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撞碎的后视镜与熟悉的侧脸暴雨砸在姜念的车窗上。雨刮器来回摆动。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份病历。是她自己的。医生说需要复查。

但她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是未婚夫陈默的墓地。今天是他去世一周年。车子在路口转弯。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冲了过来。姜念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声音。

两辆车还是撞在了一起。姜念的头磕在方向盘上。她缓了缓，推开车门。

黑色轿车的车门也开了。一个男人走下来。他穿着黑色西装。裤脚沾了点泥水。姜念抬起头。

看到他侧脸的瞬间，她愣住了。这个轮廓，和陈默太像了。男人走到她面前。

开口的声音低沉。问她有没有事。姜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男人皱眉。又问了一遍。

姜念才回过神。说自己没事。男人看向两辆车的损伤。姜念的车后视镜碎了。

男人的车车门凹了一块。男人拿出手机。说要叫保险。姜念点头。

看着他低头操作手机的样子。手指修长。和陈默的手也很像。姜念的眼睛红了。她别过头。

不想让男人看到。男人处理完保险的事。问姜念的联系方式。姜念想了想。

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男人存好。说后续会联系她。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黑色轿车驶离。

姜念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攥着那份病历。她低头看了看。

把病历塞回包里。重新上车。继续往墓地的方向开。到了墓地。雨小了一些。

姜念拿出一束白菊。放在陈默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里，陈默笑着。

和刚才那个黑色轿车里的男人，有七分像。姜念蹲下来。手指抚摸着墓碑。

说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个人。说那个人很像他。说她有点慌。说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但她会好好的。因为陈默说过，要她好好活着。姜念蹲了很久。直到雨停了。才站起来。

准备离开。刚走到停车场。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他叫秦峥。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想和她谈谈修车的事。姜念犹豫了一下。说有时间。

秦峥说了一个地址。是一家咖啡馆。姜念记下。挂了电话。她坐在车里。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 —— 秦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期待。还是害怕。

她自己也不知道。第二天。姜念按时到了咖啡馆。秦峥已经在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姜念走过去。秦峥抬头看到她。招手让她坐。姜念坐下。服务员过来。

问她要喝什么。姜念说要一杯温水。服务员离开。秦峥看着她。说昨天看她脸色不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念摇头。说只是没休息好。秦峥没再问。拿出一份文件。

是修车的报价单。递给姜念。姜念接过。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有点高。但她没说什么。

说自己会承担该承担的部分。秦峥点头。说不用她全付。保险公司会处理大部分。

她只需要付一小部分。姜念说谢谢。秦峥看着她。突然问她。是不是认识什么人。姜念愣住。

问他什么意思。秦峥说。昨天她看他的眼神不对。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姜念的手攥紧了。

杯子里的温水晃了晃。她说没有。是秦峥想多了。秦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没再追问。

这时，姜念的手机响了。是公司打来的。她接起。领导说有个项目要交给她。

合作方是秦氏集团。姜念的心跳了一下。她看向秦峥。秦峥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他挑了挑眉。

说这么巧。姜念挂了电话。说可能是巧合。秦峥笑了笑。说或许不是。姜念没接话。

服务员把温水端过来。姜念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紧张。秦峥说。既然是合作方。

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姜念点头。说会配合工作。秦峥说。他很期待。然后，两人没再说话。

安静地坐着。直到姜念喝完温水。说自己要回去上班。秦峥点头。说他也还有事。

两人一起离开咖啡馆。走到门口。秦峥问姜念怎么回去。姜念说自己开车来的。

秦峥说路上小心。姜念说谢谢。然后各自上车。姜念开车回公司。脑子里全是秦峥的样子。

还有他刚才说的话。她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让她陷入深渊的开始。回到公司。

领导把项目资料交给姜念。说这个项目很重要。秦氏集团是大公司。不能出一点差错。

姜念点头。接过资料。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资料。看到项目负责人的名字。是秦峥。

她的手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开始看资料。下午。姜念接到秦峥的电话。

说要开项目启动会。让她现在去秦氏集团。姜念收拾好东西。打车去秦氏集团。

秦氏集团的大楼很高。姜念走进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顶层是秦峥的办公室和会议室。

电梯门打开。一个秘书迎上来。问她是不是姜念。姜念说是。秘书带她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秦峥坐在主位。看到姜念进来。招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姜念走过去。坐下。会议开始。秦峥主持会议。他说话的时候。姜念忍不住看他。

侧脸的线条。说话的语气。甚至是偶尔皱眉的样子。都和陈默太像了。姜念的心思有点飘。

没听清楚秦峥说的话。秦峥突然叫她的名字。问她对刚才的方案有什么意见。姜念回过神。

说自己没意见。秦峥皱眉。说她刚才没认真听。姜念的脸红了。说自己会补上。

秦峥没再说什么。继续开会。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都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姜念和秦峥。

秦峥看着她。说她是不是有心事。姜念摇头。说没有。秦峥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说如果她有困难。可以跟他说。姜念抬头。看到他的眼睛。很亮。和陈默的眼睛一样。

姜念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别过头。说自己要回去了。秦峥说送她。姜念说不用。秦峥坚持。

两人一起下楼。走到停车场。秦峥打开车门。让姜念上车。姜念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秦峥开车。问她住在哪里。姜念说了地址。车子行驶在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姜念看着窗外。

秦峥偶尔看她。到了姜念住的小区门口。姜念下车。说谢谢。秦峥说不用。

说以后项目上的事。可以随时联系他。姜念点头。转身走进小区。秦峥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才开车离开。姜念回到家。家里很安静。是她和陈默一起装修的房子。

到处都是陈默的痕迹。她走到客厅。拿起陈默的照片。照片里的陈默。

和秦峥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姜念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晚上。

姜念接到秦峥的微信。问她有没有吃饭。姜念回复说吃了。秦峥又问她身体怎么样。

姜念说还好。秦峥没再回复。姜念放下手机。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秦峥的样子。她知道这样不对。秦峥不是陈默。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姜念和秦峥因为项目经常见面。秦峥总是找各种理由和她单独相处。

一起吃饭。一起讨论方案。甚至送她回家。公司里开始有流言。说姜念和秦峥有关系。

姜念听到了。很生气。找秦峥。让他以后保持距离。秦峥看着她。说他喜欢她。姜念愣住了。

说不可能。秦峥说他是认真的。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特别。姜念摇头。说她心里有人。

秦峥问是谁。姜念说已经去世了。秦峥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他可以等。等她放下过去。

姜念说不用。说他们不合适。然后转身离开。姜念回到家。感觉很累。她拿出那份病历。

上面写着 “疑似脑瘤，建议进一步检查”。是她上个月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她一直没敢去复查。她怕确诊。怕自己也像陈默一样。突然离开。第二天。姜念去医院复查。

医生让她做了很多检查。结果要等几天才能出来。姜念走出医院。心里很慌。手机响了。

是秦峥。问她在哪里。姜念说在外面。秦峥问她是不是在医院。姜念愣住。问他怎么知道。

秦峥说他看到她了。他刚好在医院附近。姜念说自己没事。秦峥说要过来找她。姜念说不用。

秦峥还是来了。看到姜念脸色不好。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姜念摇头。说只是来看看朋友。

秦峥没相信。但也没再问。说带她去吃饭。姜念说不用。秦峥坚持。两人去了一家餐厅。

吃饭的时候。姜念突然想吐。她捂住嘴。站起来。跑去洗手间。秦峥跟过去。

在洗手间门口等她。姜念出来。脸色苍白。秦峥问她怎么了。姜念说没事。是吃多了。

秦峥看着她。眼神里有怀疑。但没再追问。吃完饭后。秦峥送姜念回家。到了小区门口。

姜念下车。秦峥叫住她。说如果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他。姜念点头。走进小区。

她不知道。秦峥在她身后。看了她很久。也不知道。她的呕吐。让秦峥产生了一个误会。

2 藏在抽屉里的孕检单与摔碎的水杯姜念在家里待了两天。没去上班。她在等医院的结果。

心里很忐忑。手机响了很多次。有秦峥的。也有公司同事的。她都没接。第三天早上。

医院打来电话。让她去拿结果。姜念换了衣服。出门。到了医院。医生把结果递给她。

上面写着 “脑瘤确诊，建议尽快手术”。姜念拿着结果。手在抖。医生说手术有风险。

但不手术的话。病情会恶化得很快。姜念问医生。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医生说五成。

姜念沉默了。她走出医生办公室。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眼泪掉了下来。她想到了陈默。

陈默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很突然。现在。她也要面对死亡的威胁。她还想到了一个人。

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是陈默的。她一直没敢告诉别人。包括秦峥。她不知道。

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如果她做手术。孩子可能会没了。如果不做手术。她可能会死。

姜念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坐在长椅上。哭了很久。手机响了。是秦峥。她接起。

秦峥的声音很着急。问她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姜念说自己没事。

秦峥说他在她公司楼下。没看到她。问她是不是在家。姜念说在医院。秦峥问她哪个医院。

姜念说了地址。秦峥说马上过来。挂了电话。姜念坐在长椅上。等着秦峥。半小时后。

秦峥来了。他看到姜念。跑过来。问她怎么了。姜念把病历递给她。秦峥接过。

看到上面的字。愣住了。他看着姜念。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姜念说不想麻烦他。

秦峥的眼睛红了。说她怎么这么傻。说他可以帮她。姜念摇头。说这是她自己的事。

秦峥说他不管。他要帮她。说会找最好的医生。让她尽快手术。姜念看着他。心里很感动。

但也很为难。因为她还没告诉秦峥孩子的事。秦峥带姜念离开医院。送她回家。到了家。

秦峥让姜念好好休息。说他会去联系医生。然后转身离开。姜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复杂。

晚上。姜念拿出一份孕检单。是她之前偷偷做的。上面显示怀孕两个月。

她把孕检单放在抽屉里。锁上。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秦峥。如果告诉秦峥。秦峥会怎么想。

会不会以为孩子是他的。第二天。秦峥来家里找姜念。说已经联系好了医生。是国外的专家。

下周就可以过来。让姜念准备手术。姜念点头。说谢谢。秦峥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说手术前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姜念说知道。秦峥突然问她。那天在餐厅呕吐。

是不是因为怀孕了。姜念愣住。没说话。秦峥看着她的反应。心里有了答案。他问她。

孩子是不是他的。姜念摇头。说不是。秦峥问是谁的。姜念说。是陈默的。秦峥愣住了。

他知道陈默。是姜念去世的未婚夫。秦峥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姜念说。怕他误会。

也怕自己没办法保住孩子。秦峥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帮她。

帮她保住孩子。也帮她治好病。姜念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说谢谢。秦峥擦掉她的眼泪。

说不用谢。从那天起。秦峥每天都来照顾姜念。给她做饭。陪她散步。帮她联系医生。

公司里的流言更多了。说姜念怀了秦峥的孩子。秦峥要娶她。姜念听到了。想解释。

秦峥说不用。说等她病好了。再慢慢解释。姜念点头。一周后。国外的专家来了。

秦峥带姜念去见专家。专家看了姜念的病历和孕检单。说手术的风险很大。如果做手术。

孩子很可能保不住。如果不做手术。姜念的时间不多了。姜念问专家。有没有办法既保住她。

又保住孩子。专家说很难。但可以试试。需要制定一个特殊的手术方案。姜念说愿意试试。

专家开始制定方案。秦峥一直在旁边陪着。帮姜念问各种问题。方案制定好后。

手术定在一周后。回家的路上。秦峥握着姜念的手。说会没事的。姜念点头。心里还是很慌。

回到家。姜念收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女人说她是秦峥的妈妈。

让姜念去见她。姜念愣住。说自己没时间。女人说如果她不去。就不会让秦峥帮她。

姜念犹豫了。她知道秦峥的妈妈。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很厉害。第二天。

姜念还是去见了秦峥的妈妈。在一家茶馆。秦峥的妈妈穿着很贵的衣服。戴着珠宝。

看到姜念。眼神里全是不屑。女人开口。说姜念配不上秦峥。说她是为了钱才接近秦峥。

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秦峥的。姜念看着她。说自己不是为了钱。说孩子是陈默的。

女人笑了。说她在撒谎。说陈默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有孩子。说姜念就是想骗秦峥的钱。

骗秦氏集团的家产。姜念的脸红了。说自己没有。女人说如果姜念识相。就赶紧离开秦峥。

不要再纠缠他。还说可以给姜念一笔钱。让她打掉孩子。离开这座城市。姜念站起来。

说她不会离开秦峥。也不会打掉孩子。然后转身离开。回到家。姜念很生气。也很委屈。

秦峥回来。看到她脸色不好。问她怎么了。姜念说见到了他妈妈。秦峥的脸色变了。

说他妈妈是不是为难她了。姜念点头。把事情告诉了秦峥。秦峥很生气。说他会去找他妈妈。

让她不要再找姜念的麻烦。姜念说不用。说她不想因为自己。让秦峥和他妈妈吵架。

秦峥说不行。说他不能让姜念受委屈。然后转身离开。去找他妈妈。秦峥到了家里。

和他妈妈吵架。说他喜欢姜念。不管她有没有孩子。不管她有没有病。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他妈妈很生气。说如果秦峥非要和姜念在一起。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还要把他赶出秦氏集团。

秦峥说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放弃姜念。然后转身离开。回到姜念的家。

秦峥把事情告诉了姜念。姜念很感动。也很担心。说他不该为了自己。和家里闹成这样。

秦峥说他愿意。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什么都愿意。姜念的眼泪掉了下来。靠在秦峥的怀里。

手术的前一天。姜念去了陈默的墓地。她蹲在墓碑前。说自己要做手术了。

说会保住他们的孩子。说如果她手术失败。希望陈默能照顾好孩子。说她很想他。

秦峥站在不远处。看着姜念。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没过去。让姜念和陈默单独待一会儿。

姜念蹲了很久。才站起来。走到秦峥身边。说我们回去吧。秦峥点头。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回到家。姜念收拾手术需要的东西。秦峥在旁边帮忙。晚上。姜念睡不着。秦峥陪着她。

给她讲笑话。让她放松。姜念看着秦峥。说如果她手术失败了。让他不要难过。

说让他找一个更好的女人。好好生活。秦峥捂住她的嘴。说她不会有事的。说他会等她。

等她手术成功。等她生下孩子。然后和她结婚。姜念的眼泪掉了下来。点了点头。第二天。

姜念被推进手术室。秦峥在外面等着。他很紧张。来回踱步。他的妈妈也来了。站在旁边。

脸色很难看。但没说什么。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八个小时里。秦峥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

没吃没喝。他的妈妈也一直陪着。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秦峥跑过去。

问医生怎么样。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姜念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秦峥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