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线上，我和男友被两拨毒贩夹击。身为退役特种兵的男友，发誓会带我一起杀出去。

可下一秒，他就把我推向了其中一拨毒贩，为他那卧底前女友争取逃跑时间。

他自己则带着前女友，消失在了密林深处。“祁队，嫂子她……她引爆了手雷，和那帮人同归于尽了！”一个年轻的警员冲出火光，声音嘶哑地跪倒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我男友身形一僵，随即温柔地拍了拍怀里前女友的背，足足安抚了她十几分钟，才缓缓蹲下身。可等他捡起那块被炸得只剩一角的衣料时，我早已坐着另一拨人的车，跨过了国境线。“祁墨，我只是帮你拖延时间，怎么就尸骨无存了？”我用卫星电话打给他，用戏谑的语气问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谁能保证万无一失？”祁墨的声音冰冷。“你本来就是个累赘，能用你的命换回她的安全，也算值得了。”1枪声在我耳边炸开，灼热的气浪掀起尘土，糊了我一脸。“阿舟，别怕，跟紧我！”祁墨把我死死护在身后，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凝重。他手中的枪口不断喷出火舌，精准地压制着左右两侧的火力。我们被夹击了。在金三角这片混乱的土地上，这再正常不过。

可这次不同，我们护送的目标——祁墨的卧底前女友苏清，刚刚完成任务，身份暴露，正虚弱地靠在祁墨的另一边。“祁墨，我跑不动了，你们别管我！”苏清脸色惨白，抓着祁墨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闭嘴！我说了会带你们一起出去！”祁墨低吼一声，眼神决绝。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我读到了一丝歉意和决绝。“阿舟，信我。”我重重点头。他是祁墨，是战无不胜的兵王，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我当然信他。

下一秒，他猛地一推。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左侧那伙毒贩的方向踉跄而去。

枪声瞬间停滞了一秒。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我回头，只看到祁墨毫不犹豫地拉起苏清，转身冲进了另一侧的密林，背影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把我当成了诱饵。一个用来吸引火力，为他和苏清争取逃跑时间的弃子。

左侧的毒贩们反应过来，狞笑着朝我围拢。看着他们，又看了看祁墨消失的方向，胸口闷得无法呼吸。我缓缓举起双手，脸上挤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在他们靠近的瞬间，我拉响了藏在腰间的手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一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密林深处，祁墨的身形顿住了。他怀里的苏清吓得尖叫一声，抖得更厉害了。

“祁墨……她……”祁墨没有回头，只是抱着苏清的手臂更紧了。很快，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浓烟中冲了出来，是他的队员小陈。“祁队，嫂子她……她引爆了手雷，和那帮人同归于尽了！”小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攥着一块我身上染血的衣角，哭得撕心裂肺。祁墨背对着他，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没有立刻回头，也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温柔地拍着苏清的背，轻声安抚。“没事了，清清，都过去了。”“别怕，我在这里。”足足十几分钟，等苏清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小陈手中，接过了那块布料。一块我最喜欢的裙子的布料，上面沾着早已准备好的血浆。

他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就在这时，我拨通了他的卫星电话。电话那头，祁墨捡起那块衣料的动作停住了。我坐在越野车的后座，车子正平稳地行驶在异国的公路上。

旁边开车的男人，也就是刚才那拨毒贩的头目，恭敬地叫我大小姐。“祁墨，我只是帮你拖延时间，怎么就尸骨无存了？”我晃着腿，语气轻松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战场上瞬息万变，谁能保证万无一失？”祁墨声音冷漠。

“你本来就是个累赘，能用你的命换回她的安全，也算是值得的。”“任务为重，个人感情不值一提。”累赘？值得？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电话挂断他随手将衣料丢在地上，搀扶起虚弱的苏清，准备离开。跪在地上的小陈，趁着祁墨转身的间隙，偷偷比了一个任务完成的手势。我低声笑了起来。祁墨啊祁墨，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两拨人，是碰巧出现的？你没想到，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导演是我吧？

2车子一路开进了一座隐蔽在山林间的庄园。这里是我在境外的安全屋之一。“大小姐，事情都办妥了。”带头的男人阿泰恭敬地向我汇报，“尸体已经处理干净，现场也伪装成了火拼后毁尸灭迹的样子。祁墨那边的人，找不到任何破绽。”“小陈呢？

”我脱下外套，扔给一旁的佣人。“已经安全归队。他是您安插在祁墨身边最久的人，绝对可靠。”我点点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雨林。三年前，我遇见祁墨。他是国家最锋利的刃，正气凛然，战功赫赫。我对他一见钟情，收敛起所有锋芒，伪装成一个天真无害、需要人保护的富家千金，跟在他身边。

但他却心有所属，那个和他一起从训练营走出来，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最终深入虎穴，与他生别死离的卧底。这三年来，苏清就像一个幽灵，盘踞在我们之间。

祁墨的手机壁纸是她的照片，钱包里夹着她的旧照，连喝醉了喊的都是她的名字。现在，苏清回来了。而我，理所当然地成了那个可以被牺牲的累赘。我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动。

酒杯里倒映出我冰冷的脸。祁墨，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这只是个开始。

你用我的命换回了你的心上人，那你准备好用什么，来偿还我了吗？第二天，国内传来了消息。祁墨因成功解救重要卧底苏清，荣立一等功。表彰大会上，他胸前戴着红花，身姿笔挺地站在台上，接受着所有人的赞誉。苏清就站在他身侧，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俨然一副英雄伴侣的姿态。大会上，祁墨还提到了我。“在这次行动中，我们也失去了一位挚友，林舟同志。她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英勇牺牲……”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悲伤，只有公式化的沉痛。“她虽然不是战斗人员，但她的牺牲是伟大的，值得我们所有人铭记。”台下掌声雷动。

我看着屏幕上他那张正义凛然的脸，差点笑出声。用我的死，换他的功勋，换他英雄之名。

祁墨，这笔买卖你做得真划算。我关掉直播，拨通了小陈的电话。“大小……嫂子？

”小陈的声音带着伪装的悲痛和难掩的激动。“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好了吗？”“准备好了！

嫂子，祁队他……他太过分了！他回来后，就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收起来了，像是要彻底抹去你存在的痕迹。他还跟苏清说，以后会好好照顾她，弥补这几年的亏欠。

”小陈义愤填膺地汇报着。“很好。”我并不意外。“东西今晚就放出去。记住，一定要做到不小心。”“明白！”挂了电话，我冷哼。祁墨，你靠着我的牺牲站上神坛，那我就亲手，把你从上面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当晚，一个加密的匿名邮件，被发送到了几个特定的邮箱里。邮件里，是一段音频。音频的内容，正是我死后，和祁墨的那段通话。“你本来就是个累赘，能用你的命换回她的安全，也算值得。

”冰冷无情的话语，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响。收到邮件的，有祁墨的直属上司，有纪律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军中几位说得上话的老前辈。一场针对战斗英雄祁墨的秘密调查，悄然展开。3祁墨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定好的庆功宴被临时取消，理由是流程调整。

说好要给他的一个重要职位，也迟迟没有下文。他去找自己的上司，对方的态度却变得异常冷淡和疏离。“祁墨啊，最近外面有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你自己注意点影响。”上司敲着桌子，意有所指。祁墨一头雾水，他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小陈无意中把那段音频泄露给他。当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时，祁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立刻就明白，自己被算计了。可他想不通，这段私人通话，怎么会泄露出去？难道是林舟？不可能。一个死人，怎么可能算计他？那会是谁？

祁墨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队里的竞争对手。但他没有证据。他只能找到上司。“领导，这是一个阴谋！有人想陷害我！当时情况紧急，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为了稳住局面！

”“稳住局面？”上司冷笑一声，将一份文件摔在他面前，“那这个你怎么解释？”文件里，是一份详细的行动路线图。图上清晰地标明，祁墨当时选择的撤退路线，并非最佳路线，反而是一条绕远且更危险的路。而这条路的尽头，恰好能避开前来接应的大部队，方便他……单独带着苏清离开。“你为了带走苏清，故意偏离了原定计划，导致林舟陷入重围，最终牺牲。祁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祁墨百口莫辩。

这条路线确实是他临时改的。因为苏清说，她手上有一份关于毒贩集团核心机密的重要情报，绝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只能当面交给最高负责人。而这条路，是去往安全屋见那个负责人的必经之路。他当时一心只想着保护苏清和她所谓的情报，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像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领导，我……我是为了保护情报！苏清可以为我作证！”祁墨急切地辩解。“苏清？

”上司的眼神更加轻蔑，“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谁也不能接触。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停职反省！”祁墨如遭雷击。停职反省？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几乎等同于断送了整个职业生涯。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苏清。“祁墨，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苏清担忧地扶住他。看着她那张纯洁无辜的脸，祁墨心里的烦躁和怀疑消散了大半。不会是她。清清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害他。“没事，我们走吧。”他强打起精神，拉着苏清的手，想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关于祁墨“为红颜，弃女友”的流言，很快就在系统内部传开了。

再加上那段要命的录音和路线图，他几乎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曾经的战斗英雄，如今成了人人避嫌的渣男、罪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背后非议。曾经崇拜他的年轻队员，如今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失望。祁墨的骄傲和自尊，被碾得粉碎。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日酗酒，颓废不堪。“祁墨，你别这样，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在苏清的温柔乡里，祁墨暂时忘却了烦恼，也更加坚信，自己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只要苏清还在他身边，他就拥有一切。

可他不知道，我为他准备的大餐，才刚刚上桌。4我让阿泰动用了一些关系，将苏清的卧底档案进行了一点小小的美化。一份全新的档案，悄悄地送到了纪律部门的案头上。档案里，苏清不再是那个为国奉献的英雄。

她成了一个在卧底期间，为了获取信任，与毒枭眉目传情，甚至参与过几次交易的灰色人物。

档案里还不经意地提到，苏清在被解救前，曾与毒枭头目有过一次长时间的秘密会面，内容不详。而她交给上级的那份所谓的核心情报，经过专家破解，发现价值并不如她所说的那么重大，甚至有些信息是早已过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个有污点的卧底，一份价值存疑的情报，再加上祁墨为了她而做出的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苏清，或许已经叛变了。而祁墨，就是她安插回来的棋子。调查方向瞬间逆转。原本针对祁墨生活作风问题的调查，立刻升级为一场严肃的忠诚度审查。一个联合调查组迅速成立，祁墨和苏清被分开关押，进行隔离审查。当冰冷的手铐铐住手腕时，祁墨彻底懵了。他看着全副武装的调查人员，看着苏清被另一组人带走时那惊慌失措的脸，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疯狂地挣扎，怒吼。回答他的，是调查组组长冷漠的眼神。“祁墨，我们怀疑你和苏清涉嫌叛国。跟我们走一趟吧。”叛国？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轰然压下，将祁墨所有的骄傲和尊严砸得粉碎。他被带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审讯室。白色的墙壁，刺眼的灯光，冰冷的铁椅。“祁墨，我们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临时更改撤退路线？

”“我说了，是为了保护苏清手里的情报！”“那份情报已经被证实价值有限。

你为了这样一份情报，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平民，还让整个接应小队处于危险之中，你觉得这合理吗？”“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审讯人员冷笑一声，将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这是苏清的心理评估报告。报告显示，她在长期的卧底生涯中，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毒枭头目产生了情感依赖。祁墨，你敢说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吗？”祁墨看着那份报告，瞳孔骤然紧缩。

他当然知道苏清的心理状态不稳定。他救她出来后，她时常在噩梦中惊醒，嘴里喊着毒枭的名字。但他以为，那只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他从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

“她是为了任务！她受了太多苦！”祁墨的声音都在发颤。“那林舟呢？她就不无辜吗？

”审讯人员步步紧逼。“你为了一个可能已经变节的卧底，毫不犹豫地牺牲了自己的未婚妻。

祁墨，你的忠诚，到底在哪里？”审讯室外，我通过单向玻璃，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暴怒，到震惊，再到如今的茫然和痛苦。真可怜。

就像一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狗。我旁边的阿泰低声问：“大小姐，下一步怎么做？

”我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别急，让他再煎熬一会儿。把他所有的骄傲都剥掉，把他所有的信念都摧毁。我要他亲眼看着，他用我的命换回来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5隔离审查的日子，对祁墨来说是地狱。他被反复审问，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检视。他引以为傲的过去，他坚守的信念，都在一次次的质询中被撕裂，变得面目全非。他开始疯狂地思念苏清。他想见她，想亲口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他见不到。他们被完全隔离开来。这种未知的恐慌和猜忌，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终于，在第七天，调查组给了他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他们安排了一场对质。

当祁墨在审讯室里再次见到苏清时，他几乎认不出她了。短短七天，苏清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神躲闪，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清清！”祁墨激动地站起来，却被身后的警卫按住。

苏清看到他，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祁墨……”“清清，你告诉他们，我们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