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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8 20:47:35 

每次祭祖时,老宅的阁楼里都会多出一个纸人。那纸人栩栩如生,眼珠还会转动。

把它烧掉的时候,灰烬里会凝结出拇指大的晶体。村里长辈奉为圣物,把晶体收集起来,偷偷服下。说这样能传承祖先的智慧,庇佑子孙。直到后来,我发现,那些纸人,其实是家族里被遗忘的活人。服下晶体的长辈,全都变成了供奉在阁楼里的纸人。

1.我们江家的老宅,坐落在潮湿的南岭深处,青瓦白墙,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了百年。

每年清明,我都会被父亲押回来祭祖。仪式繁琐而压抑,最让我不寒而栗的,是阁楼。

那里面供奉着几十个纸人,不是外面卖的那种粗制滥造的货色。它们和我真人等高,穿着旧时的衣服,五官清晰,皮肤的纹理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真实感。它们并排坐着,像一堂沉寂的学生。每次祭祖,队伍里都会多出一个新的。今年,我又看到了一个新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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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放在最前排,穿着一件奶奶常穿的蓝色碎花布衫,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爸,那个……是不是有点像奶奶?

我压低声音问。父亲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不敢抬头看,只是含糊地应付我: 别胡说,祭祖呢,严肃点。可我看得分明。那纸人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和奶奶的位置一模一样。

最恐怖的是,在我盯着它看的时候,它的眼珠,轻轻地、机械地转动了一下,对上了我的视线。那是一双浑浊又空洞的眼睛,却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祭祖仪式的高潮,是由家族里辈分最高的大伯公江伯衡,亲手将这个新纸人抬到院子里,付之一炬。火焰舔舐着纸人的身体,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仿佛听见了微弱的、痛苦的呻吟。江伯衡和几位叔公围着火堆,眼神狂热而虔诚,嘴里念念有词。火焰熄灭,灰烬之中,一颗拇指大小的透明晶体熠熠生辉。

江伯衡小心翼翼地用红布将晶体捡起,擦拭干净。他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颗晶体放进嘴里,像品尝无上珍馐一样,缓缓咽下。他闭上眼,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于癫狂的满足感。祖先的智慧,又传承下来了。他声音沙哑地宣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围的叔伯们纷纷露出羡慕又敬畏的神情。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回城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问父亲:爸,奶奶到底去哪了?你别跟我说她去旅游了,她腿脚根本不方便。出发前,奶奶还好好的,只是有些体虚,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说等我回来。可祭祖一结束,家里人就说她被姑姑接去疗养了。父亲开着车,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小澈,他终于开口,声音疲惫又嘶哑,有些事,你别问,也别管。这是我们江家的规矩。

什么规矩?把活人做成纸人烧掉,就为了那颗破晶体?我积压的恐惧和愤怒爆发了,那个纸人就是奶奶,对不对!啪!父亲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在空旷的国道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他回过头,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我说了,别胡说!他双目赤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兽,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是一片冰凉。他的恐惧,证实了我的猜测。2.回到家的第二天,我接到了表妹江蕊的电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哥,我爸……我爸把我妈关起来了。

江蕊的妈妈,我的二婶,前阵子生了场重病,身体一直没好利索。我心里猛地一沉,一种可怕的预感攫住了我。怎么回事?慢慢说。我听见我爸跟大伯公打电话,说……说我妈的身体可以『归位』了,是个好『材料』……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不是要对我妈做什么?归位、材料。这些词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神经。

下一个纸人,是二婶。你先别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好你妈,别让任何人带走她。我马上想办法。挂了电话,我立刻冲进我爸的书房。

二婶是不是要出事了?你们要把她怎么样?父亲正对着一幅山水画发呆,听到我的质问,他疲惫地转过身:小澈,这是命。你二婶生病,对家族来说是个累赘。

能『归位』成为祖先的一部分,庇佑子孙,是她的福气。福气?这是谋杀!

我气得浑身发抖,爸,那是你亲弟媳!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住口!

父亲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江家的每一个人,从出生起就享受着祖先的庇佑,就该有为家族献身的觉悟!你奶奶是,你二婶也是!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种被洗脑后的狂热和麻木。我看着他,感觉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这是一个被所谓规矩异化了的怪物。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我摔门而出,必须在他们动手前,救出二婶。我给江蕊发了条信息,让她想办法拖住,我去找人帮忙。可我能找谁?报警吗?警察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吗?

家族内部的规矩,没有证据,根本无法立案。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一个人——被家族除名的三叔公,江叔阳。听说他年轻时就极力反对这个祭祖仪式,认为这是邪术,结果被江伯衡安了个忤逆不孝的罪名,赶出了老宅,二十多年没回来过。

我从一个老亲戚那里要到了三叔公的地址,那是一个偏僻的城中村。找到他时,他正在一个逼仄的院子里侍弄花草,看上去比我爸还要苍老几分。

我将二婶的处境和我的猜测和盘托出。江叔阳听完,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悲凉。

你猜的没错。那些纸人,都是活人做的。他放下水壶,声音低沉,但你弄错了一件事,那晶体里根本不是什么祖先的智慧。那是什么?是命。江叔阳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是那些被做成纸人的活人的……命数和生气。3.命数?

我无法理解这个玄之又玄的词。简单来说,就是生命力。江叔阳的脸上布满阴云,我们江家的祖先,不知从哪学来了这种邪术。通过一种秘法,将族里年老、病弱,或者被认为是『无用』的人,炼成纸人。在祭祖的火焰中,他们的生命力会凝结成那种晶体。

服下晶体的人,可以窃取别人的生命力,延年益寿,甚至在短时间内精力充沛,头脑清明。所以他们才会误以为是『祖先的智慧』。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不是庇佑,这是吸血。是家族内部一场悄无声息的、以血亲为食的饕餮盛宴。

大伯公他们……吃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副作用吗?有。

江叔阳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

当他们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生命力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反噬自身。

他们的身体会逐渐变得……像纸一样脆弱、干枯。最终,他们自己也会变成一个空有其表的『纸人』,成为阁楼里新的藏品。

我猛然想起大伯公江伯衡那张干枯得像老树皮一样的脸,还有他走路时僵硬的姿态。原来,他不是在传承智慧,他只是在饮鸩止渴。那些服下晶体的长辈,全都变成了供奉在阁楼里的纸人。这句话在我脑中炸开。

这是一个无解的、不断吞噬自己的恶性循环。三叔公,求你救救我二婶!

我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江叔阳看着我,眼神里有赞许,也有担忧。

想救她,只有一个办法。他沉声道,毁掉这个仪式的根源。根源是什么?

是阁楼里,最老的那一尊纸人。那是我们江家的第一代先祖,也是这个邪术的开创者。

仪式的核心就藏在它的身体里。只要毁了它,整个邪术就会被破解。但是,他话锋一转,江伯衡他们把阁楼看得比命还重,尤其是那尊初代纸人,周围肯定布满了陷阱。而且,下一次祭祖就在三天后,他们一定会提前把二婶炼成纸人。

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失败的余地。当晚,我偷偷潜回了老宅。

老宅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寂静得可怕。我按照三叔公的指点,避开了一些明面上的守卫,摸到了阁楼下面。阁楼的门窗都从内部用粗壮的木栓锁死,唯一的入口,是一个极其隐蔽的、位于厨房柴房顶上的活板门。我屏住呼吸,悄悄推开活板门,一股混杂着陈腐木料和诡异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阁楼里一片漆黑,几十双眼睛仿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瞬间映入眼帘。最前排,就是奶奶的纸人。我走过去,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它的脸颊。那是一种冰冷、干硬的触感,像是抚摸一张厚厚的牛皮纸。

我绕过一排排纸人,走向阁楼最深处的角落。那里,端坐着一尊最古老的纸人。

它身上的衣服已经腐朽不堪,脸上布满蛛网和灰尘,但依旧能看出一种诡异的威严。

这就是初代先祖。我刚要靠近,脚下突然一空。咔嚓!一块木板翻转过来,我整个人掉了下去!这是一个陷阱!下面是一个不到两米深的地窖,我摔得七荤八素,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头顶的活板门砰地一声合上了。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是江伯衡!他就在阁楼里!小澈,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4.你以为我不知道江叔阳那个叛徒还活着吗?你去找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阁楼的门被打开,昏黄的灯光照了进来。江伯衡和我父亲,还有几个叔伯,站在地窖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掉进陷阱的耗子。我父亲的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把他拉上来。江伯衡冷冷地命令道。两个人跳下来,粗暴地将我架了上去。

脚踝的剧痛让我站立不稳,我被他们按着跪倒在地。江伯衡走到我面前,干枯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好孩子,有胆量。比你那个废物爹强多了。

他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他转身,从初代先祖的座位底下,拖出一个大麻袋。麻袋被解开,滚出来一个人。是二婶。她双眼紧闭,面色灰败,嘴巴被布条塞着,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本来,你二婶这个病秧子,炼出来的晶体品质不会太好。不过现在,有你这个年轻力壮的祭品,那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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