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捧红网红，我最好的兄弟偷了我的歌。他把我的心血之作《涅槃》给了她，塞给我一首无人问津的废稿。我初舞台惨败，成了全网笑柄。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污蔑我有抄袭前科，想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他忘了，我姓顾。维也纳顾家的顾。

1耳机里的旋律，不是我的《涅槃》。我愣住了，以为是设备出了问题。我拔下耳机，重新插上，再次点下播放键。那段粗糙平庸的旋律又一次响了起来，像一个蹩脚的笑话。

这不是我的心血，这是一首我随手丢进废稿文件夹的B-side。期待和激动瞬间冻结，血液好像都凉了半截。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创作《涅槃》，每一个音符都刻在我的脑子里。

为了明天的比赛，我熬了无数个夜，把所有希望都赌在了这首歌上。现在，它不见了。

我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练习室里几个还在练习的队友都看了过来。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向公共休息区。陆哲正和几个乐队成员有说有笑。看到我铁青的脸，他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我的歌呢？”我走到他面前，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旁边的几个人识趣地散开了。“什么歌？

”陆哲不敢看我的眼睛，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涅槃》。”我盯着他，“我U盘里的demo，为什么被换了？”他的手抖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还在嘴硬，但慌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陆哲。

”我叫他的名字，声音更冷了，“我再问一次，我的歌呢？”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从穿着开裆裤时就认识了。我们一起学吉他，一起组乐队，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他终于扛不住了，垂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我换的。

”我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嗡”的一声断了。“为什么？”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小言，我是为你好，为了我们整个团队好。”他抬起头，脸上竟然是一种“为我牺牲”的悲壮表情。“为我好？”我气得笑了，“你把我的心血换成一首垃圾，叫为我好？”“你的歌太超前了，不适合比赛！

”他声音大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更有底气，“这种比赛要的是能让大众喜欢的歌，不是你那种孤芳自赏的东西！”“所以呢？你把它给了谁？”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陆哲的眼神又开始闪躲：“我……我把它给了林菲菲。”林菲菲，一个靠着甜美长相在网上有点人气的网红，也是这次比赛的热门选手。

“我们团队需要曝光度，菲菲答应了，只要用了这首歌，就会在微博上帮我们宣传，这叫资源交换！”他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资源交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用我的歌，去做别人的嫁衣，还管这叫资源交换？”“不然呢？”陆哲显得理直气壮，“我们乐队快撑不下去了，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你懂什么？你这个大少爷什么都不缺，当然不懂我们的死活！”他一句“大少爷”，像一把刀子插进我心里。我确实不缺钱，但我从来没用家里的钱在音乐上走过任何捷径。我用的吉他，是我自己打工赚钱买的，我写的每一首歌，都是我熬夜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磨出来的。“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我的声音沙哑。“这不是背叛，这是为了团队的未来！”他还在重复这句可笑的话。

争吵引来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陆哲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忽然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抓住我的肩膀，“小言，你冷静点！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你自己！”他甚至搬出了他父亲，那个在我家当了几十年司机，看着我长大的陆叔。

“我爸说得没错，你就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性格太软弱，一点都不思进取，该改改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来在他们父子眼里，我一直就是个“不思进取”的废物。我看着他虚伪的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我甩开他的手，什么都没再说。明天就要比赛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能用那首半成品参赛。

结果可想而知。初舞台的灯光刺眼，我站在舞台上，像个提线木偶，心不在焉地唱完了那首连我自己都觉得平庸的歌。台下的导师们表情都很失望。“顾言，我很失望。”一向以严厉著称的李老师第一个开口，“外界都说你是天才，但你的表现，连一个合格的练习生都不如。你准备好了吗？”我能说什么？说我的歌被我最好的兄弟偷了？

谁会信？我只能鞠躬，说一句“对不起”。节目播出后，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我的嘲讽。

“这就是吹上天的天才？笑死我了，还没我唱得好。”“划水划成这样，背后资本得有多硬啊？”“顾言资源咖废物滚出节目”的词条，很快就爬上了热搜。

我关掉手机，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输了比赛不可怕，被网友骂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捅我最深一刀的，是我最信任的人。2下一次录制前的后台，气氛压抑。

初舞台的惨败，让我和整个乐队都成了笑柄。几个队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怨气，没人跟我说话。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调试着我的旧吉他。一阵香风飘来，林菲菲带着她的几个跟班，笑盈盈地站到我面前。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妆容精致，看起来就像个无辜的小天使。“顾言，好巧啊。”她开口，声音甜得发腻。我没抬头，继续拨弄着琴弦。她也不在意，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了，还没谢谢你呢，你的歌真好用，帮我拿了初舞台第一。”我的手停住了。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炫耀和挑衅，“别这么小气嘛，一首歌而已。你看，我火了，陆哲也能跟着沾光，你们团队不也算有出头之日了吗？你应该谢谢我才对。”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她被我的眼神看得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后台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跟拍摄像机。她很聪明，知道在这样的地方，我不能把她怎么样。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瞬间，她忽然退后一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顾言，我知道你嫉妒我拿了第一，心里不舒服……”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几个摄像机立刻对准了我们。

“可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啊……说我的歌是偷来的……这对一个原创歌手来说，是多大的侮辱……”她泫然欲泣，肩膀微微颤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被她这瞬间变脸的演技惊呆了。周围的练习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天哪，顾言也太输不起了吧，自己表现不好就污蔑别人？”“林菲菲好可怜，长得漂亮有才华就要被嫉妒吗？”我还没来得及辩解一句，就成了仗势欺人的恶霸。

“怎么回事？”导师组被惊动，走了过来。陆哲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他没有走向我，而是冲到林菲菲身边，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像个保护公主的骑士。“老师！

”他对导师们痛心疾首地说，“不关菲菲的事，是顾言他……他心态失衡了。”我看着他，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因为初舞台成绩不好，一直对菲菲有意见。

”陆哲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自顾自地往下说，“刚才还在这里说菲菲的歌是偷的，这种话太伤人了。他太缺乏团队精神了，因为自己的失败，就想把整个团队都拖下水！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维护团队和正义，不得不“大义灭亲”的形象。真是精彩的表演。

林菲菲躲在他身后，露出一个得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导师们皱起了眉头。

李老师看着我，眼神里的失望又多了几分严厉：“顾言，是真的吗？”“我没有。”我开口，声音干涩。“他就有！”陆哲立刻反驳，“老师，我们是一个团队，应该团结一致。

他这样因为个人情绪攻击别的选手，影响太恶劣了！”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人气第一的美少女。而我，是一个初舞台就翻车的“资源咖废物”。导师会信谁，结果不言而喻。李老师叹了口气，像是下了最终裁决：“顾言，年轻人有点好胜心是好的，但不能输不起。你这种行为，是无理取闹，是破坏集体荣誉。”“为了让你记住教训，也为了给所有练习生一个警示。”他顿了顿，宣布了惩罚，“我决定，扣除你们乐队所有的团队积分。”积分清零。这意味着我们乐队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将没有任何优势，甚至可能第一轮就被淘汰。这个惩罚，比直接骂我一顿还要狠毒。

它把我彻底推到了整个团队的对立面。果然，惩罚宣布后，我们乐队的成员脸色都变了。

一个平时就爱说风凉话的练习生阿斌，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指着我，毫不客气地嘲讽：“有些人就是拖后腿的废物，害我们白努力了这么久！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他们回避和疏远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在这一刻，我被全世界孤立了。我站在人群中央，看着陆哲护着林菲菲离开，看着队友们对我怒目而视，看着其他练习生对我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解释一句。那天的屈辱，像一根根刺，扎进了我的骨头里。3公演舞台，灯光璀璨，全场都在呼喊着林菲菲的名字。

她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万众瞩目，像一个真正的女王。

当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报出她的演唱曲目时，我的世界安静了。他说：“接下来，让我们欣赏林菲菲带来的原创歌曲——《涅槃》！”我坐在台下的选手席，大脑一片空白。

熟悉的旋律响起了，但经过了更华丽，更商业化的编曲。每一个鼓点，每一个和弦，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林菲菲用她甜腻的嗓音，唱着属于我的灵魂之歌。

我感觉不到愤怒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我的孩子，被小偷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最华丽的舞台上展览，而我这个亲生父亲，却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在台下沉默地看着。

这感觉，比死还难受。一曲结束，全场沸腾，掌声和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主持人将林菲菲和陆哲一起请上了台。陆哲站在林菲菲身边，春风得意。他握住林菲菲的手，对着镜头深情款款地说：“这首歌，是我为菲菲量身定做的原创。她的声音，给了我无限的灵感。”直播间的弹幕疯了。“啊啊啊，磕到了！才子配佳人！

”“陆哲好有才华，这首歌太好听了！”当然，也有一些零星的质疑。“奇怪，这首歌的风格跟陆哲以前的作品完全不一样啊。”“感觉……有点像顾言的风格？

”陆哲显然也看到了这些弹幕，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也为了彻底毁灭我，他看向台下的我，脸上露出一种悲悯又沉痛的表情。

“其实……”他顿了顿，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团队的顾言他……以前就有抄袭的前科。”轰的一声，全场哗然。

“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他，才一直没有声张。”陆哲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惋惜”，“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再把我的作品和他联系在一起了，这对他不公平，对菲菲也不公平。

”好一个“抄袭前科”。好一个“为了保护我”。他不仅偷了我的歌，还要给我打上抄袭者的烙印，让我永世不得翻身。真够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向我射来，有震惊，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在这样极致的绝望和羞辱中，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看着台上那张虚伪到令人作呕的脸，忽然笑了。我的笑声不大，却在嘈杂的现场显得异常清晰。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台上的陆哲和林菲菲。我拿起身边备用的话筒，站了起来。全场的灯光和镜头，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没有去辩解那首歌的归属，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陆哲，问他：“陆哲，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音乐世家出身，从小接受最好的音乐教育吗？”他脸色一变。我缓缓地，清晰地继续说：“可我怎么记得，陆叔叔是钢铁厂的工人。工人子弟，就该这么自卑，需要靠谎言来包装自己吗？”陆哲的脸，一下子白了。他立的“音乐贵公子”人设，是他吸引粉丝的最大法宝。现在，被我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亲手撕了下来。现场和直播间里，风向第一次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钢铁厂工人？他不是说他爸是音乐教授吗？”“我去，人设翻车了？

”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抛出了第二个，也是更重磅的问题。我顿了顿，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另外，我，维也纳顾家的人，需要抄袭？”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全场引爆。“维也纳顾家？什么意思？”“维也纳……我想起来了！

那个维也纳金色大厅的终身指挥，华人音乐界的泰斗，好像……好像就姓顾！”“不会吧？

难道顾言是那个顾家的人？”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台上的陆哲和林菲菲，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到了一个，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4舞台上的混乱，我没再看一眼。下了台，我径直走向后台的休息室。巨大的喧嚣被隔绝在门外，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

但我的脑子还是很乱，像一团缠绕的线。我不想去想陆哲和林菲菲会是什么下场，也不想去想“维也纳顾家”这几个字会掀起多大的波澜。我只是觉得累。门被猛地撞开，陆哲冲了进来，眼睛通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他身后，林菲菲脸色煞白地跟着，但没敢进来，只在门口探头探脑。“顾言！”陆哲嘶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毁了我！

你把一切都毁了！”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毁了这一切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平静地说。“如果不是你把事情说出来，一切都好好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逻辑混乱，“我马上就要成功了！我能带着菲菲，带着我们乐队一起成功！是你！

是你毁了所有人的希望！”他向我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你凭什么？

就凭你家里有钱有势？你就可以随便毁掉别人的梦想？”他怒吼着，口水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没有反抗，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他被我的眼神激怒了，猛地一推。我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随身的背包也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一本黑色的硬壳笔记本，滚到了陆哲的脚边。那是我的手稿本。

里面有我从开始学音乐到现在，写下的所有旋律，所有灵感，所有未完成的梦。

包括《涅槃》最初的，最原始的版本。陆哲也看到了那本笔记，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心虚，也许是纯粹的愤怒。他抬起脚，朝着那本笔记，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嚓。”我听到了纸张被踩碎，硬壳封面断裂的声音。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碎掉了。之前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洞的麻木。我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