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樱让我跪下的那天，整个京圈都在看我的笑话。三年前，我是与她齐名的陈家大少，风光无限。三年后，我亲手“害死”她最爱的弟弟，成了她脚边一条会喘气的狗。

她捏着我的下巴，红唇轻启，嗓音又甜又毒：“陈舟，你这条命，连同你的尊严，都是我的。

” 我笑了，血顺着嘴角淌下来，在她昂贵的真丝地毯上洇开一朵妖冶的花。她不知道，我这条命，早就开始倒计时了。而我，只等着用我这具残破的身躯，为她献上最后一场盛大的“惊喜”。01姜樱让我跪下时，宴会厅里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她今天过生日，香槟塔闪着金光，衣香鬓影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而我，是这场盛宴上唯一的不和谐音。“陈舟，过来。

”她坐在主位的沙发上，交叠着一双笔直的长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悠扬的弦乐。

我放下手中的托盘，穿过人群。那些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我早已习惯。三年前，我是陈家最受瞩目的继承人，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而现在，我是害死姜樱弟弟的罪人，是她豢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我走到她面前，垂下眼。

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殷红的酒液漾出危险的弧度。“今天我高兴，赏你件东西。

”她的助理端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姜樱伸手揭开，里面是一根白玉雕成的骨头，莹润剔M，价值不菲。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去，把它叼回来。

”她指了指被她扔到大厅另一头的玉骨头，红唇勾着，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这是羞辱，赤裸裸的。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动。“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耐烦。“小樱，别这样，今天你生日……”旁边有人打圆场，是和我们两家都交好的发小周子昂。姜樱一个眼风扫过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还是说，你也想试试？”周子昂脸色一白，闭上了嘴。整个大厅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知道，三年前那场意外后，姜樱就疯了。她把所有的恨都倾注在了我身上。而我家公司破产，父亲跳楼，母亲重病，我不得不向她低头，换取母亲在国外医院的治疗费。我缓缓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弯下了膝盖。膝盖骨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就对了。

”姜樱的语气里透出满意的笑意，“狗就要有狗的样子。”我撑着地，准备爬过去。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信息，来自一个加密号码：“鱼”已入网。

我的指尖微微一顿。很好，我布了三年的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向姜樱。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淬了毒的快意。她以为她赢了，她以为她将我踩在了脚下，碾碎了我所有的骄傲。她不知道，从我跪下的那一刻起，游戏规则，就由我来定了。

我扯出一个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姜樱，你弟弟……真的像你以为的那么干净吗？”她的瞳孔骤然一缩。我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撑在地上的手猛地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落，模糊了我的视线。“陈舟！

”我听到姜樱一声惊叫，那声音里，除了惊愕，似乎还藏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装的。

当然是装的。这三年来，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我早已将示弱刻进了骨子里。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她冲了过来，那张向来冷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痕迹。02我在医院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额头上缠着纱布，手背上扎着针，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点流进我的身体。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姜樱不在。我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也是，她怎么可能守着我这个“仇人”。昨晚把我送来医院，大概已经是她作为“人”的最后一点慈悲了。我坐起身，拔掉了手背上的针。

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我毫不在意地用纸巾按住。昨晚的“晕倒”恰到好处。

既打断了她的羞辱，又在她心里埋下了一根刺。那句关于她弟弟的话，足够她琢磨一阵子了。

姜澈，姜樱心中那片不可触碰的逆鳞，那个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只有我知道，那轮“白月光”背后，藏着多深的阴影。我换下病号服，正准备离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姜樱的助理，李姐。一个年约四十，总是穿着一身得体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怜悯。“陈先生，姜总让您在这里好好休息。

”她将一份早餐放到床头柜上，“您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说您长期营养不良，还有严重的胃病，需要静养。”我心里清楚，我的身体状况比报告上写的要糟得多。

“替我谢谢她。”我淡淡地开口，“不过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李姐叹了口气，“陈先生，您何必……姜总她其实……”“她其实什么？”我抬眼看她，“其实心里还是有我的？李姐，这种‘霸总小说’看多了吧？现实是，她恨不得我死。

”李姐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我没再理她，径直朝外走。“姜总吩咐了，您今天哪儿也不能去。

”李姐拦在我面前。“让开。”“陈先生，这是姜总的命令。”她的态度很坚决。我看着她，忽然笑了。我凑近她，压低声音：“李姐，你跟了姜樱五年了吧？你真以为，三年前那场车祸，只是个意外？”李姐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直起身，理了理衣领，“只是提醒你，有些船，上了就下不去了。

现在，我能走了吗？”李-姐-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最-终-还-是-慢-慢-地-侧-过-了-身。走出医院，阳光有些刺眼。

我伸手挡了一下，掌心那道陈旧的疤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这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一道深深的，几乎横贯了整个手掌的疤。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姜澈倒在血泊里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舟哥，别告诉我姐……让她以为，我还是她那个最好的弟弟……”我答应了他。所以我成了罪人，成了姜樱眼中不共戴天的仇人。手机再次震动，是周子昂打来的。“舟子，你没事吧？

我听说你进医院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死不了。”“你……唉，姜樱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对了，昨晚你晕倒后，我看到李姐在偷偷处理你撞到的那块地毯，上面有你的血。你说奇不奇怪，她干嘛那么紧张？

”我脚步一顿。处理地毯？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子昂，帮我个忙。”我沉声说，“帮我查一下，我母亲在国外的主治医生，最近有没有跟国内联系过。”“查这个干嘛？

阿姨不是好好的吗？”“别问了，尽快。”挂了电话，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姜樱昨晚的反应，李姐今天的阻拦，还有那块被匆匆处理掉的地毯……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不可能。我的病，除了我自己和国外的医生，没有任何人知道。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关心”起来？我正思索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在我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姜樱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脸。“上车。”她言简意赅。“去哪？”“给我弟扫墓。

”她看着我，眼神冰冷，“昨天没跪成，今天补上。”03去墓园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

我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姜樱开着车，目不斜视，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

我昨晚在她生日宴上投下的那颗石子，显然在她心里激起了涟漪。她不问，是在等我先开口。

但我偏不。这场心理战，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到了墓园，天空飘起了细雨。

姜樱没带伞，就那么站在姜澈的墓碑前，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她昂贵的衣裙。黑色的墓碑上，男孩的照片笑得阳光灿烂。“跪下。”姜樱的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飘忽。

我依言跪在了湿漉漉的泥地上。冰冷的寒意顺着膝盖瞬间传遍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澈，我带他来看你了。”姜樱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男孩的脸，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你看到了吗？他现在过得很好，主打一个陪伴，每天都在我身边，像条狗一样。

”我垂着头，听着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我强忍着，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他？”她忽然转过头来看我，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谢谢他‘送’你走，然后把你完完整整地还给我。”“姜樱。

”我终于开口，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沙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三年前的事情，另有隐情呢？““闭嘴！”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陈舟，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事实就是你酒驾，你害死了阿澈！你还想狡辩什么？”“我没有狡辩。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可能性。你弟弟交往的那些人，你真的都了解吗？他每个月巨大的开销，你真的知道用在什么地方了吗？”“你住口！

”她冲过来，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被打得偏过头，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陈舟，你再敢污蔑阿澈一句，我保证，你母亲的治疗会立刻停止！”她掐着我的脖子，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眼神里的疯狂和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又是这招。

用我妈来威胁我。百试不爽。我闭上眼，不再说话。对峙中，我的手机响了。是周子昂。

我拿出手机，刚要接，就被姜樱一把夺了过去。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然后当着我的面，将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在我身边，你不需要和任何人联系。”她冷冷地说。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微一变，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我趁机将摔坏的手机捡了回来，藏进口袋。幸好，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台手机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联络工具，我藏在别处。

姜樱接电话的时间有点长，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我跪在地上，雨越下越大，全身都湿透了。

胃部的绞痛一阵阵袭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知道，我的身体快到极限了。

姜樱打完电话回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起来。”她突然说。

我有些意外，撑着地想站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麻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我。是姜樱。她的手很凉，透过湿透的衣料，那点凉意直透心底。

我愣住了。“别误会。”她迅速收回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这里，脏了我弟轮回的路。”呵，你人还怪好嘞。我心里吐槽了一句，自己扶着墓碑站稳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压抑。姜樱忽然开口：“你昨晚，为什么会晕倒？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可能……被大小姐你的王霸之气给震慑到了吧。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还有胃病。

”“那得感谢大小姐这三年的‘悉心照料’。”我语带嘲讽。她没再说话，车厢里又恢复了死寂。快到市区的时候，她突然把车开进了一家私人诊所。“下车。

”“干什么？”我警惕地看着她。“给你看病。”她解开安全带，“还是说，你怕了？

怕被我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的心猛地一沉。她果然起了疑心。

昨晚那块地毯上的血，恐怕不是简单的外伤出血。这家诊所是姜家的私人产业，这里的医生，只听她的话。如果我在这里做了详细检查……不行，绝对不行。“我没病。”我冷冷地拒绝，“只是小伤，不劳大小-姐-费-心。”“有没有病，不是你说了算。”她说着，已经下车绕过来，拉开了我的车门。“陈舟，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她的眼神很执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看着她，知道今天这一关，怕是没那么容易过了。

就在我准备强行下车离开时，我的备用手机在口袋里极轻地震动了一下。

我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悄悄瞥了一眼。是周子昂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母亲在国外的主治医生，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一起。那个人，是姜樱的助理，李姐。04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李姐为什么会和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在一起？周子昂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我用的备用机，姜樱并不知道。我借口去洗手间，躲开了她的视线。“舟子，查到了。

李姐上周飞了一趟瑞士，见的正是张医生。我找人打听了，她好像是去咨询什么病情……具体是什么，对方嘴很严，没套出来。

”瑞士……咨询病情……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中成形。姜樱，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我得了什么病，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她昨晚才会那么反常，所以今天才会带我来做检查，她想亲眼证实！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行，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能。我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我不能让她因为“同情”或者“愧疚”这种可笑的情绪，来打乱我的所有部署。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到姜樱面前时，我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走吧，不是要检查吗？”我主动开口。姜樱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进了诊所，医生早已等候。抽血，CT，各项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全程配合，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在做脑部CT的时候，我躺在冰冷的仪器上，闭上了眼睛。三年前，也是在这家诊所，我被诊断出脑内长了一个肿瘤。恶性，位置刁钻，无法手术。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三年。那时候，我刚准备向姜樱求婚。我们是京圈里最令人艳羡的一对，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顺利地订婚，结婚，共度一生。

可就在我拿到诊断报告的第二天，姜澈出事了。他背着姜樱，参与了境外一个地下赛车堵伯集团，欠下巨额赌债。对方威胁他，如果还不上钱，就把他送进监狱，让他身败名裂。他走投无路，来求我。那天晚上，我带着凑到的钱去见那些人，想替他还清债务。结果对方坐地起价，言语中还侮辱到姜樱。

我没忍住，动了手。混乱中，姜澈为了帮我挡下一个酒瓶，被对方失手推下高台，当场死亡。

而我，为了兑现对他的承诺，为了保全姜家和他的名声，我扛下了所有。我告诉警察，是我约姜澈去飙车，是我酒后驾驶，导致了这场悲剧。一夜之间，我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陈家因此受到牵连，股市动荡，资金链断裂，最终破产。而我，带着我只剩三年的生命，和对姜澈的承诺，走到了姜樱面前，开始了这场漫长的“赎罪”。

“陈先生，好了。”医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从仪器上下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姜樱就站在门口，看着我。“报告什么时候出来？”她问医生。“加急的话，下午四点。

”“好。”她点点头，然后对我-说，“走吧。”我以为她会带我回她的别墅，那个我住了三年的牢笼。没想到，她却把车开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馆。老板是个很和蔼的阿姨，看到我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小樱，阿舟，好久没见你们一起来了。”“张姨。”姜樱难得地露出了微笑，“老样子。”“好嘞。”我们坐在靠窗的老位置，这里能看到一条很安静的巷子。以前，我们最喜欢坐在这里，看外面人来人往，一坐就是一下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问。

“今天是我弟的忌日。”她答非所问，声音很轻，“以前，他最喜欢这里的桂花糕。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很快，菜上齐了。都是我以前喜欢吃的。姜樱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我，“多吃点，你太瘦了。”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觉得无比讽刺。“怎么，怕我死了，你的仇就没地方报了？”我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却味同嚼蜡。她没说话，只是给我盛了一碗汤，放到我面前。“陈舟，”她忽然开口，“三年前，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指什么？”“所有事。”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飙车，顶罪……为什么？”我放下筷子，看着她。

时机到了。“因为我爱你啊。”我笑着说，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替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收拾烂摊子。”“你说什么？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我说，你弟弟，姜澈，他不是死于意外。”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他是死于他自己的贪婪和愚蠢。”“啪！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陈舟！你找死！”“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迎着她愤怒的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你弟弟生前，和‘那些人’的所有交易记录，以及……”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以及他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录音。”姜樱的身体晃了一下，她死死地盯着那个U盘，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我给你三天时间。”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第一次，在这三年里，我用平等的，甚至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三天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是继续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还是……接受这个残忍的真相。”说完，我没再看她，转身离开了菜馆。走到门口时，我听到了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知道，她的世界，开始崩塌了。而我的时间，也快到了。

05离开私房菜馆后，我没有回姜樱的别墅。我在市中心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三年，我活在姜樱给我打造的囚笼里，几乎与世隔绝。现在，我终于要亲手敲碎这个笼子了。

U盘里的东西，是我这三年来，委托周子昂和一些“特殊渠道”的朋友，一点点收集起来的。

里面有姜澈参与地下堵伯的证据，有他和那些亡命之徒的资金往来，甚至有他为了还债，挪用姜氏集团公款的记录。最致命的，是那段录音。那是我用藏在袖扣里的微型录音设备，录下的姜澈最后的遗言。“舟哥，别告诉我姐……我不想她知道，她最引以为傲的弟弟，是个烂人……”这些东西，足以将姜樱心中那座名为“仇恨”的堡垒，炸得粉碎。

我之所以选择现在拿出来，一是因为时机成熟了，二是我的身体，可能撑不到下一个“三年”了。下午四点，周子昂的电话打了过来。“舟子，诊所那边我问了，姜樱亲自去拿的报告。她看完报告，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报告上怎么说？”我问。“还能怎么说，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一份‘平平无奇’的营养不良加胃病报告呗。那个给你做检查的王医生，是我爸的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