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夏朝的驸马。我的妻子，是镇守北疆十年、功高盖世的女战神。我为她操持家业，抚养我们唯一的儿子，散尽家财支持她的军饷。十年未见，她终于班师回朝。

我带着儿子在城门口翘首以盼。她回来了，一身戎装，煞气逼人。可她身侧，还跟着一个与她容貌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将军。她翻身下马，第一件事不是与我母子团聚。

而是拔出长剑，指着我，对皇帝说：“陛下，臣要弹劾驸马，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身后的少年将军已经一剑刺穿了我的胸膛。临死前，我看到她温柔地对那少年说：“阿弟，从今往后，再也无人能欺辱你了。”我才明白，我十年付出，不过是为她养着她那个“通敌叛国”的亲弟弟，铺平了道路。而我和我的家族，就是她献给陛下的投名状。重生后，我看着手中的兵符调动密令，笑了。战神？

没有了粮草和援军，我看你拿什么战。第一章我是大夏朝的驸马，沈清辞。我的妻子，是镇守北疆十年、功高盖世的女战神，顾燕回。十年，整整十年。我为她操持偌大的将军府，将我们唯一的儿子沈念安抚养到八岁，变卖了半个沈家祖产，只为填补她北疆那无底洞似的军饷窟窿。京中人人都笑我沈家出了个“贤内助”，堂堂状元郎，却心甘情愿做个妇人，洗手作羹汤。我从不在意。我只盼着她早日平定北疆，班师回朝。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父亲，母亲真的要回来了吗？”我牵着念安的手，站在朱雀门下，翘首以盼。八岁的孩子，从未见过母亲，一双酷似我的眼眸里，满是紧张与期待。我笑着摸摸他的头：“是啊，念安很快就能见到母亲了。她是大英雄，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远处，烟尘滚滚，玄黑的旗帜如乌云般席卷而来。为首一人，银甲红袍，身姿挺拔，于万军之中，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是她，顾燕回。十年未见，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添了风霜历练出的煞气与威严。我的心跳如擂鼓，眼眶发热，十年来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几乎要喷涌而出。“母亲！

”念安激动地挥舞着小手。顾燕回的目光扫了过来，却只在我与念安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落在了她身侧。那里，跟着一个与她容貌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将军。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眉眼间带着一丝桀骜与阴郁，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我的心，猛地一沉。

大军在城门前停下，顾燕回利落地翻身下马，甲胄锵锵作响。她没有走向我和儿子。

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们一眼。她径直走到皇帝的御驾前，单膝跪地，声如洪钟：“陛下，臣，幸不辱命，北疆已定！”皇帝大笑着上前扶起她：“爱卿平身，十年辛苦，当为首功！

”我牵着念安，想要上前，却被她冰冷的眼神制止。那眼神，不像看丈夫和儿子，倒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陛下。”顾燕回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臣今日，还有一事要奏。”她缓缓转身，终于正眼看我。然后，她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那把名为“破阵”的剑，是我当年倾尽家财，请天下第一的铸剑师为她打造的。此刻，这把剑的剑尖，正冰冷地指着我的眉心。

“臣要弹劾驸马沈清辞，在臣出征期间，私通敌国，倒卖粮草，泄露军机，意图打败大夏！

其罪，当诛！”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看着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话。私通敌国？我变卖祖产，掏空家底，只为她的军饷。我十年如一日，替她孝敬父母，打理家业，抚养幼子。我换来的，就是一句“其罪当诛”？“不……燕回，你……”我艰涩地开口，想要辩解，想要问个明白。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阿弟，动手！

”她冷冷地对身后的少年将军下令。那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应声而出。“不要！

”我目眦欲裂，下意识地将念安护在身后。可那少年的剑太快了。我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看去，一截带血的剑尖，已经穿透了我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我月白色的长衫。

力气被迅速抽干，我缓缓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父亲！”念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闭嘴，小杂种！”那少年嫌恶地皱眉，反手又是一剑。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刺向我那年仅八岁的儿子。“不——！”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爬过去，却只能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念安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临死前，他还在看着我的方向，小声地喊：“父亲……”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无边的黑暗将我吞噬前，我看到顾燕回走到那少年身边，温柔地拂去他脸颊上溅到的血迹。

她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与怜惜。“阿弟，从今往后，再也无人能欺辱你了。

”我才终于明白。原来，那个少年，就是她那个早年因谋逆案牵连，被判流放，后“意外”死在路上的亲弟弟，顾长风。她没有放弃他，她将他藏在军中，一步步为他洗脱罪名，铺就青云之路。而我，我十年付出，不过是为她养着这个“通敌叛国”的亲弟弟，铺平了道路。我和我的家族，连同我那无辜的孩儿，都只是她献给皇帝，为她弟弟换取光明未来的投名状。

好一个功高盖世的女战神。好一个情深义重的长姐。好狠的心。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顾燕回，顾长风。我必将你们，挫骨扬灰！

第二章剧烈的疼痛让我猛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沉香木雕花床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我……没死？我挣扎着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月白色的中衣平整干净，没有丝毫血迹，更没有骇人的剑伤。我抬起手，这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是我二十三岁时的手，还未因终日批阅公文、处理庶务而磨出薄茧。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端着水盆推门而入，见到我醒了，惊喜道：“公子，您醒了！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我看着他，脑中一片混乱：“现在是……何年何月？”小厮愣了一下，恭敬地回答：“回公子，现在是永安七年，秋。您前日里为了给北疆的将军筹措粮草，奔波劳累，不慎染了风寒。

”永安七年……顾燕回出征的第二年。我竟然，真的回来了。我重生了。

回到了悲剧发生前的八年。这一年，念安还未出生。这一年，我的家族还安然无恙。这一年，顾燕回还远在北疆，对我深信不疑。而我，手里正掌握着她后方的命脉。

“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

我想起了念安倒在我面前时，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我想起了我沈氏一族上下百口，被冠以叛国之名，满门抄斩的惨状。我想起了顾燕回看向她弟弟时，那温柔宠溺的眼神。

无边的恨意，如同淬了毒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公子？您怎么了？

”小厮被我吓到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我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那股足以焚天的恨意被我强行压回了心底最深处，化作了冰冷的杀意。“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我平静地说道，声音却沙哑得厉害，“去书房，将我书案上那个黑漆木盒取来。”“是，公子。”很快，小厮捧着一个精致的黑漆木盒回来。

我接过木盒，挥手让他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颤抖着手，打开了木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玄铁打造的虎符，以及一封盖着兵部大印的密令。

这是皇帝感念我“深明大义，为国分忧”，特意赐下的。凭此虎符和密令，我可以调动京畿附近三个州府的所有粮草和两万后备兵马，随时支援北疆。前世，我将这视为无上的荣耀与信任，为了不负皇帝和顾燕回的嘱托，我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可这一世……我拿起那枚冰冷的虎符，放在唇边，笑了。那笑容，森然而扭曲。顾燕回，你不是战神吗？你不是功高盖世吗？没有了粮草，没有了援军，被断了后路。我看你，拿什么战！上一世，你用我全族的命，换你弟弟的命。这一世，我便用你和你弟弟的命，换我全族的安宁。这很公平。第三章大病初愈，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我的父亲，沈氏一族的家主，当朝太傅。我将顾燕回的“真实”面目，以及我那个可怕的“预知梦”，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当然，我隐去了重生之事，只说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了沈家未来满门抄斩的惨状。父亲起初是不信的，他认为顾燕回是将门之后，忠烈之士，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直到我拿出了我暗中收集的一些证据。比如，顾家老仆无意中说漏嘴，说顾长风当年流放途中，是被一伙神秘人救走，从此下落不明。比如，我查到顾燕回出征前，曾秘密转移过一笔巨额财产，去向不明。比如，我指出，顾燕回领兵在外，手握重兵，早已是功高震主，皇帝对她，名为信重，实为忌惮。

她若想保全顾家和她那个“已死”的弟弟，就必须找到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来平息皇帝的猜疑和怒火。而我们沈家，与她姻亲关系，掌管后方粮草调度，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桩桩件件，看似捕风捉影，联系起来，却让人脊背发凉。

父亲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他看着我，苍老的眼中充满了疲惫与决绝：“清辞，放手去做吧。沈家百口的性命，不能断送在一个女人的野心里。”我得到了整个家族的支持。

复仇的棋盘，正式铺开。我依旧扮演着那个对妻子爱得深沉、无私奉献的“贤内助”角色。

我每日出入兵部、户部，为北疆的军需奔走。我写给顾燕回的信，依旧是满纸的思念与关切。

“燕回，见字如晤。北疆天寒，务必保重身体。府中一切安好，岳父岳母身体康健，勿念。

你所需的那批冬衣及粮草，我已亲自督办，不日即可启程。盼早日凯旋，夫妻团圆。

”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信寄出去的同一天，我约见了掌管京畿粮仓的仓部侍郎，王大人。王大人是个出了名的贪官，前世，我最是瞧不上此人。但这一世，他却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我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醉仙居”设宴。酒过三巡，我状似无意地提起北疆军粮之事，叹气道：“王大人有所不知，将军在外征战，耗费巨大，我这边的压力，实在是……唉。

”王大人眼珠一转，立刻会意，压低声音道：“驸马爷可是手头紧？下官这里，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他凑过来，低声道：“驸马爷，您想啊，送往北疆的粮草，路途遥远，千里迢TP，有点损耗，再正常不过了。

您报上去的是十万石新粮，可真正运到北疆的……是九万石，还是八万石，又有谁知道呢？

这新粮和陈粮，混在一起，吃也吃不死人，顶多就是口感差了点。前线的将士，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还敢挑三拣四？”我看着他那张油腻的脸，心中冷笑。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故作为难：“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万一被将军知道了……”“哎！”王大人拍着胸脯保证，“驸马爷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您看，这批新粮，咱们按市价三成倒卖出去，所得的银两，您七我三。

您既能解了燃眉之急，下官也能……嘿嘿，喝口汤。岂不美哉？”我沉吟片刻，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那就……依王大人所言。但此事，绝不可有第三人知道！

”“一定！一定！”王大人喜形于色，仿佛看到无数金银在向他招手。他不知道，他贪婪的嘴脸，早已被隔壁雅间的御史记录了下来。而他更不知道，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那三成的银子。我要的，是让顾燕回的十万大军，在冰天雪地里，吃着发霉的陈粮，打一场注定会输的仗。我要的，是用他这个贪官的脑袋，在我完成所有布局后，给朝廷一个完美的交代。一石二鸟。我端起酒杯，对王大人笑道：“王大人，合作愉快。

”杯中清冽的酒液，映出我冰冷无情的眼。第四章偷梁换柱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第一批掺了霉米的陈粮，混在“犒军”的物资里，被顺顺当当地运往了北疆。做完这一切，我便开始着手布置第二张网。截留军饷，收买敌国。这比倒卖军粮要凶险百倍，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但我必须做。我要的不仅仅是让顾燕回战败，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前世，她不就是这样对我的吗？我利用手中调动兵马的权力，以“护送军饷，谨防山匪”为名，从京畿大营里，调出了一支千人队。带队的校尉，是我父亲的门生，对我忠心耿耿。我让他带领这支队伍，护送着装满“军饷”的箱子，一路向北。但在半路上，真正的军饷，早就在我安排好的驿站里，被换成了普通的石头和铁块。而那百万两白银，则被我的心腹，通过秘密的商路，分批次运往了北疆的敌国——北戎。做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既能接触到北戎高层，又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人。

我找到了他——多吉。多吉是北戎派来大夏的“议和”使臣，实际上是个间谍。前世，他在京中潜伏多年，直到顾燕回班师回朝，他才因为身份暴露被处死。这一世，我提前找到了他。在一个隐秘的茶馆里，我见到了这个貌似憨厚，实则精明的北戎汉子。

我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要你帮我给你们北戎王带一句话。

”多吉警惕地看着我：“驸马爷说笑了，我只是个小小的使臣，哪有机会见到我们大王。

”我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块狼头形状的玉佩，放在桌上。“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多吉看到玉佩，脸色瞬间大变。这是北戎王室的信物，他弟弟当年随军出征，死在了顾燕回的剑下，这块玉佩也随之失踪。“它怎么会在你这里？”多吉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仅知道这块玉佩，我还知道，你来大夏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给你弟弟报仇，以及……寻找北戎失踪多年的圣物‘天狼眼’，对吗？”多吉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恐惧。这些，都是北戎的最高机密。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找你，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什么交易？

”“我帮你报仇，帮你找到‘天狼眼’。而你，需要帮我毁掉顾燕回。”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多吉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破绽。良久，他沉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这个。

”我将一个布包推到他面前。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万两雪花的银票。“这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