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姐姐饲养蘑菇(未晞林婉)热门小说排行_完结版小说用姐姐饲养蘑菇未晞林婉
我出生当晚,姐姐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能清晰地看见血管和骨骼。原本白皙漂亮的她,从此像活着的解剖图,必须常年裹着厚厚的衣服。爸妈在地下室为她造了一间恒温房,里面堆满了腐烂的泥土和发酵的菌丝。
妈妈每日都挖空心思出去给姐姐弄来各种不知名的滋养液,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这些东西却从不让我靠近半步。直到我十一岁那年,换成我来照顾姐姐。
我曾羡慕姐姐能拥有专属的恒温房,直到我意外发现那些滋养液的真正来源,以及姐姐身体里,渐渐长出的,那些不断开裂又愈合的,菌菇般的组织……1.我叫沈未晞,十一岁生日那天,妈妈林婉送我的礼物,是照顾姐姐沈知夏的资格。未晞长大了,该为家里分担了。她语气平淡,眼神却沉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温度。
爸爸沈明哲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家的地下室,是禁地。那里常年恒温恒湿,空气里弥漫着腐殖土和菌类发酵的甜腥气。
姐姐沈知夏就住在那。从我记事起,姐姐就和我们隔离开来。她从不上学,没有朋友,永远穿着能遮盖到指尖的厚重衣物。我出生那天,原本漂亮健康的姐姐,皮肤突然开始变得透明。爸妈抱着刚出生的我,惊恐地看着姐姐的手臂一寸寸失去血色,露出青紫色的血管和白森森的骨骼轮廓。从此,姐姐成了家里最可怕又最核心的秘密。
我曾偷偷看过一次,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她脸上,那张脸像一张精细的玻璃制品,皮下组织和血管网络清晰可见。我吓得当场尖叫,被妈妈狠狠打了一巴掌。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她。可我又是羡慕她的。她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拥有整个地下室作为自己的王国。最重要的是,妈妈所有的心神都在她身上。妈妈会为了她,每天外出,带回一小瓶神秘的滋养液。那液体呈暗红色,质地粘稠,装在精致的玻璃瓶里,透着一股奇异的腥甜。妈妈会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亲自喂姐姐喝下。
而我,被严厉禁止靠近那些瓶子。未晞,那是姐姐的药,很危险,你不可以碰。现在,这个喂药的任务,落到了我头上。我跟着妈妈走进地下室,那股熟悉的、令人胸闷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恒温房里没有窗,只有几盏模仿日光的植物生长灯,幽幽地亮着。墙角堆着小山似的黑土,上面覆盖着一层白色、絮状的菌丝,还在微微翕动。姐姐沈知夏半躺在特制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她听见动静,缓缓转过头,透明的脸颊上,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大,也格外空洞。知夏,今天起,让未晞照顾你。妈妈的声音没有起伏。
她将一个小巧的恒温箱交给我,里面放着今天份的滋养液。记住,每天一瓶,不多不少。喂完后,把瓶子洗干净放回箱子。她交代完,转身就走,没有多看我们一眼。
地下室的门在我身后咔哒一声关上,将我与姐姐彻底锁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
我捏着冰凉的玻璃瓶,手心冒汗。姐姐……我小声开口。沈知夏看着我,透明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我鼓起勇气,学着妈妈的样子,扶起她,将瓶口凑到她嘴边。她顺从地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种急切的、类似幼兽的吞咽声。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透明的食道滑下,我能清晰地看到它流经的路径,最终汇入胃里。
喝完后,她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点极细微的血色。我松了口气,准备去清洗瓶子。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姐姐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力气小得可怜,皮肤触感冰凉滑腻,像在摸一块湿冷的玉。别……别信他们。她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心头一震,回头看她。
她眼里的空洞被一种深切的恐惧和哀求填满,紧紧地盯着我。未晞,快跑。2.跑?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姐姐的意思。跑去哪里?这里是我们的家。沈知夏见我没反应,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她松开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我心里乱糟糟的,拿着空瓶子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我心不在焉地冲洗着瓶子。一股浓郁的、挥之不去的铁锈腥气顺着水流弥漫开来。
这味道……太像血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把瓶子凑到鼻尖,用力嗅了嗅。没错,就是血腥味,还混杂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甜腻。妈妈说这是姐姐的药。什么药会是血?
我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准时到地下室喂姐姐。
我们之间很少交流,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我开始偷偷观察。我发现,每次喝完滋养液
,姐姐身体里那些菌菇般的组织就会变得活跃。它们在她透明的皮下缓慢地舒展、生长,甚至能看到一些组织在开裂,流出透明的黏液,然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个发现让我毛骨悚然。姐姐的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培养皿。而爸妈,就是培养员。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食欲也开始下降。妈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但她只是冷冷地告诫我: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照顾好你姐姐就行。
她的冷漠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一天下午,我喂完姐姐,准备离开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手里的恒温箱脱手飞出,砰
地一声摔在地上。箱子没坏,但里面一个备用的滋养液瓶子滚了出来,摔在水泥地上,碎裂成无数块。暗红色的液体泼洒一地。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对不起!
对不起姐姐!我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想去收拾。就在这时,我看到惊人的一幕。
那些泼洒在地上的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被墙角那些发酵的菌丝迅速吸收了。
白色的菌丝在接触到液体后,疯狂地蠕动、膨胀,颜色也从纯白变成了诡异的粉红色。
我吓得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更让我恐惧的是,我摔倒时手掌被一块玻璃碎片划破了。
一滴鲜血从伤口渗出,滴落在离我最近的一小撮菌丝上。那一瞬间,那撮菌丝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猛地向上窜起,顶端甚至分化出一个小小的、类似菌盖的结构。它朝着我的方向,微微颤动。
仿佛在渴望更多。我的血。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滋养液是血。而这些菌丝,对我的血有反应。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地下室,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我靠在门上,心脏狂跳,全身冰冷。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姐姐的话,别信他们、快跑,一遍遍在我耳边回响。这个家,不是家。是牢笼。3.从那天起,我开始装病。我拒绝吃饭,说自己头晕恶心。我把自己弄得脸色蜡黄,看起来虚弱不堪。妈妈带我去医院检查,结果是我严重营养不良,轻度贫血。她看着化验单,眉头紧锁,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只有烦躁和不耐。真是会挑时候。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不得不重新接手照顾姐姐的工作。这给了我喘息和调查的机会。我开始留意爸妈的言行。
爸爸沈明哲变得愈发沉默寡言,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愧疚和挣扎。而妈妈林婉,则像是绷紧了的弦。她每天计算着滋养液的用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虑。一天深夜,我被客厅的争吵声惊醒。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明哲,你的量越来越少了!知夏根本不够!是妈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我……我最近身体真的不行,婉儿,再抽下去我会死的!爸爸的声音充满疲惫和哀求。
死?知夏要是撑不下去,我们都得死!你忘了吗?我们沈家是怎么有今天的一切的!
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可是未晞……她还那么小……她十一岁了!
早就该轮到她了!她的血比我们的更‘纯净’,效果更好!你别再妇人之仁了!我捂住嘴,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滋养液……是爸妈的血。现在,他们要把目标转向我。
我就是下一个血库。姐姐说得对,我必须跑。可我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愤怒和寒意。他们是我的父母,却像饲养牲畜一样,为了姐姐,为了所谓的家族,准备榨干我的最后一滴血。我不能坐以待毙。第二天,我趁爸妈都出门了,再次潜入了地下室。我必须从姐姐那里知道更多真相。我推开门,姐姐正醒着。看到我,她透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姐姐,我直接走到她床边,压低声音,‘滋养液’是血,对不对?他们现在要用我的血了。
沈知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看着我,巨大的悲伤从她眼中满溢出来。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追问,你到底是什么?我们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张了张嘴,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太……岁……
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太岁?那是什么?共……生……诅……咒……
断断续续的词语,拼凑出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轮廓。她指了指房间最深处,那个堆满黑土的角落,一块不起眼的墙砖。日……记……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跑到墙边,用指甲抠了半天,终于把那块松动的砖头取了下来。
里面是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打开盒子,一本陈旧、发黄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里面。
封面是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的三个字——沈若兰。是我太奶奶的名字。我翻开日记,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鼻而来。里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
光绪三十年,庚子大旱,颗粒无收。夫君携幼子外出寻粮,一去不返。
家中仅余我与长女知雅。饥荒肆虐,易子而食之事屡见不鲜。吾与知雅濒死之际,于后山偶得一物,状如肉芝,色白,触之温润,破之有血,愈合极快。吾等食之,竟得果腹,体力渐复。此物似有灵性,吾称之为‘太岁’。然,食之三日后,知雅高烧不退,肌肤渐透,可见脏器。吾大骇。太岁托梦于我,言其需与沈家长女血脉共生,方可存活。
而其回报,则是保沈家世代富贵,风调雨顺。共生之法,惨烈至极。长女为‘菌母’,需以腐殖土与菌丝养之。次女为‘养料’,需以其血饲之。若无次女,则以父母之血代之,然效用大减。菌母之命,与太岁相连,亦与家族气运相连。菌母活,则家族兴;菌母死,则家族败。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潦草而疯狂。吾悔矣!知雅已非人哉!日日夜夜,与菌物相融,痛苦不堪!而吾次女知慧,日渐枯槁!此非福报,乃世代传承之诅咒!
沈家后人,若见此记,速速毁掉太岁之核,或可解脱……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拿着日记本,手抖得不成样子。原来如此。姐姐不是生病,她是变成了菌母。而我,就是为她准备的养料。我们沈家几代人的富贵,都是建立在牺牲女儿的痛苦之上。
我的父母,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全都知道。他们享受着这份血腥的富贵,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女儿推向深渊。愤怒和恶心让我几乎要吐出来。我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姐姐。她也正看着我,眼神里是和我一样的绝望。
我们都是这个家族诅咒的牺牲品。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我心脏猛地一缩。爸妈回来了!我慌忙想把日记藏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门被推开,妈妈林婉站在门口,她的身后,是脸色惨白的爸爸沈明哲。林婉的目光扫过我,扫过我手里的日记本,最后落在我脚边那个空着的墙洞上。她的脸瞬间扭曲起来,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触碰了禁忌的、极致的疯狂。沈未晞,她的声音尖利得像刀子,你都看到了?我紧紧攥着日记本,身体因为恐惧而僵硬,却还是倔强地迎上她的目光。
你们……你们都是魔鬼!魔鬼?林婉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我们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十一年的锦衣玉食,现在只是需要你付出一点点‘回报’而已,你就说我们是魔鬼?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里的疯狂愈演愈烈。本来还想让你再多过几天好日子,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只能提前了。她身后,爸爸沈明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林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全新的、冰冷的注射器。
针头在植物生长灯的幽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银光。未晞,过来。她向我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别逼妈妈用强的。我看着那根针头,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会被他们像对待牲口一样,抽干血液,直到变成一具干尸。不,我不要!我转身就想跑。
可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口,已经被他们堵住了。抓住她!林婉厉声喝道。
爸爸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在发抖,力气却大得惊人。放开我!
你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用脚去踹他。未晞,听话,一下就好……他喃喃地说着,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林婉拿着注射器,狞笑着向我走来。别怕,很快的。你的血,能让你姐姐舒服很多,也能让爸爸妈妈……轻松很多。绝望之中,我回头看向床上的沈知夏。她正挣扎着想坐起来,透明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水杯扫落在地。啪!
清脆的碎裂声,是我们姐妹俩最后的信号。我猛地低下头,张开嘴,狠狠咬在爸爸抓住我的那只手臂上!4.啊!沈明哲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就是现在!我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林婉撞了过去。
她没料到我会如此疯狂,被我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注射器也脱手飞出。我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