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好运娇娇女顾政南江舒棠全本免费完结小说_免费小说完结七零好运娇娇女顾政南江舒棠
穿越到70年代的第一天,我和陌生男人发生了关系。一个月后查出怀孕,卫生院拒绝为未婚的我做手术。被迫生下三胞胎,我成了全城最声名狼藉的女人。
六年借粮度日,我在笔记本上记满债主名字和数额。留洋归来的教授当众骂我:“不知廉耻!
”我笑着掏出笔记本:“顾老师,你排在第37位,欠我粮票五十斤。”1一九七五年的秋,比往年更刺骨一些。江舒棠缩在卫生院掉漆的绿色长椅上,单薄的的确良衬衫根本挡不住缝隙里钻进来的风,冷得她牙关都在打颤。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霉味,直往鼻子里钻,熏得人头晕。
护士终于叫到了她的号,声音平板无波,像在念一个与己无关的符号。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头也没抬,钢笔尖刮着病历纸,沙沙作响。“名字。”“江舒棠。
”“年龄。”“二……二十。”她下意识报了个虚岁。“怎么了?”“我……好像怀孕了。
”她声音发虚,手指绞着衣角,骨节泛白,“已经一个多月,没来那个了……”医生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从上到下把她刮了一遍,重点在她过分漂亮却写满憔悴的脸上停顿了两秒。“结婚证呢?拿出来登记。
”江舒棠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拳头狠狠攥住,透不过气。“我……没带。
”这种拙劣的谎言,在这间诊室里大概每天都要上演无数遍。医生见怪不怪,笔尖重重一顿,几乎要戳破纸张。“没结婚证,做不了手术。下一个!”冰冷的判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医生!求求您!”她猛地站起,眼前一阵发黑,慌忙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子,“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我……我那是……是被人……”“被人怎么了?”医生不耐烦地打断,眼神里多了丝鄙夷,“搞破鞋就是搞破鞋,说什么缘由?没有单位证明,没有结婚证,想来我们这儿弄出个‘医疗事故’?门都没有!赶紧走,别耽误后面的病人!
”候诊区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瞬间变得赤裸裸,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汇成一片让她无所遁形的声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卫生院的。深秋的阳光白晃晃的,没有一丝温度,照得她头晕目眩。她扶着斑驳掉灰的墙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蹲在路边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一个月了。
从那个浑身滚烫、意识模糊的夜晚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属于七十年代的简陋房间里,身边还睡着一个同样陌生、却英俊得令人心悸的男人起,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穿越?太荒谬。
可她现代大学生的身份,二十多年的人生认知,在这一个月里被砸得粉碎。没等她理清头绪,身体的异样就抢先一步宣告了判决。现在,最后的生路也被堵死了。
冷风卷着落叶打在她脸上,生疼。她慢慢直起身,看着街上穿着蓝灰绿、行色匆匆的人们,看着墙上巨大的红色标语,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密密麻麻地啃噬着她仅存的理智。
这个孩子……不,根据现代那点模糊的B超记忆和这年代卫生院老医生的话,很可能不止一个……她该怎么活下去?家里的粗粮馍馍和见底的油瓶,父母兄嫂那日益不耐和审视的眼神……她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2六个月后,在一家人挤逼的区妇幼保健站,江舒棠几乎耗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汗水和泪水糊了满脸,在一片嗡嗡的嘈杂声和助产士偶尔的催促声中,听到了第一声嘹亮的啼哭。还没等她喘过气,剧烈的宫缩再次袭来。“哟!还有一个!使劲!”当第二个孩子也脱离身体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大半,像条脱水的鱼,瘫在产床上,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直到接生大夫惊疑不定地“咦”了一声,探手又摸了摸:“不对!里头……好像还有一个!
我的老天爷……三、三胞胎!”最后的娩出几乎抽空了她灵魂。
三个皱巴巴、红通通的小猫似的儿子,并排放在她身边时,产房外炸了锅。有惊叹,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毫不避讳的议论。“江家那姑娘?不是没结婚吗?”“嚯!
一口气生了三个带把的!可惜喽,没爹的种……”“不知跟谁乱搞出来的野种……”她闭上眼,那些话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耳朵里。出院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雪粒子。大哥推着板车来接她,车上铺着薄薄一层旧褥子。三个裹在破布襁褓里的婴儿并排躺着,小脸冻得发青。回到家,院子门难得地大开着。父亲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
母亲站在一旁,眼神躲闪。嫂子抱着胳膊,嘴角撇着,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棠棠,”父亲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你……你这事,太丢人了。
街坊四邻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厂里也传遍了……你哥和你嫂子的工作都要受影响。
”母亲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嫂子尖着嗓子插话:“爸,妈,话得说明白!
咱家可养不起这四张闲嘴!她一个人作的孽,总不能拖累我们一大家子吧?
将来强子她儿子还要说媳妇呢!名声坏了谁家姑娘肯来?”父亲重重叹了口气,烟锅子在门槛上磕了磕,溅起几点火星。“家里商量过了,城东老棉纺厂那边有间废弃的工人宿舍,虽然破点,好歹能遮风挡雨……你,带着孩子,搬出去吧。”雪粒子落进脖领,冰得她一哆嗦。怀里的小三忽然微弱地哭了一声,像只小猫。
她低下头,看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再看看眼前这扇再也无法为她敞开的家门,心口那片荒芜的冰凉,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哀求,只是异常平静地点了点头。“好。”一个字,干哑破裂。她抱着一个,大哥板车上推着两个,吱呀吱呀地走向那片位于厂区边缘的荒凉地带。那间宿舍只有十来个平方,屋顶漏光,墙壁透风,窗户玻璃碎了大半,用破报纸糊着。除了一张光板破木床,一个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什么也没有。大哥放下东西,塞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个冰冷的窝窝头和一小卷零散毛票。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推着板车飞快地走了,像逃离什么瘟疫。门关上的一刻,最后那点微弱的依靠,也断了。
最小的孩子又开始哭,另外两个仿佛被传染,也细声细气地啼哭起来。
饥饿的哭声在冰冷的破屋里回荡。江舒棠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绝望像潮水灭顶而来。
她慢慢滑坐到冰冷的地上,牙齿死死咬住手背,尝到了血腥味,才没有让自己嚎啕出声。
现代社会的便利、优渥、文明,像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在这里,活下去,是唯一残酷的真实。为了活下去,脸面算什么?
她翻出一支快没墨的水笔和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她深吸一口气,在第一页郑重写下:“债录”。然后,她仔细地洗了脸,将唯一一件半新的碎花衬衫领子翻出来,梳通那头浓密乌黑、即使营养不良依旧惹眼的头发,抱着最小的孩子,用破布兜把另外两个一前一后捆在身上,走出了破宿舍区。
她走向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国营厂区。正值午休下班时间,工人们鱼贯而出,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男女老少,面色疲惫却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某种昂扬。
她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沉闷的湖面。太过出众的容貌,即使苍白憔悴,也掩不住那份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精致。更何况,她还带着三个明显是新生不久的婴儿。
议论声低低响起。她仿佛听不见,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在一个看起来刚二十出头、面相老实、推着自行车的年轻男工身上。她走过去,拦住他。男工愣住,脸瞬间红了,眼神不知该往哪里放。“同志,”她的声音因为久未喝水而沙哑,却刻意放柔了,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哀切,“能……能帮帮忙吗?孩子饿得哭不动了……借我一点粮票,或者毛票,买点米汤糊糊……我以后一定还你,我说话算话!”男工看着襁褓里那小得可怜的孩子,又看看她那双泫然欲泣、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脸更红了,手忙脚乱地去掏口袋。“哎,哎……没、没事,我这儿还有点……不多,您别嫌弃……”他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半斤地方粮票。江舒棠千恩万谢地接过,在那年轻男工恍惚的目光中,仔细地问了他的名字、工牌号,然后当着她的面,翻开那本笔记本,工工整整地记下:“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三日,张爱国,钳工车间二组,借粮票半斤,毛票三毛。”年轻男工张爱国看着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字迹和郑重的架势,愣住了,摆摆手:“不、不用记……”“要记的。”她抬起头,眼神异常认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谢谢您,张同志,您是好人。”说完,她抱着孩子,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走向下一个“目标”。同样的情节,开始日复一日地上演。
目标通常是那些未婚的、家境看起来尚可、面相淳朴的年轻小伙。她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机会,在厂区门口,在职工食堂附近,甚至在废品回收站捡废纸壳时“偶遇”。
她从不做出格的动作,不说暧昧的话,只诉说孩子的饥饿和自己的走投无路,配上那副得天独厚的容貌和刻意维持的、易碎的风情,效果惊人。
粮票、肉票、布票、几毛几分钱……涓涓细流般汇拢来,勉强维持着四个人的生命。
笔记本上的名字,越来越多。“李卫东,锻工车间,借全国粮票一斤……”“李卫东,锻工车间,借全国粮票一斤……”“王军,电工班,借毛票五毛,奶票两张……”“刘志强,宣传科,借布票三尺……”3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清晰的数额和日期。
流言也如同野草般疯长。
狸精”、“专勾引小伙子”、“欠了一屁股风流债”……这些话有时会顺着风飘进她耳朵里。
她只是抱紧怀里的孩子,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腰挺得更直。晚上,在煤油灯下,她一边摇晃着吱呀作响的破床哄孩子睡觉,一边翻着笔记本,默默计算着。
欠债的数字像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孩子们渐渐大了,会爬了,会咿咿呀呀了,吃得也更多了。除了借,必须想办法自己挣。她开始趁着孩子睡着时,偷偷接些糊纸盒、缝手套的零活,手指经常被磨破,血珠渗出来,她就放在嘴里吮一下。
日子,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窘迫和坚韧中,一天天划过。孩子们会叫“妈妈”了,摇摇晃晃地学走路了。他们的眉眼长开,愈发清晰地带上了那个夜晚那个男人的痕迹——挺拔的鼻梁,过于黑亮沉静的眼眸。
每次看到,她的心都会像被针扎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那个男人,他在哪?他是谁?他知不知道,他一时之快甚至可能他都并非自愿,她后来推测或许是被人设计了,毁了一个女人的人生?或许,他早就忘了。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念头,让她在无数个深夜里,咬着被子,无声地流泪。第六年夏天,最大的新闻,是厂里分来了几个高级技术人才,据说是国家好不容易从国外召回来的专家,要重点培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叫顾政南的男人。留洋博士,二十八岁,英俊不凡,能力出众,一来就被任命为技术科的副科长,前途无量。他性格清冷,不苟言笑,却更引得厂里厂外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心驰神往。江舒棠也远远见过他一次。
那天她正被食堂负责采买的胖主任堵在仓库后门。主任腆着肚子,一双小眼睛在她身上逡巡,话里话外暗示只要她肯“表示表示”,以后食堂的泔水油渣都可以给她她养了两只鸡下蛋。她强忍着恶心,周旋着想脱身。
就在那时,一群领导模样的人陪着几个穿着崭新中山装、气质截然不同的人从旁边走过。
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身姿挺拔如松,侧脸线条冷峻,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深邃,正听着旁边厂领导的介绍,微微颔首。只一眼,江舒棠就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即使过去了六年,即使那晚灯光昏暗、意识迷乱,她也绝不会认错——那张脸,那个模糊却深刻的身影!是他!那个毁了她人生,让她陷入这万丈深渊的男人!
他看起来那样光鲜,那样高高在上,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是前途无量的海归精英。而她呢?
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衣裳,身上还散发着捡煤渣留下的煤灰味和泔水桶的馊味,被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堵在这里,为了点油渣摇尾乞怜。巨大的屈辱和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了血印。顾政南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目光淡淡扫了过来。
他的视线在她和食堂主任身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迅速掠过一丝清晰的鄙夷和不悦,随即漠然地转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睛。
他根本没认出她。也是,那晚对于他而言,或许不过是醉酒后的一场糊涂艳遇,怎会记得她这个“苟且偷生”的蝼蚁。江舒棠的心,在那瞬间凉得透彻。之后几天,关于新来的顾科长如何优秀、如何难以接近的议论充斥全厂,而关于江舒棠如何“连海归专家都看不上眼”的风言风语,也变本加厉地传开,甚至添油加醋,说她试图去“勾引”顾科长,被对方严词拒绝。4这天下午,天气闷热。
江舒棠刚从托儿所把三个孩子接回来。六岁的三胞胎,虽然营养跟不上,比同龄孩子瘦小些,却异常懂事乖巧。老大沉稳,老二机灵,老三体弱些更黏人。母子三人手拉着手,走在厂区外围坑洼不平的土路上。一辆吉普车从后面驶来,按了声喇叭。
江舒棠连忙把孩子们拉到路边最靠里的地方避让。车却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顾政南那张冷峻的侧脸。他似乎是刚下班,准备去市里开会。
几个原本在路边闲聊的长舌妇,立刻看了过来,交换着看好戏的眼神。
顾政南的目光扫过三个孩子身上明显不合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最后落在江舒棠那张因为常年劳累和营养不良、却依旧难掩丽质的脸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他推门下车,走到她面前,身高的优势带来极强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江舒棠同志,”他的声音冷冽,像冰凌相撞,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清晰口吻,每一个字都砸得人生疼,“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江舒棠抬起头,直视着他。阳光刺眼,她微微眯起了眼。
“请你自重一些。”顾政南的语气严厉,带着训诫的意味,“生活困难不是走歪门邪道的理由。你利用不正当手段,向厂里很多男同志索取财物,弄得乌烟瘴气,影响极其恶劣。你的行为,已经严重破坏了社会风气!不知廉耻!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里。那几个长舌妇发出压抑的嗤笑声。
孩子们似乎被他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缩。江舒棠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六年来的所有委屈、痛苦、挣扎、绝望,在这一刻,被这个罪魁祸首用最正义凛然、最鄙夷的语气审判着。
她看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忽然笑了。
嘴角慢慢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嘲讽、甚至带着几分妖冶的弧度。
那双总是含着愁苦和疲惫的桃花眼,瞬间亮得惊人,里面像是燃着两簇冰冷的火苗。
她轻轻推开护在她身前的孩子,上前一步,几乎站到顾政南的鼻尖前。她身上没有香水,只有皂角和阳光的味道,混着一丝孩子的奶香。顾政南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眉头蹙得更紧,下意识地想后退,却硬生生止住了。众目睽睽之下,江舒棠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边角已经磨损发毛的牛皮笔记本。熟练地翻到某一页。
纤细却带着薄茧的手指,沿着名单缓缓下滑,最终停在某个位置。她抬起眼,笑容越发灿烂,声音清晰柔亮,甚至带着一点故作的天真,一字一句地,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上:“顾政南,顾大科长,顾老师……”她微微歪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你排在第……三十七位。”她顿了顿,欣赏着对方骤然错愕、继而转为难以置信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念出了后半句:“欠我全国粮票,五十斤。”“啪嗒”一声,顾政南腋下夹着的牛皮纸文件袋掉在了地上,纸张散落出来。他像是没看见,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手里的那个笔记本,像是要把它烧穿。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都停了。那几个长舌妇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五十斤全国粮票!这在当时,是一笔能压死人的巨债!更何况,债主是……刚正不阿、鄙夷着对方品行的顾政南?
这简直荒谬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顾政南的脸色,从最初的错愕、震惊,迅速变为铁青,然后是某种被羞辱后的暴怒。他猛地一步上前,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攥住了江舒棠纤细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
孩子们吓得尖叫起来:“妈妈!”江舒棠疼得吸了口冷气,脸上那抹嘲讽的笑却丝毫未变,甚至带着挑衅,直直地迎上他喷火的目光。“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白纸黑字,”她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抬起了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本子,“顾老师,自己看。日期,六年前,八月,十七号,晚上。”六年前?八月十七?
顾政南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那个模糊、混乱、燥热、夹杂着撕裂般的头痛和某种失控情欲的夜晚碎片,猛地撞进脑海!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是有人递给他一杯水……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床单上一抹刺眼的暗红,和房间里残留的、一丝极淡极特别的甜香……他后来多方查探,却始终找不到线索。那晚的人,像蒸发了一样。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试图找出撒谎的痕迹。没有。
只有恨。冰冷的,淬炼了六年的恨意。还有那种破罐破摔的、近乎疯狂的坦然。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她因为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上。那截纤细的、线条优美的锁骨下方,一小片肌肤露了出来。那里,赫然有一枚指甲盖大小、形状像一瓣海棠花的、鲜红色的胎记!
轰——!像是一道惊雷在顾政南脑海里炸开!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头顶,又猛地退潮而去!他的脸色煞白,金边眼镜后的双眼,瞳孔放大到极致,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恐慌。那个混乱夜晚,意识模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