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用五年时间证明自己配得上陆家少奶奶的位置， 却在新婚夜听见陆珩醉酒后喊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藏起病例，在他白月光回国那天安静地递上离婚协议。 陆珩漫不经心地签字：“你终于想通了。” 三个月后，陆氏危机，他却在救援名单上看到苏晚牺牲的消息。 助理慌忙跑来：“总裁，夫人三年前为您捐肝的体检单...和她的孕检单一起找到了！”

水晶吊灯的光芒碎在满室寂静里，映着床头那对龙凤喜烛，流下鲜红的泪。

苏晚坐在宽大的婚床边，大红的旗袍勾勒出纤细腰身，金线绣出的凤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振翅欲飞。她指尖冰凉，无意识地抠着身下丝滑的锦被，上面绣着百子千孙图，热闹得刺眼。

门外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夹杂着佣人小心翼翼的搀扶和劝慰。门开了，浓重的酒气先涌了进来，随后是她的新郎，陆珩。

他被人扶着，平日一丝不苟的墨发微乱，领结扯开了，斜挂在颈间，白皙的脸上透着醉酒的薄红，那双总是清冷疏离的眼眸阖着，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他被扶到床边，倒下。

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偌大的婚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噼啪了一声。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那点莫名的慌，起身想去拧条热毛巾。五年了，她用了整整五年时间，磨平棱角，剔掉任性，学着规矩礼仪，揣摩他的喜好，一步步从一个他眼中不懂事的小女孩，变成如今足以与他比肩，得到陆家认可的苏晚。今夜，是她这场漫长战役的终点，或是真正起点。

她刚站起，手腕却猛地被一股滚烫的力道攥住。

力道极大，攥得她生疼。

她惊愕回头，对上陆珩不知何时睁开的眼。那眼底不是平日的冷淡，也不是醉酒的迷蒙，而是一种沉沉的、她看不懂的浓黑情绪，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他薄唇翕动，吐字因醉酒而含糊，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捅进苏晚心口——

“芊芊…别走…”

空气瞬间凝固。

苏晚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耳边嗡鸣一片，只有那两个字反复回荡。

芊芊。

叶芊芊。

那个据说早在五年前就死于空难、却始终盘踞在陆珩心尖上的白月光。

原来她从未真正离开过。原来她五年的努力，披星戴月，脱胎换骨，在他眼里，或许始终只是个可笑的替代品，甚至连替代品都不如。

陆珩的手还攥着她的手腕，温度灼人，她却只觉得冷，冷意从被他触碰的皮肤钻进去，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他念完那个名字，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松，眼帘重新阖上，沉沉睡去。眉宇间那点郁结似乎都因那一声呓语而舒展开。

苏晚慢慢地、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

腕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

她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了他很久。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看不清神情。

许久，她抬起手，极其缓慢地解开了旗袍最上面那颗盘扣。呼吸终于顺畅了些，心口的钝痛却愈发清晰。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穿着大红嫁衣的自己。真像个笑话。

指尖颤抖着探向抽屉深处，摸到一个冰凉的硬壳本子。

她的指尖在那上面停留了许久，终是没有拿出来。

只是眼底那点残存的光，在烛火摇曳中，一点点，寂灭了。