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阳，一个普通上班族。我老婆叫季雨，平时看着温温柔柔，话不多，像只猫。

我一直以为我们家，是我在顶着天。直到我妹，陈雪，哭着喊着要借钱买房，我妈打着亲情的旗号冲锋陷阵，各路亲戚摇旗呐喊，要把我家吃干抹净。我才知道，我家那片天，姓季。这不是一个复仇的故事，也不是什么重生打脸。这是一个记录。

记录我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婆，是怎样不动声色地，用一把手术刀般的理智，解剖了所有名为“亲情”的道德绑架。她没吼过一声，没掉过一滴泪。她只是平静地，把所有人的算盘，都砸了。1“姐夫，你尝尝这个排骨，我特意跟妈学的，你最爱吃。

”我妹陈雪，把一块油光锃亮的糖醋排骨夹到我碗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今天穿了件新裙子，米白色的，看起来特清纯。我受宠若惊，赶紧说谢谢。一抬头，正好对上我老婆季雨的眼神。她没什么表情，只是用筷子尖，轻轻拨了一下碗里的米饭，然后低头继续小口吃着。这顿饭，是我妈攒的局。说是好久没见了，一家人聚聚。

地点在我家，因为我妈说，季雨做饭干净。饭桌上，我爸闷头喝酒，我妈热情洋溢，我妹巧笑倩兮，妹夫李伟是个闷葫芦，就知道傻笑。气氛看起来挺和谐。“小阳啊，你看你妹妹，都二十五了，跟李伟结婚也两年了，还挤在那个出租屋里，像什么话。

”我妈喝了口汤，开始进入正题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妈，现在房价多贵啊，我们慢慢攒。”陈雪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攒？攒到猴年马月去？

”我妈嗓门高了八度，“你哥和你嫂子，当年结婚不也紧巴巴的？现在不都好好的！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我尴尬地笑了笑，拿眼睛去瞟季雨。她好像没听见，专心致志地在给一块鱼肉挑刺。那动作，细致得像是在做什么精密实验。“哥，嫂子，”陈雪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水汪汪的，“我跟李伟，看中了一个小户型，首付还差三十万。

我们……”“噗。”一声轻笑。是季雨。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她正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好像刚才那声笑只是个意外。“嫂子，你笑什么？”陈雪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季雨放下纸巾，抬起眼皮，看着她。那眼神很平静，没什么温度。“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排骨，糖放多了，有点腻。”我妈的脸当场就拉下来了，“季雨，你什么意思？小雪跟你说正事呢！

”“哦，正事啊。”季雨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看着陈雪，问了第一个问题，“首付差三十万，总价多少？”陈雪愣了一下，“……两百一十万。”“月供多少？

”季雨又问。“大概……八千多吧。”李伟在旁边小声接了一句。

“你们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多少？”陈雪和李伟对视一眼，支支吾吾地说：“一万……一万出头。”“去掉房租、水电、吃饭、交通，每个月能剩下多少？”季雨的语气，像个面试官。陈雪的脸涨红了，不说话了。

季雨把茶杯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她看着我妈，语气依然平淡，“妈，他们俩现在的收入，负担不起这个房子。买了，就是被房子压垮。你现在逼他们买，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妈一拍桌子，“钱不够，不是有你们哥嫂吗！你哥一个月挣多少？你闲在家里写写稿子又能挣多少？我都知道！

三十万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大钱！”我感觉我头皮都炸了。这是把我们家底都盘算好了啊。

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季雨却伸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按了按我的手。她的手心有点凉。

她没看我妈，而是看着我，轻声问：“陈阳，我们家现在账上，有多少活钱？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到十五万。其他的，都在理财里，定期，拿不出来。

”季雨点点头。然后她看向陈雪，说：“我听明白了。你想买房，差三十万。但是，第一，你们的收入无法支撑月供；第二，我们家没有三十万现金。所以，这个忙，我们帮不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整个饭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陈雪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趴在桌子上开始哭。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季雨的鼻子，“你……你这个媳妇！

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冷血动物！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季雨没理她。她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那样子，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她只是在履行一个女主人的职责，收拾一桌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我以为很熟悉的女人，我好像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2那顿“鸿门宴”不欢而散。

我妈和我妹她们，几乎是摔门走的。送走她们，我看着一桌子狼藉，头疼得厉害。

季雨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厨房里洗碗。水声哗哗的，好像能洗掉刚才所有的不愉快。

我走过去，靠在门框上，“季雨，你刚才……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她头也没回，声音从水声里传来，“不直接，难道要我陪着她们演一出姐妹情深、最后含泪掏钱的戏码？

陈阳，你觉得我有那个演技吗？”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她们今天来，目标明确，就是三十万。任何委婉的拒绝，在她们看来都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只有把话说死，才能断了她们的念头。”她关掉水龙头，把洗好的碗一个个放进橱柜里，动作有条不紊。

“可那是我妈，我妹。”我有点无奈。“所以呢？”她转过身，擦着手，看着我，“因为是你的家人，她们的无理要求就变得合理了？因为是你的家人，我就必须牺牲我们小家的生活品质，去填补一个无底洞？”她的眼神太清醒了，清醒得让我有点无所遁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辩解道。“你就是那个意思。

”她打断我，“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你怕别人说你不孝顺，说我这个老婆厉害，不让你帮衬家里。对不对？”我沉默了。她全说对了。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一点，“陈阳，我们是一个家。我们的钱，是我们俩辛辛苦苦挣的。它可以用来旅游，用来换个好点的车，用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风险。但它不是用来给一个成年人，为她的虚荣心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买单的。”说完，她绕过我，走进了书房。门轻轻关上。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的。第二天，我的手机就开始了连环夺命call。

第一个打来的是我妈。“陈阳！你是不是个男人！你就让你老婆这么欺负你妈和你妹？

”电话一接通，我妈的咆哮就冲了出来。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妈，你小点声。

这事儿跟季雨没关系，是咱们家确实没那么多钱。”“放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季雨那个破稿子，一篇就好几千！她就是有钱！她就是不想拿出来！她看不起我们家！

她就是个白眼狼！”我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妈，你别这样，妈，你冷静点……”“我冷静不了！我告诉你，陈雪都气病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啪”，电话挂了。我捏着手机，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紧接着，我二姨的电话进来了，然后是我大舅，然后是我表姐……车轱辘话来回说，中心思想就一个：我们家出了个好媳妇，六亲不认，薄情寡义，我陈阳是个妻管严，窝囊废。我一整天都处在被电话轰炸的崩溃边缘。

晚上回到家，季雨已经做好了饭。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我白天经历了什么。或者说，她知道，但她不在乎。吃饭的时候，她看我没精打采的，给我夹了块红烧肉，“怎么了？被亲戚们的唾沫星子淹了？

”我苦笑一下，“你都知道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这是她们的常规战术。第一步，正面强攻，失败。第二步，侧翼骚扰，舆论施压。

目的就是让你产生愧疚感，让你觉得对不起全世界，然后主动妥协。”我放下筷子，“那怎么办？我快烦死了。”“简单。”她抽出张纸巾擦擦嘴，“把他们的电话，全部拉黑。

”“啊？”我愣住了，“这……这不好吧？”“有什么不好的？”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好笑，“他们打电话给你，是来解决问题的吗？不是。

他们是来输出情绪、施加压力的。对于这种无效沟通，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切断它。

你跟他们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你自己的生命。”我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突然觉得，她不是冷血，她只是活得比我们所有人都明白。我们都在被各种人情、面子、关系裹挟着，身不由己。而她，早就站在了这些东西的外面，冷眼旁观。那天晚上，我听了她的话，把我妈，我二姨，我大舅……所有亲戚的电话，都设置了免打扰。世界，一下子清静了。

3世界清静了三天。第四天，我妈直接杀到了我公司楼下。当时我正在开会，前台小姑娘打电话上来，声音都有点抖，“陈……陈经理，楼下有位阿姨，说是您母亲，她……她坐在大厅里哭呢。”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当场炸了。我冲下楼，果然看见我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拍大腿，一边嚎啕大哭。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事。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我苦命的女儿啊，想买个房都不行，要被嫂子逼死啦……”我感觉全身上下的血都冲到了脸上。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我冲过去，连拖带拽地把我妈拉到公司外面。“妈！你干什么啊！

你这是要我没法做人吗？”我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我就是要让你没法做人！

你老婆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我妈还在撒泼。我跟她拉扯了半天，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她塞进出租车，送回了家。一路上，她骂了我一路。骂我没良心，骂季雨蛇蝎心肠。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回到家，我整个人都虚脱了。我把今天发生的事跟季雨说了。

我以为她会生气，或者至少会有点反应。结果她听完，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问我：“你晚饭想吃什么？西红柿牛腩还是可乐鸡翅？”我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你就一点不生气？她都闹到我公司去了！”“我为什么要生气？”她从冰箱里拿出牛腩，“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她去你公司闹，是她的问题，不是我的。我生哪门子气？

”她顿了顿，把牛腩放进水里解冻，回头看着我，“不过，这件事也提醒我了。

她们的战术升级了，从线上骚扰变成了线下攻击。我们也该升级一下应对方案了。

”“什么方案？”我精神一振。“请他们吃饭。”她说。我懵了，“还请？

上次还没吃够教训？”“这次不一样。”季雨的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笑，“上次是家宴，这次，是谈判。”周六，在季雨的安排下，我们把饭局定在了一家环境不错的私房菜馆。我妈，我爸，我妹陈雪，妹夫李伟，都来了。

我妈和我妹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胜利者的表情。她们以为，这是我们服软了。菜上齐了，大家都没动筷子。我妈清了清嗓子，“想通了？”季雨没回答她，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桌上。是一个计算器。然后，她又拿出纸和笔。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心平气和地，算一笔账。”季雨的声音很平静，像在主持一个会议。

她看着陈雪，“你和你老公，月入一万，这是税前还是税后？”“……税后。

”陈雪有点发蒙。“好。”季雨在纸上写下“10000”。“房租两千，水电煤气网费五百，交通费四百，吃饭一个月算两千，手机话费两百。这是最基本的开销，五千一百块。每个月结余，四千九。”她按着计算器，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心上。“月供八千。你们的结余，是四千九。每个月，有三千一的窟窿。这还不算你们偶尔要买件衣服，看个电影，或者谁生个病。这个窟窿，谁来补？”陈雪的脸白了。季雨没停。她又看向我妈，“妈，你说我们家有钱。

那我也跟你算算我们家的账。”她又拿出一张纸。“我跟陈阳，一个月工资加起来，税后两万五。房贷六千，车贷三千，物业水电煤气两千，吃饭四千，交通费一千。

固定开销一万六。每个月结余九千。”“九千！这么多！”我妈叫了起来。“多吗？

”季雨笑了笑，“这九千，要存着，以后要是有孩子，要用。要存着，给两边父母养老，万一生病，要用。要存着，应对我们自己失业的风险，要用。”“现在，陈雪要借三十万。

我们拿不出。就算我们砸锅卖铁，把所有理财都取出来，凑够了三十万给她们。

”季雨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我们这个家，就变成了零存款。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比如公司裁员，比如谁生一场大病，我们这个家，立刻就得崩。妈，你觉得，为了满足陈雪现在买房的欲望，让我们家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是合理的吗？

”整个包厢，死一样的寂静。我妈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雪已经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所以，”季雨做最后总结，“这三十万，不是我们不借，是我们借不起。不是我们不念亲情，是我们首先要保证自己这个小家的生存。账，算完了。

大家吃饭吧。”说完，她真的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慢地吃了起来。那样子，轻松得好像刚才只是在聊今天天气怎么样。我看着她，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叫做“崇拜”的情绪。4那顿“算账饭”之后，我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太天真了。我妈和我妹她们，嘴上说不过季雨，就开始玩阴的。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我一个大学同学。他给我发微信：“陈阳，你妹妹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啊？

”我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了？”他直接甩过来一张截图。是我妹陈雪的朋友圈。

上面写着：“心好冷。在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亲人。有时候，血缘，还不如一张纸。”下面配了张图，是她在医院打点滴的照片。手背上扎着针，看起来特别可怜。底下评论一堆。“雪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抱抱，别难过。

”“有些人就是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看透了。”我一看那张照片的背景，就是我们家小区门口那个社区医院。她压根没病，就是去开了点维生素，然后拍了张照。

我气得手都抖了。我立刻给陈雪打电话，她不接。发微信，她不回。我点开她的朋友圈，才发现，她已经把我屏蔽了。我把截图拿给季雨看。她扫了一眼，表情都没变一下。

“常规操作。战术第三步，卖惨博同情，暗中抹黑。目的是在亲戚朋友圈里，把我们塑造成冷酷无情的恶人形象，让你在社交圈里抬不起头。”“那怎么办？

”我现在对季雨已经有种依赖了。“凉拌。”她吐出两个字，“你现在去找她理论，她会说：‘我没说你啊，你干嘛对号入座？’然后你就会被活活噎死。对付这种人，你越是在意，她越是来劲。无视，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别人会怎么看我？

”我还是觉得憋屈。“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

”季雨看着我，“陈阳，你要是总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会很累。”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接下来的几天，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通过七大姑八大姨，源源不断地传到我耳朵里。版本一：我老婆季雨是个捞女，当初嫁给我就是图我们家房子，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人了。版本二：我赚的钱，全部上交给季雨，我一个月零花钱就五百块，活得不如狗。版本三：季雨在外面有人了，想跟我离婚，所以故意挑起家庭矛盾。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我公司都有同事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回家就跟季雨发了脾气。

“你就不能服个软吗？啊？就三十万！我们家就不得安宁了！现在好了，我在外面都快成陈世美了！你满意了？”我把包狠狠摔在沙发上。季雨正在看书。

她听到我的话，慢慢地合上书，放在一边。她没跟我吵，只是走到我面前，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亮，亮得我有点心虚。“陈阳，”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她们造谣，你信了？

”“我没信！但是别人信啊！”我吼道。“别人是谁？是给你发工资的老板，还是你生病了能给你端茶倒水的亲人？”她一步步逼近，“是那些只会在背后嚼舌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所谓亲戚朋友？

”“我……”“她们说我图你家房子。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家这套房子，首付是我俩一起凑的。我的钱比你多。房贷，我们一起还。这叫图你家房子？

”“她们说你零花钱五百。我们家的钱，都在联名账户里。每一笔开销，你手机上都有提醒。

你自己花了多少，心里没数吗？”“她们说我在外面有人。陈阳，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有吗？”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我所有的火气，瞬间都熄灭了。我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蔫了。“对不起。”我低下头。

她没有说“没关系”。她只是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递给我。“喝点水，冷静一下。

下次再因为别人的话对我发脾气之前，先问问你自己，你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握着那瓶冰冷的矿泉水，感觉那股凉意，从手心，一直传到了心里。我突然明白，这场仗，敌人不是我妈，不是我妹。是我自己心里的那些懦弱，和摇摆不定。5我以为，朋友圈的抹黑，就是她们的极限了。我又错了。一个周日的早上，我和季雨还在睡懒觉。

门铃突然响了，而且是那种不间断的、夺命连环按。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通过猫眼往外一看，魂都吓飞了。门口黑压压站了一堆人。我妈，我妹，妹夫，还有我那个八十多岁、腿脚都不利索的姥姥！我妈正搀着姥姥，一脸悲愤。

我赶紧把季雨叫醒。她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猫眼，表情比我还平静。“别开门。”她说。

“啊？姥姥都来了，不开门不好吧？”我急了。“开了门，你就准备好今天一天都别想清净。

姥姥是她们搬来的‘核武器’，专门用来打感情牌，逼你就范的。”季雨靠在墙上，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门铃还在响。然后变成了砸门。“陈阳！季雨！开门！

你们要逼死你姥姥吗！让她老人家在门口站着！”我妈的嗓门，隔着防盗门都震得我耳朵疼。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团团转。季雨却慢悠悠地走到可视对讲机旁边，按下了通话键。“妈，有事吗？”她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出去，清晰又冷静。

外面瞬间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我妈的声音响起：“季雨！你给我开门！

你让姥姥在外面站着，你安的什么心！”“妈，现在是早上九点，我和陈阳还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