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咸鱼但凶猛李璟京城完整版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推荐我家主子,咸鱼但凶猛(李璟京城)
我叫赵五,是个太监,假的那种。我的任务,是去监视靖王爷府里那位传说中一步三喘、风吹就倒的正妃,云织。所有人都说,她是个面团,谁都能捏一把。王爷不疼,侧妃不敬,下人都能踩她一头。我本来也这么以为。
直到我亲眼看见,她用三句话,让上门挑衅的舒侧妃跪在了院子里。亲眼看见,她不抬眼皮,就剥了内务府总管的一层皮。亲眼看见,她靠在软榻上,一边咳嗽一边轻描淡写地布了个局,把一个意图谋反的国公爷送进了天牢。她从不发火,声音总是温温柔柔的。她从不出手,永远是借力打力,让那些坏种自己撞死在南墙上。她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晒太阳、看话本,活得像条咸鱼。可我知道,这府里,不,这京城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她。她不是面团,她是裹着棉花的烙铁。谁敢伸手捏一把,烫掉的,就是谁的一层皮。一、一盆花引发的血案我叫赵五,净身入宫的时候,师父给改的名。
他说这名字好,不起眼,能活得长。我的人生目标,也就是活得长。三个月前,我被乾爹,也就是总管太监李公公,派了个新差事。去靖王府,伺候王妃云织。明面上是伺候,实际上是当眼线。这事儿我门儿清。靖王爷李璟,当今圣上的第三子,人前温润如玉,圣眷正飨。他府里的王妃云织,是太傅家的嫡女,听说从小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
李公公拍着我的肩膀,话说得语重心长:“赵五啊,机灵点。王妃娘娘身子骨弱,性子也软,你去了,护着点,也看着点。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回报。”我懂了。
这是让我去看着一个“软柿子”别被人捏死了,顺便看看是谁在捏她。到了靖王府,我第一次见到云织。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常服,靠在院子里的美人靠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阳光透过葡萄藤的叶子,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她咳了两声,旁边的小丫鬟赶紧给她披上披风。那张脸,确实是好看,就是白得没什么血色。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易碎感。我心里叹了口气。这活儿,难干。这么个主子,怕不是天天都要被人欺负。果然,不出三天,麻烦就来了。这天下午,王妃正在院子里侍弄一盆新得的墨兰,据说是圣上赏的,珍贵得很。
舒侧妃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舒侧妃,兵部尚书的女儿,圣上赐的侧妃,向来受宠。她人长得艳丽,性子也张扬。在府里,除了王爷,她谁的面子都不给。
“姐姐好雅兴啊。”舒侧妃的声音娇滴滴的,人却没行礼,径直走到那盆墨兰前。
王妃放下手里的小剪子,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声音平淡:“妹妹来了。
”“这便是圣上赏的‘玉楼春’吧?真是稀罕物。”舒侧妃伸出手,像是想摸一下兰花的叶子。王妃身边的丫鬟,叫青禾的,赶紧上前一步,轻声说:“侧妃娘娘,这花娇贵,碰不得。”舒侧妃眼睛一瞪:“怎么?本侧妃还摸不得了?
”她手一扬,像是要推开青禾。结果身子一歪,手肘“正好”撞在了花盆上。“哐当”一声。
那盆价值连城的墨兰,连花带盆,摔了个粉碎。泥土和碎瓷片溅了一地。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白了脸。舒侧妃“哎呀”一声,满脸惊慌,指着青禾就骂:“你这贱婢!
做什么推我!这下好了,圣上赏的花,就这么被你毁了!”青禾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推侧妃娘娘!”舒侧妃身后的婆子立刻上来,一唱一和:“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推的!”“放肆!王妃的贴身丫鬟,竟敢冲撞侧妃,还毁了御赐之物!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眼看那两个粗壮的婆子就要上来抓人,我心里都咯噔一下。这要是被坐实了罪名,青禾这条小命就没了,王妃也得落个管教不严的罪过。我下意识地看向王妃。她还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不惊慌,也不愤怒。她只是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然后抬起眼,看向舒侧妃。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那么柔,像没放糖的温水。“妹妹,你刚才说,是青禾推了你?
”舒侧妃一挺胸,理直气壮:“没错!就是她!不然这花怎么会碎?”王妃“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舒侧妃面前。她个子比舒侧妃矮一点,还微微仰着头。“你站在这里,青禾跪在那里。”她指了指地上的位置。“你往前倒,手肘撞到花盆。这个力道,只会把花盆往后推倒。可你看,”她又指了指地上的碎片,“花盆是朝你这个方向碎开的。
这说明,花盆是被人从后面,用力往前拉倒的。”舒侧妃的脸色变了一下。王妃没理她,继续说:“这院子里,只有咱们这些人。青禾跪着,够不着。我的丫鬟婆子都离得远。
只有……”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舒侧妃身后的一个婆子身上。
那个婆子就是刚才叫嚣得最凶的那个。那婆子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就跪下了。
王妃笑了笑,那笑意没到眼睛里。“妹妹,你这奴才,手脚倒是利索。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舒侧妃气得脸都红了:“你……你血口喷人!一个下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是啊,她怎么敢呢?”王妃的语气像是在聊天,“除非,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干的。
让她趁乱拉倒花盆,再把罪名推给我的丫鬟。妹妹,你说对吗?”舒侧妃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事情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换做别的主子,要么就此作罢,卖个面子。
要么就大发雷霆,把事情闹到王爷那里去。可云织没有。她转过身,对我说:“赵五。
”我赶紧躬身:“奴才在。”“去把王管家叫来。”她说,“告诉他,舒侧妃院里的吴婆子,手脚不干净,意图毁坏御赐之物,还想栽赃嫁祸。按府里的规矩,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但院子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哦,对了。
再告诉王管家,舒侧妃御下不严,治家无方。这个月的月例,就减半吧。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什么叫规矩。”说完,她看都没看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舒侧妃,转身扶着青禾的手,慢悠悠地往屋里走。“天凉了,进屋喝杯热茶吧。”我站在原地,看着舒侧妃主仆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开,又看了看地上那一滩狼藉,后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层冷汗。我原以为,我来的是个绵羊圈。现在看来,这地方,好像是头老虎的窝。而那头老虎,正披着一张病恹恹的羊皮。
二、一碗燕窝里的门道摔花事件之后,舒侧妃消停了好几天。府里的人看王妃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我以为能清静一阵子,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出招的,是王妃的婆婆,当今的陈皇后。陈皇后不是王爷的生母,但王爷自小养在她名下。
皇后娘娘一向不喜欢云织这个儿媳妇,嫌她病病歪歪,不够端庄大气。这天,宫里来了个嬷嬷,带着皇后的赏赐。赏赐是一碗现炖的血燕。那嬷嬷姓张,是皇后宫里的老人,一张脸像是用尺子刻出来的,严肃又刻薄。“王妃娘下,”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娘娘特意为您炖的,说您身子弱,要好好补补。
娘娘让您当着奴婢的面喝了,她才放心。”这话听着是关心,实际上是逼迫。
青禾上前接过燕窝,我凑近闻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沉。燕窝里,多了一味药材。
那药材叫“紫河车”,是大补之物,但性热。王妃的病,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保管发起高热,大病一场。这招,阴毒。要是王妃喝了,病了,是她自己身子不受补,怪不得皇后。要是不喝,就是不敬皇后,违抗中宫懿旨。
青禾显然也发现了不对,端着碗的手微微发抖,急得快哭了,求助地看着王妃。
王妃坐在主位上,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看了看那碗燕窝,又看了看张嬷嬷,忽然笑了。“皇后娘娘有心了。这燕窝闻着就香,想来是用了上好的料。
”张嬷嬷的下巴抬得更高了:“那是自然。娘娘说了,给王妃用的,必须是最好的。”“嗯。
”王妃点点头,对青禾说:“青禾,去把我妆台上的那个小银盒拿来。”青禾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银盒拿来,王妃打开,从里面捻起一点白色的粉末,轻轻弹进燕窝里。
张嬷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王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王妃慢条斯理地用银勺搅了搅,说:“哦,没什么。我这身子,太医嘱咐过,虚不受补。吃这些大补的东西,得配上一点‘石斛粉’中和一下才行。不然,五脏六腑都受不住。”她说着,端起碗,作势要喝。张嬷嬷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碗燕窝,额头上都见了汗。王妃把碗凑到嘴边,忽然又停下了。她看着张嬷嬷,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张嬷嬷您一路从宫里过来,也辛苦了。这碗燕窝,是皇后娘娘的心意,我一个人喝,实在是愧不敢当。不如,嬷嬷与我同饮,也算是我替皇后娘娘,犒劳嬷嬷的辛苦。”她说着,就让青禾去拿另一个碗。张嬷嬷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都在发抖:“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只是个下人,怎敢与王妃娘娘同食御赐之物!
这是大不敬!”“哎,这有什么。”王妃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皇后娘娘仁慈,不会怪罪的。
再说了,这燕窝里,我已经加了‘石斛粉’了。嬷嬷您身子骨硬朗,喝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越是这么说,张嬷嬷抖得越厉害。因为那银盒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石斛粉。
我看得清楚,那是巴豆粉。而且,这燕窝里加了紫河车,性热。巴豆,性也热。两热相加,喝下去,怕不是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王妃这是阳谋。
她赌的就是张嬷嬷知道这燕窝有问题,不敢喝。只要张嬷嬷不喝,就等于不打自招。
张嬷嬷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王妃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等于承认了燕窝里有鬼。王妃叹了口气,把碗放下了。
“嬷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她好像真的很无辜,“我只是想请你喝碗燕窝,怎么还把你吓成这样了?难道……这燕窝有什么不妥吗?”张嬷嬷趴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王妃也不再逼她,转头对我说:“赵五。”“奴才在。
”“把张嬷嬷‘请’出去。然后,端着这碗燕窝,去一趟太医院。就说本妃体弱,怕辜负了皇后娘娘的美意,想请院判大人亲自瞧瞧,这燕窝的方子,本妃的身体是否受得住。
”她顿了一下,看着抖成一团的张嬷嬷,补充道:“记住,是连碗带人,一起‘送’到太医院去。让院判大人,当着张嬷嬷的面,好好地验。”我心里一凛。这一手,才叫狠。把燕窝和人证一起送到太医院,这事就瞒不住了。太医院一定会把结果上报给皇上。
皇后在儿媳妇的补品里下药,这罪名,可不小。就算皇上为了皇后的脸面把事情压下去,皇后也必定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找王妃的麻烦。最重要的是,王妃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指责皇后的话。她只是“不放心自己的身体”,“想找太医看看”。滴水不漏,还倒打一耙。我领着两个侍卫,把魂不附体的张嬷嬷“架”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妃已经重新拿起了那卷书,靠在美人靠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阳光依旧斑驳,她依旧病恹恹的。但我知道,这靖王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三、一本假账引发的风波太医院那边很快就有了结果。燕窝里确实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皇上知道了,勃然大怒。虽然没废了皇后,但禁了她三个月的足,还收回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这一下,整个后宫都震动了。靖王府里,更是安静得像座坟。
舒侧妃彻底老实了,每天待在自己院子里,门都不出。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惹了那位看似温和实则手段通天的主母。我以为日子就能这么清静下去。
是我太天真了。这天,王府的管家,王忠,哭丧着一张脸来求见王妃。王忠是王爷的奶兄,在府里几十年了,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王妃娘娘,您要为老奴做主啊!
”王忠一进来就跪下了。王妃放下茶杯,淡淡地问:“王管家,何事惊慌?
”王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诉苦。原来,年底查账,府里的账目出了大窟窿。
足足有五千两银子的亏空。王爷大发雷霆,限他三天之内把窟窿补上,不然就要把他送去官府。“娘娘,这账不是老奴做的啊!”王忠喊冤,“府里的账目,一向是舒侧妃娘娘在管。老奴只是挂个名。现在出了事,侧妃娘娘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把责任全推到老奴身上了。王爷他……他也信了。老奴冤枉啊!”我站在一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八成就是舒侧妃干的。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亏空了账目,就找个替死鬼。王忠这个管家,正好合适。王妃听完,没什么表示。她只是问:“账本呢?
”王忠赶紧把一摞账本呈上来。王妃让青禾搬了个小几,就在院子里,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她看得不快,但很仔细。阳光照在她苍白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她偶尔会咳两声,青禾就赶紧递上温水。整个院子,只剩下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我跟王忠跪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喘。说实话,我心里没底。这账本肯定是舒侧妃做过手脚的,天衣无缝。王妃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能看出什么门道来?一个时辰过去了。
王妃看完了最后一本。她合上账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王管家,你说你冤枉。”“老奴比窦娥还冤!”“嗯。”王妃点点头,“这账本,做得确实干净。
每一笔支出,都有名目,有凭据。外人来看,查不出任何问题。”王忠的脸一下子就灰了。
我也心里一沉,完了。“但是,”王妃话锋一转,“做假账的人,犯了个小错误。
”王忠猛地抬起头。王妃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你看这里。‘八月初三,采买府内秋冬衣料,共计五百二十两,记账人,张三’。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王忠不解。王妃笑了笑:“问题大了。你再看这一本。
”她又拿起另一本,翻到一页,“‘八月初三,修缮西院屋顶,用料及人工,共计一百三十两,记账人,李四’。”她把两本账册并排放在一起。“你们看,这两个‘八’字,写法有什么不同?”我凑过去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个“八”字,那一撇和一捺,是分开的,留了一点小小的空隙。而第二个“八”字,那一撇和一捺,是连在一起的。“府里管账的先生,我见过。他的习惯,是写连笔的‘八’。
”王妃的声音很轻,“而这个分笔的‘八’,是舒侧妃身边的李嬷嬷的笔迹。
我见过她写的字。”王忠愣住了。“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也许是记账先生那天换了个写法……”“一个人写字的习惯,是很难改的。”王妃打断他,“更何况,这本账册上,所有的‘八’字,都是分笔。而另一本,全是连笔。这说明,这本有问题的账册,根本就不是账房先生写的。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伪造了一整本!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伪造账本,侵吞公款。王管家,你说,这是什么罪过?
”王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王妃砰砰砰地磕头:“娘娘英明!
娘娘英明啊!”我站在旁边,手心全是汗。我原以为她只是宅斗厉害,没想到,她连这种蛛丝马迹都能看得出来。这已经不是宅斗的范畴了。这是刑部查案的本事。
王妃没有理会王忠的激动,她把账本合上,递给我。“赵五,你拿着这两本账册,去找王爷。
”“记住,不要多话。只把这两本账册,并排放在王爷面前。
指给他看那两个‘八’字的不同。然后告诉他,府里账房先生写的是哪一种。”“剩下的,王爷自己会明白。”我接过账册,那册子沉甸甸的,像一块烙铁。我知道,这东西送过去,舒侧妃,就彻底完了。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爷我拿着账本去找靖王爷的时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王爷李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外人眼里,他温文尔雅,谦和有礼,是个典型的儒将。但在我看来,他就是个耳根子软,没主见的。谁在他面前哭得惨一点,他就信谁。舒侧妃能横行霸道这么久,一半是靠她娘家,另一半,就是靠她那说来就来的眼泪。我把账本放到王爷书房的案子上,按照王妃的吩咐,一句话没多说,只指了指那两个“八”字。王爷一开始还不耐烦:“一本破账,有什么好看的!”等他看清了那两个字的区别,又听我说了账房先生的写字习惯后,他的脸色,慢慢变了。他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伪造账本,这可不是小事。
他捏着那本假账,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去……去把舒氏给本王叫来!”舒侧妃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看见我在这,她还冷哼了一声。“王爷,您叫妾来有什么事呀?
是不是想妾了?”她说着就要往王爷怀里蹭。王爷一把推开她,把那本假账狠狠地摔在她脸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你干的好事!
”账本的硬角砸在舒侧妃脸上,划出了一道红印。她当场就懵了。等她看清了账本上的内容,又看见王爷那要吃人的眼神,她才慌了,扑通一声跪下。“王爷,妾不知道啊!妾冤枉!
”“冤枉?”王爷气得发笑,“这上面的字迹,就是你身边李嬷嬷的!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舒侧妃的看家本领上来了。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王爷,就算……就算真是李嬷嬷做的,那也是她自作主张啊!她看妾用度紧张,心疼妾,才想了这个法子。妾是真的不知情啊!王爷,您要信我!”她一边哭,一边去拉王爷的袍子。
搁在以前,王爷这会儿早就心软了。但这次,他没动。我猜,他是想到了之前皇后那碗燕窝的事。接二连三地出事,再傻的人也该清醒了。“你不知情?
”王爷冷笑,“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你府里的用度,什么时候这么紧张了?
你告诉本王,这些钱,都去哪了?”舒侧妃哭得更凶了,就是咬死了说不知道。
王爷跟她耗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我。“去,把王妃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让王妃来当恶人?
我去请人的时候,王妃正在用午膳。听了我的话,她不紧不慢地喝完最后一口汤,拿帕子擦了擦嘴。“走吧。”到了书房,看见一地狼藉和哭哭啼啼的舒侧妃,王妃的眉毛都没动一下。“王爷。”她行了个礼。王爷像是看见了救星,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爱妃,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我心里暗骂,你自己惹的风流债,现在让你老婆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王妃听完,走到舒侧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妹妹,别哭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不如老老实实地告诉王爷,那五千两银子,到底去哪了。说出来,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舒侧妃抽噎着,还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是吗?
”王妃微微一笑,“我刚来的路上,听下人说,兵部尚书府,也就是妹妹的娘家,上个月,刚给你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捐了个官。不大,从七品。但听说,打点上下,花了不少钱。
算算日子,正好是府里账目亏空的时候。”舒侧妃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像见了鬼一样看着王妃。王妃继续慢悠悠地说:“你说,我要是派人去吏部查一查,兵部尚书是走了谁的路子,送了多少礼。再查一查,那些礼金的来源……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发现?”舒侧妃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那是死灰色。她抖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王爷在旁边听着,脸也黑了。
挪用王府的公款,去给自己的娘家弟弟买官。这已经不是贪财了,这是在挖他的墙角。
“你……你……”王爷指着舒侧妃,气得说不出话。王妃叹了口气,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王爷,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侧妃御下不严,治家不力。往大了说,是内外勾结,秽乱王府法纪。传出去,对王爷您的名声,也不好听。”她看着王爷,眼神很诚恳。
“依臣妾看,不如,就让她病了吧。”王爷一愣。“就说侧妃娘娘忧思成疾,需要静养。
把她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没有王爷您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这样一来,既保全了王爷和尚书府的脸面,也惩戒了她。王爷觉得呢?”我站在一边,听得心里发寒。
送去庄子静养?这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还是无期徒刑的那种。这一招,叫杀人不见血。
王爷看着王妃,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忌惮,还有一丝……依赖。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疲惫地挥了挥手。“就……就按王妃说的办吧。”舒侧妃瘫在地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从头到尾,王妃没说过一句重话,没动过一下手指。她只是摆出事实,然后,给了王爷一个“最体面”的台阶下。王爷下了这个台阶,也就等于把处置舒侧妃的权力,交到了她的手上。那天晚上,王爷第一次,留在了王妃的院子里。我守在外面,听见里面传来王爷压抑的哭声。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跟王妃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哭诉被人背叛的痛苦。王妃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嗯”一声。
我忽然觉得,王爷也挺可怜的。他娶的不是一个妻子。他娶的是一个能替他扛起整个王府,还能顺便帮他擦屁股的……嗯,管家婆?不,不对。是军师。一个病恹恹,爱看话本,还时不时咳两声的,首席军师。五、一个从天而降的表妹舒侧妃被“病”到庄子上之后,王府里太平得像一潭死水。王妃的日子过得更咸鱼了。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研究菜谱,指挥小厨房做些新奇的点心。王爷来得也勤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安宁。每次来,也不谈公事,就坐在王妃旁边,看她看书,或者听她说些京城里东家长西家短的趣事。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们不像夫妻,更像……合伙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分工明确,合作愉快。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我又天真了。这天,府里来了个客人。
是王妃的远房表妹,叫柳若依。这柳小姐,是跟着她爹,一个外放的小官,上京述职,顺道来投奔亲戚的。人长得楚楚可怜,说话细声细气,走一步路要扶三下,比王妃看起来还像个病人。王妃对这个表妹,倒是挺照顾。让她住在离主院不远的揽月轩,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一开始没把这柳小姐当回事。直到我发现,她“偶遇”王爷的次数,有点太多了。今天在花园里“偶遇”,柳小姐崴了脚,被王爷扶了一把。
明天在书房外“偶遇”,柳小姐送来亲手做的汤羹,情意绵绵。后天在亭子里“偶遇”,柳小姐正在伤春悲秋地念诗,王爷在旁边听得一脸陶醉。我看得直翻白眼。这套路,也太老了。府里的下人也开始窃窃私语,都说这柳小姐,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青禾急得不行,好几次跟王妃提,都被王妃轻飘飘地挡了回去。“人家小姑娘,爱慕王爷,是人之常情。”王妃一边翻着话本,一边说,“随她去吧。”青禾跺脚:“娘娘!
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她这是要抢您的夫君!”王妃从书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奇怪。“我的夫君?”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青禾,你要记住。王爷,首先是君,其次才是夫。他的心在哪,不重要。他的人,坐在哪张床上,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靖王府主母这个位置,坐的是谁。”青禾似懂非懂。我却听得背后发凉。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白了。感情?爱情?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权力和地位。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柳若依折腾了半个月,发现王爷虽然对她和颜悦色,却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示。她急了。于是,她用上了最大也是最蠢的一招。下药。
那天是王爷的生辰,府里摆了家宴。王妃说身子不适,没出席,只让王爷和柳若依一起用膳。
我被派去伺候。席间,柳若依频频给王爷敬酒,眼神媚得能拉出丝来。我看得清楚,她偷偷在王爷的酒壶里,加了点东西。我当时就想去提醒王爷。
可我想起了王妃那张平静的脸。她不可能不知道柳若依的小动作。她没阻止,就说明,她有后招。我按捺住了。酒过三巡,王爷的眼神开始迷离,脸也红了。柳若依扶着他,娇声说:“王爷,您喝多了。若依扶您回房歇息吧。”她扶着王爷,去的不是王爷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