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的陌生人林薇周屿白完整版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推荐婚礼上的陌生人(林薇周屿白)
我和周屿白相恋的第十五年,他公司破产欠下巨债。 母亲以死相逼让我分手,我崩溃冲出家门,却在上班路上被车撞倒。 醒来时,我当着泪流满面的周屿白,茫然地问:“您是谁?” 母亲迅速掐断所有联系,为我安排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
我温顺地接受了一切,只是每次见到那位“周先生”朋友,心口总是莫名刺痛。
婚礼那天,他红着眼眶对我说:“祝你幸福。” 钢琴声悠扬,我笑着点头回应,眼泪却失控坠落——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失忆,只有两个傻子互相欺骗,一个骗自己放下了,一个骗自己认命了。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化不开,像一层无形的膜,糊在口鼻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涩然的干净。
林薇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每试图抬起一分,太阳穴都突突地跳着疼。
混沌的意识先是触碰到身体各处的钝痛,然后,是耳边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很熟悉的声音…是谁?她用尽力气,终于掀开一条缝的光亮刺得她眯起眼。视野模糊地聚焦,最先看清的是母亲通红的、却写满如释重负的眼睛,她正紧紧攥着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手背的皮肤。“薇薇?薇薇你醒了?医生!医生!”母亲的声音尖利,带着过度紧绷后的颤抖。林薇的视线迟钝地移开,落在床边另一个身影上。周屿白。
他瘦脱了形,原本清隽的脸庞此刻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那双总是盛着光看着她笑的眼睛,此刻红肿不堪,泪水无声地淌过脸颊,留下狼狈的水痕。他像是想靠近,却又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钉在原地,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一个音节。
十五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呼啸着撞回她的脑海。校园里篮球场边他笨拙递过来的冰水,初入社会租住小屋里共同煮糊的一锅面,他熬了几个通宵后拿到第一笔投资,抱着她在狭小的客厅里转圈,灯光碎在他眼底,他说“薇薇,我们会越来越好”……还有三天前,那场惨烈的争执。他公司核心技术人员被对手挖走,带走了全部代码,投资方瞬间撤资,反而以对赌协议将他告上法庭,天文数字的债务一夜之间压下来。她翻遍所有银行卡,凑出的数字不过是杯水车薪。
母亲将刀横在自己手腕上,声音凄厉绝望:“薇薇!你要逼死妈妈吗?
跟着他你这辈子就毁了!你必须跟他分手!立刻!马上!”她疯了般冲出家門,冰冷的雨砸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周屿白的电话打不通,世界在她脚下寸寸碎裂。
然后是一声尖锐到极致的刹车声,身体被重重抛起,世界彻底陷入黑暗。所有的爱,所有的痛,所有的绝望,在这一刻看到他的泪眼时,汇聚成汹涌的浪潮,几乎要将她再次淹没。她几乎要张开嘴,想问问他怎么样了,债主有没有逼他,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但母亲的手猛地收紧,指甲陷入她的皮肉,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
她看见母亲盯着她,那眼神里是疯狂的警告,是哀求,是绝不允忤逆的强硬。然后,她目光掠过周屿白身上那件明显皱巴巴、甚至袖口有些磨边的衬衫,那债务的阴影仿佛具象化成了他眉宇间每一道刻痕和眼底的绝望。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钻入她混乱的脑海。如果…她不记得了呢?如果林薇忘记了周屿白,忘记了这十五年和这沉重的债务,那么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再以死相逼?
周屿白是不是……也就不会因为无法给她未来而痛苦愧疚?他会不会……能轻松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巨大的悲恸和近乎绝望的爱意催生出了这荒谬又冷静的计划。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她肋骨生疼,几乎要呕出来。她用力掐住自己的指尖,利用那一点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目光缓缓移回周屿白脸上,努力撑起一个虚弱而极度陌生的弧度,眉头因“困惑”而轻轻蹙起,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磨过砂纸:“妈……”她先看向母亲,然后视线再落回周屿白身上,充满了全然的、茫然的陌生,“……这位是?”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周屿白脸上那种近乎崩溃的悲痛,瞬间冻结。他像是没听懂,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是巨大的、无法置信的惊骇,泪水还挂在他颤抖的下颌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音节,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薇薇……?
”他终于挤出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你……不认识我了?
”林薇的心脏在那一声里被撕成了碎片。她强迫自己维持着那片空白的茫然,甚至下意识地往母亲身边缩了缩,寻求保护的姿态。母亲的反应快得惊人。她几乎是扑过来,彻底隔断了林薇看向周屿白的视线,声音又高又急,带着夸张的庆幸:“不认识了好!
不认识了好!医生说是撞击可能影响了记忆!忘了好忘了好!薇薇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扭头,看向周屿白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压低了声音,又快又狠,“你看到了?她忘了!周屿白,你放过她吧!算我求你了!
你想让她跟着你一起被债主逼死吗?!”周屿白像是被那眼神和话语狠狠刺穿了。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他死死地盯着林薇,目光像是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洞,寻找任何一丝一毫演戏的痕迹。林薇垂下了眼睫,躲开了那令人心碎的目光。她怕再多看一秒,就会全线崩溃。她听着他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嫩肉里。很久,或许只有几秒,她听到他极轻、极颤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绝望:“……好。”“……好。”他重复了一遍,气若游丝,“我……走。请您……照顾好她。”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地远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林薇的心尖上。病房的门轻轻合拢。咔哒。那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眼泪终于无法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汹涌滑落,迅速没入鬓角。母亲慌乱地来擦:“薇薇?
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医生!”林薇闭上眼,将所有的呜咽都死死锁在喉咙深处,只有身体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从这一刻起,她“失忆”了。母亲的动作快得雷厉风行。
不过两天,林薇就被接回了家。
有关于周屿白的东西——照片、他送她的礼物、甚至一起买的情侣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那个人从未在她的生命里存在过十五年。母亲拿着她和一位男士的合影,告诉她:“这是陈叙,你们以前就认识,他很喜欢你。”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眉眼温和,家世清白,事业有成。是母亲眼中最完美的女婿人选。林薇看着照片,目光平静,甚至努力弯起嘴角:“嗯,挺好的。”她表现得无比顺从。积极配合医生做各种检查,对母亲编纂的、剔除了周屿白所有痕迹的“过去”毫无异议地接受。
她温顺地听着母亲和陈叙母亲通电话,讨论订婚的细节,讨论聘礼和嫁妆。
她只是会在深夜突然惊醒,望着空洞的黑暗,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地疼,伸手一摸,满脸冰凉的湿意。一个月后,在她又一次“例行”检查后,母亲轻描淡写地提起:“屿白……哦,就是上次医院那个朋友,他来看看你,说几句话就走。
”林薇正插花的手几不可查地一僵,随即恢复自然,甚至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朋友?
”门被推开。周屿白站在门口。他显然精心收拾过自己,换上了干净挺括的衬衫,头发也梳理得整齐,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瘦得厉害,那股深切的疲惫和黯淡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
他手里提着一袋她以前最爱吃的甜品店的水果挞。他不敢看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百合上,声音干涩紧绷:“阿姨说你需要多休息……我顺路,给你带点吃的。
”林薇的心脏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她几乎怀疑他能听见。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维持住面部表情的平静,甚至挤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模仿着对陌生人的口吻:“谢谢您,太破费了。放那里就好。”“您”这个字像一把尖刀,清晰地捅穿了什么。周屿白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他僵硬地把纸袋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哑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好的,谢谢您来看我。”她垂下眼,继续摆弄花瓶里的百合,指尖冰凉,微微颤抖。他转身离开,背影僵直。直到关门声传来,林薇才猛地松开手,百合花枝掉落在桌面上,水珠溅开。她盯着那袋水果挞,久久没有动作。
母亲走进来,看了一眼甜品袋,没说什么,收走了。之后,这样的“偶然”越来越多。
她在咖啡馆和陈叙“培养感情”时,会“偶遇”周屿白。他通常是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屏幕却常常是暗着的。他会抬头,对她和陳叙点头致意,然后在她看过去时,仓促地移开目光。她会对他笑笑,然后继续听陳叙说话,只是杯中的咖啡,常常凉透了也想不起喝一口。
游乐场的音乐喧闹欢快,色彩斑斓的设施在阳光下旋转闪烁,空气里弥漫着棉花糖和爆米花的甜腻香气。
陈叙体贴地买了一只巨大的粉蓝色棉花糖递给林薇,笑容温和:“我记得你妈妈提过,你小时候很喜欢来游乐场。”林薇接过棉花糖,指尖传来蓬松柔软的触感,她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