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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苏婉容(照吾颜)全本阅读_林晓苏婉容最新热门小说

时间: 2025-09-18 20:48:20 

我继承了祖母留下的那面古董梳妆镜后,夜夜梦见一个穿血红嫁衣的女人。

直到我发现镜底暗格里泛黄的婚书——新娘是我的名字,而日期,竟在百年之前。

一、遗产祖母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结束。我站在她留下的老宅客厅里,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气。律师刚刚离开,遗嘱很简单:我是她唯一的亲人,这栋位于城市边缘、几乎被遗忘的老房子,以及里面的所有物件,现在都属于我了。我环顾四周。厅堂幽深,光线昏暗,老式的家具沉甸甸地压在原木地板上,窗帘厚重,将窗外本就稀薄的天光滤得更暗。

一切都蒙着一层细灰,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滞了半个世纪。我并不想来。

这座宅子承载了我太多模糊而阴郁的童年记忆——漫长的暑假,空旷的房间,以及祖母那张总是浸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戚与严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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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总在凝视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如今回到这里,那股熟悉的压抑感立刻包裹上来。

收拾遗物是项沉重的工作。我决定从卧室开始。祖母的卧室在二楼,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更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家具寥寥,一张雕花木床,一个巨大的衣柜,还有靠墙摆放的一张梳妆台。我的目光被那梳妆台吸引。它是老式的西洋风格,椭圆形的镜面镶嵌在雕刻着繁复花鸟纹路的深色木框中,镜框上方中央,嵌着一块色泽暗淡、雕刻模糊的玳瑁。镜面本身却出乎意料地光洁,几乎不像一件古物,清晰地映出我有些苍白失措的脸,以及身后空旷的房间。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我走过去。

我拂去台面上的积尘,露出深色的木质表面。抽屉的铜把手是狐狸头的造型,眼睛处镶嵌着两颗小小的、颜色暗红的石头。我试着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把断齿的旧梳子,一个空了的雪花膏瓷瓶,还有一些干枯碎裂、不知名的花瓣,稍一触碰便化为粉末。

梳妆台本身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木质腐朽和淡淡幽香的气味。这镜子太旧了,和这老宅一样,让人不舒服。我打算把它处理掉。但当我准备挪动它时,指尖在镜框背面一处花纹的缝隙里,摸到了一点粗糙的凸起。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去,那似乎是一行极细微的刻字,深藏在华丽的雕刻之中,肉眼几乎难以辨别。我凑近了看,用手指仔细描摹。

那刻的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照吾颜,勿忘吾言。”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寒意。

这行字是谁刻的?给谁的警示?仅仅是一句装饰?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最终,我改变了主意。这面镜子或许是件有点价值的古董,扔了可惜。我把它打包,带回了市区的公寓。二、镜中人公寓的现代简约风格与那面古旧的梳妆镜格格不入。

我把它放在卧室角落,最初几天,它安静地待着,相安无事。我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变化是从一个周五的深夜开始的。那天我加班很晚,疲惫不堪地回到家,草草洗漱后倒头就睡。睡眠很深,直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将我冻醒。迷迷糊糊间,我觉得口渴,想起身喝水。眼睛尚未完全睁开,习惯性地望向卧室角落。然后,我彻底僵住了,睡意瞬间蒸发。角落里,那面梳妆镜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清冷的光晕。

像一块自行发光的冷玉,在黑暗中勾勒出它椭圆形的轮廓和繁复的雕花。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镜面不再是映照我卧室的景象。那里面是一片迷蒙的、灰暗的光线,仿佛透过一层浓雾看到的另一个空间。雾气缓缓流动,隐约可见其中有一个模糊的、穿着深红似血颜色衣服的人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像是个梳着旧式发髻的女人。我心脏狂跳,猛地坐起身,使劲揉眼睛。是梦吗?

还是睡迷糊了的错觉?当我再定睛看去时,镜子的微光正在迅速消退,里面的景象也恢复正常,重新映出我惊恐的脸和卧室的窗帘。一切仿佛从未发生。黑暗中,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是幻觉。一定是工作太累,压力太大了。我不断安慰自己,甚至不敢再看那镜子一眼,缩回被子里,一夜无眠。第二天,我仔细检查了那面镜子。

它冰冷、安静,就是一面普通的旧镜子。我甚至检查了后面,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电路或者荧光材料。一无所获。木框结实,镜面正常。我稍稍安心,认定那晚就是一场逼真的噩梦。然而,几天后,它又发生了。同样是深夜,我又被那股冰冷的寒意惊醒。角落的镜子再次发出幽幽冷光,这一次,镜中的景象清晰了一些。依旧是那个穿着血红嫁衣的女人,她似乎坐在一张古老的梳妆台前,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梳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她的侧脸。恐惧攫住了我。

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醒着的,这不是梦!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动弹,身体却像被钉在床上。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力量压着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镜中那个诡异的身影。梳头的动作缓慢而重复,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执拗和哀怨。不知过了多久,那景象才慢慢淡去,镜子的冷光熄灭。

我猛地弹起来,冲过去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直到天明不敢合眼。从此,噩梦开始了。

几乎每晚,只要我入睡,就会被那股寒意和镜子的异象惊醒。镜中的景象一次比一次清晰,那个红衣女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多——有时是对镜落泪,有时是默默书写,有时只是静静地、透过镜面“看”着我。她始终没有露出完整的正脸,但我能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悲恸和某种无法消散的执念,从那镜中弥漫出来,侵蚀着我的现实。

我越来越害怕回到卧室,睡眠严重不足,精神变得恍惚脆弱。白天上班也心神不宁,任何反光表面都可能让我惊跳一下,生怕里面映出不该有的东西。我试过用厚布蒙住镜子,甚至想把它搬出去扔掉。但奇怪的是,每次我产生这个念头,或者试图付诸行动,不是突然头疼欲裂,就是遇到各种小意外阻碍,最终不了了之。它似乎……不愿离开。

三、暗格我被这面镜子折磨得快要崩溃了。白天浑浑噩噩,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时,祖母那张悲戚而严肃的脸总会浮现在眼前。她在这老宅里生活了一辈子,她是否也知道这镜子的秘密?她是否也曾每夜被镜中的女人惊醒?一个周末,我再次回到了祖母的老宅。或许这里能有答案。我需要知道这镜子的来历,需要知道那个红衣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缠着我。老宅比上次来时更加死寂。

我直接走向祖母的卧室,那里或许还留着些旧东西。我翻遍了衣柜顶层、床底下的旧木箱,甚至撬开了几块松动的木地板。大多是一些泛黄的照片、旧衣物、没什么价值的琐碎物品。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手指在那个老式衣柜最底层的抽屉侧板上,摸到了一处不寻常的松动。

仔细摸索,那是一块可以滑开的薄薄挡板。挡板后面,是一个隐藏极深的狭小空间。

里面放着一本用深蓝色土布包裹的、厚厚的小册子。我的心跳加快了。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本纸页泛黄脆硬的日记本,以及几张边缘卷曲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极年轻的祖母,和一个穿着长衫、面容清秀俊朗的年轻男子。他们并肩站着,背景似乎就是这栋老宅的门口,两人脸上带着含蓄的笑意。我从未见过祖父,他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但照片里的男子,看年纪似乎是祖母的同辈人。压下心中的疑惑,我翻开了那本日记。

日记是祖母的笔迹,从她少女时期开始断断续续记录。文字青涩,大多是对日常生活的记录和对未来的憧憬。直到我翻到中间偏后的一页,那里的字迹变得紊乱而用力,仿佛书写者正处于极大的情绪波动中。

“……他说那是祖上传下的规矩,不能违背。那婚约早已定下,我竟到今日才知晓……镜在人在,镜亡人亡……我不怕,但我舍不得峯哥……”“阿峯被他们赶走了。父亲说若我再与他相见,便打断他的腿……那镜子被送进了我的房间,像一道冰冷的枷锁。

我夜夜都能梦见她……穿着红嫁衣……她在哭……”“期限要到了。我别无选择。峯哥,忘了我吧。”日记在这里中断了后面几十页都是空白。我反复看着那几段话,心脏怦怦直跳。

“镜在人在,镜亡人亡”、“婚约”、“红嫁衣”……这些碎片化的词句,与我这些天的恐怖经历惊人地吻合!祖母似乎也深受那面镜子的困扰,并且是因为一桩被迫接受的旧婚约?

照片中的年轻男子她叫他“峯哥”显然不是后来与我祖父结婚的对象。

这里面包藏着一个被时代和家族压抑的悲剧故事。而那面镜子,显然是核心。

我拿着日记本和照片,飞快地赶回市区的公寓。此刻,那面梳妆镜静静地立在角落,在白天看来毫无异样。但我看着它,不再觉得只是一件家具,而是一个藏着可怕秘密的诅咒之物。我想起镜框背面那行小字:“照吾颜,勿忘吾言。

”“吾”是谁?她的“言”又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极其仔细地检查这面镜子。

我抚摸过每一寸雕花,按压每一个可能的节点。既然祖母留下了暗示,镜子本身也刻有铭文,那么它很可能有更深的秘密。终于,当我的手指用力按压到镜框底部一处不起眼的、形似花苞的雕刻时,咔哒一声轻响。

一小块木条弹了开来,露出了一个我从未发现的暗格。暗格很浅,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折叠起来的、材质异常柔韧的纸张。我的手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取出它,展开。那是一张手工绘制的、样式极其古旧的婚书。纸张泛黄,但墨迹殷红如血。右边用工整的小楷写着生辰八字和男方姓名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左边,则是女方的信息。当我的目光落在女方姓名和生辰上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那上面工工整整写着的——是我的名字。而落款的日期,是光绪三十一年。距离今天,已超过一百二十年。四、婚书我的名字。墨迹殷红,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每一个笔画,都仿佛用我的血液书写而成,牢牢地钉在这张跨越了百年的恐怖契约上。

光绪三十一年……我的名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炸得我头皮发麻。我像是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猛地将那份婚书甩了出去。

它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的地毯上,那抹猩红依旧刺眼。恐慌如山洪般爆发。

我跌跌撞撞地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

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毯上那张纸,仿佛它是什么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毒蛇。

混乱的思绪在脑中疯狂冲撞。恶作剧?谁的恶作剧能开这种毛骨悚然的玩笑?

甚至精确地放进这面镜子的暗格里?祖母?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日记里的哀伤和抗拒不像假的。弄错了?同名同姓?

可那生辰……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浮了上来,让我如坠冰窟:难道镜子里那个穿血红嫁衣的女人……是我?是百年之前,被一纸婚约束缚、最终走向悲剧的“我”?所以她才夜夜出现?

所以这镜子才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所以祖母日记里写“镜在人在,镜亡人亡”……“啊——!

”积压了数周的恐惧终于冲破了临界点,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巨大的惊惶和荒谬感攫住我,几乎让我窒息。我必须弄清楚!必须!

强烈的求生欲压过了纯粹的恐惧。我颤抖着,几乎是爬过去,重新捡起那份婚书。这一次,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纸张极其柔韧,绝非现代普通纸张。墨迹的颜色红得诡异,细闻之下,似乎真的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男方的名字叫“李崇业”,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生辰八字也与我毫不相干。但我的名字和生辰,清晰地印在那里,与这个百年前的死人捆绑在一起。婚书的最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笔迹与镜框背后的刻字极为相似:“血脉为契,轮回不弃。镜缘既启,夙命难违。

”血脉为契?我猛地想起祖母,想起父亲,想起我们这一脉单传的女性家族。

难道这诅咒般的婚约,是通过血脉传承的?祖母承受了一生,现在轮到我了?

所以她才在日记里写下“别无选择”?巨大的绝望感笼罩下来。

难道我真的无法逃脱这诡异的命运?每晚都要被镜中的景象折磨,直到……直到像祖母那样,抱憾终身?不!我不能接受!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突然涌起,暂时压倒了恐惧。

我抓起那张婚书,冲到厨房,想把它扔进燃气灶烧成灰烬!火苗蹿起,舔向纸页。然而,就在火焰即将触及婚书的瞬间——噗。灶台上的火苗,连同家里所有的灯光,猛地一下全部熄灭了。公寓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角落里,那面梳妆镜,再次幽幽地亮起了冰冷的、淡绿色的光。镜中,那个穿着血红嫁衣的女人,第一次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五、窥秘灯光熄灭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那面镜子在黑暗中散发着不祥的绿光,镜中那个穿着血红嫁衣的女人正缓缓转过头来。

我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她的脸即将完全转过来的那一刻——"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像一把利刃划破了恐怖的寂静。镜子的绿光瞬间消失,卧室的顶灯闪烁了几下,重新亮了起来。空调运转的嗡嗡声再次响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叮咚!叮咚!

"门铃还在响着,带着几分急切。我颤抖着爬起来,透过猫眼向外看——是我的好友林晓。

她拎着一个快餐袋,一脸疑惑地低头看手机,大概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这么久不开门。

我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这才打开门。"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担心你出什么事了。"林晓一边说一边走进来,"我给你带了点粥,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好,得......"她的话突然停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身后。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的是角落里那面梳妆镜。

此刻它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就是一面老旧的镜子。

"这镜子......"林晓的声音有些异样,"你从哪里弄来的?""我祖母留下的遗物。

"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怎么?你觉得它有什么问题吗?"林晓是民俗学研究生,对老物件有些研究。她放下快餐袋,慢慢走向镜子,眼神变得专注而严肃。"这镜子不简单。

"她低声说,手指轻轻抚过镜框上的雕刻,"这是清末民初的风格,但工艺很特别,你看这些纹路——"她指着镜框上蜿蜒的藤蔓状雕刻,"这不仅仅是装饰,这是一种古老的封印符文。""封印?"我的心猛地一沉。林晓点点头,表情更加凝重:"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图案......等等。"她突然掏出手机,快速翻找着什么。几分钟后,她抬起头,脸色苍白:"我想起来了。

在我的导师的研究资料里,有关于一种古老婚契的记载——’镜缘婚契’。

那是某些地方家族用来与强大灵体联姻的禁忌之术,通过镜子作为媒介,将活人与......与某种存在绑定。"她翻出手机里的一张图片,那是一页古籍的照片,上面的图案与我镜框上的雕刻惊人地相似。"据说,这种婚契一旦成立,就会通过血脉传承,直到某一代履行契约为止。"林晓的声音颤抖起来,"而被选中的那个人,会夜夜梦见穿嫁衣的身影,直到......""直到什么?"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直到她接受命运,或者找到方法解除契约。"林晓反握住我的手,发现我在剧烈颤抖,"小雨,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终于崩溃了,将这些天的恐怖经历和婚书的发现全都告诉了她。林晓听完后沉默良久,最后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导师,他是研究这类民俗禁忌的专家,也许他知道该怎么办。"那晚林晓坚持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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