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今天就去打胎！好啊。我扭头就走，驰野抓住我的手，气急败坏地吼：你给我回来！给智恩道歉！我是孩子爹，这事你做的不对，不准走！

我甩开他，头也不回。回到家，打开衣柜，把属于他的东西一股脑往外扔。就在这时，宋智恩给我发来消息。点开就是张病房照。驰野穿着我买的羊绒衫，正用勺子盛汤一点一点喂她，侧脸贴得极近。他舍不得我打胎，说什么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很正常，知意姐你没必要闹情绪。

咱们两人共侍一夫何乐不为？恰在此时，驰野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里混着宋智恩的呻吟：知意，智恩刚做完手术，麻药过了疼得厉害。她疼不疼，关我屁事。你怎么这么冷血？他声音陡然拔高。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总不能不管。

哦？我扯着他的领带往垃圾袋里塞。上周我急性胃炎躺急诊室，你说跨国会议走不开，现在看来应该是陪别人产检吧。驰野同样的谎言说三次很无聊。

电话那头沉默半秒，突然换了副腔调：知意，那不一样。你是我老婆，她只是意外。

等我处理完这边就回去，欧洲的并购案还需要裴家的人脉。滚。3半小时后，宋智恩的消息又发过来。这次是短视频，驰野正给她揉着小腹紧接着男人为她剥虾。

他怕我动胎气，连虾皮都要亲自挑。裴知意，我劝你最好赶紧和他离婚。

我点开对话框，敲了个哦，随手截图，转发给了驰野的母亲。没过三分钟，驰野的电话用陌生号码打进来，气急败坏：裴知意！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你发我妈干什么？！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我妈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和你没完！

胃里猛地一阵痉挛，我疼得蜷成一团，倒在沙发上。门突然被撞开，驰野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件西装外套。驰野不耐烦看着我：你是在向我示威吗？

谁允许你给我妈发消息的？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智恩说想吃城南那家冰糖炖梨，你现在去买，我就原谅你刚刚做的事。我抬头看他，喉间发紧：胃痛，不去。

他正低头给宋智恩发消息的手指顿了顿，语气敷衍：又想拿胃炎还哄骗我？

随即传来他不耐烦的啧声：又来这套？上次胃炎不就是吃了点药就好？

实在忍不住待会你自己叫个救护车。智恩那边离不开人，我得回去。

随后紧接着说：你把我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西装扔哪了？智恩说冷，我得给她送过去。

垃圾桶。我咬着牙挤出三个字，疼得发颤。驰野的声音突然软下来：知意，对不起是我不好。咱俩七年的感情不至于为这点事闹的不愉快。我知道你在生气，把外套给我找出来，回来好好补偿你。更何况当年你爸不也……闭嘴！

我爸跟我妈轮不到你这种人渣来编排。他将我从沙发上拽起来。

你到底把我那件藏哪了？智恩说冷得厉害，你是不是故意的？！他低头，看见我惨白的脸和嘴角的冷汗，愣了愣，随即皱眉：又装？我告诉你，别想骗我留下。

胃里猛地一阵痉挛，我疼得蜷成一团，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听见的，是他不耐烦的抱怨：啧，喜欢装是吧，那我可要走了。再睁眼时，我躺在病床上。

护士说，是邻居听见动静把我送过来的。手机里有十条未接来电，全是驰野的。

最新一条短信是：你到底在哪？智恩说要穿我的西装外套拍照，找不到她又要闹了！

我盯着那条短信，慢慢按下了删除键。4见我不回他，驰野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指尖还没碰到拒接键，病房门就被推开。驰野手里捧着个保温桶。医生说你胃出血？

他皱着眉走近。你的把戏成功了，现在我过来了，你还想怎样？我没说话，胃里的隐痛还没消，喉咙却先泛起腥甜。之前胃炎复发，他当时在电话那头冷笑：裴知意，你能不能别总用这种把戏博同情？驰野的声音打破我的回忆。离婚可以，我答应你。

说着他就叫人拿来离婚协议。驰家的股份我分你三成，下半辈子你什么都不做也能无忧无虑。手机在这时震动，宋智恩发来段语音：驰野，如果知意姐还生气，我现在就去手术室打孩子。驰野立刻点开语音回拨：她不敢。

转头冲我低吼。听见没？智恩都这样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闹？

我咳得胸腔发疼，指缝渗出些血丝。我急性胃炎躺在这里三天，你陪她在VIP病房看日出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在闹？他脸色一僵，随即冷笑：裴知意，要不是看在你爸生前对我有恩，你以为我会来？欧洲的并购案还等着裴家签字，你想清楚。

签字？我突然笑出声。驰野，你以为我爸留下的资金和人脉，是让你养情妇的？

他的瞳孔骤缩，伸手就要来抓我：你想干什么？你说呢？我把协议摊开。

协议签好后，你再也不是裴家的女婿了。裴家的一切你必须还给我。裴知意！

他掐住我的下巴，眼神狠戾，你非要逼死我？逼死你？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你陪她产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在急诊室疼得打滚？我爸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到底谁逼谁？宋智恩的电话恰在此时打进来，驰野立马接通。

刚挂断电话他就掐住我的脖子。宋智恩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没了，我要你陪葬！驰野，你变了。他刚想反驳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手上的力度渐渐减弱。我看着那份协议，觉得刺眼无比。驰野。我的声音很轻，却让他猛地回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选她，还是选裴家的一切？他的眼神定格在我手中的刀。你别乱来！我数三个数。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三，二。我选智恩！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赤红。

对不起。我曾经爱过你，但我现在更喜欢宋智恩。我冷笑一声，签下字。好，裴家的一切我全都要拿回来，你看我弄不弄你！5我把签好的离婚协议扔在他脸上，纸张划破他的脸颊，留下道浅红的印子。驰野的手机还贴在耳边，宋智恩的啜泣声漏出来：驰野哥哥，是不是我又让你为难了。没有，乖。

他立刻放柔声音，甚至腾出只手揉了揉眉心，那是他对我从没有过的耐心。

我马上回去陪你，这里的事五分钟就能解决。病房门被推开时，驰野正在骂我是泼妇。

驰野的母亲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看到面前这一幕。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把保温桶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冲上来揪住驰野的耳朵。你给我闭嘴！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外面的人跟自己老婆吵成这样，还让她受了委屈，你的教养都喂了狗吗？驰野皱了皱眉。妈，你身子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我今天就算是进了棺材也会被你气醒！还有你脸上这道印子。

她扫了一眼驰野脸颊上的红痕，语气更冷了。是她划的那也是你活该！要是你能让她顺心，她能对你动手？我告诉你驰野，这婚不准离！

我驰家还没落魄到让儿子为了别的女人抛弃妻子的地步！说完，她转过身，脸上的冷漠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愧疚和心疼。她走到我面前，轻轻拉住我的手，声音放得又柔又缓：好孩子，委屈你了。是阿姨没教好儿子，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阿姨给你道歉，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她的手有些粗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眼眶微微泛红：你放心，有阿姨在，这婚离不了。驰野要是再敢跟你提离婚，或者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你就当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抽回手，指尖因为用力攥着离婚协议泛白：阿姨，谢谢您这些年待我好。

但这婚，我必须离。说着，我把那份签好字的协议递过去，纸张边缘还沾着驰野的血痕：驰野的心不在我这，强捆在一起没意思。您养他一场不容易，可我也不能拿后半辈子耗着。驰野在旁边急了，刚要开口就被他妈瞪回去。

阿姨捏着协议的手微微发抖，眼圈红得更厉害：孩子，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他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我替你管他。阿姨。我打断她，目光扫过驰野那张写满不耐的脸。他刚才跟宋智恩说，这里的事五分钟解决。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