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娶我，五哥答应了父亲的条件，去非洲最艰苦的地方行医三年。这三年，我倾尽家族资源，为五哥铺路。三年后，他满载名誉归来，却跪在父亲房前，请求退了与我的婚约。“芝雨已经怀孕，我不能辜负她。”大哥怒目圆睁，二哥破口大骂，四哥抄起家伙就要揍人。五哥梗着脖子：“我对小妹从来只有兄妹之情，陪小妹任性这些年，也该够了！”我推开房门。“我同意了。”哥哥们吃惊地看着我。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周后，我就要和三哥结婚了。01沈南星刚来我们家的时候还是个哑巴。我母亲早逝，父亲陆续从孤儿院收养了5个孩子。哑巴沈南星是其中最好看、最优秀的一个。

为了让沈南星开口说话，我不惜偷偷以胸口精血为药引，让他服下只有沈家血脉才能催动的珍贵灵药，又亲自为他施针999天，日夜不断。

沈南星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心月，我喜欢你。”我对他原本只是些朦胧好感，是他先挑破这层纱，让我起了旖旎心思。如今，他却说： “从来只有兄妹之情”。

见我从父亲房中出来，沈南星吃了一惊。“心月，怎么是你？父亲呢？”我垂眼。

大哥沉声：“父亲在你去非洲后半年就离世了。”“你在非洲这些年，收到的那些数不清的药材、器械和丰厚的资金，都是心月给你的。

”二哥怒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心月为了嫁给你，在刚接任家主、被沈家旁系围攻的情况下都没断了你的资源！”“你倒好，带那么个女人回来！你怎么对得起心月！”沈南星停顿片刻：“一码归一码，心月支持我的事，我感谢她一辈子。只要她开口，我愿意把命都给她。”“只是芝雨无辜，她既然怀了我的孩子，我就得负起责任。”四哥大步上前，举起手中的花瓶就要砸沈南星的头，被大哥拦下。大概是听到内间的动静，等在前厅的梁芝雨隔着门不安地叫了一声沈南星的名字。我搭上四哥的手腕。“够了，四哥。

我看五哥他对嫂子也是一片真心，我们怎么能做棒打鸳鸯的事？”“五哥，你快带嫂子去休息吧，别让嫂子久等。”沈南星面露喜色。他站起身，掸掸衣服，迅速走向前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没过一会，前厅传来梁芝雨雀跃的欢呼，很快又变成缠绵粘腻的水声。我听着恶心，转身回屋。二哥跟了进来。“小妹！

你和大哥就不该拦着老四！你跟老三恋爱这么多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怎么能说——”“二哥。”我打断，“婚礼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二哥一拍大腿：“还好没发完，我赶紧去把发了的追回来！”“追回来干嘛，继续发。

”二哥愣住：“但是五弟他……”“你发就是了。”暴脾气的二哥眼泪都要下来了。“小妹，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就算她梁芝雨抢了你的新娘位置，哥哥们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轻笑。谁说那是沈南星的婚礼？02我在父亲去世第二天知道了沈南星出轨的消息。

沈家世代行医，从明朝起就有沈家子弟远赴非洲。到了现代，沈家更是把前往非洲历练作为选婿的重要手段。沈南星出发前，父亲让他选在非洲行医的地点。沈南星选了沈家根基深厚、条件优越的南非。父亲颇有微词。

我劝父亲，南非疑难杂症更多，沈家医术更能派上用场，他才作罢。在沈南星工作的医院里，有个护士叫桑达。她是父亲在非洲行医时救过的姑娘，也是我的朋友。

我拜托桑达多多照顾沈南星。起初，桑达对沈南星赞不绝口，说他帅气、温柔，医术高明，轻轻几针就治好了她的颈椎病。但后来，桑达给我发来一张沈南星和一个女人在小树林拥抱的照片。“月，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未婚夫么？”刚刚应付完前来争夺家主之位的沈家旁系，我一回房就看到了桑达的消息。我险些晕倒，是三哥沈怀夕扶住了我。

他也看到了桑达的信息，但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拄拐，另一只手抚平了我衣角的褶皱。

“你先休息一会，我守着你。”说完，他出了门，沉默地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我没有去质问沈南星。或许桑达认错了人，或许他们只是朋友，或许这只是一场误会。

我一边在明枪暗箭中接管沈家，一边继续给沈南星调拨资源，一边在深夜成把地吞下抗抑郁药。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两年。两年中，唯一的慰藉，便是夜晚失眠推开房门时，雷打不动地坐在门口的沈怀夕。像一座沉默的山。直到五个月前，桑达告诉我，梁芝雨怀孕了。我拍了拍沈怀夕的肩。“三哥，你是不是喜欢我？”“是。

”“那我们结婚吧。”“好。”02晚上，我在药房磨药，沈南星推门进屋。

沈南星熟练地泡上我最爱的生普，又接过我手中的研杵。我坐到一旁喝茶。一时静默，只有研杵和研钵发出的碰撞声。沈南星先开了口。“心月，父亲去世，我没能回来陪你，抱歉。”“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你父亲去世的消息，你道什么歉？”“那段日子很难熬吧。

”“还好，想着不能让你在非洲受影响，咬咬牙也就挺过来了。”沈南星叹了口气。“心月，哥哥对不起你。”茶杯见底，沈南星立刻走到我身边续上，然后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送给你。”一股异香从这个乳白色的小盒子里飘了出来，我眼睛一亮：“非洲乳香。

”沈南星面露赞许：“不愧是你。

”“这个是我亲自去非洲丛林深处采集材料熬成的顶级非洲乳香，它对缓解你的痛经有奇效。

”我把玩着小盒子：“这就是你为否认我们恋爱关系，准备的赔礼？”沈南星难堪地别过脸。

“心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可能混淆了心中的感情。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妹……”“我送你这个，是希望你能接受芝雨。”“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宠你的人多得数不清。但芝雨只有她自己。她是个很辛苦、很努力的女孩。

”治疗抑郁症的药还放在我身后的架子上，我看着自己为了给他针灸而伤痕累累的手，心想，我治好了沈南星的哑症，他却又变成了个瞎子。不想再跟沈南星说话，我摆了摆手。

“帮我把三哥叫来。”03第二天，我前往婚礼场地检查布置情况。到达时，沈南星正在不远处的廊下打电话，梁芝雨声音大得在门口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红色我不喜欢，换成大红色。”“我觉得这里可以再放点鲜花。”“这是什么？薄荷？

婚礼怎么能放这种东西？撤掉撤掉。”“婚礼流程拿过来我看看——拜堂成亲？

什么老土的东西了！换了换了，我要白色婚纱和婚礼司仪……”原本中式风格的婚礼，硬生生变成了西式。看到我，管家为难地走了过来。“小姐，梁小姐把您的布置全改了，五少爷让我们按梁小姐的意思来，你看这……”我面不改色。“就按她说的来。

”有人替我操心婚礼现场，何乐而不为？正说着，梁芝雨看到了我，她快步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呀！你就是小妹吧！南星经常跟我提起你！果然是个小美人！

”我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嫂子，你好。”梁芝雨轻抚小腹，笑了笑。

“我一直让南星介绍我们俩认识呢，结果他一直拖着，真讨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梁芝雨，是个记者。”“我去过很多地方，沙漠、丛林、山谷。

听南星说你从小学习中医，都没有怎么出过京市。你想看看我拍的照片和视频吗？

”我并不想。但我还没说话，梁芝雨已经自顾自地打开了手机。

她迅速划过一堆自然景观的照片，然后“不小心”停在了一条视频上。视频里，沈南星正在海边抱着吉他唱情歌。梁芝雨捂住嘴。“哎呀，我怎么还留着这条视频。

”“小妹，你治好南星的嗓子以后，还没听过他唱歌吧？你一定猜不到，你这个五哥是个音痴，我教了他好久，他才学会了这么一首歌。”“以后我让他唱给你听。

”听到沈南星的歌声，我皱起眉头。梁芝雨以为我不高兴，她笑起来，又拉住了我的手。

“小妹，南星跟我提过你的事。我还教育他来着，妹妹孺慕年长的哥哥很正常，叫他不要大惊小怪。”“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算我跟你哥哥结婚了，在你出嫁前，还是可以住在楚家的。”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梁芝雨“哎呀”了一声： “南星当家主以后肯定会很忙，我打算放弃记者的工作，帮他打理家里。我想着，虽然一个女孩子跟着已婚哥哥住会比较奇怪，但是你是家里唯一的小妹妹，沈家宅子又大，所以给你留一间房也不是什么难事。”说着，梁芝雨又摸了摸小腹：“而且等你的小侄子出生了，我们还能一起陪他玩。

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对么？”我听懂了。我似笑非笑：“那真是谢谢嫂子了。”管家转过头，满脸惨不忍睹。04正说着，沈南星打完电话走了过来。“在聊什么？

”我说：“在聊你唱的歌。”梁芝雨笑道：“南星，我得批评你了，小妹治好了你的嗓子，你的第一首歌怎么能唱给我呢？”“那天你非要唱，我怎么说也不听。还好小妹大度，没有生气，不然我真该打你了。”沈南星尴尬道：“你给她看那个干嘛。

”梁芝雨与我交握的手有一瞬收紧。我挣开她。“管家，沈怀夕在哪？”不等管家说话，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月月，你找我？”沈南星皱眉：“月月？”我不理他。

“我最近总觉得五哥说话声音有点怪，我怀疑他唱歌又伤到了嗓子。怀夕，你去帮五哥看看。

”沈南星眉头更深：“怀夕？心月，你什么时候跟老五关系这么好了？

”沈怀夕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带着身上好闻的异香。

沈南星一把抓住了沈怀夕的胳膊，满脸怒容。“老五！你怎么能偷心月的东西！

”我用力打掉沈南星的手。“你干嘛！”“心月，你闻不出来吗，他用了我送你的非洲乳香！

”“用就用了，你凶什么！”“那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做出来，专门送给你的！

你怎么能——”“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东西了，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你管得着吗！

”“你……”不等沈南星说完，沈怀夕便扣住了他的手腕。“走吧，三哥，我给你看看嗓子。

”“你放开我！”沈南星用力抽胳膊，却没能挣脱，满脸不忿地被沈怀夕拉向后台。

05当晚，沈南星提出要请我吃饭。我索性叫上了所有哥哥。

当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餐厅时，沈南星的表情十分精彩。在二哥和四哥的瞪视下，沈南星不情不愿地找服务员换了个大包厢。倒是梁芝雨看起来很兴奋，她大概以为这阵仗是为了给未来的“家主”接风。我以“谁请客谁坐主座”为由，让沈南星坐上了主座。梁芝雨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沈南星的左手边。大哥愣了一下，想去把梁芝雨拉走。我摇摇头，径直走到沈南星的右手边坐下。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只有梁芝雨叽叽喳喳。“我从小家里穷，没想到竟然能嫁到沈家这种大户人家来。

”“感谢各位哥哥，还有小妹，愿意接受我这么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不过我是不会给沈家丢脸的。”“做记者这些年，我也认识了不少媒体朋友。

我已经跟他们打了招呼，婚礼当天他们都会过来。”“我一定会让南星和我的婚礼，成为咱们沈家的一场盛宴！”沈南星低声让梁芝雨别说了。然后又是给我倒茶，又是给我夹菜。大哥二哥和四哥看向我。沈怀夕低头喝茶。我轻轻摇头。沈家的盛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