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跟瓢泼似的。

沈刚缩在巷口的垃圾桶旁边，校服外套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T恤。雨水混着鼻血往下滴，在积水里漾开一朵朵淡红色的花。

“操，还敢跑？”黄毛一脚踹在沈刚膝盖窝，他“噗通”跪在水里，溅了一脸泥。

王少撑着黑伞，皮鞋尖挑起沈刚的下巴，“知道错了？早上在食堂撞掉我餐盘的时候，不是挺横吗？”

沈刚咬着牙没说话。他其实是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可对方是王少——明大出了名的富二代，他这种穷学生，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

“不说话是吧？”王少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跟班立刻按住沈刚的手，把他的脸往积水里按。

窒息感涌上来的时候，沈刚胡乱挣扎，手指在湿漉漉的地面摸到个硬东西——是块鹅蛋大小的石头，表面滑溜溜的，像抹了层油。

“给我摁死他！”王少的吼声隔着水传过来，闷闷的。

沈刚脑子里“嗡”的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攥着石头就往最近的人脸上砸。

“嗷！”黄毛捂着鼻子惨叫，鲜血从指缝里飙出来。沈刚趁机爬起来，另一只手抡圆了石头，砸在王少的伞骨上。铝合金骨架“咔嚓”断成两截，王少愣了一秒，随即暴怒：“反了你了！”

沈刚自己也懵了。他平时连架都不敢看，今天居然动手打了人？他想跑，可身体像不是自己的——手心的石头突然发烫，像揣了个小太阳。

“烫！”他下意识松手，石头却没掉，反而像融化的糖浆一样，慢慢渗进了他的掌心。

“什么鬼东西？”王少的跟班指着沈刚的手，眼睛瞪得溜圆。

沈刚低头一看，差点叫出声——他的右手心变得透明，能看见淡蓝色的光在皮肤下游动，刚才那块石头彻底不见了！

“妈的，装神弄鬼！”王少反应过来，抄起断伞柄就往沈刚头上砸。

沈刚想躲，可身体比脑子快。他往旁边一偏，同时左手抓住王少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

王少的惨叫声比黄毛还凄厉：“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另外两个跟班吓得腿都软了。刚才还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穷学生，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沈刚也觉得奇怪。他明明没用力，怎么王少的胳膊就断了？还有手心里那股暖流，顺着胳膊往心脏钻，让他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滚。”沈刚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三个恶霸连滚带爬地跑了，王少还不忘回头放狠话：“沈刚，你等着！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巷子里只剩下沈刚一个人。雨还在下，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摊开右手，掌心的蓝光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鹅卵石形状的印记，像块胎记。

“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试着握紧拳头，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走到垃圾桶旁，他单手拎起那个铁皮桶，跟拎空篮子似的轻松。

“我……变强了？”

沈刚的心跳得飞快。他想起王少的威胁，想起自己被欺负的这两年，想起暗恋的赵瑾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如果真的变强了，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再受气了？

他揣着手往宿舍走，手心的印记时不时发烫，像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路过校门口的彩票站时，沈刚突然停下脚步。

“如果……用这个力量赚钱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手心的印记猛地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沈刚皱了皱眉，甩甩手，把这奇怪的感觉甩到脑后。

雨夜里，少年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没人知道，一场关于力量、守护和秘密的故事，已经在这个潮湿的巷口悄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